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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三十三章 催相家許氏心急 文 / 花椒魚

    「你就是惹香雲生氣了呀!那姑娘家都愛被人哄著捧著,準是你說了啥話讓香雲不自在了。她是個內向的人,有話藏在心裡不肯說出來,或者說了反話你還不曉得呢,多哄哄便是了!」

    良傑笑呵呵地插話道:「香草姐倒比我哥還瞭解我嫂子呢!我嫂子一生氣,我哥就出來溜躂……」「胡說呢!我走了,道謝了,香草!」良坤兩三口吃了炸魚就要走。可剛走出門,小滿,孟賢和呂光就一塊兒回來了。他們拉住了良坤,非要留他喝酒不可。他推遲不過,只好跟著去了後院。

    後院裡,許氏已經排開了兩張桌子,讓他們喝酒的單獨坐一處。香草的炸魚一端上桌子就被搶光了。良傑剛吃了兩隻,沒盡興呢,便問小鹿:「咋不多抓點呢?」

    車過去後,寶兒跑上了二樓,著急地對蒙時說:「少爺,不好了!不好了!香草姐姐去相家了!」

    「娘,這是立馬就要出嫁了嗎?」香草盯著銅鏡裡的自己,彷彿一朵開錯時節的桃花。

    小滿轉頭問旁邊的良坤道:「你是成過親的,你說說啥規矩?」良坤笑道:「許二娘說的大概是成親前半個月不許見面吧!」

    香草調皮地笑笑說道:「娘,這話就差了吧。單是他人好,就不用吃飯了?萬一他一直考不上,要我一個女人供他讀一輩子的書?那不成了吃軟飯嗎?」

    香草接過話道:「也好,反正大家沒吃夠,明天就放良傑一天假,跟小鹿比比誰抓魚最厲害。」

    小鹿眉毛一挑說:「誰怕誰呀!」

    這時,小滿用胳膊碰了良坤兩下說道:「呂哥跟你說話呢!你咋回事啊?在這兒吃飯還想著你家香雲吶?這兩口子夠滋味兒啊!」

    香草一臉笑容對許氏說道:「娘說多久去就多久去,都聽您的!不就是相看相看嗎?我倒要瞧瞧這人有多好呢!」

    「哎喲,真是有心了,還教娃兒識字呢!」許氏忍不住誇獎道。

    「那倒是……」蒙時氣得個半死,招呼寶兒先下樓去。他一個人坐在窗前,望著鎮口的方向心想,難道香草真的打算去相家?莫非真打算嫁了?

    許氏走後,香草一把就扯了下來,回頭眨巴眨巴眼睛問香珠:「覺得你姐像鍾無艷不?」「誰是鍾無艷?」

    「哪個秀才哥哥?」許氏忙問道。

    許氏和香草都下了牛車,隨那小娃一塊兒往裡走。小娃流露出羨慕的眼神看了看香草的衣裳,忍不住用手碰了碰。香草低頭看了看他身上,穿的只是補了丁的青布衣裳。

    香草沖張金豎起大拇指道:「姨夫就是有見識!」

    「姨夫提醒得是,就這麼辦吧!」

    許真花笑著數落小滿道:「沒成過親的娃就是不懂規矩,你不懂就不要亂說!」

    「還有,去了不要說話,只管交給娘。本來相家這事你不用去的,可你這人自己有主意,少不得讓你自己去看看。」「是是是!」

    「就是廖慶秀才哥哥,我們村子就他一個秀才。」

    趕了一個時辰的路,廖家村總算到了。走到村口時,小滿叫住了一個放牛的小娃問道:「小兄弟,打聽個住處,廖慶廖秀才家在哪兒?」那小娃說:「你往裡走,瞧見院子裡晾著書的便是。」

    張金插話道:「香草,上次勞煩了喬大夫和喬姑娘,還沒道謝呢!明天抓了好魚,該給他們送些去。」

    「那多謝了,小兄弟!」那小娃笑嘻嘻地看了香草一眼,然後把牛拴在了旁邊那棵槐樹上,說道:「走吧,我帶你們去!」

    「傻丫頭,這樣才漂亮!你平日裡不愛擦胭脂,這回你一定得聽娘的?」「娘啊,你確定那秀才喜歡這樣兒的?」香草用異樣的目光左右看了看。沒等她看完,許氏又從香珠手裡拿過剛從院子掐的月季花,插在了她的髮髻裡。

    小滿忍不住回頭笑道:「姨娘啊,您太緊張了吧?不過是相家,又不是見準女婿。」「誰說不是呢?萬一相成了,那不就是準女婿嗎?小滿啊,這事你要幫著姨娘才行!莫學你那爹,總是跟草丫頭混一塊兒跟我作對!」

    香草笑道:「瞧這良傑高興的,到底還是個小孩子。明天好好地去玩兒吧!」

    良坤點點頭道:「行,我回去跟生哥哥說說。這兩天我瞧著他人也不太好,只怕是為了這事。」

    小娃發現香草在看他,忙縮回了手,抿著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香草主動牽住了小娃的手,問道:「你叫啥名字,幾歲了?」藏草倒肯。

    許真花轉頭對丈夫笑道:「人家是秀才呢,咋能給你幫忙?」「那秀才只知道攻書,旁的啥都不會,我看也沒啥好的!」

    「對啊,」許氏忙說道,「那廖慶家好歹要去相看相看。金大姑都帶信兒來催了我一次了。香草,不如明天就去看看?」

    張金笑道:「要是好,那就趕緊把事辦了!食店的買賣越來越好了,多個人幫手也好。」

    許氏拍了香草後背一下問道:「草兒啊,中邪了?」

    良坤停下筷子,眼皮偷偷地瞟著香草,心裡莫名其妙地緊張了起來,連夾菜都不會了。

    「要喝魚湯,該把馬二郎請來呀!」小滿說道,「好久沒跟他喝酒了。」

    「會識字不?」「會一些,都是秀才哥哥教的。」

    「對了!萬一那廖慶問起啥,你說話的時候一定要小聲,曉得不?」「嗯嗯嗯!」香草捏著自己的嗓子,細聲細氣地說道,「娘,是不是這樣?越甜越好?最好能當場把那秀才膩死最好!」

    香草笑著掐了香珠一把:「這丫頭跟馬二郎學壞了吧?眉來眼去?我看是你跟馬二郎吧?」「姐,你還莫不承認,萬一那秀才真看上你了,那你就麻煩了。娘一定會想方設法地逼著你答應呢!你忘記了?從前你跟唐少爺好的時候,她啥辦法沒用過?只差上吊了!」「也對啊,所以一定要讓那秀才看不上我才行!」香草想了想,親自去院子裡掐了兩朵最艷麗最大的月季花,插在了髮髻上。然後,她轉身叉腰走了幾下貓步,逗得香珠和小鹿哈哈大笑。

    「哦!」兩桌子人都笑了起來。香珠自己也止不住笑了,嘴裡的魚湯都差點噴了出來。許氏忙拍著她的背說:「那小半個月一眨眼就過了。這是老規矩,可不許壞了,否則不吉利的!」

    「不止呢!」小滿接過話說道,「那香樟不也找喬姑娘提過親嗎?最後還是沒成!」

    「他家晾著書幹啥?生蟲了?」「不是,昨夜裡半夜下了場小雨,把他那些書全都打濕了,他拿出來晾曬呢!」

    香草翻了翻白眼,真想找個蓋頭把自己蓋起來。牛車走到蒙時住處時,寶兒在門口喊了一聲:「小滿哥,去哪兒呢?」沒等小滿回答,許氏先說道:「帶我們香草去相家呢!寶兒啊,剛起床呀?」

    牛車出了鎮口後,香草一個人低頭咯咯咯地笑個不停。許氏和小滿都嚇了一跳,盯著她不知怎麼回事。

    「啥?相家?香草姐姐?」寶兒吃驚地盯著那一臉紅妝,一身紅裳的香草。香草心裡無奈地嘀咕道,親娘啊,還要不要給你弄個高音喇叭呀!要是蒙時看見了……想到這兒時,她的眼睛忍不住往上一瞟,好傢伙!蒙時正站在二樓的窗前俯看呢!她忍不住低頭偷偷笑了笑,只當什麼也沒看見。

    「是是是,明天一定陪您老人家去,包讓您看個夠!」香草咯咯咯地笑道。

    良傑歡呼了一聲師傅萬歲後,沖小鹿挑釁道:「誰要是輸了,得跳河裡去游一圈!」

    呂光抿了一口酒,說道:「回去好好說說你那良生哥,莫再屋頭憋著了!不就是因為喬司璇拒了親嗎?那有啥大不了的!被喬司璇拒絕過的人又不止他吳良生!縣城裡有個高公子想娶她,不也被拒絕了嗎?」

    「是是是!」zVXC。

    小娃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高興得跳了兩下說道:「我叫福山,七歲了。」

    「著急的話還能把她拉回來嗎?」

    「你咋曉得我不願意去?」

    「親娘啊!這是要做媒婆還是咋的?」香草忙擺擺頭道,「不要不要,跟朵紅苕花似的!」

    「聽話!」許氏摁住她的肩膀說,「那做秀才的都愛圖個雅致,戴朵兒花在頭上更顯得你嬌氣。娘可告訴你,不許拔下來,我去看小滿套好車沒有。」

    良坤抿了兩口酒,心裡頗不是滋味。他知道自己是沒福氣娶上香草了,但總還是不甘心。聽見香草要去別家那兒相看,他心裡就像打翻了醋罈子似的酸。

    許氏拉下香草的手,一臉正經地說道:「不許拿這當借口,人家是秀才,自然是攻書為主,旁的不會也好辦,家裡人多幹幹不就完了嗎?只要他人好,其他的都莫計較。」

    香珠指了指外面,輕聲道:「你還騙我呢!以為我瞧不出你跟蒙時少爺眉來眼去呢!」

    「是是是!」小滿沖香草扮了個鬼臉,兩兄妹都偷偷地笑了起來。

    「姐,我曉得你不願意去,可娘那麼心急,你好歹要順著她呀!」

    「死丫頭,呸呸呸,今天不該說死字的,記住了!一會兒,到了村口,你只管低頭在後面走,不出聲!」

    「你就告訴我,難看不?」香珠抿嘴笑笑:「妝比平時是濃了些,可瞧著很好看呢!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唉……我那個親娘啊!非要把自己女兒打扮得像剛從染坊出來似的。」

    「啥好笑啊?」許氏很不解地看著她說道,「再好笑也要收斂著點!娘跟你說,一會兒到了那廖家村,你可不能這樣笑,會叫人笑話的!」

    香草聳聳肩,忍住了笑容說:「沒啥,就是覺得好笑。」

    「瞧著吧,看你們姐姐我咋嚇跑那秀才郎!」小滿套好車後,帶著許氏和香草去了廖家村。一路上,路過的人都看傻了眼,望著車上打扮嬌美如花的香草不轉眼了。有人問起他們去哪兒,許氏總是很大聲地說:「去廖家村相家呢!」她恨不得全鎮的人都知道這事。

    蒙時全都看見了,包括香草髮髻上那兩朵開得如火如荼的月季花。他心裡還當真有點來氣,板著臉說:「去就去唄,有啥大驚小怪的?」「您不著急?」

    滿桌子人都笑了起來,張金點頭道:「香草這話我覺得不錯。那飯都吃不飽了,有啥力氣去讀書?有句話說,民以食為天,食才是第一的。要是那秀才連自己都養不活,我看還是算了吧!」「淨說晦氣話!呸呸呸,人家廖慶秀才肯定是能高中的!」許氏忙輕輕拍了拍香草的嘴,「少找借口,明天一早就跟我去相看相看,沒準你一見就喜歡上了呢!」

    小鹿鼓起嘴說道:「你以為龍宮是你家開的呀?要多少魚蝦就有多少呢!你明天去試試,看你能抓多少條!」

    大夥兒又都笑了起來。良坤忙回過神來問道:「呂哥說啥呢?」

    第二天一早,許氏就催著香草去相家。她特意給香草挑了那件水紅色繡了桃花的衣裳,又叫香珠給她抹些艷色的脂粉,還塞了一條水紅色的手絹給她。

    辛寡婦沖香草擠了擠眼問道:「香珠都快了,老闆娘你啥時候嫁呢?要是嫁了,可不能把我們這些夥計丟了,不然我們上哪兒找飯吃呢?」自從李年父子被抓後,辛寡婦就從李家出來了,在香草家幫工。

    「我們村子裡的娃兒都在他那兒學認字呢。」福山笑嘻嘻地說。

    路過一戶人家時,一條黑色的大狗忽然衝了出來,朝香草三人狂叫。福山喝道:「不許叫,黑球!回去待著,不然不給你飯吃!」一個年輕的婦人從屋裡走了出來,喊道:「黑球又亂咬了?吊死了喝它的狗湯算了!」「不行!」福山把黑球護得緊緊的,「吃我都不能吃它!」

    「養著它不費糧食呀?你爹給人砍木頭能掙幾個錢,不如吊死算了!還省下……」年輕婦人忽然看見了香草三人,目光立刻在香草那一身綢緞衣裳上打量了幾眼,顯得格外詫異。她拉過福山小聲問道:「是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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