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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百四十七章 奪畫 文 / 雨久花

    「不動刑,她怎肯招?」左鋒眨眨眼調香。

    「穆相之女當年曾參選過秀女,在天祿殿留有一張畫像,萬歲已命人取了與聖旨一同送來,讓按畫像辨認,若是穆相之女,便充為官妓永不得抬籍,否則……」朱春神色一黯,「就無罪釋放。」

    「畫像?」阮鈺吃了一驚,「她竟還有一幅畫像留在天祿殿?」又問,「朱大哥可曾見過?是白姑娘嗎?」語氣雖還平靜,阮鈺目光中卻難掩一絲緊張。

    對於穆婉秋的身份,他一直也是將信將疑。

    「深宮中的東西,哪是我們能見到的?」朱春搖搖頭,「……殿下倒是見過,說是和當年的穆夫人神似。」抬眼看向左鋒,「左大人見過穆夫人的,那白秋可和她相像?」

    「這……」聲音一滯,左鋒含糊道,「眉眼倒是有幾分相似,只穆夫人肌膚勝雪,尊貴無比,哪是白秋一界匠人能比的?」

    也想起穆婉秋那粗黑的膚色,朱春神色一黯,「這麼說她不是穆相之女了?」想了想,又狠狠地一咬牙,「來送畫像的春公公平日受英王殿下恩惠頗多,受殿下暗示,他只負責送東西,其他一概不聞不問,悉由左大人做主。」話題一轉,果決地說道,「左右畫像上又看不出膚色的黑白,待畫像一到,只要眉眼相似,左大人就判定她是穆相之女,把她發配三千里到軍營做官妓,殿下自有辦法在路上截殺了她!」

    「這……」左鋒一陣遲疑,下意識地看向阮鈺。

    眼見英王失勢,他可不想再得罪黎家,尤其經過昨夜,他對黎君已恐懼到了心裡。

    「這也是個不錯的主意……」阮鈺點點頭,「這件事可得嚴守秘密,一旦被黎家知道,怕是會把畫像給換了。」

    「有太子在。黎家人應該早就知道了。」左鋒跟著和稀泥。

    朱春點點頭,「就怕有人做手腳,畫像是太子和英王殿下共同去天祿殿取的,又共同貼了封條。加之秀女的畫像都出自宮廷著名畫師梅伯之手,想做一張假畫更換是不可能的……」皺皺眉,「倒是我們要防著有人會出手毀了這副畫。」

    「……果真如此,倒可以蓄意破壞證據直接定罪。」精通律法,左鋒脫口說道。

    「白秋終究是恩親王的義妹,萬歲都顧忌三分,我們怎敢輕易定罪?」朱春搖搖頭。「若畫像被毀,這案子還得交由萬歲親裁,一旦拖下來……」

    大勢已去,一旦把這案子拖下來,怕是英王也無力控制了!

    搖搖頭,朱春沒說下去。

    左鋒阮鈺卻是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心裡對自己的未來更多了一層黯淡,一瞬間。屋子出奇地靜了下來。

    恍如古墓荒塋。

    「殿下原是派了人跟蹤保護畫像的,只是,昨夜被我調來了一大半。又死的死傷的傷,如今我又負了傷。」久久,朱春發出一聲輕歎,抬頭看著阮鈺,「眼見到了大業地界,黎君一定會有所動作,這次還要靠阮賢弟了。」

    扶案的手指動了下,阮鈺信誓旦旦地說道,「……殿下的吩咐,我義不容辭!」

    不知怎地。見他應的果決,朱春心頭隱隱泛起一絲不安,他點點頭,「這就好,到時我會和賢弟一起去。」

    沒言語,阮鈺招呼人扶朱春去後堂休息。

    ……

    六月的驕陽像火球一樣。毒辣辣的,曬的人口乾舌燥。

    得得得,一陣馬蹄聲響,乞靈縣通往大業的地平線上隱約出現幾個黑點,隨著馬蹄聲由遠及近,黑點也越來越大,卻是一隊御林軍,瞧見前面隱約出現一坐山峰,侍衛勒住韁繩,「馭……」回頭沖隊伍當中的馬車回道,「回春公公,前面就是乞靈山,過了乞靈山,再有一天的路程就到大業城了……」

    馬車早停了,車簾被輕輕佻起,露出一張長滿皺眉紋的老臉來,卻是前來大業送畫像的春公公,問道,「過了這個山就是大業?」仰頭看看毒辣辣的日頭,抱怨道,「不過一幅破畫,哪用這麼慎重了,這不平安到大業了?」語氣頗為不滿,「……不走了,不走了,到旁邊樹蔭歇會。」

    「春公公萬萬不可……」侍衛首領趙明哲驅馬上前,「翻過乞靈山需要兩個多時辰,公公現在歇了怕是要錯過宿頭。」

    「錯過就睡露天地,更涼快!」馬車裡悶一絲風都沒有,春公公渾身燥熱難當,「就一副破畫,誰稀罕搶?」

    還必須要找驛館住!

    正說著,只聽堂啷一聲,一隻袖箭直襲春公公面門。

    「小心調香!」趙明哲一把將袖箭摟在手裡。

    話音剛落,兩邊樹梢瞬間落下十幾個黑衣人,直奔馬車。

    媽呀一聲,春公公整個人縮進車裡,還沒坐穩,馬車已被人一劍劈開,車座上的一個朱漆長盒咕嚕嚕滾到地上,瞪眼看著眼前劍光閃閃,春公公嚇得軟軟地倒在一邊,昏死過去。

    「保護畫像……」見黑衣人直奔裝了畫像的朱盒,趙明哲高呼一聲,從馬身上飛躍而起。

    都是高手,二十幾人混戰在一起,只一刻鐘,那朱盒便易了幾手,最後落回趙明哲手裡,他剛要上馬,沒提防橫裡飛來一腳,朱盒直直地向他背後飛起,聽到馬蹄聲,趙明哲一回頭,阮鈺騎著棗紅大馬正迎著朱盒飛奔而來,心頭一喜,大喊道,「那便是穆相之女的畫像,阮大人快接住!」

    二話不說,阮鈺一提氣,生生地從馬上縱起一丈多高朝朱盒飛去,眼見手已觸到朱盒,迎面飛來一隻短棍,堪堪地將朱盒彈開向阮鈺身後飛去。一怔神,阮鈺隨即一個鷂子翻身,雙腳在樹稍上一點,身子直線向後飛去。

    輕飄飄地隨朱盒落在地上,阮鈺剛要彎腰,只見斜插飛出一抹黑色身影,一腳將朱盒挑起。

    瞧見朱盒直奔自己面門,阮鈺一抬頭,對上眼前的黑衣人,不覺身子一顫,此人正是當年在自己的漫天花雨的毒鏢下救走宋祥的人,見他伸手來搶,阮鈺也不爭奪,一把扯下他的遮面黑巾。

    卻是黎君。

    阮鈺一怔,「……真的是你?」復又問道,「她……她讓你來的?」

    一直對穆婉秋的身份有所質疑,阮鈺希望黎君能親口告訴他,他來截畫是不是穆婉秋親口讓的?

    如果是,就說明穆婉秋真是穆相之女。

    沒提防被人撕去面巾,黎君也是一怔,隨即一掌拍向阮鈺心口,出乎意外,阮鈺竟沒抵抗,見他怔怔地立在那看著自己,掌風落下的一霎那,黎君手掌硬生生地上浮幾分落在他肩頭,如斷了線的風箏,阮鈺身子輕飄飄地向後飛去。

    拉上面巾,黎君縱身躍向樹梢。

    剛剛甩開一群黑衣人的糾纏,趙明哲正瞧見阮鈺被人震飛,縱身上前接住了他,嘴裡問道,「您沒事吧?」

    阮鈺臉色青灰,雙眸緊閉,一雙手死死抓著趙明哲。

    「阮大人……阮大人……」隨在他身後趕來的都尉府侍衛慌了手腳。

    畫像被人截走,十幾個黑衣人已經不見了蹤影,趙明哲也有些不知所措。

    呼叫了半天,阮鈺才睜開眼睛,瞧見黎君逃跑的方向已沒了人影,他艱難地說道,「我沒事,快……快追……」

    「阮大人先休息下,我去去就來……」見阮鈺醒過來,趙明哲神色一輕,一邊說著,他回身打了個呼哨。

    立即從樹林中跑出一匹青黑色的高頭大馬。

    正要上馬,趙明哲又被阮鈺一把抓住。

    「阮大人……」

    「趙侍衛一定要追……」話沒說完,撲的一聲,阮鈺噴出一口鮮血,正吐在趙明哲身上。

    趙明哲急的汗流了下來,卻不敢就走,道,「阮大人放心,我一定把畫像追回來!」

    阮鈺兀自抓著他不放,「我們一起……」說著話,他扶著趙明哲站起來。

    見阮鈺動作緩慢,趙明哲急得額頭起了青筋,「阮大人身負重傷,且在這兒等候。」

    「大人剛吐了血,就讓趙侍衛去追吧。」曲超扶住阮鈺。

    被人扶住,阮鈺終於鬆開了趙明哲,「也好,你快去快回!」

    趙明哲應了一聲。

    眼見趙明哲絕塵而去,阮鈺正要去牽自己的棗紅馬,身後傳來一道聲音,「賢弟受了傷,就和我一起坐車吧。」

    阮鈺一回頭,卻是朱春的馬車追了上來,他手打車簾,看向阮鈺的目光帶著一絲質疑。

    「剛剛那人便是曾經在我的奪命鏢下救走宋祥之人……」恍然沒見朱春的質疑,阮鈺手按胸口上了馬車,和朱春並肩坐下,抬頭吩咐車伕調轉馬頭去追。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朱春沒言語。

    閉著眼睛,阮鈺身子隨馬車一晃一晃地顛簸著,馬車忽然一震,阮鈺整個人向前撲去,他一把抓住車框,「……怎麼了?」

    外面車伕回道,「是趙侍衛回來了。」

    手指哆嗦了下,阮鈺頃刻露出一臉欣慰,「他回來了……快……快去看看,畫像可否搶回?」

    趙明哲已到了馬車近前,「馭……」他飛身下馬,瞧見朱春扶著阮鈺下了馬車,忙單膝跪道,「朱大人安……」

    「怎麼樣?」朱春臉色陰沉,「……可有追回畫像?」

    趙明哲拱手回道,「……按朱大人吩咐,鄭大人已截住了賊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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