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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三十五章 人生如戲 文 / 遜影

    「大人,翰林編修許仕奇的妹子今兒早上去了。事關宋許兩家婚事,丞相派人來要你去許府一趟。」

    早上,剛起床的宋譯聽袁長如此回話,陡然一驚,整個人如同被無數利劍穿過一般難受。恍然了一會兒,想起了昨夜和許穎所說的那一番話,這才回過神來暗笑不已。

    這一覺睡得,如此重要的事兒竟然忘了。

    但即使是戲,也要演像點。當下急聲揪起袁長問道:「去了?怎麼去的?好端端的,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袁長見他雙目爭紅青筋暴起,自己也深受感染悲聲道:「聽說是得了急症,早上的時候,身子都硬了。」

    此言一出,宋譯揪著袁長的那雙手無力的垂了下去,整個人踉蹌著坐倒在門框上。袁長在一旁看得難過,上前輕聲勸道:「丞相說,要大人你節哀養身,逝者已矣,就別徒添難過了。還說,大人若實在想不開,就家去歇兩日,千萬不要弄壞了身子。」

    關鍵時刻,父子之間要避的嫌都不管了。宋譯感慨於宋年慈父情懷,但知道事情原由的他自然不會答應。反而當著聞訊趕來的太子一行人的面兒沉喝袁長道:「他不是不要我這個兒子了嗎?如今何必來此假惺惺,你去告訴來人,就算我死了,也不會再進他家門一步。」

    說完,拳頭狠狠的砸在門框上,血水蜿蜒流下,宋譯面上雖然悲慟,心中卻如釋重負。父親,兒子能為您做的,也只有這些了。倘若兒子的存在真的能把文帝猜疑的眼光引到我這裡,也不枉我受你庇佑這麼多年。

    這場戲,許穎和宋譯是戲中人。演給周圍的親朋和奸細看,演給大宋朝的國君看,演給敵人看也演給朋友看。人生本就是一場戲,戲演完了,人也就該散了!

    只是他們沒想到的是,劇本出了意外,戲演的快,人也散的快,最終化成了一生的遺憾。

    「蠢東西,都愣著幹什麼,快叫郎中過來包紮傷口。」

    楊雲軒的聲音急急的響起,話音剛落,楊雲軒已經到了搖搖欲墜的宋譯身旁。氣的用拳頭砸他肩膀道:「英雄若兒女情長,將來勢必要氣短。許穎死了那是她命中注定與你沒這個緣分,你折磨自己有什麼用?」

    就在這時,太子府的郎中匆匆跑來給宋譯包紮傷口。

    宋譯坐在那裡任他們折騰自己受傷的手,一雙眼睛卻冷冷的盯著不遠處抿嘴不言的蕭三。

    若非知道的早,許穎之死也就是這一兩天的事兒,蕭三,我宋譯自認為待你不薄,你為何如此害我。

    就在這時,楊雲軒拍了拍他的肩膀歎氣道:「快別難過了,收拾收拾,我陪你去許府弔唁許穎。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如此對她,想必她死也瞑目了!」……

    好一番忙碌,身著雲白衣衫的宋譯和楊雲軒坐上了去許府的馬車。

    一路上儀仗浩大,引得國王百姓紛紛圍觀。此時,差不多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翰林編修許仕奇死了妹子。連帶著,深宮中的文帝也得了信兒,見用許穎已經無法威脅到宋譯,只得暫時收回要給宋譯賜婚的打算。

    見文帝如此,慕容沖恨不能立刻抽身出宮告訴宋譯這個喜訊,誰料,就在他剛找了理由要退出去的時候,小黃門報說稱王覲見。慕容衝向來雖成王懷有戒心,少不得耐著性子看成王又玩什麼ど蛾子。

    身著蟒袍的楊雲成在兩個小宦官的陪同下進入殿內,先是一番馬屁過後,不經意問道:「侄兒聽說皇叔父要給丞相的兒子指婚?」

    文帝聞言歎道:「本來是有這個意思,誰知道他家與許家已有兒女婚約,今晨還聽說許家那女子已經得病去了。此時想必宋譯正傷心,朕怎好迫她娶別的女人。」

    楊雲成眼珠子轉了轉拱手笑道:「侄兒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講……」

    此言一出,慕容沖週身的神經都緊繃起來。

    在得到文帝准許後,楊雲成正色道:「宋譯未婚妻得病亡故,此時正傷心。倘若陛下給他此一門親事沖沖晦氣,那是他們的福氣。」

    慕容衝出離憤怒了,舊人屍骨未寒,當天子的就忙著給人家塞新媳婦兒,這天底下還有如此混賬的道理!

    「你說的很有道理,」文帝對楊雲成道:「只是,怕宋譯不答應……」

    說到這裡,突然眼睛一亮。倘若宋家父子抗旨不尊,那不正好有了對付他們的借口了嗎?

    許穎早死,本就是為了不讓宋譯被文帝賜婚。誰知道,竟然是白費力氣。

    慕容沖在一旁聽著固然生氣,但只要許穎已死,那麼,似乎也沒什麼危機存在了。不過是取一個女人過門兒,不喜歡,撂在一旁就是了。

    但無論如何,這最新消息還是趕緊告訴宋譯的好。這樣想著,匆匆拱手退了出去。看著他的背影,文帝眼神幽深若潭。

    而楊雲成,也是帶笑不笑的看著一個地方。腦海裡浮現出的是文帝登基那日,小黃門給自己父親灌迷喪心智瘋藥的一幕。經過他的調查,知道那件事的幕後主使是已經位極人臣的宋年。他動不了宋年,便出錢買通了文帝旁邊的一個小宦官趁人不備害死了執行宋年指示的黃元,然後繼續等待時機。

    如今這麼多年過去,終於讓他等到了機會。文帝對宋氏父子不放心,是他對扶宋年最有利的武器……

    歷史之河緩緩向前流淌,昔日已經岔開的流水,也有可能會重聚。

    許府外,白燈籠白幡,來來往往又都是身著素服弔唁的人。御林軍右中郎將曹業也在其中,面色發沉眼睛中滿是血絲。

    而更多的,還是京師各地不知名的文人秀才。他們都是衝著許仕奇的面子前來,可見許仕奇在文壇的影像不小。

    而在人群中,夏封滿是油漬的身影顯得那樣耀眼奪目。宋譯們下車後,入眼就先看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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