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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四十一章 苦肉計騙倒許氏 文 / 花椒魚

    香雲低頭幹活兒,不再回答良坤的任何問題。良坤頓時更著急了,一把奪了她手裡的抹布扔在地上,質問道:「你心裡也有別人吧?」香雲還是不搭腔,從地上撿起裹了一層灰的抹布,默默地走到院裡的井邊打起了水搓抹布了。

    良坤站在灶屋門口,心裡真是湧起百般滋味兒,苦不是苦,酸不是酸,怒不是怒,氣不是氣。直到胡氏在堂屋裡叫他時,他才收起那副糾結的表情去了。

    小鹿去了胡氏家吃飯後,香草等人也回了家。趁許氏沒哭了,香草和辛寡婦齊齊地在許氏面前跪下了。許氏別過身子,故意不看,氣呼呼地說道:「還回來做啥呢?不是要去了結了廖慶嗎?你們先走一步,娘抹了脖子隨後就來!」

    許真花一邊抱怨一邊跟小滿去了灶屋。香草笑道:「那就這樣說定了,明天好好熱鬧熱鬧!正好那地裡的辣椒紅了一半,我也採些來讓大家嘗嘗鮮。」

    送走胡氏和良傑後,許真花拽住小鹿的耳邊拖進了房間,一邊走一邊數落:「實在太沒規矩了!哪個女娃家家跑到人家家裡蹭飯吃的?張小鹿我告訴你,你這沒規矩的毛病非得整治整治不可!」

    鄧燕撒嬌道:「你就不捨得花錢,還沒大姐心疼我呢!是不是,大姐?」

    許進笑道:「你不是有好幾支嗎?買啥呀買!」

    許氏順口道:「我那櫃子裡頭還有幾尺,是給珠兒做衣裳剩下的,剛好夠你裁一身新衣裳,你穿著這色也好看。」

    「一准早!」

    鄧燕忙又纏著許氏的胳膊撒嬌道:「大姐真說到我心頭裡去了!你說,那窯廠離你們又遠,大家往後照應也不方便呀!在香草這兒幹不是一樣的掙錢嗎?可他總不答應呢,大姐你幫我勸勸他!」再「啥?我娘給了?我娘是糊塗了吧!」香珠著急地說道。

    「你曉得他是個太監身子,為啥還要嫁他?」香草好奇地問道。

    旁邊的許真花輕輕起了身,往灶屋那邊走去了。香草算是看明白了,這鄧燕可不是盞省油的燈。

    「啥?」幾個人齊聲驚叫了起來。

    「啥?你就由著她去?真是沒規矩!回來我好好收拾她一頓!」

    「我早曉得香草能幹了,」鄧燕親暱地挽著香草的胳膊笑道,「這附近誰不曉得我侄女兒有能耐啊?我說出去都長臉面呢!我早跟許進說來看看了,他非要待在那破窯裡不走,一點勁兒都沒有!」許氏忙叫香珠泡了今年的新茶來,笑問道:「還在那窯廠裡做?給多少錢啊?幹得不痛快的話就上我們香草這兒來,包你虧不了!」

    香草拉著許氏的手笑道:「我哪兒捨得娘呢?辛姐姐也捨不得呀!爹和兩個哥哥還在牢裡呢,不說那抹脖子的話!」

    香草趁許氏跟鄧燕兩口子聊得開心,便起身走到了灶屋裡。一進灶屋,她就聽見香珠抱怨:「去年來的時候哪裡像這樣呀?盡嫌棄我穿的是補了丁的衣裳,說我脂粉用得差,還不如不用呢!剛才倒好,開口就要衣裳真不害臊!」

    許氏也喜歡得連連點頭。這時,小滿捧著肚子抱怨道:「哎喲,啥時候吃飯呀?我都快餓死了!」

    「原來如此!」香草開心地笑道,「那辛姐姐就不算啥寡婦了,好好的黃花大閨女呢!娘,您看您多有福氣,白白得了一個好閨女!」

    「你見你大姐家啥時候養過狗啊?」許氏笑米米地從屋裡迎了出來喊道,「舅舅舅母來了,你們還不快出來接著貴客!」

    許氏笑逐顏開地說道:「那姑娘媳婦愛打扮是正理兒,該買的時候就買唄!我待會給你一支簪子,樣式老了些,可你拿去熔了重新打個花樣,也照草兒的那喜鵲樣式打,戴在頭上保準好看!」

    「喲!把這事給忘記了!你們聊著,我去弄!」許真花起身時左右看著發現小鹿不在,忙問道:「小滿,你妹妹呢?」小滿道:「她倒會找地方蹭飯,早跑胡四娘家吃飯去了。」

    大家都齊聲贊同了。這時,胡氏和良傑把小鹿送了回來。許真花趕忙出去道謝。胡氏笑道:「我們良傑從前沒少在這兒蹭飯,你客氣啥呀?再說,小鹿還是我們良傑的救命恩人呢!就莫那麼生分了!」香草笑道:「四娘記得明天早些來,有你在才熱鬧呢!」

    香珠癟癟嘴巴說:「我就是看不上她那樣兒!往常我們窮的時候沒這麼慇勤過,真是見風倒勢利眼兒!還是姨娘姨夫好,啥事都幫著我們。」

    「還有個事,」張金插話道,「辛寡婦叫著難聽啊,得改個名兒才行。」香草點頭道:「我也覺得應該給辛姐姐另起個名兒。再有,那乾娘乾娘地叫著太生硬了,不如直接就叫娘吧,親熱些!」

    「真的!」辛寡婦很認真地點點頭說,「我跟李福哥是有名無實的夫妻。」香草掩嘴笑問道:「莫非那李福不舉?」剛問出口,許氏就輕輕地拍了香草嘴巴一下,笑罵道:「姨夫跟你表哥還在跟前呢,咋張嘴就來呢?羞不羞啊?」張金和小滿倒是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許真花追問道:「到底咋回事呀?快說來聽聽!」

    許氏硬著脖子不啃聲,辛寡婦也搖了搖許氏的膝頭說:「我剛剛得了個疼我的娘,還想著往後爹跟哥哥們也多疼我些呢!我哪裡捨得自尋死路呢?剛才是被嚇傻了所以才說了那喪氣的話,乾娘不要放在心裡上了。」許真花和張金在旁一頓好勸,許氏的臉色這才緩和了。她拉起香草和辛寡婦,一臉無奈和辛酸地說道:「娘鬥不過你們,也罷,隨你們咋去弄吧!只是明天人家廖慶來了,好歹得給個說法。草兒你鬼主意多,你說該咋辦吧?」

    她一句話把大家都逗笑了。一家人吃了晚飯後,這才各自去歇下。

    許氏和辛寡婦都點頭贊同了。許氏說:「草兒,你給起個名字吧。」「辛姐姐本來有個辛字,不能丟了,那是你的原姓。要不然就叫香辛吧,如何?」

    許真花聽了這話,心裡別提多高興呢。沒過一會兒,早飯做好了。剛剛端上桌,院門外就來人了。一個年輕黑瘦的小伙子探頭進來喊道:「有狗沒?沒狗,我可進來了!」

    「那你打算一直跟著他?」「我們原本商量好了,過兩年,我假裝懷孕去外地收養一個孩子,然後我再離開,這樣他也名正言順有個兒子繼承香火。」

    香珠有些不滿,轉身就走了。鄧燕又回頭看了看香草頭上戴的那支喜鵲銜珠簪子,又驚又喜地說:「這簪子是雙湖縣城裡買的吧?上次我正好也看上了,可惜啊許進不給我買,說我亂花錢呢!我說自家媳婦不打扮得漂亮一點,你們許家能有面子嗎?」

    「謝謝大姐!」鄧燕嘴巴甜得像蜂蜜似的。

    許真花笑道:「你沒跟她有啥接觸,她統共來你家也只有那麼一回,我可是經常給她寒酸的呀!每每跟許進來我家,惦著腳尖從那院壩裡頭走過,擔心地上那些雞屎鴨屎髒了她的繡花鞋,可金貴了!你不曉得,剛剛才問你娘要了一支簪子打香草頭上的喜鵲花樣兒呢!」

    香珠遞了茶壺給許氏,微微皺眉瞟了鄧燕一眼。正要轉身走開時,鄧燕拉住了她,細細地打量著她穿的那件蔥綠色繡合歡花衣裳,一臉羨慕地笑道:「這衣料真好看呀!香珠皮膚白,正好與這衣裳相襯。像我們這些皮膚白的,就得穿這種顏色的衣裳。」

    天亮後,香辛早早地起了床,在灶屋裡遇見了許真花。她挽起衣袖沖許真花笑道:「姨娘,讓我來,您歇著吧!」上到井你。

    許真花在旁笑道:「我看行啊!姐把那廖慶誇得跟啥似的,好歹得嫁一個女兒給他呀!那行不行的明天看了不就曉得了?等金大姑來了,與廖慶和他姑姑說說,未必不行。」zVXC。

    「我們做偷兒的時候,李福哥救過我一回,後來我們都不想幹了,我也沒處可去,就跟著他回來了。」

    「小鹿那麼可愛,誰下得去手呀?換了您,您也心疼呢!」

    香草走進去說道:「娘不是糊塗了,是高興壞了。娘向來就心疼舅舅這個小弟,你又不是不曉得。她好不容易來一趟,給些衣裳首飾算是娘給他們貼己錢了,你莫太多嘴了。」

    說起來,她只來過香家一回,還是去年許氏過生辰的時候。香草記得她那次來可沒這麼熱情,一進門就嫌這嫌那兒的,吃飯的時候只喝米湯,筷子都捨不得沾一下,說是肚子不舒服,其實是嫌東西不好。

    「其實啥呀?」香草追問道。辛寡婦紅著臉皮偷笑了笑,小聲說道:「其實……其實我還是個黃花閨女!」

    那小伙子是許氏的弟弟許進,身後跟著一個穿黃衫帶珠花的年輕婦人是他的媳婦鄧燕。

    辛寡婦道:「我從前遇見李福哥時,他已經是個太監身了。我聽他說他給人賣宮裡去了,做了太監,可後來為啥又出了宮我就不曉得了,他也從來沒說起過。」

    香草看了辛寡婦一眼,對許氏說道:「娘是真看上那廖慶,咋捨得讓他成了別人家的女婿呢?辛姐姐也是您的女兒,您沒備齊認親的禮兒,倒不如送個夫婿給她才實在呢!」

    許進忙說道:「大姐,你留著吧,給她幹啥呀?」鄧燕嬌嗔道:「你不對我好,還不許大姐對我好呀?」

    「喲,起這麼早啊?也對,這認親的第一天你應該給你娘準備一頓早飯,我就不跟你爭了。往後你就是這家的大姐姐了,可要多照看照看幾個妹妹,特別是我家那小鹿,太沒規矩了,該收拾就收拾她。」

    「我肚子了嘛!」小鹿辯解道,「餓了也不給人吃飯,可不得自己去找吃食嗎?」

    幾個人都笑了起來。辛寡婦有些不好意思了,含笑猶豫了一會兒,才緩緩吐出口來:「其實……其實……」

    香草也點頭道:「辛姐姐,我不是拿我不要的東西給你。你是曉得我心思的,別說是廖慶,其他誰也都是一樣的。那廖慶真是斯文翩翩,禮貌有佳,你們若真對上了眼,也是一段佳話。」辛寡婦疑慮道:「我從前做過偷兒,還是個寡婦,哪裡還能做秀才的夫人吶?只怕那廖慶是要嫌棄的。」「我看倒未必,他那人的見地有些與人不同,是個沒讀書讀成傻子的書獃子!」

    聽說舅舅舅母來了,大家全都迎了出來,帶到了食店後院裡。許進夫妻倆許久不來香家了,所以一進那小門都愣住了。鄧燕抓著許進的胳膊睜大眼睛子說:「瞧瞧,這小半年沒見,大姐家都有這麼好的屋子了!可不叫人羨慕嗎?」許真花笑道:「要不是香草能幹,哪裡能住這麼好的屋子啊?」

    辛寡婦忙搖頭說:「那可不行!人家是秀才,哪裡會看上我呢?我幫你其他還行,這事可不能往我身上賴。」

    許真花捧著香珠的臉笑道:「我的乖乖兒,真沒白疼你喲!往後呀,姨娘還要仰仗你和你家馬二郎呢!」「喲,姨娘,」香草把香辛一拉笑問道,「我們倆您就不仰仗?我們聽了可要生氣的喲!今天辛姐姐認了親,可就是您正兒八經的侄女兒了,您可得罪不起喲!」四個人呵呵笑了起來。這時,良傑小跑著進來說道:「師傅,寶兒哥哥在外面找。」香草應了一聲,走到了堂子裡,問那寶兒:「啥事啊?」

    寶兒手裡捧著一盒東西,遞給香草道:「少爺讓送來的,說是給香草姐姐的姐姐的。」「這話真繞口啊!」香草抿嘴笑道,「回去替我謝謝你家少爺,讓他破費了。」「那可不成,香草姐姐要想謝,還是自己去吧!」寶兒說完轉身就溜走了。

    香草揭開那盒蓋一看,原來是一份姑娘家的妝梳:桃木梳,手把銅鏡,胭脂粉盒,篦子,眉筆,香粉,還有花黃兩副。香草沒來得及準備的東西全都在這裡了。她心裡偷偷樂著,這蒙時還真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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