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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0這個孩子是你的。 文 / 方嫣

    上官琦理智回籠,馬上推開他退離開來,低眸整理著衣服。

    一起這麼多年,對對方的身體都已經很熟悉,也不需要再扭扭擰擰,但是被人撞見他們這樣熱烈的親熱又是另一回事。

    她臉皮再厚,也會不好意思。

    「我去把衣服吹乾。」她半垂著眸子,沒敢看他。她的記憶還在,他的不在了,他不會記得他們之間的一切,也許,這只是他的隨性而為,但是她還是一如以往的沉溺於他的深吻中。

    左野磔灼然的目光緊緊追隨著她逃也似的背影,他冷靜的調息著自己的氣息,緩緩的抬起長指拭了拭唇邊的濕濡,抬眸對立於虛掩著的門外的人喊了句:「裕,進來吧!」

    和田裕聽到左野磔的話,笑笑的推門進來:「抱歉,我忘記敲門了。」

    「怎麼這麼有空?雷說你快要忙死。」左野磔撐著沙發扶手起來之前,又替女兒拉了拉被子,他的動作溫柔得要死。

    「是快忙死了,你知道,雷是個甩手掌櫃,堯也好不到哪兒去,我就是個苦命的人。」和田裕微微笑著,他看了看緊閉的洗手間門,心想上官琦應該在裡面:「做了父親的感覺很好吧?」

    他常常見到痞子雷對著他家一雙兒女笑得像朵花似的。

    「還不錯。」左野磔看了眼眉目極像他的佩兒,心裡暖暖的。

    「你呢,你什麼時候?」他把輪椅轉過來,面向好友。

    「我?我應該沒有這麼快吧?看著你們一個個的折騰過來,我忽然有些怕了。」而且,自己又走在這條道上,像走刀刃,如履薄冰,怎麼還有心思去兒女情長?

    「怕什麼?」

    和田裕想了想,認真的說道:「怕戀愛,怕結婚,怕成家,怕我沒有能力好好保護她們。」

    「為什麼?你有能力,而且你能把她們保護得很好。」

    和田裕苦笑了一聲,搖搖頭:「磔,你不明白,我們面對的是腥風血雨的江湖,不是爾虞我詐的商場,現在雖然已經不必每天刀光劍影,但是不代表沒有血腥的爭鬥。」

    「所以,你們都有同樣的顧慮?」他聽說,堯的未來岳父不允許女兒跟他,也是因為這個緣故,還聽說,刑風也有這樣的顧慮。

    和田裕聳聳肩:「也許吧,我們的世界很多人連想都想像不到。不過,也許我遇上了,也會像你們一樣,為愛奮不顧身。」

    奮不顧身。左野磔默念了一下。

    上官琦吹乾衣服,從洗手間裡出來時已經恢復了常態,見和田裕來了,微微笑著打了聲招呼:「裕,你來了?」她不知道剛才冒失推門進來的人是和田裕,還以為真的是有人走錯了病房,所以她並沒有覺得很尷尬。

    和田裕笑笑:「嗯,來看看磔,看他恢復得怎麼樣了。」

    「那你們聊,我下去便利店買些東西。」上官琦走到沙發旁邊拿包,剛才才發現,她的大姨媽提前了很多天造訪,無奈之下她只得用紙巾墊了。

    「買什麼?」左野磔抬眸問她,他聽到自己聲音有點冷。不知道為什麼,他不太想她離開他的視線,也許之前的事情的影響?

    「買些日用品,我馬上就上來。」上官琦邊走邊回頭。

    「買什麼日用品?我什麼都不缺。」

    上官琦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她必須下去的原因,和田裕在這裡,這麼**的事情她不太好意思,她佇在門邊,有些糾結:「我只是下去一下,很快上來。」

    和田裕挑眉看了眼左野磔,給她解圍:「去吧,女生總有該買的東西。」

    上官琦朝他投以一笑:「我馬上就回來。」說罷,拉門出去。

    左野磔抿抿唇。

    和田裕調轉眼眸:「我之前還擔心你跟薇拉會發生些什麼,現在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了。」

    「你擔心什麼?」

    「沒什麼,」和田裕笑笑,沒細說,轉手抽了一枝開得很好的花看了看:「花開得不錯,有一年你向小琦求婚,把求婚戒指放到了花蕊裡,雖然沒成功,但堯那二貨把你的這招學了,手裡拿著一朵馬蹄蓮到處招搖撞騙,居然成功擄獲不少芳心。」

    那時,閭丘可妍還在印度,七國美女還未長開,她的騎士還在尋找他的公主,只是在尋找過程中,偶爾萬花叢中過,沾了一身粉。

    左野磔的視線落在他手中的那枝馬蹄蓮上,忽然明白了為什麼她昨晚在上車之前,去採一把馬蹄蓮。

    和田裕看看表,從倚靠的桌沿上直起身來,把手中的那枝盛開的馬蹄蓮放到床上:「好了,我約了雷,正好路過這裡,上來看看你,我得走了。」

    「嗯。」左野磔的目光再度落在床上的那枝馬蹄蓮上,陷入深思。

    和田裕離開不久後,上官琦匆匆趕了回來,左野磔手裡正拿著和田裕放在床上的那枝馬蹄蓮,她意外的掠了一眼,反手關門進來:「我去買衛生巾,我生理期提前了。」

    她這樣說,算是解釋。可能是上陣子整夜整夜不睡覺,所以,生理期才會提前這麼多天。

    「裕說,我曾把戒指放到這花的花蕊中向你求婚,你當時為什麼沒有答應?」如果那時答應了,他們應該有一個盛大的婚禮。因為,他的朋友都見證了那次的求婚。

    上官琦低低眸,靜了很長時間,才說:「你可能不記得,你第一次跟大家公開我們的關係時,也在馬蹄蓮裡放了一枚藍鑽戒指,那顆藍鑽是你跟稚一起去拍下的,一人一顆,他的做成了項鏈吊墜和耳鑽送給了風鈴,你的,做成鑽戒,你把它送給我當作定情禮物。」

    「我真的不記得。」左野磔沒有否認,這不是他的錯,他對自己的失憶無力掌控。

    「你為什麼不答應我的求婚?」他再度問。

    上官琦又靜了靜,彷彿不願意再度提及這件事,很久時間後才繼續:「我之所以不答應,是因為你求婚之前,去了北京出差一周,你跟某個公司的太子女單獨外出吃飯,被記者抓拍到舉止親密……親密到面貼面的跳舞。那天晚上我曾給你打過電話,問你在那兒,你告訴我你在子公司加班,因為第二天要跟對方談判。第二天……你們的照片就傳回了東京的各大頭條。」

    「你回來後,爺爺問起這件事,你意識到我可能知道了你的謊言,有些心虛,於是著手安排了一個宴會,當眾拿著花跟我求婚,你知道我那時心裡有多涼嗎?可悲的我用自己的隱忍,去換了一場求婚大戲。你可能不會知道,我微笑著拒絕你的時候,心裡到底有多難過。我有時候在想,如果我不是上官浩的妹妹,我們是不是早就分了手。之所以拖著不分手,也許是因為你覺得不好跟我哥交代。我們就這麼一直拖著拖著,拖了很多年很多年。」

    左野磔靜窒,他無法去辯駁什麼,因為他不記得以前發生過的事情,他完全沒有底氣去反駁。

    他甚至不知道,他以前是不是真的這麼不珍惜她嗎?境生說,她的生日禮物,都是他去買的。她一個人吃飯,一個人逛街,逛到很晚才回家,為的只是讓他的家人以為,她生日有人替她慶祝,他在不在都沒有關係。

    家裡人都很心疼她,年紀輕輕便放棄自己的一切,漂洋過海只為一個人。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他就能明白,為什麼她不惜一切也要放棄掉他們之間那段長達十多年的感情。

    上官琦其實並不想把這些事說出來,這些事情,即便他沒失憶,也不可能知道。

    她從來沒有跟別人說過,每個人都認為她很幸福,有個這麼強大的男友,還這麼專一的對她好。

    但人世間,從來都是冷暖自知。

    她不想讓大家心裡都有負擔,也不想損害哥哥與他的友情,她想她也是愛他的,愛得可以犧牲自我,不然,為什麼一路容忍過來?

    她沒有去問那個貼臉舞的後續,也沒有再在他的面前提及這件事,她不知道自己該以什麼樣的身份去問及他這些事情,女朋友?未婚妻?還是多年的床伴?她以為自己已經越來越堅強,堅強至,甚至已經不再需要他了。

    她那時想,就那麼過下去,就那樣一輩子,無名無份,直至有一天,她那顆千瘡百孔的心,漸漸枯死。

    後來。

    那個成為轉折點的後來,正式把一切都陷入了混亂。

    她去追尋一個答案,她證實了答案,她離開了他,他追逐,他折騰,她逃離,她回來,他失聯,他失憶。

    繞了一個圈,他們又站在對方的面前,折騰著彼此。

    「都過去了,你不問,我都不記得了。」說到最後,上官琦都不願意再回憶。

    很多事情冥冥中有定數,她不知道,以後還會遇著什麼事情,她只會把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當最後一天來過。

    失去太痛苦,她不能再承受失去一次。只要他好,她什麼都可以。

    左野磔長久的靜默,終是緩緩啟唇:「抱歉。」

    「我現在,沒有什麼大的祈望,我希望你和佩兒都能好好的。」這是為什麼昨天,讓她那樣難熬的昨天,她會為薇拉去做玫瑰餅的原因。

    也許有一天,他真的選擇了她,那麼,她也能微笑著離開,因為,她最終沒有成為初音綺羅和韓寧那樣的人。

    「你今天為什麼去見程致遠?」

    「程致遠與丹尼爾是朋友,我不知道他們的關係有多好,但是這三年來,是他委託丹尼爾照顧我們,我起先並不知道,後來,回台北的前幾天才知道丹尼爾只是受人委託故意接近我的。你也許無法想像,一個女子在異國生活有多艱難,丹尼爾是當地人,他總是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出現在我們的面前。」

    「回國前的一天晚上,佩兒高燒,大嬸不在,我抱著她走在凌晨的街頭,不時被喝得醉昏昏的酒鬼騷擾,我心裡很怕,但沒有辦法,只能咬著牙往前,因為女兒需要看醫生,丹尼爾接了我的電話,馬上就開車過來。你不知道,在那種時候,我唯一可以依靠的人是他,唯一。」

    「我去見他們,也是出於感恩之心,人家對我付出的全是真情實意,我呢?說走就走,心狠得像鐵石一樣硬。」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左野磔沉沉的開口。

    上官琦自嘲的笑了笑:「我該要怎麼告訴你?我們的關係,如履薄冰。你不相信我,你只相信你所知道的事情,你覺得,我離開你,我要離婚,只是因為我急於逃離你。如果我告訴你,我今天去見的人是我在慕尼黑遇到的恩人,你會相信嗎?你只會想,我今天去見的是程致遠,或是丹尼爾。」

    的確是這樣,左野磔無話可回,他去之前,甚至到達之後,都是這種想法。

    「再說,你一回來就告訴我,你失去了記憶,你的一切,都是空白的,你對我沒有以往的感情。我想,我去見誰,你應該不會感興趣。我沒有想到你會去的。」

    左野磔依舊沒有說話,上官琦原本很淡靜。彷彿在陳述別人的事情一樣,很鎮定自若,腿間,突然一陣潮湧,她臉色變了變,轉身就進了洗手間。

    左野磔側轉著眸,她已經衝了進去。

    十幾分鐘之後,才面色蒼白的打開門。

    左野磔原本還在沉思著,聽見洗手間的門被拉開時,才緩緩的抬起眼眸看過去。

    「我,可能流產了。」上官琦的手還搭在門把上,唇色蒼白的對門外的男人說。

    她曾流過產,她知道來大姨媽跟流產的區別,她的手指一直在抖,這是她第二次不小心而流掉一個寶寶。

    左野磔還沒反應過來,看到她整個人在抖的時候,才知道她在說什麼。

    「我去叫醫生。」

    「是你的。」上官琦全身都感覺到很涼,她一直在流血,一直在流,可是還是想對他說,他一定不會記得這個孩子是他的。

    「我知道,我去叫醫生,你別亂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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