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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百五十一章 夜歸家遭香草收拾 文 / 花椒魚

    聽到蒙時這番清山田園般的想法,太老爺不禁皺紋更深了。這時,小茶爐又開了兩滾水,他已經無心在煮茶,正要吩咐下人將茶端走時,蒙時起身從他手裡接過茶湯勺,坐在茶爐旁,笑道:「第一滾上來是澀,第二滾上來才正合適呢,第三滾就太老了。外公要是倒掉,豈不是可惜了?我對煮茶倒是有些心得,您不必親自動手了,我來就行了。」

    太老爺看著他撤了爐裡的柴火,留了余灰,慢條斯理地舀了滾茶起來,倒在鈞瓷茶壺中,合上蓋輕輕地晃了幾下,再往旁邊小茶杯裡傾注,倒真是像那麼回事。

    蒙時一邊傾注茶水一邊笑道:「外公往後若是心情疲乏了,便可到香草的老家龍泉鎮上來散散心。我在那處有一座小小的蒙香樓,雖是簡陋但五臟俱全,養養神倒也適宜。只要外公願意,我每早都替您燒水煮茶,您覺著呢?」

    第深小湯。太老爺輕歎了一口氣,道:「你就只願意幫外公烹煮茶水嗎?你哪兒只有這點能耐,但凡是用點心在功名上,豈會只是一個錄事而已?蒙時,你聽外公一句勸,來韓府幫忙吧!」

    蒙時遞上茶盞,搖頭笑道:「我對功名沒啥興趣,倒更願意像從前那樣自由自在地遊歷經商,這一點外公是清楚的。」

    「說起你從前遊歷經商,我倒是後悔了。那時由著你去,只是想你出門去長長見識,可沒想到你見識是長了,可心也散了。只怕考進士也是敷衍我這老頭子的吧?」

    「外公言重了,我也是想給我爹娘一個交代,咋能說敷衍呢?其實韓家可用之人不少,只要外公精心栽培,必有出類拔萃者,外公何必非要為難我呢?」

    「你真不願意?」蒙時正要答話,韓銘念嘀咕了一句:「就算願意,那也得防著別人不害呀!」太老爺問道:「銘念,嘀咕什麼呢?男人大丈夫說話跟個婦人似的,像話嗎?怪不得千合都能把你欺負了,你身上那股子陰氣兒倒真是遺傳自你爹身上。正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你就是個現成的例子!剛才嘀咕什麼?說來聽聽。」

    韓銘念深吸了一口氣,點頭道:「爺爺,這話是您讓我說的,那我就說了。您讓哥在您身邊待著,有人不願意吶!」

    「你說誰?銘愈嗎?」

    「除了韓銘愈,整個韓府,還有誰會擔心哥搶了他的東西呢?可不就是韓銘愈嗎?他在您跟前裝得像個好人似的,背地裡卻淨搗鼓壞主意,您瞧不出來嗎?要讓哥留下,您得管著韓銘愈才行!」

    太老爺神色嚴肅地問道:「蒙時,你不肯留下是因為銘愈嗎?這話你得老老實實地告訴我,不能有欺瞞。我早瞧出你們三兄弟有些不對勁兒了,一直沒細細問過,這裡頭該不會有什麼大糾葛吧?」蒙時淡然一笑道:「沒有,不過是兄弟之間一些小摩擦而已,還不至於要拔刀相助。這與韓銘愈倒真沒啥扯不清的干係,是我自己的主意已定,不想再留在州府裡了。」

    「哥!」韓銘念著急道,「你替韓銘愈那小子瞞著做什麼呢?那小子威脅你呢!你為什麼不告訴爺爺呢?」「威脅你?」太老爺忙問道,「銘愈威脅你了嗎,蒙時?」

    不等蒙時回答,韓銘念就搶先說道:「爺爺,您單瞧著韓銘愈表面上是好人,卻不知道他背地裡陰招多著呢!他威脅哥,說要哥最好帶著家小離開州府,離開西南一帶,否則,往後他一旦得權,非整死哥不可!」「真的?銘愈真這樣說過?」太老爺看著蒙時問道,「你答一句實話,到底銘愈說過沒有?」

    蒙時道:「無論他說過還是沒說過,我離開州府是遲早的事。外公又何必強留我呢?以銘愈的能力,繼掌韓府是綽綽有餘的,外公完全不必替他擔心,非要招了我入麾下。」「還有我!」韓銘念舉起手來說道,「我也不願意入他麾下!」

    「那你想幹什麼?」太老爺問道。「我想……我想跟哥一樣,做個買賣人,自在些。那什麼輔國公不輔國公的,我不想做,爺爺您還找別人做吧!」

    「說話怎麼能不經過腦子呢?」太老爺沉下臉來教訓韓銘念道,「你是韓氏子孫,一生的抱負竟只是做個買賣人?往常由著你玩樂也就罷了,眼下韓府急需人才,你卻要抽身離開?對得起養活你這些年的韓府嗎?對得起我這爺爺嗎?往後我不想再聽見你說這些的話了!現下什麼話都不需要說,趕緊去蒙時家接了千合回來!」

    「就算我負荊請罪,她也未必肯原諒我!這人我是不會去接的。」

    「韓銘念!連你爺爺的話也不聽了嗎?」太老爺不滿地問道。

    「不是不聽,是我……我根本不想跟千合一塊兒了!和離了不好嗎?省得往後矛盾鬧大了,她半夜三更一刀殺了我,您那時候才後悔呢!您單顧著與嚴親王的情面,也顧顧我這孫子的感受,行嗎?」

    「什麼都別說了,去接了人回來,要不然你今晚別想回府!」太老爺下令道。

    韓銘念斜眼瞟了瞟蒙時,焦急地向他求助。蒙時起身笑道:「外公,要沒啥事的話,那我先回去了。」太老爺沉思了片刻後說道:「你回去吧,我說的話你再思量思量,回頭再答覆我也不遲。叫了韓銘念跟你一塊兒去,接了千合回來。」

    「那我們先走了!」

    出了梨花園,韓銘念著急地問道:「哎,怎麼辦呢?我真要去你家嗎?千合要看見我,不得把我掐死,都得把我咬死呀!我怎麼可能接得了她回來呢?」「這會兒子怕了?早幹什麼去了?」「不行,哥,你得給我出個主意才是!」

    「那還不簡單嗎?外公叫你接不了千合就不准回府,那你不回府就是了,上我家住一晚,等千合消了氣兒再說。」

    「這倒是個法子啊……不過,我不能讓千合消氣,要不然這和離就辦不了了!」

    「為啥非要跟千合和離?你有事瞞著我吧?不說就算了,橫豎往後心裡難過,後悔了,莫來哥哥哥地叫,自己扛著吧!」蒙時說完快步地往前走去。韓銘念趕緊追上去說道:「是有事瞞著你呢!本想等千合這事完了再跟你說的。」

    「我先問你,韓銘愈警告我的事是誰告訴你的?悅媛嗎?」

    「你一猜就猜到了,我還有什麼可說的呢?悅媛很擔心你,怕韓銘愈真的對付你。」「她應該擔心的是韓銘愈,而不是我。」

    「哎,哥,你這就矯情了吧!」韓銘念推了蒙時一下說道,「人家悅媛擔心你也不對嗎?好歹人家從前那麼喜歡過你呢!你一點憐香惜玉的心情都沒有嗎?」

    「你倒是喜歡憐香惜玉,不過今天還沒挨夠狠揍嗎?悅媛擔心我,我很感激,不過我更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立場,不要做出令她自己都後悔的事。」

    「她已經後悔嫁給韓銘愈了!」「她說的?」。

    「嗯,她跟我說的,她發現韓銘愈跟府裡之前那個叫婉兒的丫頭廝混過,指不定還有孩子呢!你說,噁心不噁心?在人前多正人君子的模樣兒,背地裡就跟丫頭片子廝混,還弄大了肚子!這都不說了,到頭來婉兒估計也是因為那大肚子的事而死的。可悲啊,韓銘愈又掛了一條人命賬,不知道他半夜睡覺得驚醒多少次呢?我都替悅媛難過呢,怎麼就嫁了這麼一個人面獸心呢?」

    「那都是她自己的決定。」

    「哇!哥,你老人家說這話可有點狠心了,當初人家不是因為你咬死不肯娶才被迫嫁給韓銘愈那混蛋的嗎?你要肯娶她,她能成這樣?」

    蒙時停下腳步,衝他笑了笑說道:「要不要我把這話告訴香草?」他忙擺頭道:「別別別,你還是饒我一命吧!今天在紅梅樓裡的事她沒準還沒消氣兒呢!回頭你一定得替我說兩句好話才是。不過,我聽悅媛說,都是因為韓蒙兩家要聯姻,她才被迫嫁過來的,也不是她自己能決定的。」

    蒙時輕輕地搖了搖頭,笑道:「悅媛不是個傻子,她讀那麼多書不是白讀的。只要她不願意,就會想法子擺脫。更何況,鄭家並非她一個女兒,她也不是長女,還沒到非逼著她嫁的地步。」

    「可要是韓銘愈非要娶她呢?」

    「你都說,是鄭韓兩家聯姻,既然是聯姻,是誰聯姻要緊嗎?要緊的是聯姻這個事實而已。」

    韓銘念想了想點頭道:「真是哦!我怎麼沒想到呢?」

    兩人說話間已經走出了韓府大門。門外停著一頂轎子,寶兒正等在轎子旁邊。他見了蒙時忙遞上一件披風,笑道:「少爺,您可算出來了,我都擔心死了!」韓銘念在旁邊咳嗽了兩聲說道:「哎哎哎,炫耀什麼呢?你有個主子了不起呀?拿披風也該拿兩件兒呀!轎子也該備兩頂才是,你這小奴才怎麼辦事的?」寶兒笑問道:「銘念少爺也要上我們府裡去?我勸您還是莫去了。」

    「怎麼了?千合還是罵我?」

    「您還莫說,千合郡主真在我們府裡。我出門之前,她還在院子裡揮棍子撒氣兒,把那幾個裝荷花的水缸子都敲碎!罵您不是東西,混賬王八,爛心爛肺,缺德都缺到閻王殿裡去了,見了您非得剁成肉醬包餃子餵狗什麼的……」

    「得得得,罵我的話你倒是記得清楚呢,不必再說了!」韓銘念冒了一身冷汗問道,「你家少奶奶也不勸兩句?」

    「少奶奶說了,罵得好罵得妙罵得呱呱叫,叫千合郡主緊著粗話罵,罵得越開心越好!」

    韓銘念打了個冷顫,往蒙時身邊一靠說道:「怎麼辦吶?你家不能去了?那今晚我豈不是要奔遠明哥去了?我可沒這麼慘過呢!多丟人吶!」「橫豎她們還在氣頭上呢,我們也不必去碰這個釘子,慢慢走回去吧,」

    蒙時吩咐寶兒道,「打發了轎子回去,就說我們已經在路上了,你跟著就行了。」等蒙時和韓銘念回到蒙府時,院子裡早就一片寧靜了。韓銘念跟做賊似的溜到了蒙易院子裡過夜去了。蒙時也沒敢那麼大搖大擺地上樓,而是輕手輕腳地先往書房裡去坐了一會兒,聽見隔壁屋子沒動靜,估摸著香草已經睡下了,這才悄悄地進了屋。

    蒙時往帳子裡一看,香草果真已經睡下了,忙脫了鞋襪衣裳,吹了蠟燭,鑽進了被窩裡。片刻之後,他忽然感覺身上像壓了塊石頭,緊接著是一雙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他忙小聲喊道:「你要做啥呀?謀殺親夫呢?」黑暗裡,香草殲笑了兩聲,往他臉上吹了一口熱氣兒說道:「我殺你做啥呀?我們慢慢聊聊那容馨兒的事吧!橫豎你明天又得裝病不去官署呢,我又閒得沒事做,時間一大把,好好聊聊吧!」

    「先鬆手……啊!咬我鼻子幹啥……耳朵,耳朵快掉了……我的下巴下巴……你要往哪兒咬呢?想我斷子絕孫嗎?」

    這一夜折騰把蒙時給整疲憊了。他一覺醒來時,韓銘愈正坐在他床前,托著個下巴一臉嚴肅地看著他。他嚇了一跳,撩開簾子問道:「咋了?又給千合揍了?」韓銘念忽然噗嗤一聲笑了,拍著大腿樂了一回,又趕緊壓低了聲音,指著蒙時道:「去銅鏡前瞧瞧你自己!昨晚香草怎麼對付你了?把你弄成這個樣兒?怪不得睡到這會兒才起床呢!」

    蒙時往銅鏡跟前一看,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臉上,耳朵上,脖子上,手背上,全是香草咬過的痕跡。韓銘念小聲地樂道:「哎喲喂,可憐的哥哥,我還以為你真能拿住香草呢!昨晚你該不會是跪地求饒才尚了床吧?」

    「要不要我現成扔了你下樓去?下場估摸著跟那幾個水缸子差不離了!還好意思笑我呢?先顧著你自己吧!香草呢?咋你一大早晨地坐我床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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