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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百五十九章 公義堂八姑叫屈 文 / 花椒魚

    香草接了好月的話,帶著一絲戲謔的口氣說道:「看來良生家的大嫂子是要打算替八姑出頭了,果真是今時不同往日呢!眼下也是個像模像樣的東家大娘了,自家的事管夠了,外面的事也要攬上一筐子,是不是?往後你們可莫單說我香草喜歡替人出頭佔盡風頭,這兒還有個好月嫂子呢!」

    這話聽著就是一股子諷刺的意味,引得圍觀者都將目光聚集到了香草和好月身上,津津有味地看著這兩人打算如何進行這場「口角」。

    好月不回話,似乎就短了氣場,吳良生正用一副期待的表情看著她呢!她用餘光瞟了瞟旁邊坐著的香草,沒直接答話,而是親暱地撫著錢八姑的後背,深情地說道:「縱使給人說了閒話,我也要替八姑討這個公道。這公道自在人心,又不只是你這做少奶奶能討。我人微言輕,可還是得替八姑說一句:今天這頭破血流的實在太冤枉了!要是自家人都不給她說句公道話,她這心裡咋好受呢?只怕回去又該氣的氣,哭的哭,身子都糟蹋碎了。」

    鎮長霎時臉色發紫,氣得微微咳嗽了起來。不等他說話,好月又開口了,拉著錢八姑說道:「有啥不痛快的都說出來,橫豎大伙都在這兒呢!鎮長不給您做主,大伙給您做主!您受了這些年的委屈,再憋著,只怕得憋進墳裡去了。您不替您自家想想,也得替您兒子孫子想。萬一狐狸精進了門,你家那點東西該歸誰呀?」

    好月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說道:「我瞧你是鎮長大人,又是長輩,敬您三分,您倒拿起七分的派頭了!我好月最瞧不上那些面上斯文忠厚,背地裡一團烏黑的人!您老人家自家做了啥對不住八姑的事,您心裡清楚,非得逼著我們八姑把事都給您抖落了出來嗎?那可就是自找沒趣了!」

    錢八姑正在氣頭上,聽了好月的話,心裡憋著的事情開始翻江倒海地往外湧了。她彷彿找到了一個洩洪的口子,一屁股坐在案桌上,啪啪地拍著桌面哭訴了起來:「我可屈死了!屈死了!這日子我沒法跟你這混賬王八過下去了!要尋野味兒,倒該尋個乾淨些的,為啥找了薛婆娘那姐兒呢?這不是給你自家祖上抹黑嗎?我跟你了二十幾年了,就比一個姐兒都不如嗎?我還替你生養了幾個娃兒,你咋一點良心都沒有呢?」

    好月欲拉未拉地驚叫道:「八姑,您這是做啥呀?小心摔著自己的身子就不划算了!這才多大點事呀?您非得拿自家性命來拼嗎?就讓曹東他們一家子走,您也眼不見心不煩呀!」

    鎮長一聽這話就有點火了,語調裡帶著一股迫不及待要掐住錢八姑話頭的意思,輕聲喝道:「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我這算多大的官呀?連個九品芝麻官都不是,你還充起官家夫人的排場了?為著你這點事,要鬧得整個鎮的人都不幹活兒了嗎?」他揚起手沖那些圍觀的人喊道,「都回去吧!沒啥好看的,我們自家能解決!曹東,你傷成那樣兒,先去翠微堂叫喬大夫給你包紮了再說。多大的事非得鬧成這樣?都散了吧!」

    錢八姑這一竄把眾人的目光又吸引回來了。她兒子侄子都勸她趕緊下來,她不依,將桌上的東西全都踢到了地上,然後指著鎮長責問道:「我是不是這鎮上的人?我受了欺負是不是該找你這鎮長替我主持公道?現下不說我是你婆娘,就憑我是這鎮上的人,你也該還我一個公道!」鎮長緊皺眉頭喝道:「先下來!」

    曹東不肯,搖頭道:「不,這回我也要給您討個說法!這鎮上的人沒少罵過您,從小錢八姑那些長舌婦就罵我是野物,雜zhong,不是我爹親生的。挨了這些年的罵還沒夠嗎?今天這口氣我可忍不下去了,非得把話說個清楚了!」

    香草見錢八姑臉色稍微緩和了,只差一個台階給她下了,便又說:「誰沒個氣糊塗的時候?更何況,你腦上還傷了一個口子呢!準是一時給氣得發昏,也不曉得自己在說啥了。我聽司璇說了,您要不好好養著,再嚷嚷那傷口一小寸一小寸地裂開了,抹啥藥膏都沒用了。」

    「我就不下來!」錢八姑故意在案板上跳了兩下,她那一百四十多斤震得案桌吱吱作響,彷彿桌腿立馬就要斷了。她威脅道:「要不說個明白,我現成就往地上跳,撞死了變冤鬼纏著你和那薛婆娘,看你們倆咋勾搭!」

    薛姑姑忙扯了曹東一下,勸道:「東兒啊,先去翠微堂吧!你那嘴角都還滲著血呢!管她說啥,娘是不會在意的。」

    「八姑,」香草打斷了錢八姑的話說道,「剛才鎮長那話說得很對,今天的事是你們家和曹東家的事,橫豎你們兩家人解決了就是了。你心裡要有啥不痛快的,兩家人鑽一堆兒罵罵鬧鬧就完了,何苦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吵猴戲似的鬧開呢?鎮長到底是你自家人,旁人慫恿你兩句,你當真就要跟他翻臉了?他沒臉,你兒子也沒臉,你那臉面也好看不到哪兒去,反倒叫那些專愛看熱鬧聽笑話的撿了話去嘀咕,往後這鎮裡鎮外背地裡嘀咕你的你只怕比嘀咕薛姑姑的還多呢!」

    香草聽著她這話似乎在含沙射影地暗示錢八姑什麼事情。果不其然,錢八姑見眾人要散了,香縷和薛姑姑扶著曹東準備去翠微堂,顧不得自己額頭上的傷,轉身踏在椅子上,噌噌地爬上了旁邊的案桌上!

    錢八姑拽著好月的手不肯放,一腔埋怨地沖鎮長數落道:「人家好月替我說兩句話,你就要趕人,你這還算公道嗎?做哪門子鎮長呢?我瞧你是腦子給漿糊塞住了,心給豬油蒙上,給那混賬娘們迷暈了吧!」

    「您也莫怪鎮長,」好月話鋒一轉,居然幫鎮長打起圓場了,「他老人家向來是個老好人,但凡鎮上遇著點事,都以和為貴呢!更何況,這次是自家人遇上了事,他不能叫人家說了閒話去,說他袒護自家人。」鎮長也不是傻子,聽得出來好月是在嘲笑他向來做老好人,奔名上去了,拿自家人墊底呢!他有些驚訝地打量了好月一眼,往常總覺得這丫頭木魚腦袋,只喜歡撒潑哭鬧,可自打給吳良生修整了一番後,說話倒越來越圓滑了。他朝好月擺擺手道:「受不起你這老好人三個字!今天這事橫豎也是我們家和曹東家的事,兩家人坐下來自己解決,你還是請回吧!」

    吳良生陰陽怪調地接了一句:「散了吧散了吧!回頭該我賠多少湯藥費,鎮長您只管招呼一聲,我不縮頭的,人是我替八姑打的,我認賠!只當我今天馬屁拍在了蹄子上,幫錯了忙!」話音剛落,好月也添了一句,對八姑說道:「八姑,莫傷心了,都是一家人,又多年夫妻了,看娃兒孫子面上,忍一口氣得了,橫豎之前的日子不是照過了嗎?我扶您回去歇歇吧!」zVXC。

    「可是你的傷口都這樣……」「不礙事,」曹東抹了抹嘴角的傷說道,「這點傷只當給一群沒頭沒腦的蚊子給咬了,算不得啥大事!我可不願意您再背著罵名兒過日子了,也不願意旁的都說我不是我爹親生的!」許氏插了一句道:「說這話的人真是眼睛都瞎了!瞧你這模樣就和你死去的爹是一樣兒的,都是些人沒事嚼舌根子罷了。」

    堂子裡頓時一片嘩然,眾人紛紛議論了起來。曹東吼了錢八姑一聲,卻薛姑姑死死地拽住了。她躲在曹東身後,臉色異樣,情緒不安地瞟了鎮長一眼。

    好月揚起頭說道:「八姑,您跟她置啥氣兒呀?您再混說,旁人還只當薛姑姑勾搭的那男人是你家鎮長大人呢!叫人誤會了就不好了!」

    曹東也怒氣地嚷道:「行啊,你這瘋婆子把話說清楚了!我娘到底把你咋了?之前一進門就砸人砸東西,這會兒還一口一潑髒水,要不把話說清楚,我都不依!」

    「好月呀!」錢八姑又激動又感動,閃著淚光對好月說道,「你真是說了一句貼了我心坎的話呀!枉我家還有個鎮長大人,頂個屁用呢!一味地做好人,求名聲,把我這跟隨了他幾十年,替他生養了幾個娃兒的自家人倒不當回事了!」她說完拉著好月的手腕又傷傷心心地哭了起來。

    堂子裡忽然一片安靜,片刻後,只聽見鎮長有史以來最怒氣的一聲喝:「要麼滾下來回家,要麼現成跳下來撞死!你死了我給你賠命,用不著拉上旁邊無辜的人!」

    「你……」錢八姑給鎮長吼得了這麼一句,又氣又羞,杵在案桌上極為難堪,感覺所有人都正帶著嘲笑的眼光看著她如何被鎮長呵斥,特別是那薛姑姑!她一眼瞥著薛姑姑,心裡更氣憤了,指著薛姑姑大罵道:「沒皮沒臊的姐兒,七老八十還要勾搭男人嗎?你那麼想男人,自家抹了脖子尋你姓曹的死鬼去!在地下做對鬼鴛鴦呀!要捨不得死,回那柳花巷子去,指不定還有男人肯要你呢!」

    良坤和小滿忙拉退了曹東,薛姑姑上前拽著他說道:「那話都是嘴裡的唾沫子,飛出來就落地上干了,你不用往心裡去!你娘遭了多少罵,那數得過來嗎?現下你身子傷成這樣了,趕緊去翠微堂包紮包紮吧!」

    曹東的怒火重燒,甩開薛姑姑緊緊拽著他的手,又想上前揍錢八姑。吳良生趁機跳出來擋住了曹東,推搡道:「幹啥呢?還想揍人嗎?今天這事我管定了,非得給八姑出口氣不可!要不這鎮上連點敬老的規矩都沒有!」

    錢八姑瞪了許氏一眼說道:「三娘,你曉得啥呀?你老人家那老夫人做得有滋有味,一個閨女管著一個少爺,日子過得舒舒坦坦,哪裡曉得我的日子是咋過的呢?你這是站著說話腰不疼呢!我現下就說給你聽聽,你看我有理沒理!我可跟你說,那薛婆娘不是啥好東西……」

    「姓薛的婆娘,」錢八姑虎目圓瞪地指著薛姑姑吼道,「你最好給我收拾了包袱滾出這鎮上,莫壞了我們這鎮上的名聲兒!但凡敢靠我家一步……我非拿舀屎瓢潑你一身臊!」果外攬時。

    「哎喲,好月,」錢八姑用兩隻粗大的手掌砰砰地拍了拍桌面說道,「你這話算是提醒我了!要等到往後水到渠成了,我往哪兒哭去?」

    鎮長豎起眉毛沖好月喝道:「你胡說啥呢?我就瞧著你是不安好心來的,果然吶!瞧著火頭不夠旺,再添兩把是不是?這兒沒你啥事,趕緊回家去!」

    「對呀!」吳良生幫腔道,「八姑,您有啥委屈就儘管說出來!旁人不幫你,我指定幫你!」

    錢八姑聽了香草這話,像是怒火山上忽然給潑下一瓢涼水,澆透了四五分。她細下一想,是呢,單不說自家男人的臉面,好歹得顧著自家兒子的臉面吧!要真把嘴裡的話說出來,往後自家走出門去得給人指著脊樑骨嘀咕!錢八姑忙用手碰了碰傷口,心裡有點害怕了。雖說已經四十好幾了,可女人到老也是在乎容貌的。她立刻收攏了那副嗤牙咧嘴的樣兒,問香草:「真的?」香草點頭道:「是真的,要不然你回頭問問司璇去!這大冬天的,手劃破了養不好,來年就是一個凍瘡。我單見過我娘她們臉上長凍瘡的,卻沒見過額頭上長凍瘡的,你來年想長一個?哎喲,那您可成全鎮的笑話了,明年冬天您還出得了門嗎?」

    這樣一說,錢八姑倒真心動了,剛才哭嚷的勁兒一下子滅去了大半。鎮長趁機說道:「好了,都散去吧,沒啥看頭了!」

    吳良生有點著急了,暗中給好月使了個眼色。好月心裡又豈會服氣呢?剛剛挑起的火苗子,又給香草三言兩語地壓了回去,分明是被香草佔了上風。於是,她轉身委婉地對錢八姑說道:「是啊,八姑,我早勸您忍忍就行了。瞧瞧我現下的日子,不是過得好好的嗎?兩女共伺一夫也不是啥大事,您忍忍就過去了,沒準往後還多幾個兒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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