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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百零八章 再對話彷如路人 文 / 花椒魚

    在阮氏看來,張氏怎麼能在外面開舖子呢?這等於是張氏想脫離太夫人的管治,打算另立門戶了。這事是她一直都想的,卻始終沒能做到的,張氏又怎能先她一步呢?她一聽說這事,心裡就極為不舒服。再有,自打兒媳婦悅媛進門後,太夫人就偏重於悅媛,漸漸地將府裡的事都移交給了悅媛來管治,等於是將她架空了。阮氏心裡又怎麼會服氣呢?她還夢想過,等太夫人歸天那日,自己握住實權掌管整個韓府呢!所以,當今天太夫人發怒說要封了寶鏡齋時,她斟酌了一小會兒,主動請命了!一來她想為韓銘念打了自己兒子出口氣,二來她想讓太夫人知道她還是有些本事的。只可惜,事情竟然弄巧成拙,原本想狠狠收拾一頓的香草卻坐在她的轎子裡,笑米米地看著她,弄得她哭也不是,罵也不是。「呵!」鄭悅媛酸楚地搖頭笑了笑說道,「你我之間竟只剩下這敷衍的安慰了嗎?你對我,再也沒有傾心而談的餘地了,對吧?還說把我當朋友,朋友之間需要這樣的安慰嗎?」「沒啥好生氣的,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我這人不愛記仇,你該是曉得的。銘愈也是因為韓銘念打了他才那麼生氣的,兄弟之間打打鬧鬧也不是啥大事,不必放在心上。」「都過去了,日子再開心,卻都只是開心的回憶而已。悅媛,你該想想現下,想想銘愈,想想你們往後的日子。」蒙時說道。「我知道了,我會把奶奶的話轉告他的。」緩步走近時,她一眼就看見了蒙時嘴角那微微的青色,心裡不禁一陣心疼,很想疾步上前問候兩句。可她明白,自己沒有資格那麼做了。她只是走到樓梯口邊,低頭問道:「你還好吧?」蒙時忽然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抬起頭拿手碰了碰微微發疼發腫的嘴角笑道:「沒啥事,就是一點點皮外傷。」「聽說我嫁給韓銘愈,你也吃了一驚,對吧?」「是,」蒙時點點頭說道,「收到請帖時,我的確是嚇了一跳,沒想到你會成為我的堂嫂。」「你生銘愈的氣嗎?」鄭悅媛看著蒙時的眼睛問道。「罷了,」鄭悅媛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我與蒙時或許真是有緣無份,注定這輩子是要錯過的。」鄭悅媛帶著含露出了太夫人院子,輕輕地舒了一口氣。含露搖搖頭說道:「小姐,您說太夫人會罰二夫人跪多久呀?她都是有兒媳婦的人,卻還給太夫人罰跪在那兒,多丟人呢!」「我叫含露給你拿些傷藥來吧?」鄭悅媛關切地問道。旁邊鄭悅媛趁機插了一句話道:「奶奶,要不然讓二伯娘先起來吧,她也跪了小半個時辰了。」「你想多了,悅媛。」鄭悅媛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待在這偌大的韓府裡,無事可做,悶得發慌,自然就會有空閒想很多的事情。可越想就越覺得心痛,腦海裡揮之不去的全是從前我們在雋香堂裡一塊兒唸書的情景,那時候,真是很開心,什麼都不必去想,就知道唸書,看你們打鬧,替你們想詩句,抄謄試卷。我記得有一次你被叔父罰了抄寫三百遍,我自作主張地替你抄了一百遍,可惜,最後還是沒能給你……」她說到這兒時,失落地歎了一口氣。「不必了,」蒙時將茶杯放在了另一邊,「我也不趕著喝,放這兒吧。」zVXC。蒙時垂下眼簾,沉默了片刻後說道:「我明白你是個是非分明的人,就算是你身邊親近的人犯了錯,你也會指出來。可今天這事,沒有誰對誰錯,你就只當是我們兄弟三人日子過得太無聊了,找點樂子吧!」「小姐,您就不恨蒙時少爺嗎?奴婢覺著他待你真是薄情!」蒙時笑道:「都傷這樣兒了還顧著罵人呢?省省吧!回去叫千合郡主給你好好擦一擦傷藥,下回莫這麼衝動了。明曉得打不過銘愈,還跟他拚命,這不是自己找死嗎?」「哼!」太夫人扭過臉,一臉不滿地說道,「叫她跪著!不多跪一會兒是不知道疼的!就這麼饒了她,往後指不定會在府裡興起什麼風浪呢!上樑不正下樑歪,就是她這做娘的沒起好頭,才教得銘念那樣放肆!跪著,誰也不許說情!」鄭悅媛有些無奈,瞟了張氏一眼,輕輕地搖了搖頭。此時,張氏正跪在太夫人跟前,不停地抹著眼淚。太夫人板著一張滿是皺紋的臉,用極不耐煩地口吻對如意吩咐道:「派個人去瞧一眼,那老大媳婦去了這麼一會兒了,為什麼還不見人影呢?莫不是給那香草嚇住了,不敢回來了吧?」韓銘念還沒說完話,蒙時就輕輕地拽了他胳膊一下,打斷了他的話說道:「外公肯放你走了嗎?他老人家還在訓銘愈?」「你以為我不瞭解韓銘愈嗎?他到底是我丈夫,他心裡想什麼我會不清楚嗎?」鄭悅媛忍不住打斷了蒙時的話,語氣裡透著一股子不耐煩和難過。片刻後,她忽然覺得自己情緒有些失控,轉過身望向窗外那一排翠綠的柳樹,盡量地平復著自己的心情。如果受傷的人不是蒙時,她知道自己不會這麼在意,不會這麼激動!「你就這樣厭惡我嗎?」鄭悅媛一腔怨憐地對蒙時說道。「要不是你來攔著我,我今天真跟他豁出命去了!為了我們家阿九……」「唉……難道真是有緣無份?」主僕兩人一邊小聲細語一邊走到了神樓前。鄭悅媛走進去時,一樓樓底靜悄悄的,只看見蒙時坐在樓梯坎上發神。他低頭沉思著,順手拿起了身邊放著的那杯茶往嘴裡灌了兩口,那神情那姿態都讓鄭悅媛心裡為之一顫。「別再說這些話了!」鄭悅媛停下腳步打斷了含露的話,「往後都別這樣說了,明白嗎?你該知道,我現下的丈夫是誰,要讓旁人聽了去,又該生出多少閒話來?」含露忙拍了拍自己的嘴巴說道:「奴婢知道了,不敢再亂說了。奴婢只是替小姐您抱不平呢!您哪點比不上那香草了,蒙時少爺竟然那樣的有眼無珠!」「二夫人膽兒挺大的,居然敢跟那香草一塊兒做買賣!就不怕給人算計了,血本無歸?誰不知道那香草的手段厲害著呢,什麼事做不出來呢?」「你就那麼討厭香草?」「我跟您可不同,我又不是韓家的媳婦,用不著聽太夫人的,守太夫人的那套規矩。她老人家要跟我過不去,我自然有話對付她。您就不一樣兒了,到了她跟前還得老老實實規規矩矩地聽她數落呢!您這掌家夫人做得可真夠窩囊的!」鄭悅媛凝視著蒙時,心想等得越久越好,至少能有時間跟你說說話。可惜感覺彼此是那麼近,卻又彷彿隔得很遠,。旁邊含露十分知趣,藉故走到了另一邊,找那守樓的族人說話去了。蒙時點頭笑了笑說道:「是呢!你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我也好久沒像這樣跟人打架了。剛才銘愈那一拳打在我臉上的時候,忽然覺得鑽心地疼,細細想來,總是當初年少無畏,愣沖英雄好漢,才不覺得疼吧!」「你真想多了,我沒有厭惡你,只是希望你在韓府裡能過得好。」太夫人又問如意:「去太老爺那邊瞧一眼沒?他叫了銘愈銘念還有蒙時三個孩子去神樓那邊好一陣子了,這會兒子怎麼還沒個回音呢?你趕緊派個人去瞧一眼!」鄭悅媛接過話說道:「奶奶,我去瞧一眼吧。」太夫人點點頭道:「你去吧,好好地寬慰寬慰銘愈,都是自家兄弟,鬧鬧就過了,不要傷了和氣,他是大哥,該拿出些氣量來,讓著銘念和蒙時兩個弟弟才是。」鄭悅媛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心裡的難受說道:「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你開始不對我說實話了。我想是因為你已經找到了另一個無話不談的人了。今天這事我知道並非你們三人打打鬧鬧,而是因為從前死了的阿九的事。其實我沒有奢望你會細細地跟我道來,只是希望你還能像從前那樣跟我說實話,把我當朋友一樣,遇著不順心,不痛快的事都跟我說說。可惜,你早已經不當我是朋友!」「你少幸災樂禍了!我給太夫人數落,你也好不到哪兒去!」「蒙時……」鄭悅媛心裡一陣心疼,眼淚都泛到了眼眶邊上了。就在這時,上面響起了下樓的腳步聲。她急忙扭過臉去,眨了眨眼睛,強行忍了回去。「別說了,」鄭悅媛輕輕搖頭道,「這些事不是你該過問的。太夫人自有她的規矩,即便是二伯娘有孫子了,犯了事也該罰的。一個府裡沒有規矩,那豈不要亂套?」事舒再直。「我是討厭她,見了面就想抽她兩巴掌!要是她使壞,您早就嫁給蒙時少爺了……」「不想,」蒙時斷然地回絕了,「我並不想曉得你為啥會嫁給韓銘愈,你不需要跟我說這些,只好你自己過得好就行了。」鄭悅媛慘然一笑道:「我憑什麼恨他呢?就算我恨他,他心裡也是不在乎的。他只在乎他的香草,又怎麼會為我想一絲半點呢?倘若有過,那當初為什麼一直不肯娶我呢?」阮氏越想越覺得氣憤,往轎子一邊使勁靠了一下說道:「你少得意了!太夫人跟前你也得叫聲外婆,我還不信你真敢沖太夫人罵兩句!這會兒子笑話我,待會兒你就該哭了!」說話間,轎子忽然落了下來,已經到了韓府門口。她就喜歡蒙時這樣子,渾身書卷氣息,卻又不拘小節,還頗有身手。她喜歡他的灑脫,隨性,聰明以及那雙深邃包容的眼睛。可當這一切就在她眼前時,她心裡卻刀絞似的疼痛著。「是嗎?」鄭悅媛心裡一酸,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兒。蒙時抬頭看了鄭悅媛一眼,說道:「是誤傷還是有意,這都不打緊,你真的不必去在意……」「不必了,明天就能消腫,回頭讓香草用煮雞蛋給我揉揉就行了。」樓梯邊就只剩下鄭悅媛和蒙時了。她看著蒙時臉上的傷,忍不住心疼地笑了笑說道:「我想起你從前和銘念打完架的樣子,也是這麼鼻青臉腫,受了傷卻不敢給家裡人知道。有一回,你們跑到我叔父家的雋香堂去躲著。我悄悄地從叔父書房裡拿出了傷藥給你們送來,當時銘念還說我真夠義氣,不如桃園三結義吧!」下來的人是韓銘念,他比蒙時傷得重,眼睛是腫的,臉頰也是腫的,額頭上還有道血痕。他慢條斯理地走下來,靠在欄杆邊上,對鄭悅媛說道:「要不是怕你做了寡婦,我真想揍死韓銘愈那東西!哎喲……」他剛說了沒兩句就捧著臉叫起了疼。「你就真以為銘愈是誤傷了你,而非有意?」這話正說中了阮氏心裡一直來的痛。掌家十幾年,她處置的都是些小打小鬧的事,但凡大事都是太夫人親自過問的,她根本只是虛有掌家夫人這個頭銜而已!「那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嫁給韓銘愈嗎?」「你來找銘愈的嗎?他和韓銘念還在三樓上,」蒙時指了指上面笑道,「爺爺正訓著他們呢!你至少還得等一炷香的時間。」「大舅母,您發啥神呢?是在想咋跟太夫人解釋您今天的失敗嗎?不用解釋了,橫豎太夫人會不高興的。」香草笑道。蒙時沉默了,伸手去端茶杯時,卻發現裡面沒水了。鄭悅媛伸手道:「我去替你倒來吧。」「輕點!」韓銘念扯回了胳膊說道,「疼吶!你就挨了一拳,我挨了好幾拳呢!你也不早點來。」「這倒怪上我了?你下回打架之前先跟我知會一聲,我可能會跑得快一點。」這時,太老爺帶著韓銘愈也從樓上下來了。韓銘愈的臉上也掛綵了,只是比韓銘念要好些。當他看見樓下站著鄭悅媛時,頓時覺得顏面有失,微微地垂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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