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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平步青雲 第37章:「革命家」 文 / 六月de雪

    第37章:「革命家」

    聽到肖蘭輝為方文正辯護,金恩華心中一顫,有點不滿的說道:「蘭姐,你對方文正很瞭解嗎?可以和我說說方家的事嗎?還有,你和方家到底是什麼關糸?」

    「不,恩華,不,」肖蘭輝的嬌軀突然不住的顫抖,「恩華,你不要問了。」

    金恩華摟住肖蘭輝離開窗口,扶著她在一張竹椅上坐下。

    漆黑一團的房間中,只有一個女人低聲的哭泣。

    金恩華克服了幾秒鐘的措手不及,毫不猶豫地蹲下身子,把不住顫動和哭泣的蘭姐緊緊的摟入懷中,「對不起,蘭姐,對不起。」

    這時,在金力新家的後門,一條小河汊的盡頭,李小年嫻熟的搖著木漿,木船上坐著李紅年,陳大軍和金澤禮,慢慢而悄然的靠近岸邊,弱弱的月光下,小五站在岸邊,機靈地打著手勢。

    李紅年第一個上了岸,「小五子,一切順利嗎?」

    小五點點頭,「金力新那小子不是去了天州麼,喝方白臉的結婚喜酒,裡家就剩老爹老娘。」

    「他們不會醒來吧?」李紅年擔心的問道。

    小五一聽直樂,差點笑出聲來,「放心吧,我用了點安眠藥,明天中午以前,絕對醒不來的。」

    夠損的,李紅年也是一樂,「你這個楞頭青,不會出事吧。」

    「就一點點,很有保險糸數的。」小五伸著小手指頭,嘻皮笑臉的說道。

    李紅年朝船頭的陳大軍翹翹大拇指,幾個人隨著小五溜進了金力新家的後院。

    早在裡面的黃立春,帶著他們到了工商所藏私的大房間,六個人都驚呆了。

    房間裡大半的空間堆滿了走私的香煙和衣物,另一邊則是大堆的錄像機錄音機,還有一個角落,則是幾十箱令人眼饞的洋酒。

    「發財啦,」小五直著雙眼,低低地驚呼一聲。

    金澤禮也是兩眼發直,看得合不攏嘴,「我的奶奶喲,拿到市場上,怕能值個十萬塊哩。」

    李紅年回過神來,輕輕拍了小五一下,「大家快動手吧,記住,一掃而光,一點不剩。」

    幾個人趕快動起手來,依次接力,抬著箱子往後門傳遞。

    李紅年估摸了一會,一條船肯定的裝不下,拉過李小年,「小年,你再去弄條船來。」李小年點頭而去。

    小五一邊搬一邊忍不住低聲咋呼著;「乖乖喲,發財啦。」

    肖蘭輝和劉張貴兩人在統計著不斷從船上搬進來的走私物品,李紅年把金恩華拉到一邊,「恩華,你看留誰在這裡看著?」

    金恩華想了想,「老李,讓陳大軍住在這裡吧,他不是還沒成家麼,一個人方便,不易引起外人注意,另外,你得趕快找找你在天州的妹夫,這貨要盡快銷出去,咱們也得有個渠道不是?」

    李紅年「嘿嘿」一笑,「明天我去喝方文正的喜酒,正好乘機把這事搞定。」

    「這條渠道不要說出去,你我,小年哥大軍,四個人知道就行了。」金恩華吩咐著,「每個人發二條香煙,讓他們早點回去吧。」

    「放心吧,」李紅年點點頭。

    金恩華望望大堆的走私品,突然反而沒有了勝利的喜悅,感覺自己興奮的情緒,一下子莫名其妙的的跌落到冰窟窿中,身體條件反射的顫抖了一下。

    他獨自離開那幢當作了倉庫的房子,穿過單人小巷,走在月河街的石子路上,把自己深浸於黑暗和寂寥之中。

    他突然感到了從未有過的疲乏。

    心裡的思緒沒來由的回到了工業局,想起了王兵和張小明,想起了王新華付局長,還有老趙和於海娣,整整兩年,真正的無憂無慮,有時間躲在圖書館裡讀書,涎著臉去人家那裡噌飯,溜進縣城唯一的公園裡,一個人躺在綠油油的草地上,面對著溫暖的陽光,美美的睡上一覺。

    他自己也覺到了自己腳步的沉重,可他必須繼續的走,他困了,想回去睡覺。

    月河街不過才五百來米,今夜卻彷彿變得那麼的漫長。

    偌大的鄉政府大院悄無聲息,只有在院中央的旗桿上,孤零零的掛著一盞電燈,用昏黃的燈光,為他照亮著腳下的道路。

    他和衣躺倒在自己的床上,閉上眼睛,努力命令自己什麼也不要想,終於,他強迫自己進入了無知無邊的夢鄉。

    天州,一座鑲嵌於東海之濱的小城市,和南邊的海州和北邊的寧州兩個鄰居相比,它顯得微小和隱秘,一零四國道在這裡變得狹窄而崎嶇。共和國的歷史上,它的名字很少被媒體提及,頂多是南北兩顆耀眼明珠之間一個不會發光的節點。當然,這並不妨礙方老爺子。他是這個節點上的一顆明星,是這片並不古老的土地上,屹今為止唯一可能在百年後被謚為「革命家」稱號的人物。

    這是天州老城區的一幢老宅院,其中一間廂房改造而成的書房,是方老爺子每天渡過大半時間的去處,他喜歡書的世界,如果不是投筆從戎,他完全可以像家族的上輩人一樣,成為某個專業的學者文人。自從離休離開省城回到天州,方老爺子幾乎足不出戶,謝絕訪客,書和報紙成了他主要的伴侶。整間房子除了門和窗戶,牆的四周全是書架,窗前是一張古色古香的書桌和紫木靠椅,在靠近門邊的地方,有一張暗紅色的的小茶几和兩張供來客坐用的紫色籐椅。

    方天海,八十三歲,方老爺子是天州地區家喻戶曉的尊稱,身材瘦削,白髮蒼蒼,一張古銅色的老臉,捕捉不到絲毫的喜怒哀樂,只有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能讓人想起它主人曾經的歲月和威名。

    此刻,方老爺子的目光,停留在已經站了小半天的長孫方文正身上。

    籐椅上坐著方老爺子的小兒子,天州地區新晉陞的地委常委、宣傳部長方寧君。

    方文正直直的站在那裡,在爺爺面前是沒資格坐著的。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老爺子不喜歡熱鬧,外面的吵鬧嘻喧還是不住的鑽進書房。

    方老爺子收回稍為嚴厲的目光,吁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文正,之所以在今天找你說話,是想讓你記住,從今以後,才是你人生的真正開始,成家立業,你是家成了而業未立。」

    方文正恭敬的說道:「爺爺,我會謹記住您的教誨。」

    方老爺子瞥了孫子一眼,心中有點不滿,「這兩年你在青嶺,可以說虛度光陰一事無成,人家的排擠打壓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你沒有做出讓別人信服的成績,要想在政壇創一番成就,光有文憑和關糸是沒有用或有限的,能力和成績才是根本,人家把你扔在那裡,忌憚我老頭子的面子,不幫你不壓你,就是看你到底有多大能耐,你做出了令人信服的成績,人家就沒有理由排擠你打壓你。」

    對爺爺的訓導,方文正只有點頭的份,儘管有些不以為然,但也要裝得唯唯諾諾,人老了,愛嘮叨,平時能躲著,今天卻無論如何的避不開了。

    「哼,」方老爺子捕捉到孫子臉上的表情,話音也大了許多,「指使別人教唆組織大批教師在鄉政府成立那天鬧事,堂堂的付鄉長,這是什麼性質?你以為別人猜不出是誰幹的嗎?一般的工作人員根本沒能力組織那麼多的教師,,李紅年那人我見過,一個老實人嘛,你都沒法和他搞好關糸。人家不報復你,並不是怕我們方家,是大氣,一種幹大事的氣魄,以我的瞭解,論小聰明小技倆,那個叫金恩華的能玩死你。」

    方文正僵立著,大氣也不敢喘。方寧君小心的陪著笑臉說道:「爸,文正也是一時糊塗,本來定了當鄉長,被人家橫插一槓,一氣之下,做事難免有點偏激。」

    「文正啊,你千萬記住,這是從政為官的大忌,」方老爺子說道,「你的競爭對手在做利國利民的好事,你別無選擇,要麼努力比他做得更好,要麼你幫著他把事情做好,這樣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爺爺,我現在明白了,那件事確實我錯了。」方文正老實的點著頭。

    方老爺子向孫子投來些許讚賞的目光,「回去以後向人家道個歉,不要怕失面子,反而會贏得尊重,人家當官第一天,你這是打人家的綵頭,嘴上不說,心裡肯定是記上了你的這筆帳,所以,你大喜人家不肯來,還在送你的彩金信封上劃上兩道直線。」

    方寧君微笑著問道:「爸,那是什麼意思?」

    方文正也以詢問的目光看著爺爺。

    「兩條平行線,是永遠不會相交的,」方老爺子微微一笑,「明擺著告訴你,道不同不相與謀,聰明人呀,禮照送,但告訴你為什麼不來。」

    「果然有性格。」方寧君想了想,輕輕笑了起來。

    方老爺子盯著方文正問道:「文正,你想過人家為什麼一下子能打開工作局面嗎?」

    方文正知道爺爺在考他了,想了想認真地說道:「爺爺,我也想過,除了上面的強有力支持,他最大的優勢就是,具有我沒有的人脈資源,敢想敢幹,不按常理出牌。」

    「看出了問題所在,但沒抓住要害。」方老爺子點頭頭,「文正,客人到了,你去吧,記住,打個電話謝謝那個金恩華。」

    「是,爺爺。」方文正應了一聲,轉身離開書房。

    方老爺子望著方文正的背影,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方寧君微笑著,寬慰似的說道:「爸,你也不用耽心,文正還年輕,現在慧如調去了,還有向道林,青嶺總算有了我們方家的人。」

    「有得必有失,為了你上位,弄來一個劉希才,」方老爺子微微的點頭,「高書記出身官宦之家,是個搞平衡的老手,劉希才不可小視,青嶺那邊還是韜光養晦,忍字當頭,慧如麼,還是不錯的。」

    「放心吧,爸。」方寧君說道。

    方老爺子看著方寧君,滿意地點著頭。即使方家今非昔比,畢竟在天州經營幾十年,根深葉茂,地委高書記也要忌憚七分,方寧君作為二代的領軍人物,雖然僅是常委,卻年富力強,軍人出身,又有大學文憑,,前途一片光明。

    「告訴慧如,不可為難小蘭。」方老爺子閉上眼睛,將身子靠到了椅子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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