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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九十四章 捉蒙沂細問前情 文 / 花椒魚

    蒙時往椅子上一坐,微微一笑道:「先叫他們等等吧,一會兒再去打發了。你莫亂找了,你那些記賬的小本我都放在雕了海棠花的小箱子裡。忘記了嗎?走那天我替你收拾的東西。」「怪不得呢!」香草拍了拍腦袋說,「我就記得是帶回來了,可往常放東西的地方又沒有。遭了,人家說懷兒婆會變笨,是真的嗎?」「沒啥,你再笨我都要!」蒙易正要轉身離開,蒙沂叫住他說道:「你知道對付蒙鍾最好的辦法是甚嗎?」蒙易回頭瞪了他一眼說道:「你曉得?你要曉得只怕早對付蒙鍾了!」「有這事?」我呢草在。「我吃乾醋做啥呢?」香草翻到其中一頁,說道:「我終於找到了!嘿嘿……上帝不負苦心人呀!」「那就去告訴廳裡的三位差爺,我不親自送他們了,轉告縣大老爺,明早我會親自去接我老丈人和兩位舅爺,到時候再碰面兒吧!」寶兒飛快地跑下了樓。蒙易忙問道:「三哥,寶兒說你猜到啥了?」「他想幹啥呢?」「我明白你的意思,你還有甚要問的嗎?」「慢走,不送!」蒙時說完就上樓去了。蒙沂輕輕歎了一口氣道:「跟你一樣,我心裡也是十分納悶的。來之前,我曾經試探過她,以為能找出點玄機,可惜沒有套出任何話來。不過今天,我倒是聽說了一件事,剛才鄭虎也該跟你提過你外公被撤職降爵的事吧?」蒙時看著香草睡著後,這才下樓來了。寶兒忙迎上來笑問道:「少爺,帶了那人來嗎?」「對,為甚他非要去惹水蘭,你應該明白了吧?蒙鍾那人看起來很霸道,其實他也有弱點的。」「橫豎都一樣嘛,不矯情那個!」香草把小本子遞了過去說道,「你瞧一眼吧,應該會有用的。」蒙時看了看,笑道:「喲,真齊全了,城中有頭有臉的都在這上面了吧?行,我慢慢看。時辰不早了,你先睡吧,這事我來打點就行了。」「你倒挺坦白的,從前沒瞧出來呢?」「我在家倒是想坦白些,可沒法子,我要是甚都給人知道了,那我可能活不到如今了。」「蒙時你……」蒙沂又氣又怕,渾身都打顫了,「我從前沒瞧出來你還這麼狠呢?你收拾了我,你也好過不了!」「香縷呢?」「我叫亭荷帶到另一間房了,剛才一聽衙門裡來人了,嚇得暈了過去。」香草說完出了書房,往自己房裡找東西去了。「是嗎?就是你說的那個從道士手裡要來的本兒?你啥時候跟道士搭上話了?」「還說呢!」蒙易撲過去想揍蒙沂,寶兒忙拉住他勸道:「四少爺,莫跟他一般見識,他是想激怒您呢!天色不早了,您趕緊回去歇著吧,他交給我們就行了。」「我聽我大娘說,是因為韓銘念和千合郡主大婚。有人上奏朝本,說婚禮奢靡鋪張,風頭勝過公主出嫁,毫不顧忌黃河氾濫所造成的流離失所的災民。聖上大怒,因此你外公和嚴親王府都受到了責罰。你知道我們家誰最恨嚴親王嗎?」「我單是聽說過你大娘是嚴親王妃的親妹妹,是嗎?」蒙易不服氣地嚷道:「三哥,就這樣送他回去了?他肯定會跟他爹告狀說我們綁了他的!」「行,我今天就不跟他一般見識了!哼!」寶兒點頭道:「少爺,您猜得沒錯,蒙沂少爺正在鎮口等著呢!估摸著不敢進來,想待會兒和鄭虎他們一塊兒再回去。」「鄭虎他們走了嗎?」良坤接過話說道:「用得著少爺收拾你嗎?誰叫你闖這兒來了呢?指不定是你黑燈瞎胡不熟悉路,騎到埡口上,一個不小心沒勒住馬就衝下了懸崖……」「對,都跟他說了。」蒙易翹嘴道:「好好地,提分家做啥呀?二哥要分就讓他分出去吧,我可不願意分呢!我連媳婦都沒有,分了誰照顧我呀?」蒙時垂下眼簾,神情凝重地看著手裡的鎮紙石,久久沒有說話。直到寶兒匆忙跑上來,稟報道:「少爺,您猜得不錯,已經照您的吩咐動手了。」「蒙易本來就不是蒙家的子孫,他姓蘇的!」蒙易一聽,臉色都變了,衝上去要狠揍蒙沂一頓。蒙時叫寶兒和良坤拉開了蒙易,然後對蒙沂說道:「你這話是說蒙易有沒有事爺爺是不會管的,難道說在你眼裡,爺爺就是一個眼見著別人草菅人命不管的人嗎?你不怕,往後三更半夜,爺爺找你聊聊?更何況,蒙易是入了宗譜的,就算他本該姓蘇,但爹已經視為養子,只要爹不開口,沒人敢說蒙易不是蒙家的子孫。」「說了,」蒙時點頭道,「你指的是這件事?」「你沒聽你爹提起過?」「我爹一直在籌謀回來,卻找不到好機會。幾個月前,你二娘寫了信要賣宅子和干股給他,所以得了個機會名正言順地回來。他起初也疑心是個圈套。」「蒙時……」zVXC。「這還用問嗎?當初大奶奶分家那麼不公允,他只得到一些田產和我親奶奶的陪嫁,氣得離家而去。這麼些年,他可一直沒忘記過,經常跟我說要拿回蒙家的東西。」蒙沂哎喲地叫了一聲,在地上滾了一圈,不敢再嚷了。蒙易問蒙時:「三哥,你咋曉得他在鎮口呢?」蒙時道:「我猜的,鄭虎他們來應該有個人帶路吧?三叔既然會向縣大老爺告狀,那應該不會吝嗇找個人帶帶路。不過我沒想到,三叔居然派了他的親兒子來帶路,可見這次他是下了多大的狠心要收拾我呢!對吧,蒙沂哥。」蒙沂被綁著雙手,想翻身卻翻不過去,像個螃蟹似的在那兒亂蹬腳。「咋了?我就不能跟道士說話了嗎?」「不過看起來他有很多事沒跟你說。一個父親不跟自己兒子說實話的緣由有很多,看你自己願意去相信哪一個了。」蒙沂點頭道:「多謝你給我這兩個說法,我選其中一個就行了。」「眼下是你充好漢的時候嗎?」蒙時搖搖頭道,「好好待著吧,莫來添亂了。你要進了衙門,指不定那縣大老爺會咋樣對付你呢!我外公被撤了職,舅父也被罰了俸,韓家今非昔比了。像縣大老爺那樣牆頭草還不順著倒嗎?」蒙時放下手裡的鎮紙石,微微一笑道:「你一會兒就曉得了。」他起身走回了自己房間,看見香草坐在床邊,拿了個小本讀得仔細呢。他湊過去看了一眼,問道:「啥東西呀?」「沒有了,若是你有想告訴我的,隨時可以來我。說到底,我們都是姓蒙的。」蒙沂臉色陡然變了,眼簾很自然地垂了下去,不敢搭話了。蒙時有些明白了,點頭道:「我和香草都疑心上次玲瓏的事是有人在作怪,看來問問你就清楚了!你打算告訴我實話嗎?」「那你知道為甚會被撤職降爵嗎?」「為啥不呢?我沒想過要對你下狠手,你不過是三叔身邊的一顆棋子而已,」蒙時說完起身吩咐寶兒道,「給蒙沂少爺找身衣裳換了,再找個夥計送他出鎮上。」「去!不跟你說了,我去找那小本去了。」蒙易笑道:「寶兒,給他一腳,省得看他在那兒給螃蟹丟臉了!」寶兒往蒙沂的屁股上踹了一腳,他立刻疼得翻轉了過來,然後說道:「蒙時,你我好歹是堂兄弟,是吧?你可不能對我下狠手呢!那書上都說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再說了,我爹是曉得我來這兒的,回頭見不了我這人,你可不好交代啊!」蒙時一臉無辜地問道:「有啥不好交代的呢?像這荒郊野嶺的,死個人跟死個狗差不多呢!」「他啥時候跟我二娘有來往的?」寶兒扯開布袋子,露出了一個渾身髒兮兮的人。蒙易定睛一看,哈哈大笑道:「是他!蒙沂大哥!咋會是他呢?三哥,你上哪兒抓了他呀?」「他是跟著鄭虎他們來的。」「嗯,來到偏廳裡來吧!」蒙易咚咚咚地跑下樓來,一臉興奮地問道:「三哥,是啥人呀?」蒙時笑道:「橫豎你也認識的。」「啥?那你咋回他話的?」「叫他候著,上來問問你再說。」「我是個男人,我自然要來幫你對付樓下那三個人了!」蒙易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片刻後,寶兒和良坤抬著一個布袋走了進來,裡面有個人像毛毛蟲似的使勁地扭來扭去。蒙時吩咐道:「放了他出來吧!」「嗯,我還真困了!」蒙沂又翻了個身,倒過來望著蒙時說:「我說不過你,先替我鬆綁吧!你抓我來肯定是有事的,我都告訴你,行不?蒙時,我們雖然從小沒一塊兒玩兒過,可好歹是親堂兄弟,一筆寫不出兩個蒙字來呢!」「我曉得你在三叔跟前其實算不得啥,因為三伯娘不會讓你繼承家業的。她大可以拿蒙家的祖規來壓著你,你是庶出的,跟你爹一樣沒有資格繼承家業。她的兒子蒙鍾才是嫡出之子,可以名正言順地繼承。就算她沒有兒子,我想你也得不到的。蘇州寧家還有其他人可以過繼給她做兒子,不是嗎?」「我不是不想對付,是沒法子對付,因為人不在我身邊,在你身邊。」「要不然,你就把我交出去,橫豎到了衙門他們也不敢把我咋樣的!」寶兒走過來,說道:「蒙沂少爺,您這身衣裳換不換吶?我瞧著裝摔了跟斗還是挺像的。」蒙沂低頭看了一眼,笑了笑說道:「不換了,回去也好糊弄我爹娘,省得他們起疑心了。蘇蒙易,告辭了!」「為啥要跟我說這些?」「可能我自己對付不了蒙鐘,想你幫我對付吧!」「等等等等,」蒙沂忙說道,「不……不玩這個行不行?」「行啊!」寶兒也說道,「這鄉下地方到處都是糞坑,幾乎每家每戶田地邊都有一處呢,指不定是你給野狗嚇了,慌不擇路,又沒個燈籠,自己掉進糞坑裡,吞了一肚子……」「不太清楚。」「放心,我不會逃,我能逃得了嗎?」蒙沂一臉哭相地說道,「早知道我那爹不會給我派甚好差事的,我就不該來!」蒙時吩咐寶兒給蒙沂鬆了綁,讓他先坐下歇口氣兒。寶兒給他倒了一杯茶,笑道:「大少爺,小的瞧著您在三老爺那邊也沒啥風光的,何苦還跟著呢?」蒙沂猛灌了一口茶道:「他是我爹,我不跟著他跟著誰呢?說吧,想問甚呢?」蒙時問道:「你應該沒來過這兒是吧?你從小就沒回過縣城,為啥敢夜裡帶著鄭虎他們來鎮上,你不怕半路有個閃失嗎?」蒙沂點點頭道:「我爹說你不好對付,你果真不好對付!實話跟你說了吧,我爹在回縣城之前,就已經派我查過蒙家的底細,自然也包括香草家的底細。」「啥意思?」蒙時笑了笑,點頭道:「行,你已經大了,看來蒙家是到分家的時候了。分了讓你單獨去過,咋樣?」「哦,我曉得了,香縷已經醒過來了,在那邊哭得死去活來呢!」「我清楚晉晴晴娘家的確有個親戚叫玲瓏的,但我一直沒有跟她來往過。我爹有沒有另外派人,我就不清楚了。雖說很多時候,他會派我辦事,可有些事我也不太清楚。我覺得他跟我大娘是有事瞞著我的。」「還有件事,寧家在蘇州是顯赫望族,為啥你大娘會答應你爹回縣城來?照例說,她來了這兒似乎討不到啥好處。地方偏僻,窮鄉僻壤,沒有蘇州城的繁華和那些對她阿諛奉承的人,她甘願回來是有緣由的吧?莫跟我說是為了你爹,我可不信。」「你查過蒙家的所有事都告訴你爹了嗎?」蒙時點點頭道:「行,我給你鬆綁,可你要逃的話……」蒙易吃驚地問道:「真的嗎?」蒙時點點頭說:「這事應該不是假的,前些日子我聽著徐媽媽的話就有些不對勁兒,看來該來的始終還是來了。不過,這事你先莫跟你嫂子提,省得叫她又多心了,以為我要走。」「這麼說,你肯放了我?」蒙沂有點吃驚地看著蒙時問道。「你身邊有個叫水蘭的丫頭,以前叫茉蘭,曾經是蘇州的大家閨秀。有一年,蒙鍾見了她,幾乎一眼難忘。後來,他央求他娘一廂情願地跟水蘭家提親卻被拒絕了。這麼久以來,蒙鍾為這事一直耿耿於懷。不過,我瞧得出來他是真的喜歡水蘭。」蒙易跑了進來,問道:「三哥,樓下的衙頭咋說呢?」蒙沂垂下肩頭,沮喪地說道:「沒錯,是這樣的。大娘從來看我都不順眼,雖說我從小就叫她一聲娘,可她沒有拿我當親生兒子看待過。如你所言,蒙定的媳婦晉晴晴的家底我也查過,但我不知道你剛才說的是怎麼回事。」「走了,也沒找他,想必是覺著他提前回城了。」「連香草的家底都查,自然不會放過我二嫂的家底吧?」「哇,」香草一臉誇張的表情笑道,「告訴你,這上面可有好多好東西呢!哼哼,指不定能幫我們!」「對,可是她最恨的就是嚴親王,雖然她面上看不出任何端倪來,可我清楚她每次去長安見她姐姐的時候,心情總是十分鬱悶。或許當初她覺得能做王妃的那個人是她吧,所以她心裡一直是不服氣的。今天她聽說嚴親王也被罰了,心情真是大好呢。」「扯了他嘴上的布吧!」寶兒剛扯開布,蒙沂就嚷嚷開了:「蒙時,你打算謀財害命……」命字還沒說完,蒙易就上前踹了他一腳,威嚇道:「再喊就丟你在後院去埋了!」「上帝?我只聽說過黃天不負有心人!」「別說了!」蒙沂噁心地快吐了,「你們到底抓了我來干甚呀?蒙時,爺爺泉下有知,不會原諒你的!」蒙時笑道:「那今天蒙鍾去告發蒙易的時候,爺爺就會原諒了?」蒙易還很不服氣,等著蒙沂晃了晃拳頭說:「下次再叫我看見你,指定叫你臉腫得跟饅頭似的!」蒙沂拍了拍身上的樹葉兒說:「你算好命的,不是姓蒙的都混成個姓蒙的了,我倒羨慕你有兩個哥哥呢。」「要拿了你去問話。」「那你還站在這兒幹啥呢?」「是誰跟我說的,道士就沒一句實話,那你還跟道士搭話。」「吃醋了嗎?」香草笑問道。「他沒那麼笨,」蒙時轉身笑道,「他這麼說不等於是告訴了三叔,他有機會成為叛徒嗎?他倒不如撒個慌說,自己迷路或者掉溝裡了,那樣還說得過去。」「啥?你叫我啥來著!」蒙易跳起來嚷道。穆兒忙攔住他說道:「少爺,小聲點,吵著三少爺和三少奶奶了!理他做啥呀?他就是心裡不服氣罷了。」「哼,莫再叫我看見了,不然非得教訓教訓他。」蒙沂跟著寶兒出了蒙香樓的門,然後在良坤手下一個夥計的護送下,順利地離開了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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