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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十八章 天有不測風雲(上) 文 / 紅妝縣令

    「大哥,大哥……」艙外,是兄弟焦急的聲音。

    「怎麼了?」

    「大哥,這……情形有點不對勁。」

    先前那些因回憶往事而悲傷的情緒瞬間收攏,聶魁第一時間便想到那個被自己抓來的縣令身上。

    「怎麼了?是那位大人出事了?」

    當時自己狼狽而出,竟是忘記了把他本已鬆開的雙手再次綁上。

    但一出出船艙,被滿河冷水一吹,自己便已想起這個疏忽,當時雖是自恃這裡抬眼四顧水天茫茫,想來那位聞弦便知雅意的惜命人,不會在這樣一個對他而言的絕地上,愚蠢玩出什麼花樣,為了保險起見,仍是讓林二進去,重新把人綁起來。

    在這樣的過程中,那個縣令,也沒什麼反抗,很是配合的。難道,仍是因為先前的一時大意,讓此刻,生有什麼異動。

    那個看起來不不在笨的縣令大人不會不清楚,在這樣一個地方,真要想拚上一拚,自己這網破不破倒是未知,可他那條魚肉,卻是絕對的死定了。

    如是一想,這念頭很快便被自己否定,而門外林二的回答,也證實了這一點。

    「沒有,那狗官老實的呆在船艙裡。」

    不是內部地事。那麼。就是外來地變故了?在這四周不見6地地地方。還能出什麼事?

    難不曾。那些官府地鷹犬。竟然真上神通廣大到。能找飄泊於河道上這艘居無定處地船隻?

    一想到這個也不太可能地結果。聶魁下意識起身。眼中。銳氣一閃。已是打定主意。不論外面情形如何。先把那位縣令抓在手裡再說。

    「那是怎麼回事?」一面問著。一面果斷地掀簾出艙。望著守夜地林二。

    「大哥。您。看看再說……」林二地眉頭皺上個川字。卻反手指著黑壓壓地外面。眼中透著幾分遲疑。幾分焦急。還有幾分不確定地意味。不答反問。

    順著林手手指所示方向。只見得暮色四合。夏夜地天空中。卻並沒有起霧。無星無月。甚至沒有一點風聲。透著最深沉黑色。逼仄而壓迫。讓人倍覺沉悶。

    連船下滔滔流過的河水,也因沒有星月之光,而只能聽到低低流水聲。看不到沒有往常水面的反射的粼粼波光。

    相較於這黑幕般的夜色,自己這艘行於江河中的小船,倒成了唯一顯眼的所在。

    仔細聆聽一下,四周除了嘩嘩水聲,再無其它聲音。明白無誤的顯示出只有這河中只有自己這條船的存在。

    這本該是令人放心的事實,聶魁與林二對望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無盡的懼意。

    長年在水裡浪裡來去的人,心中所敬畏懼怕的,也就是有天威而已。

    天威難測,這一怕暗礁漩渦,可這條水道,或在別人眼中不明所以,可對於自己它些靠著江河浪裡來去討生活的漢子,在這旁人舉目四望看起來都相似的河道的每一條暗礁漩渦,都早已被自己熟悉,縱閉著眼睛,也能架船通過的。

    第二怕的,便是暴風雨。

    眼下雖是風平浪靜,四下無聲。然而,對於這樣氣氛太過熟悉的兩人,卻是心知,這一幕難得的安寧,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此刻越是平和安靜,便預示著之後的風暴會越是猛烈。

    若是擱到平日,自己倒也不懼。

    平日自己一般選擇快把船停靠於最此近的岸邊,自己躲上岸去便好。

    可如今,為了躲避官府可以到來的追查,自己這條船,卻特意選了這四下不靠的河中心。

    「快,還愣著幹嘛,拿漿,降帆,咱們現在得跟老天爺搶時間。」

    強壓下心中焦急,聶魁猛的一刀砍向那綁帆的繩索,一面果斷的下命。

    此刻的江面仍是風平浪靜,平和安祥,然而,誰也不知道,這番平靜能保持多久,或者,就是下一刻,便是風起浪湧,又或者,等到自己把船駛到岸邊,仍是安全。

    天威難測。

    個人之力在莫測天自然之力面前,不過是太過於渺小的存在。

    好在二人都是在常年混跡河中的好手,這本不大的船,很快便如離弦的箭般,劃破如鏡般平靜的湖面,飛的開動起來。

    船艙裡傳來一陣呼痛聲,想來這突來的動靜,讓那位不識水性的縣令大人吃了苦頭吧。

    只是,此刻誰也沒有心情理會他了。

    聶魁與林二熟練的操縱的小船,靈活的在江面行駛著。

    大約一盞茶功夫,已可看著水天相接姝遙遠地方,開始透出點點燈光,也代表著,岸在前方,希望在望。

    聶魁與林二兩人,一直緊糾的心,尚未放鬆下來,天空中,一道耀眼的亮光過,似一把利刃,把如漆的天幕一劃為兩半,這似乎便是一個信號,不知立刻不知何處吹來的風,吹得人衣衫烈烈作響,也刮得河流象翻騰的海洋

    霹雷一個個猛烈的碰撞著,轟隆,轟隆隆,一直從天邊滾至頭頂,豆大的雨點,一傾而下,在河面開出朵朵水花。

    風疾,浪急,明明已看得到的岸,然而那樣短短一段距離,對於仍是河面上的人而言,彷彿有著天涯之遙,明明已在望,卻間隔生死。

    暴風雨來得如此之急,天空中的的閃電一個接著一個,照亮河面,一閃即逝,連綿的炸雷彷彿就在人頭頂,響徹心扉。

    努力劃漿的聶魁與林二兩人,衣衫盡濕,縱然已傾盡全力,然而,在一波疾過一波的狂風,,洶湧的浪花,一浪高過一浪,拍擊在船身,此刻的小船,便似一頁在火焰上飛舞的薄紙,高拋低蕩的在浪間跳躍著,隨時有傾覆的危險。

    聶魁與林二兩人,在如此猛烈的已無法操漿,只盡量伏低了身子,緊緊抓著船板,再無力顧看其它。耳邊,是木船受撞擊後,慢慢開裂的吱呀聲,想來,這船,也是撐到了極限。

    兩人不約而同的對望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無能為力。

    林二一咬牙,抓起拋在一旁的木漿,一手撿拿起地上的那些被砍斷的繩索,笨拙的把木漿與左手手臂緊緊綁住。

    「老大,跳船吧,這一段距離,咱們只能游過去。」

    在如斯天威之下,再好的水性也是白搭,但有木漿作為輔助,至少,能借其浮力飄於水面,等待浪花稍小,以自己的水性,想來保命足矣。

    明知林二所做是最佳辦法,只是,聶魁卻下意識回眸,望著船艙,那兒,因為船顛簸得歷害,而傳出陣陣驚呼。不用親見,也可以想像艙中之人此刻的形容狼狽。

    別說那人本不識水性,縱然識得水性,在被全身被綁的情況下,這船一旦傾覆,便是無救。

    一想至此,自己心中,便不由有些遲疑。

    「老大,顧不得那麼多了,算那狗官命不好,這是老天爺要收他的命,不管咱們的事。」

    順著聶魁的視線望去,林二自是明自己自家老大的顧忌,只是此刻,能自保已是不錯,實在是顧不了其它。

    「林二,你先走,我去去就來。」抹了把滿臉的雨水,聶魁一咬牙,仍是向著船艙走去。

    「老大……」

    身後,是林二因不解而火大的吼聲,聶魁身形略頓,卻沒有回頭,「我只是給他鬆綁,至於能不能在這風雨中活下去,就看他的造化。」

    看著聶魁決然的身影,林二氣得直咬牙,看看這已明顯支持不了多久的小船,終是一狠心一跺腳,自己先跳下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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