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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二十七章 遇喪事香草助銀 文 / 花椒魚

    晉氏細想了想說道:「陳水兒?我從前在我娘家姐姐家倒是見過一個水兒的,卻不是姓陳的。殢殩獍曉不曉得你問這個做啥?」香草道:「陳水兒就是給表哥介紹的那位姑娘。我瞧著她姿態模樣有些像做過大戶人家丫頭的,所以才順口問問你。」晉氏問道:「你計較這個做啥呢?」

    氏細晉所娘。「那姑娘顯出一副未經歷過世事的模樣,還說從未來過城裡,只去過鎮上幾回。我瞧著有些不像。要是連句實話都不肯透露,我覺著表哥還是不要結這門親算了。」

    「原來如此,那夫妻之間本就該互相坦誠才是,瞞著哄著的,往後的日子咋過呢?你倒是該替小滿查查這丫頭的底細,也叫我們綠兒放心呢!」綠兒笑著抱怨道:「二少奶奶是瞧不慣我在身邊了吧?等您月子滿了,回了蒙府看著小少爺了,自然就不記得我是誰了!到時候,我就跟三少爺似的,走南闖北去!」15256726

    「瞧瞧,我還越發惹不起你了,才剛剛說了一句,被你頂回了十來句。我這人向來嘴笨,身邊就差你這麼一個聰明會道的丫頭,你要不嫌我悶得慌,一直跟著我才好呢!」

    香草跟晉氏聊了兩句,便起身回去了。她跟蒙時說起了綠兒的事,蒙時說:「綠兒是有自己主意的人。想當初我問她要hui漢中還是留下,她自己想了想咬牙留了下來。其實漢中那邊她也有本家親戚,可她不願意回去了,倒寧可跟著我。」

    香草捧著一杯涼茶,爬上床,靠在竹絲枕上笑道:「綠兒剛才說了,等二嫂月子一完回蒙府去,她就像你似的走南闖北去,倒是有幾分志氣。」

    「可不是嗎?」蒙時抿了一口香草手裡的茶笑道,「也不瞧瞧是誰教出來的丫頭!綠兒從前跟著她父親跑南北,沒少溜躂,見識指不定比小滿還多呢。小滿要不趕緊,只怕綠兒真的會給人搶走了。」

    「真有人向你提這事?我上次不過是說來哄哄表哥的。」

    「有是有,可你得猜猜是誰。」

    「猜不著,這城裡的人我又不能全都認得,」香草拿腳尖戳了戳蒙時的腿說道,「快點告訴我,到底是誰呀?你不說,我可急死了!」

    「是關松。」

    「關松?」香草點了點頭道,「這人倒是不錯,挺能幹的。他跟你咋打聽的?」「他托了奉掌櫃來問我,綠兒許了人家沒,我還沒給答覆了,等著你的回話呢,少奶奶。」

    「我回話有啥用啊?表哥自己不開口,我替他說了,也白搭呀!綠兒在乎的是他咋說,這事我急也急不來的。不過,你先莫跟奉掌櫃說,我明天問問他再說。」

    「明天要去牢裡看爹和兩位哥哥嗎?」「對,本來今天娘一到就想去的,我怕她累著了,就說明天一早去。」蒙時放下手裡的書說道:「這天氣,他們在牢裡不好受吶,得想個法子弄出來才行。可眼下沒有大赦,要弄出來還真不容易呢!」

    「是啊,好在有張大叔看著點,要不然日子就更難過了。」第二天,許氏很心急,天不亮就起床了,在院子裡來回了好幾轉,拉著丫頭問道:「少奶奶起床了嗎?」

    丫頭笑道:「老夫人您起得也太早了吧?這個點少奶奶和少爺都還在睡覺呢!少說也要再等半個時辰。」許氏道:「我向來早起慣了,多睡一會兒覺得骨頭酸。」丫頭又問:「那您在院子裡轉悠轉悠吧,我去給您準備早飯去。」

    許氏客氣地說道:「你謝謝你了,姑娘!」丫頭又笑了:「老夫人,您客氣了,這伺候您是應當的,不必說啥客氣不客氣的。」許氏點頭道:「話雖這樣說,可我到底是做慣粗活兒的,平常都自己伺候慣自己了,哪裡習慣旁人來伺候呢?要不然這樣,你領著我去灶屋裡,我來弄早飯。」120ye。

    「那可使不得,」丫頭忙擺手笑道,「您可是老夫人,誰敢讓您動手呢?」許氏有點失望,看著丫頭漸漸離去,一個人看著院子裡的花花草草十分無趣。這時,許真花起床了,打著哈欠問道:「姐,你咋這麼早就起床了呢?昨天趕了路那麼累,該多睡會兒呀!」

    「還早啥呀?要是照往常,食店都該開門做買賣了,」許氏搖頭道,「這大戶人家的日子可真難熬,連點活兒都不能幹。」

    「哎喲,你真不是享福的命呢!有著這麼好的宅子住著,這麼好的丫頭伺候著,出門小轎抬著,還不好呀?」「好啥好啊,我閒得慌呢!去叫了辛兒起床,我去看草兒起床沒有。」許真花忙拉著她說道:「姐,你只當還是鎮上院子裡呢!香草都成親了,你咋能這樣往人家夫妻倆的院子鑽呢?叫丫頭下人們笑話了。」許氏這才想起這檔子事,收回腳步,往石桌旁一坐道:「過兩天我還是回去,實在過不慣呢!」

    「等兩天再說吧!」

    半個時辰後,大家都陸續起床了。用過早飯,香草帶著許氏等人往大牢裡探監。他們進去時,兩個雜役正抬著一具屍體出去呢。張牢頭抬頭見了張金,忙迎上來笑問道:「幾時來城裡的?也不找我喝酒?」張金拱手道:「昨天剛到,正想今天往你家去拜訪呢!」

    「說啥拜訪呢?生分了不是?一會兒子上我們家喝酒去!」

    「行!」

    「來看你姐夫和侄兒的吧?往裡去吧,慢慢聊!」香附和香誠正在牢裡睡覺,聽見張金的聲音忙翻身趴了起來,激動地往外張望。當他們看到家裡好幾個人都來了,頓時興奮地喊了起來。

    許氏和香附好久沒見,激動地掉了眼淚。張金瞧著這牢房裡的模樣,不住地搖頭說:「你們受苦了!」香附笑道:「習慣了,也不覺著啥了。」香草說道:「爹,你們再忍忍,一有法子就救你們出去。」

    香附道:「不急,反正待慣了,也沒啥的。現下你二哥是不住著牢裡了,往後院住去了,我這心多少也踏實些了。縣大老爺肯用他,那是他的造化呢!」

    「喲,真的呀?」許真花笑道,「那可好呀!等於是放出來了呢!只是出不了這縣衙門口而已。你們說香實是結了啥好緣分,竟能有這造化。」

    許氏道:「這說來說去還不都是因為喬大夫嗎?沒他收了香實做徒弟,只怕香實也沒那看病開方的本事。」一家子人說話吵醒了旁邊的香樟。香樟往外看了一眼,有氣無力地哼了一聲,然後又倒頭睡了。香誠說:「他現下也習慣了,偶爾罵兩句就罷了,不常開口了。到這兒裡的人遲早都磨得他似的。」

    香草好奇地問道:「剛剛抬出去那人是誰呀?」「就是旁邊這老頭子,你上次見過的。兒子在馬道兒上還沒趕回來呢,老爺子就扛不住這熱先發病沒了,你說造孽不造孽?」

    「兒子不在,誰給他斂葬啊?」許氏順口問道。

    「沒誰,估計往城外白骨坡一扔,也就那麼一回事。」

    許氏和許真花都聳了聳肩,畏懼地搖了搖頭,直歎息道:「可憐喲可憐!不曉得他兒子回來了該多傷心呀!恐怕最後連個屍骨都找不到呢!」

    張牢頭走過來說道:「那也沒法子,他家裡再沒旁人了,只有那麼一個兒子。」香草想了想,把張牢頭請到了牢門外說道:「張大叔,能不能找那麼一兩個人好歹給他斂葬了吧,我瞧著怪可憐的。這斂葬得花多錢銀子,您說個數。」

    張牢頭點頭笑道:「你心可真好,要是旁人避還來不及呢!就找剛才那兩個雜役,拿一錢銀子買鞋元寶蠟燭,炮竹紙錢啥的,拿一錢銀子買個刀頭和幾個果子,五錢銀子買身壽衣鞋襪,二兩銀子買個柏木的薄棺材,另外得再雇兩個人一併抬了四角去……再有就是請個懂行的老人給他擦身子穿衣裳,攏共十兩銀子左右就夠了。你曉得的,這白事最花錢了,比那紅事還忌諱呢,少不得要給人家掛紅啥的。」

    香草當即掏出兩塊銀子,一個十兩,一個五兩。她交給張牢頭笑道:「這花銷剩下的只當給您買幾丈紅布沖沖喜,買幾兩酒去去晦氣了。」「哎喲,你又客氣了!」「收著吧,不然我心裡過意不去呢!」「那你只管放心,我一准找人給你辦得妥妥當當。你幹了這等好事,我估摸著會有好報的,你爹和哥哥出這牢籠子不遠了。」「借您吉言吧!」

    看完香附和香誠後,幾個人又在衙門裡遇見了香實。香實比之前更精神了,見著許氏就下跪嗑了個頭。許氏剛剛止住的眼淚又跑了出來。她忙把香實攙扶起來說道:「瞧著你這樣兒,我心裡踏實多了,好好地替縣大老爺幹活兒,得謝謝他的恩德才是!」香實道:「您放心吧,我幹得不錯,那老夫人已經好了許多。對了,香縷妹妹也在老夫人身邊伺候,我時常見著她呢!」

    香草道:「我聽蒙時說過,是在縣衙後院做丫頭吧?」香實搖頭道:「哪裡是丫頭,明著就是給縣大老爺買的小妾,只是縣大老爺一門子心思都在他先前那個小妾身上,再者香縷妹妹年歲小,要等明年滿十六了才圓房呢!」

    許真花吐了吐舌頭,小聲問道:「你大伯兩口子果真把香縷賣了?」

    「想來是的。」

    「良心給狗吃了!」許氏輕聲罵道,「拿自己親生的女兒給人家做妾,為啥呀?橫豎還是為了香樟那個不爭氣的東西!香縷那模樣性情嫁個男人做正室是有的,也沒糟蹋到這一步呀!要是我女兒,我才捨不得給人做妾呢。」「香縷妹妹也是極難過的,整日裡陰鬱著一張臉,沒高興過。」

    「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你大伯家的事還是少管為妙。」

    香實是得了張牢頭的信兒才出來的,不能耽擱太久,與許氏等人匆匆說了幾句,便回後院去了。

    出了衙門,許氏的淚花還掛在臉頰上呢。香草挽著她的胳膊笑道:「瞧著兒子就激動成這樣兒了?」

    「那可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呢!能不心疼嗎?你二哥算是混出頭了,可你爹和大哥還在裡頭吃苦呢!」張金忙說道:「蒙時不是提了嗎?但凡有一點機會都要弄了他們出來,你就莫擔心了。你們先走,我等等我兄弟,中午就不會去吃飯了。」

    許真花叮囑道:「不提些東西就上人家家去,不像個話呀!」張金揮手道:「去吧去吧,還用得著你老娘們提醒嗎?我自有盤算。」

    「一提喝酒就來勁兒,把你得意的!這可是城裡,莫喝醉酒了就亂走,我們可沒處尋你去!」

    「行了,曉得了!」

    別了張金後,香草領著她們往城裡各處名勝古跡逛了一逛,還去了一趟玉皇廟。許氏早聽說這地方香火不錯,也很靈驗,一進城就想著要來拜拜。

    她們一行人進了廟裡,旁邊一個道士打扮的男人走了過來,單手豎掌鞠躬道:「無量壽佛,各位是來燒香還是打蘸的?」

    香草道:「燒燒香罷了。」

    這道士見香草衣著有些講究,又忙說道:「燒香只管往後院正殿裡去,香也有好幾種,保平安的,保財運亨通的,保步步高陞的,保早生貴子的,還有保姻緣大好的。你們要哪種貧道這就取去!」香草回頭笑道:「各人燒一組,想求啥就求啥。」

    許氏道:「這燒香還有這麼講究,我們鄉下就一把了事,往那爐鼎裡一插就完事了。」

    這道士笑道:「那就是禮數不到了。進了我們這玉皇廟,靈驗著呢!打蘸也划算,今天東垛殿裡就有場打蘸呢!」

    香草知道他哪裡是職業道士,分明就是職業香火推銷員,一開口就鼓動著人往大處花錢。她擺擺手笑道:「不必說那沒用的,先拿了香來吧。我要個平安香就行了,也就是個意頭。你再問問她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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