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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四百七十六章 起爭執各不相讓 文 / 花椒魚

    當天晚上,悅媛正在院子裡剪下開敗了的月季花時,韓銘愈忽然臉色陰沉地快步走進院子。他二話不說,拽著悅媛握金剪刀的手就往屋子裡走去。

    一旁的含露嚇了一跳,正想追上去時,韓銘愈回頭丟了一句:「一邊去!」含露不敢開口問什麼,只能趴在門外偷聽了起來。

    韓銘愈把悅媛拽進了屋子後,甩開手,生氣地質問道:「你是故意的吧?」悅媛連眼皮都沒抬一下,把手裡的金剪刀丟回了針線籃子裡反問道:「我哪兒故意了?你這一回來就撒潑似的,這是在外面受了誰的氣兒嗎?」

    「現下還學會裝蒜了?我娘在神樓裡跪著呢,你不知道嗎?」

    「知道,聽說了,可這是奶奶的意思,我又能怎麼樣呢?」悅媛用一雙無辜的眼睛看著韓銘愈說道,「要不,你我現下就去奶奶跟前跪著,求她寬恕了娘,怎麼樣?」

    「鄭悅媛,原來你也是個陰險之人吶!」韓銘愈怒視著她說道。

    「叫你失望?」悅媛臉上帶著嘲弄的笑容說道,「難不成你以前總認為我是那種傻得天真,被你害了還要感激你的人嗎?你要是真那麼想的話,那真是錯得很離譜!」

    「沒錯!」韓銘愈用力地點點頭道,「我發覺我實在錯得有些離譜了!我沒想到你也是個頗有心計,喜歡使陰招子的女人!之前我娘那件事你大可以提醒她一句,她也不會跑到奶奶跟前去說道,更不會因此被奶奶責罵罰到神樓去!你是故意的,對吧?你就想為上次玉骨拂塵被打折的事報復我娘,是吧?我真是沒看出來,你竟是這樣一個人!」

    悅媛迎著韓銘愈那滿帶怒火的眼睛說道:「我從來沒有說過,我沒有心機,我不會使陰招子。而且我也可以告訴你,沒錯,我是故意不告訴你娘的。我也料到了,她只要在奶奶跟前去抱怨,奶奶一准把她痛罵一頓,甚至會罰到神樓去數牌位。這些我都料到了,可那又怎樣?只要你娘不去告我的狀,她會落到這下場嗎?有句話說得好,自作孽不可活!」

    韓銘愈忽然愣了一下,發覺此刻鄭悅媛的眼神真是很陌生!不僅僅是憤怒,還帶著嘲謔和恨意,像把一隻刺蝟惹怒了,滿身豎起刺來似的。他不禁問道:「你這樣對付我娘,到底想幹什麼?是為了蒙時嗎?是因為蒙時要離開了,你心裡疼得要死,所以拿我娘出氣嗎?」

    「隨你怎麼說!」悅媛移開了目光,滿臉不屑地說道,「我不想解釋,也不想跟你多說什麼。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橫豎往後但凡遇著你娘出錯的時候,我都會如實地向奶奶稟報,不會替她藏著掖著。現下是我掌家,要發現她的錯處,多了去了!」

    「為難我娘,是想為難我嗎?」

    「你不是自認為比蒙時聰明嗎?那你自己猜吧!」

    「鄭悅媛,你是想逼我就範是吧?你是想逼我跟你和離,或者把你休了吧?只要你掌家,就得跟我娘過不去,就得讓我過不去。你就想逼著我跟你一刀兩斷,然後你就可以去追隨你的蒙時了,是吧?」

    悅媛沒有回答,走到書桌前坐下,拿起筆隨意在紙上寫了幾筆,然後對韓銘愈說道:「和離書這三個字我已經替你寫好了,至於你要不要繼續寫下去,那就是你的事了!」

    天在往去花。韓銘愈冷冷地看了悅媛幾眼,一腳蹬開了旁邊的繡墩,走過來一把撕掉了那張寫著和離書三個字的紙,然後丟在了悅媛跟前說道:「我說過,想和離,門兒都沒有!不過你別心急,等我不再需要你的時候,我會一紙休書送了你給蒙時的。可你得想清楚了,說不定就算你倒貼嫁妝,跪在地上求蒙時,蒙時也未必肯要你!人家身邊有香草呢,你堂堂鄭家二小姐,出身詩書禮讚之家,卻敗給了一個跟唐廉私奔過的村姑。我想想,都覺著替你不值呢!」

    悅媛沉重地呼吸了兩口氣,藏在桌下的雙拳微微顫抖了起來,一雙明眸憤怒地盯著韓銘愈。韓銘愈忍不住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雙手撐在書桌上,沖悅媛嘲諷道:「心裡聽著是不是很難受呢?可這終究是事實,不是?那香草指不定是什麼狐狸精轉世,把蒙時迷得是神魂顛倒,現下連個妾都沒納,真是死心塌地地護著她呢!你算什麼東西?去了想給人做妾嗎?只怕香草一開口,你就給扔出來了!我覺著你平日裡挺聰明的,怎麼就不會為自己打算打算呢?就算蒙時肯給你一張蓆子,可你跟著他有什麼好處呢?爺爺現下是對蒙時失望透頂了,打算放了他回老家去,你也願意跟著他學香草做個村姑?呵!那樣的話,你真是對不起你們鄭家那一門家風了!」

    「你以為爺爺真是對蒙時失望透頂了才放他走的嗎?」

    「怎麼了?還想替你那聰明的蒙時辯白幾句?省省吧!」

    「所以說,你的目光短淺大概真是遺傳自你母親的!」悅媛冷冷嘲諷道,「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當娘的只會守在府裡橫,當兒子的就眼巴巴地盯著那長子之位不轉眼,完全看不到別的東西!我真擔心,爺爺往後是否真的要把權位交給你!」「我目光短淺?行,那倒是說說你那高瞻遠矚的目光究竟能看到些什麼!」

    「在爺爺看來,既然蒙時不能為他所用,倒不如從身邊打發了走。蒙時太聰明了,他不願意留這麼聰明的一個人在身邊,而這個人還不肯為他效力。以韓家目前的情勢來看,能拉攏一個同夥就拉攏一個,能少一個敵人就少一個。爺爺一定這樣想過,萬一哪天一個不小心,蒙時聽了別人的鼓吹倒戈相向的話,那他要面對的將會是一個很強勁的對手,」鄭悅媛說到這兒時,抬起眼簾輕蔑地看著韓銘愈說道,「這話反過來說,就是連爺爺也害怕成為蒙時的對手,可見,他是個多麼聰明厲害的人兒,你韓銘愈配跟他比嗎?」

    韓銘愈頓時怒火中燒,高高舉起了手掌。悅媛嗖地一聲站了起來,離他那手掌更近了一步,說道:「但凡這巴掌落了下來,我鄭悅媛一定跟你算這筆賬!你也只有關在屋子裡打自己媳婦的本事,不是嗎?」

    「啪」地一聲,韓銘愈的手掌重重地拍在了書桌上,滿面漲紅,青筋暴漲地怒視著悅媛說道:「你滿眼裡只有蒙時,總以為他天下無敵,無人能比。可是我告訴你,他除了點小聰明和小清高之外,算不得什麼!你往後就會看到,到底是誰掌控了州府,掌控了西南一帶!我雖然答應過爺爺,往後不會為難蒙時,可爺爺終有駕鶴西去的一天,到那時候,我看你的蒙時還怎麼逃得過我的手掌心!現下就讓他摟著他的村姑回老家過幾年平靜的日子,往後我再一一跟他算賬!你也別太得意了,說到底也是我媳婦,休不休,怎麼休你都是我說了算!」他說完,大袖一掃,掃了筆架匡當落地,然後開了門揚長而去。

    含露忙跑了進來問悅媛:「小姐,剛才姑爺是不是打了你?我聽見啪地一聲,可把我給嚇死了!」

    悅媛目光散煥地盯著前方,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他還沒那麼個膽兒敢打我。」

    「是因為之前大夫人的事嗎?」

    悅媛沒有立刻回答,她怔怔地望著前方好一會兒,然後才回過神來吩咐含露道:「去,把我清理出來的大夫人的那幾筆賬找出來。」

    含露遲疑地問道:「您真打算跟大夫人過不去?看著剛才姑爺的那樣子,奴婢都替您擔心呢!萬一惹怒了他……」

    「叫你去拿來,你就拿來,我心裡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小姐,不如跟夫人和老爺說說吧……」

    「沒用的,」悅媛輕輕搖頭道,「我爹會以韓鄭兩家聯手起事的大局為重,根本不會答應我和韓銘念和離。唯有我自己,才能為自己想出出路。」

    「您打算繼續惹姑爺不痛快?」

    「別問了,拿了那清單來。那上面列著三處去向不明的宅子,應該都是給我婆婆倒騰出去賣了,銀錢都落到了她的腰包裡。這三處宅子都不大,又是經年沒住過人了,所以她賣出去了也沒人發覺。你明天親自跑一趟,照著單子上的地址去瞧一眼,看看現下這三處宅子都歸屬何人。」

    含露抿嘴一笑道:「這回可有大夫人好看的了!敢把府裡的宅子倒賣了,自己裝了腰包,就算她是大夫人,太夫人也不會饒了她的!」

    第二天上午,含露帶著單子出門去探個究竟了。半路上,她竟撞見相思扶著阮氏正一瘸一瘸地往回走。阮氏看著她時,頓時火氣上竄,指著她問道:「你家那小姐可高興了?把她婆婆害成這樣兒,指定在家裡偷笑呢!」含露抿嘴笑了笑,說道:「夫人吶,奴婢勸您還是回屋歇著吧!您瞧瞧您那身子,才跪了一夜呢,就跟瘸了似的,可得好好養著呢!」

    「你少幸災樂禍了!」阮氏衝她發火道,「這回叫你家小姐偷著笑吧,回頭才有她好看的!」

    「喲,還回頭呢?」含露從袖子裡拿出了那張紙在阮氏眼前晃了晃笑道,「夫人,您知道這是什麼嗎?」

    「少裝神弄鬼了!有話就說!」

    「這可是您經手賣出去的宅子呢!芙蓉街上有一處,華亭巷子那邊有一處,另外銅砂街還有一處,您記性好,不會全都忘記了吧?我家小姐吩咐我今天去瞧一眼呢!您呀,還是好好回去歇著吧,省得明天太夫人又喚您去了,您沒力氣兒了呢!」含露說完笑盈盈地走了。

    她一轉背,阮氏的身子就沉了下去,頓時感覺頭暈目眩!相思忙扶著阮氏喊道:「夫人,夫人,您可撐住了!奴婢這就叫人來抬著您回去!」

    「冤孽呀!」阮氏氣得兩眼發白地說道,「銘愈怎麼就娶了這麼一個冤孽回來呢?這是要把我往死裡整呢!」

    「夫人,難道那三處宅子真是您賣出去的?」相思小聲地問道。

    「那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你還沒來我跟前伺候呢!鄭悅媛那死丫頭居然查賬都查到這兒來了!你趕緊去,把銘愈給我叫來,我非得讓他好好收拾收拾鄭悅媛不可!再有,給銘愈尋小的事,耽誤不得了,要不然鄭悅媛可真要一人獨大了!哎喲!娶了個什麼東西回來呢?還不如從前婉兒聽話呢!」

    「夫人,您小聲些!婉兒已經死了,叫太夫人聽見了的話,又是一頓罵呢!」

    「回去!回去!」阮氏掙扎著起身道,「扶我回去,我要好好想法子收拾那小賤蹄子!無法無天了!」

    再說含露一臉得意地出了府門,按照地址一一去看了前兩處,發現早已經是別人的宅子了,都是四五年前就已經買入了。直到到了第三處宅子時,她敲了敲沒人應,只是在旁邊牆上看到一張急售宅子的招子。她正讀著那招子,耳邊忽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你不是鄭悅媛身邊的含露嗎?咋上這兒來了?」

    含露轉頭一看,眉心不由地皺了起來,這不是自家小姐最討厭的香草嗎?她口氣不好地回答道:「這與你蒙家少奶奶有什麼干係呢?我瞧我的,您走您的!」香草從轎子裡走了出來,說道:「你在我家宅子跟前轉悠,請問跟我有沒有干係呢?」

    「您家宅子?」含露好不詫異,指著那宅子大門問道,「這處是您的?」

    「是啊,有啥不妥當嗎?」

    「您什麼時候買的?從誰手裡買的?」含露緊跟著問來一句。

    「哎,你這是咋跟我們家少奶奶說話的呢?」站在香草身後的尋梅問道,「你這是審問犯人呢?我家少奶奶不偷不搶,明碼實價地買下來的,有啥不妥嗎?倒是你,鬼鬼祟祟地跑這兒做啥?莫不是有啥企圖吧?」

    含露哼了一聲,爭辯道:「光天化日之下我能有什麼企圖呢?真是笑話呢!我可告訴你們,這宅子從前是韓府的,現下給人倒騰出來轉賣了,我家小姐正在查這事呢!得意什麼呀?指不定往後是要退回去的!」

    「你說,這宅子從前是韓府的?」香草微微皺眉問道。

    「是啊!」

    「那你可曉得,從前韓府上誰在這兒住過?」

    「我哪兒曉得?再說了,這事跟您有什麼干係嗎?」16628357

    「那行,話說不到一塊兒,請吧!」

    「哎……」

    尋梅回頭朝含露扮了個鬼臉,然後跟著香草進了大門。尋梅一邊關門一邊說道:「少奶奶,這宅子從前真是韓府的嗎?瞧著不像呢!韓府買這麼小的宅子做啥呀?莫不是哪位老爺想養小?」

    「興許是投資罷了。」

    「啥是投資?」

    「莫問了,你不是帶了鐵鍬還想挖了點寶嗎?趁還沒人來買,我許你再挖挖。」

    「好勒!少奶奶,您瞧好吧!我一准給您再倒騰一箱子銀條子出來!」尋梅一聽這話就來了勁兒,挽了衣袖,拿出鐵鍬,屁顛顛地往東邊院子去了。

    香草環視著整個院子,暗暗思量起了剛才含露的話。要是這宅子真是韓府的話,那麼韓冬寧來這兒住過也不會很奇怪。香草大膽地推測了一下,如果當初韓冬寧在這兒住過,並且還生養過一個孩子的話,看來,這孩子是見不得人的。於韓家而言,一個未出嫁的千金小姐有了身孕是丟人現眼的事。所以才會選擇將她安置在了這個小小的宅院裡。

    當這一點被想通了之後,更多的疑問隨之而來,孩子在哪兒去了?孩子是誰和韓冬寧生的?莫非就是唐賢竹?香草越想越覺得沒頭緒,轉身之時,忽然看見唐廉站在自己身後,手裡還拿著賣宅子的招子。她立刻問道:「哎,唐少爺,扯我的招子做啥呀?我還賣宅子呢!」17lnj。

    唐廉把招子丟到了天井裡,說道:「不必再費心叫賣了,我買了,你出個價吧!」

    「喲,你還跟這宅子耗上了?」香草笑問道,「你就這麼喜歡這個宅子呀?買了送給我,又打算從我手裡買回去?萬一我出價很高,你買不起咋辦呢?」

    「我相信你和蒙時都是誠實的買賣人,不會隨意喊價的。」

    「先給我戴頂高帽子,是吧?好,念在你是我們家蒙時的同窗的份上,我給你個折扣價吧!一千二百兩咋樣?」唐廉無奈地笑了笑說道:「看樣子我和蒙時的同窗情誼太淺了,你的折扣價竟也這麼高?要不然,再論論我們從前的干係,再打個折行不?」

    「喲,瞧不出你還這麼會講價呢!」

    「你忘記了嗎?我家在雙湖縣城也是僅次於蒙家的殷富之家。那算盤珠子我也會打兩盤,至於講價,也不在話下,」唐廉說到這兒自嘲地笑了笑說道,「看來,你好像真的把從前的事都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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