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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章 無妄之災(二) 文 / 新墨家

    這次回來的狩獵隊伍收穫頗豐,還獵殺到了一頭幼年的猛犸。

    先瞳還是第一次見到猛犸是長什麼樣的。其實和象類魔獸的外形大致相同,不過猛犸的體型幾乎是其中最大的,即使是幼年猛犸,體長也有六、七碼,高若四碼,渾身披著土黃色的長毛,堆在哪裡就像是一座名副其實的小山。

    因為是幼年猛犸,原本讓人生畏的獠牙並不長,只有一碼左右,還是雛形,這時候被剮下來,兩個小孩子正抬著互打嬉鬧,無意地跑到了藥房這邊。

    「叉!叉!」

    小孩子玩xing大,發現紫水和先瞳兩人坐在台階上看,頑劣地朝兩人虛晃了兩下。

    忘川的排他xing很強,先瞳在村子裡待了接近有半個月,可是村裡的人對他還是不冷不熱的,如果不是必要,絕對不會主動和他接觸,給人感覺冷漠。

    當然,對先瞳來說,一個紫水已經夠了,再來幾個人,那就有得煩了,沒人打擾反而能落個清閒,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

    然而,有時候你老老實實的,不等於麻煩就不會找上門了。

    「哎呀!」

    兩個打鬧中的孩子一個不留神,其中一人手裡的弧形長牙揮落,與另外一根長牙交撞彈起,不輕不重地敲了小孩子的額門一下,失去平衡的孩子腳下一絆摔倒。

    猛犸的獠牙長而彎,尖端鋒利異常,那摔倒的孩子尖叫一聲,小腿被自己失手丟了的長牙刺破貫穿,鮮血濺飛出來!

    「喂!」

    全程看在眼裡的紫水一震,在台階上一蹬,驚鴻一樣飛掠過去,一把按住痛得哭出來的小男孩,讓他無法出力掙扎,以免亂動造成傷口擴大。

    「哇!」

    兩個孩子都只有六、七歲的模樣,哪裡遇過這種場面,另一個傻站著的小孩手裡的長牙掉落在地,下一刻就嚎啕大哭起來。

    這邊的驟然變故很快引起遠處的注意,當看到雪地上散開的大片血紅時,人群裡炸開了鍋,反應最快的十幾二十人飛奔過來,領頭的人看似大的像座肉山,速度卻是所有人中最快的!

    「小墩!」

    最先趕至的大塊頭特徵太過惹眼,尤其是脖子上纏著的騷包狼裘,整個村子裡只有一家,不是紫水口中的胖墩又能是誰?他只看了一眼,便立即眥牙大吼,像腿似的粗腿憤怒地踢出!

    怦!

    一聲悶響,低頭查看孩子傷口,根本連有人近身都不知道的紫水糊里糊塗地被一腳踢開。

    不得不說,胖墩的一腳在怒火下根本不知輕重,直接踹在紫水腦袋上,將他踹出七、八碼遠,力量之大幾乎是朝著一條命去的!

    「小墩,小墩!」

    受傷的孩子大概是胖墩的什麼要緊的人,胖子蹲下來看著嚇壞了的孩子,再看看穿透出來,還染著鮮血色的森白獠牙,一時怒意攻心,倏地抬頭望向搖搖晃晃要站起來的紫水。

    「我要你命!」

    眼紅了的胖墩就像一頭發情的公豬,怒號了一聲,龐大如熊的身體撞向紫水,沉重的步伐踏在雪地上,連雪渣都震得跳起來!

    「喂,大胖哥!」

    「胖墩,停手!」

    ……

    後至的十幾個少年還搞不清楚狀況,就看到胖墩像蠻牛一樣衝向暈頭轉向的紫水,全部急起來,尤其是單腳一跳一跳的薩摩和另外幾人,更是直接撲過去想要阻攔。

    可是胖墩發難的實在太過突然,後面的人始終是趕不及了,眼看紫水要被撞飛,即使不死也得落個重傷,一道修長身影在藥房門口一閃,將紫水推向一邊!

    咚!

    擊鼓一樣的沉聲炸響,胖墩前撞的身體像撞到了一面最為堅實的牆壁,倏然停下。

    以胖墩那肉山一樣的身體為中心的地面一頓,轟然下陷,方圓十碼內蛛網一樣龜裂開來!

    「嗯……啊!」

    悠長的嘯聲傳響,一道散發著紅色光芒的人影在胖墩身側躍起,後者的身體竟無聲從地面帶起,然後猛地往後一翻,幾乎轉了三百六十度,面朝下重重地砸落地!

    崩咚!

    這一下,彷彿時間靜止一樣,所有動作都停下來的人只覺整個地面都抖了一抖!

    反應過來後,全部人都傻眼了。

    胖墩有多重?

    村子裡的人不知道確切的數據,可是在這些少年當中,在胖墩紮穩腳步的情況下,少有人能夠推動他的,以此為基礎,他發明的引以為傲的招牌重撞,連幼年的猛犸都能衝倒,就算是每隔一段時間會到村子來教授狩獵技巧的大人都沒辦法正面擋住!

    可那個看似羸弱的外鄉人,不知使用了什麼法子,輕易地做到了!

    「唔……畜……畜生,放開我!」

    趴在地上,七葷八素的胖墩咆嚎著想要站起來,可是任憑他雙手怎麼用力,硬是沒辦法將後腦勺上壓著的手掌撐起,甚至連抬頭的動作都做不到,拱來拱去,反而吃了一嘴巴的冰雪渣泥!

    「大……大哥哥。」

    腦袋回復清醒的紫水也有些發懵,看著俯下身按住胖墩,身上皮膚透著妖異光紅色,神色變得冷峻的先瞳,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喂,你要做什麼!」

    先瞳猝然表現出來的強悍使一群人愣了半天,但很快有人率先回過神來。

    生存在冥寒之地的種族,彪悍程度不比任何地方的差,無論先至還是後到的,幾十個臉孔雖還稚嫩卻承擔起村子裡狩獵任務的少年毫不猶豫地衝上前,裡外一圈地將先瞳團團圍住,朝他怒目而視,大有一言不合就立刻群起毆之的態勢!

    「讓開,讓開!」

    紫水排開人群,硬擠了進去,站在先瞳旁邊,張開手喊道:「你們想幹啥,大哥哥是魂爺爺的客人,你們想對他幹啥!」

    「我不管,他個外鄉人打胖墩,我們就打他!」

    「阿水你走開,小墩的事回頭給你算,快讓開!」

    「放開胖墩!」

    ……

    群情洶湧,熱血的少年們你一句我一句地喊起來,外面的人越圍越多,越來越喧鬧,可除了紫水外,沒有一個人是出來勸的,孩子和年長的只站在遠一些的地方冷眼旁觀,場面有點失控。

    這群人是不是全都瘋了?

    先瞳的感覺就是這樣,小孩子不懂事,可是那些平時不怎麼出現的老老少少也都傻了?四周升溫的局面讓他開始有點煩躁,眼睛微微瞇起來。

    哈啊!

    勉強按捺住心中的躁動,先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緩緩地舒和下來,後退了一步,對周圍似乎隨時可能群起攻過來的少年們視若無睹,壓在胖墩腦袋上的手收了起來。

    「你這傢伙,我殺了你!」

    恢復自由後,灰頭土臉的胖墩崩一聲從地上撐跳起來,惱羞成怒地嗥叫著舉起肉呼呼的雙臂,朝幾步外的先瞳當頭就砸!

    「喂!」

    剛才被胖墩莫名其妙地踹飛,事態急轉下沒有多餘時間思考的紫水此時也怒了,雙眼隱隱泛著灰濛濛的顏色,齜牙吼道:「你他娘,夠了吧!」!?

    天空彷彿突然暗下來,一股陰冷的氣息從紫水身上猛然爆發,伴隨陣陣似有若無的鬼哭狼嚎聲,像灰色的颶風一般旋開,刮過全場!

    似是一群鴨子集體被卡住了脖子,全場寂靜,落針有聲。

    暴走中的胖墩生生呆住,高高舉起就要砸下的比先瞳腦袋還要大幾圈的雙手停在半空,跟隨所有人一道望向紫水,目光裡全是震驚以及難以置信!

    「鬧夠了吧?」

    死靜當中,一道平時並不洪亮的慍怒罵聲顯得極為響亮,在遠處呆滯的人群裡,魂老用枴杖撥開一條路,面色如霜地走出來。

    呼啦

    魂老的聲音打破了沉默後,包括胖墩在內,原本圍著先瞳和紫水的一群少年齊齊地往外退開,神色間竟然帶有些罕見的惶恐。

    「小墩,是不是紫水做的?」沒有理會其他人,魂老逕自走到受傷被一老一少照看著的小男孩身邊,看了傷口一眼,沉聲問道。

    村子裡的人都彪悍的出奇,小屁孩雖然痛得臉色慘白,可在哭哭啼啼的時候竟然還有力氣說話,如實斷斷續續地道:「魂爺爺,不……不是,不是紫水哥哥。」

    「好了,有事之後再說,你們先把小墩送回去,小心一點,我收拾點東西就過去。」讚許地點了下頭,魂老枴杖一揮,立刻有幾個少年跑過來,七手八腳地抬起小男孩往村子中間的房間跑。

    「你們兩個在屋子裡等我!」

    魂老掃了像做錯事的小孩一般束手而立的紫水和他身後眉頭鎖緊的先瞳一眼,回頭喝道:「都給我散了,成何體統!?」

    少年們聽到魂老的喝聲,立刻如獲大赦般一哄而散。

    「胖……胖墩。」

    剩下的幾個人面面相覷,最後還是薩摩先動,他跳到呆若木雞的胖墩旁邊,拍拍他,而後幾人一起合力拽著他轉身走了,整個過程中沒有人再看紫水和先瞳一下。

    「哼,你們不是瞎子,我知道有些人是看到的……」

    在人群慢慢疏散的時候,魂老突然轉過身去,向方才漠然圍觀的村民冷冷地道:「以後不要再做這種下作的事,如果你們心裡還有驕傲的話!?」

    魂老突如其來的冷斥讓大部分人一頭霧水,只有極少數的幾個人低下頭,隨著人群散開。沒多久,村子裡一下又變得安靜,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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