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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四百七十四章 齊聚頭籌謀大事 文 / 花椒魚

    「沒什麼,我先走了!」悅媛放下轎簾後,吩咐起轎,匆匆離去了。韓銘念看了她的轎子一眼,輕輕搖頭道:「唉!你再喜歡蒙時,他也是別人的丈夫了,有用嗎?」等韓銘念慢搖慢擺地回到韓府時,背後忽然有個人叫住了他。他轉身一看,竟然是唐廉!他當即愣了一下,心想這小子敢明目張膽地現身了?

    唐廉衝他笑了笑說道:「咋了?我又嚇著你了?你的膽兒還是一如既往地小呢!」

    「能不嚇人嗎?我現下腦子裡還想著你死了的事呢!到我家來,有啥事嗎?」

    「是太老爺叫我來的。」

    正說著,韓銘愈迎了出來,和唐廉對視一笑,顯得十分友好。韓銘愈說道:「爺爺正在梨花園等我們,趕緊去吧,別叫他老人家久等了。」

    韓銘念正要走,卻被韓銘愈叫住了:「爺爺說了,你也得去。」韓銘念翻了個白眼,不耐煩地說道:「我這種膽小的,不適合跟你們這些做大事的待一塊兒。就跟爺爺說,我身子不舒服,正病著呢!」

    「爺爺說了,就算是你病著,抬也得抬去!韓銘念,別老想著躲,你是躲不掉的。蒙時可以大搖大擺地離開,那是因為他根本沒資格參與韓家的事情。而你,是姓韓的,就該肩負起……」

    「得了!」韓銘念打斷了韓銘愈的話說道,「又來了!我是不是得後悔自己姓韓呢?真是的,去就去,誰怕了!」

    三人來到了梨花園的花塢裡。老太爺照舊在那兒學著煮茶,而在他面前坐下的三個人裡沒有蒙時,取而代之是唐廉。他看了三人一眼,點頭笑道:「瞧著你們,我便想起自己已經年老了。往後的事情都得托付給你們才行。我剛剛收到了銘愈爹的飛鴿傳書,他已經離州府不遠了,想來三四天便可以到達。朝廷那邊送來文書,打算派人來調查刺史之事,已經被我回文拒絕了。我這樣說,你們應該明白是什麼意思了吧?」

    韓銘愈一點慎重地點頭道:「我們都明白,只要爺爺一句話,整個州府就是我們韓家的了!」唐廉也點頭道:「從追隨您開始,我便一心效忠於您,效忠於韓家!李唐已敗,這天下自然該有新主來掌權,而您是最適合的那個人!」

    「銘念呢?」太老爺問道。「我啊……」韓銘念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說道,「照哥的話來說,我們都是凡夫俗子,想不透徹大人物的想法,所以呢……」

    「又想躲嗎?」太老爺盯著他問道。

    「不是想躲,爺爺,我呢,也很想很想為韓家的豐功偉業做出一點點,哪怕是一點點貢獻。可您也知道,我從小到大就是個不著調的,做不了什麼大事,倒不如許了我跟哥回他老家去,省得給你添麻煩了,是不是?」什悅別忽簾。

    唐廉插嘴問了一句:「太老爺,您真的打算把蒙時放回去嗎?」太老爺無奈地搖了搖頭道:「我也沒法子。蒙時那性子你該清楚的,畢竟是那麼久的同窗了。他擰著性子,不肯答應幫我,我還能怎麼辦呢?隨後城內局勢會越來越緊張,倒不如讓他攜了妻小回去,省得往後抱怨我這做外公的不通情理!」

    「那要不然——」韓銘念笑嘻嘻地說道,「爺爺就再同回情理,讓我也攜了家小跟著哥回去唄?」

    「韓銘念,你少來了!」太老爺輕輕喝了一聲道,「你是姓韓的,別想甩了膀子就走。現下州府裡還有很多事等著做,我已經想好了,派你一件最容易的事。」

    「什麼事啊?」韓銘念一臉擔心地問道。「要掌控州府,就得清楚州府裡到底有多少人,有些什麼樣兒的人,所以,你要做的事就清查州府的人口。在近幾天內,對城內各處一一盤查登基,再造名冊,然後上交給我。」「這事……這事我沒做過呀!」

    「要不然,我幫著銘念吧?」唐廉主動說道。「不必了,」太老爺搖頭道,「你還要操持徵兵之事,不需為這些小事分心。我已經想好了,讓趙遠明來幫著銘念。他這人做事還算穩當,又是鄭先生的門下,與銘念又是好兄弟,好同窗,是最合適的人選。」16613532

    韓銘念終於鬆了一口大氣,有趙遠明在,他可以不用管那麼多了。唐廉又說道:「要想盡快盤清城內有多少人,單是銘念和遠明是不夠的,不如再加上於自謙,您覺著咋樣?自謙也是銘念的同窗,他這人處事靈活,很懂變通之道,倒不失為一個人才。」

    韓銘愈忽然向唐廉投出一束質疑的目光,彷彿顯得有些不滿。太老爺思量了片刻後,點頭道:「唐廉說得不錯,再添一個人,做事更快也更妥當。就讓銘念,趙遠明,於自謙去做這事。另外,你徵兵那邊還需要什麼人手,你儘管說好了。」

    唐廉道:「我原本以為您能留下蒙時,可沒想到他非要走,倒失了一個好人才。其實,在我們幾個兄弟中,最聰明的就數蒙時了……」

    「這話就不必再提了,」韓銘愈打斷了唐廉的話,「你就算再惋惜,人家蒙時根本不稀罕為爺爺效力,只想過他悠閒的日子,那又能怎麼樣呢?各憑各願罷了。若說到你徵兵那邊,我身邊倒是有個人可以薦給你。」

    「不必了,」唐廉委婉地拒絕道,「銘愈哥身邊的人肯定是能幹的,可你還要管顧守城防禦,身邊一定要多帶些人。至於徵兵之事,不過是些文書的活兒,算不得什麼,我早想好了,讓楊莫可跟我一塊兒,太老爺您覺著呢?」

    「楊莫可是什麼人?」

    「同為我和銘念的同窗,也是鄭先生門下的。他現下是六曹之一,正當合適。」

    太老爺點點頭道:「行,那就照著你說的去做。另外,銘愈掌管的城防千萬不得鬆懈。那個刺客尚未抓住,指定還躲在城裡某個地方。銘念,你這回清查城內人口的時候,最好替爺爺把這人找出來!要不是他刺殺了刺史,我們不必如此倉促地提前起事。抓到之後,由我親自來審問,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麼大膽兒派他來的!」17hwc。

    唐廉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吐了出來,表情十分平靜。太老爺又交託了些事情,然後才放了他們三個人離開。韓銘念一出了花塢就想開溜,韓銘愈叫住了他說道:「不如一塊兒去喝杯酒怎麼樣?大家順道可以聊聊這次起事的事。」

    韓銘念陰陽怪調地說道:「跟你喝什麼酒呢?我這種小人物怕擾了你大人物的興致。我有哥的,我要喝酒,找我哥去!先走了!」他說完一溜煙就跑出了梨花園。

    韓銘愈看著他的背影,輕輕搖頭道:「這都是給蒙時教壞的!」

    「銘念小時候就喜歡粘著蒙時,你現下才曉得嗎?」唐廉一邊往外走一邊笑道,「蒙時要離開州府裡,你不去送送他嗎?」

    「你想去送他?」韓銘愈淡淡一笑說道,「瞧不出你跟他之間的兄弟情分還真那麼深呢!我以為你再現身後會找他要回那個香草,看來你似乎並沒有這樣的打算。這也難怪,原本你當初接近香草就是為了麻痺嚴親王,讓他誤以為你已經無心功名利祿,心志頹廢,甚至會愛上一個村姑。然後你再與她私奔,人間蒸發……」

    「這都是前程往事了,還提來做啥呢?」

    「對,都是前程往事了,我只不過是想說,像你這樣能幹的人怎麼可能如蒙時一般糊塗,愛上一個村姑呢?爺爺說了,會替你尋一門好親事,一位配得上你的好妻子。只要你肯繼續效忠於我們韓家,韓家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唐廉瞟了韓銘愈一眼,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容說道:「我一直是效忠韓家的,這一點你應該清楚。要不然,我也不會想出這釜底抽薪之計,暗中為韓家訓練軍隊,躲過了朝廷和嚴親王的眼線。」

    「不過,」韓銘愈略帶嘲諷的口吻說道,「你那釜底抽薪的計劃倒有些失算了。你花了整整半年的時間才把你跌下埡口受的傷治好,這中間耽誤了多少事你可清楚?」唐廉點頭道:「的確是我失算了,我沒想到我姐夫蔣見金會對我起了殺心。所幸,老天還是憐憫我的,給了我一條活命。」

    「那你不覺著奇怪嗎?」

    「奇怪啥?」

    「你跌下埡口花了半年的時間才治好傷,可我聽說那個香草花了僅僅一個月就能下地走路了,兩個月之後她就能出攤做買賣了,這難道不奇怪嗎?」「或許香草的傷勢比我輕得多……」

    「可據我所知,」韓銘愈臉上浮起一種莫名的笑容,「當時香草在埡口下被找到時,已經摔得人事不知,頭破血流,甚至有吐血的現象,傷勢跟你是差不離的。可為啥她兩個月就能下地走路,而你卻躲在黃鳴山用了半年的時間才治好傷?」

    唐廉忽然停下腳步,看著韓銘愈問道:「你有話就直說吧,不必這麼拐彎抹角的。我要沒猜錯的話,我當時和香草在一起的時候,你一直都派人監視我,對嗎?」

    「別怪我,這是爺爺的意思,監視你也是為了保護你。」

    「哼!」唐廉冷冷一笑道,「何必找這麼漂亮的借口呢?你是怕我會背叛韓家吧?我可以背叛你,但不會背叛韓家,這一點你大可以放心!至於,為啥香草只用了兩個月的時間就痊癒了,而我得用六個月,我沒法回答你,這大概得請教大夫了!你要是對我有所懷疑,大可以去跟太老爺說,現下就趕我出州府,我沒有任何異議!」

    韓銘愈笑了笑說道:「我只是好奇而已,並沒有懷疑你的意思。」

    「你始終都在懷疑我,懷疑蒙時,懷疑韓銘念,懷疑身邊每一個可能跟你平起平坐的人。難道這就是身為韓家長子的警惕之心嗎?」

    韓銘愈嘴角勾起一絲冷笑道:「蒙時和韓銘念或許有資格和我平起平坐,可你——你未免太看高自己了。就算起事成了,你也只是能封個侯爵什麼的,難不成還想做親王嗎?」

    唐廉眼神裡閃過一道犀利的目光,但很快他用笑意掩蓋了:「看來,是我說錯話了。行了,我先出府了,往後再說。」

    「慢走,不送!」

    唐廉和韓銘愈告辭了之後,緩步往府外走去。半路上,悅媛忽然匆匆迎面走來。他停下腳步問道:「悅媛,這麼著急去哪兒?」悅媛道:「我是來找你的!」

    「這麼著急,是因為聽說蒙時要離開州府了嗎?」

    「是!」悅媛點點頭道,「爺爺當真要放了蒙時一家子離開嗎?」

    「是真的,這話是太老爺親口說的。」悅媛的臉色愈加地不好看了。她喘息了幾口粗氣,心口上下起伏了幾遍,緊緊地握著旁邊小橋的欄杆,眼珠子不停地轉動著。

    唐廉瞧著她這副表情,問道:「你還是覺著不甘心嗎?」

    「我怎麼能甘心……」悅媛說到激動處,聲音忍不住大了一些。唐廉忙打斷了她的話說道:「你小聲點,想叫全府的人都曉得你對蒙時舊情難忘嗎?」悅媛嘴唇微微顫抖著,努力地克制著眼眶裡的淚水。

    平靜了一小會兒之後,她轉過頭來問唐廉:「你難道真的沒喜歡過香草嗎?從前的一切都是你在利用她而已?一點感情都沒有,哪怕是一點點嗎?」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悅媛,香草現下是蒙時的妻子了……」

    「難道是因為顧忌你和蒙時的兄弟情誼,所以才不敢去把香草要回來嗎?」

    「不是……」「那是什麼?唐廉哥哥,我求過你的,一定要把香草從蒙時身邊帶走。」

    「可是悅媛,就算我想,香草不願意,那又能咋樣呢?難不成我還能捆綁著她,強行搶過來嗎?我覺著她整個人都變了,已經不再是我從前所認識的香草了。再說了,你真的誤會了,讓蒙時如此淡泊名利的不是香草,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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