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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卷化蝶翩翩飛第二章 吃魚事件 文 / dyx月舞

    「喵嗚!」手中的某肥看我的眼光更加鄙視:你丫的不僅佔我的便宜如今連主子的便宜也占?

    我也不甘示弱的瞪回去,一手固定它,一手示威似地從它脖子上取下紙條,這才放開它。

    突然就後知後覺的發現此時的氣氛很詭異,我趴在南昭羽的身上,他的一手還摟著我的腰,姿勢極其曖昧引人遐想,我皺一下眉,一使勁,沒睜開,再使勁,還是沒睜開。

    他似笑非笑的在身下看著我,眸中流光溢彩,手上看似輕輕的放在我腰際,可不管我使多大的力氣,都不為所動,看來南師兄的功夫真的是深不可測。

    眼下的情形看似曖昧,卻無關情愛,兩具身子貼的很緊,我可以毫不費力的感覺到他的平靜,他的氣息平穩吐氣如蘭,我則更平靜,如果可以,我寧願意一輩子做個「男人」,男裝行天下也不錯,女人太苦了,為愛情而活的女人更苦。這樣的男人,一看都不是咱的菜,咱瞎摻和什麼?

    我一挑眉,也不管他了,就那麼趴在他身上,展開信來,直接當他透明,反正這傢伙身上香噴噴的,軟香暖玉的,就當是超級人肉墊子好了。

    就著最後一抹餘暉我展開信,入眼的字體剛勁有力,一看就知道是玄冥寫的:

    小姐:

    屬下已經帶著玉容和朵桑姑娘來到永和,烈焰小兄弟帶的銀票也已經收到,我們在湖畔購置了一處宅院,小姐不用擔心,安心練武就好,小姐要找的人也已經訓練好,等你回來安排。

    冥、蓉、桑

    xxx

    信的末尾有我們單獨的聯絡記號,而且肥貓大俠(本來因為聖山的事情,我一直對它很感激的,從梨白這個文雅的名字就可以看出,可這傢伙今天的表現太…所以我決定稱其肥貓)也來了,絕不會造假,沒有貓可以冒充它那獨一無二的紅寶石眼睛。

    只是這裡是哪裡?離永和遠嗎?這肥貓怎麼來的?而玄冥說的什麼人已訓練好?

    太多的疑問需要解惑,可是當我低頭看到身下某人那「等你來問」的表情時,我很有骨氣的選擇了閉口。

    丫的偏不讓你得逞?知道他們沒事就好,其他的我下山後一樣可以知道答案。

    「你想下山的話只要打敗我……」彷彿看透我的心思般,身下人輕輕開口,我卻聽出了極濃的挑釁味道。

    「你已經被我壓在身下了。」我搶白道,這傢伙明明都已經被我壓在身下了居然還給我一種居高臨下的錯覺,太可恨了。

    只見他臉色一紅,幾乎沒看清他有什麼動作,只覺得身子一輕,下一秒,我們就站在地上了。

    「是打敗我的白鳳大俠!」他接著剛才的話說完。

    「什麼?你要我跟那只肥貓打架?」你這不是侮辱我麼?

    「喵嗚!」只覺得一陣風過,然後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熱,不是很痛但足夠挑起我的怒火,丫的沒聽說打人不打臉嗎?

    我怒了,後果很嚴重。

    被我蔑視的白鳳立在一處崖邊的樹幹上,優雅的伸出一隻毛茸茸的爪子不緊不慢的舔著,毛茸茸的尾巴在秋風中搖擺,像一面刺眼的旗幟,無比得瑟的告訴我它就是罪魁禍首。

    「你這死肥貓居然敢抽我!」愣了好大一會兒,我才反應過來我被一隻貓咪,給揍了。

    當下二話不說,擼了袖子就上。

    直到月明星稀,我連人家一根毛都沒挨著。

    「白鳳大俠該吃飯了。」烈焰這小屁孩出來趁火打劫,還嫌我氣得不夠深不是?

    我彎著腰氣喘吁吁看著白鳳大俠羽毛一般的飄至烈焰的肩頭,還衝我露出一個特屬於貓族的勝利笑臉。

    哎,反了反了。

    「我也要吃肉!」跟著他倆將近大半年我都沒見過肉了,姓南的做的飯菜全是素,我以為這荒郊野嶺的根本沒肉而我又是個吃白飯的便沒好意思要求,哪知今日白貓大俠(技不如它,勉強把肥貓改為白貓好了)竟然在我眼前津津有味的品著一盤,紅燒魚啊!

    太過分了,有魚竟然都不給我吃。

    「肉有什麼好吃的,一股臭味,不過崖底的山澗裡有魚,那是白鳳大俠自己抓的。」南昭羽輕輕的凝眉看我一眼,優雅的夾起一段豆角,言外之意,你要吃自己抓去。

    「我明天就去抓魚!」使勁瞪一眼甚有優越感的白貓大俠,我端起米飯狠狠的扒起來,我決定今晚多吃點,把菜全部吃光光,讓他倆不夠吃。

    嘿嘿。

    烈焰看著我風捲雲殘般的進食速度,想說什麼,被他師兄用眼神制止了,南師兄還好心的一個勁往我碗裡夾菜。

    幾分鐘後,我在烈焰幽怨的眼神中,回房睡覺。

    不用回頭,我也知道南師兄在笑瞇瞇的目送我離開。

    至於某肥貓,我壓根沒把它歸入夥伴的行列,丫的作為一隻貓,討好討好主人就行了,練什麼功夫啊?而且可恥的是還學它的主子裝深不可測(旁白:人家那深不可測不是裝的?是你自己技不如貓!)。

    這是我繼打敗烈焰後感到最大的恥辱,在我的習武生涯中。不過,烈焰今年才十歲,我用了大半年的時間才打敗一個小孩兒,的確有點勝之不武的說。

    不行,我一定要發了狠的前進前進前進……

    想著想著眼皮就沉重起來。

    第二日天剛濛濛亮,我就直奔崖下而去,循著水流聲找到了一處山澗深潭。

    脫了鞋襪剛跳進水裡,冷的我狠狠的打了個冷顫,秋天的澗水在早晨刺骨的冰涼。

    我只好返身穿好鞋襪,拿著我隨身的武器流觴惡毒的盯著水裡歡快的魚群,你丫游得那麼歡,淹死才好!

    然後,我用棍子叉,用石頭砸,用內力轟,均一無所獲。話說我雖然不是武林高手,但對付幾尾手無寸鐵又低智商的魚該綽綽有餘了吧?無奈水太深,浪花也被我轟的夠高夠大,就是不見魚。

    眼看著太陽升起來了,想起昨晚白貓大俠盤中的紅燒魚,飢餓的感覺潮水般襲來,我看著水面恢復平靜後水裡兀自游得歡快的魚群,想像它們被紅燒後的樣子,望魚充飢。

    「喵嗚!」白貓大俠從天而降輕飄飄的落在我身邊不遠處,順便鄙視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只見白貓大俠很拉風的擺了一個pose,水面就魔術般的浮起了一層魚,個個肚皮朝天,翹辮子了。

    看在這些魚的份上,我終於向白貓大俠露出了有史以來佩服的笑。

    「喵嗚!」白貓大俠帶著催促意味的瞥了我一眼,然後優哉游哉的找了塊乾燥乾淨的石頭坐了下來,漂亮的紅寶石眼睛看向我:你丫還愣著幹嘛,還不撿魚去!

    我立刻很狗腿的撿魚去了。所有魚兒全都無疾而終,仔細一瞧,全是被暗器所傷,一招斃命,暗器是一根根細細的,白毛。

    這下我徹底服了,白鳳大俠全身是寶啊!

    一刻鐘後,一人一貓坐在水邊,吃烤魚。

    要是有燒烤的調料就好啦,我一邊咬著手中的魚,一邊感歎。某大俠霸佔了最大最肥的一條,在一邊不緊不慢的品著,那優雅勁兒跟它主子有的一拼,不過好像貓咪都是很愛乾淨的吧!

    「我就知道你們在這裡!」天降一黑影,烈焰像只優雅的小獸般落在了火堆邊,蕩起了幾朵火星子。這小孩十歲就可以隨便飛、到處飛了,真讓人嫉妒。

    「烈焰小弟弟啊,來姐姐請你吃烤魚!」有肉吃姑娘我心情好,所以大方請客。

    「不要,師兄說肉都是臭的。」這小屁孩一閃身躲得遠遠的,彷彿我拿的是個臭雞蛋。

    可那眼神明明帶著好奇盯著我手中的烤魚。

    「你……不會沒吃過肉吧?」我像看外星人般看他。

    「師兄說……」他扯著衣角盡量不看那魚。

    「行了,別師兄師兄的啦,你師兄那是誤人子弟,把你當和尚培養呢?再說和尚也『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呢,你好好的一個正常人,居然不讓吃肉,看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你聞聞,很香的。」我拿那魚使勁在他臉前晃悠,做出十分美味的表情。

    看著烈焰那拚命抗拒又拚命嚥口水的樣子,我在心裡爽翻了。

    正在我思索著怎麼給他加把勁扇扇風徹底誘惑他「犯罪」的時候,,只覺得手中一輕,那魚就被人奪了去,幾秒鐘功夫消滅乾淨變成一尾魚骨,接著眼前一花,只看見光影浮動,待一切靜下來後,那些烤熟的、半生不熟的、生的魚,全都消失不見,只剩下一堆魚骨。

    烈焰小朋友一臉滿足的坐在溪邊,對著我獰笑,紅髮紅眸,唇邊還殘留著未擦乾淨的血跡,空氣中漂浮著一股生魚的腥氣。

    雖然知道他是我的手下敗將,我還是可恥的害怕了,我想犯罪的那個應該是我。

    「白…白鳳大俠?」我感覺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在這這這這個吃生魚的小孩面前,我自覺的認為深不可測的貓咪大俠安全些。

    「喵!」白鳳大人捨棄它那半拉子烤魚很體貼的踩著貓步踱到我身邊,擺出一副強者保護弱者的姿態。

    情勢詭異,我也顧不得計較了。

    烈焰看看我,再看看挺身而出擋在我前面的白鳳貓咪,然後,直衝那剩下的半拉子魚。

    那進食速度怎一個生猛了得。

    「你給他吃肉了?」身後響起一聲平靜的問候,我卻鬼使神差的感覺到了那平靜背後翻天的怒浪。

    「我我我我不知道…會這樣子,南師兄你來的正好…怎麼辦?」我第一次熱情的迎了上去,烈焰這小孩太恐怖了,壓根兒都沒發現自己的舌頭子在打結。

    「不要告訴我你被一個孩子還是你的手下敗將嚇到了?」南師兄閒閒的一挑眉,居然笑了,他這麼一笑,頓時映得周圍的山嵐美景相形失色。

    一邊是笑得日月無色的南師兄,一邊是吃生魚的詭異小孩,我想,我還是看風景的樂趣更大些。

    「焰兒!」沒看出他有什麼動作,只是輕輕的喊了那個正在肯骨頭啃得正歡的小孩一聲,烈焰就很乖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扭頭看看我們這邊再低頭看看手裡的魚骨,仿若抓到燙手山芋一般扔了出去。

    然後一臉惶恐的像做了錯事的孩子等待家長的批評:「師兄,我…我…」

    「你以後可以吃肉,但只准吃熟的,吃的時候動作不要那麼粗魯,會嚇到人的。」南師兄輕輕的道,「飯菜已經做好了,回去吧。」說完也不看我們,抱著白鳳大人飄走了。

    「烈焰?」我試著輕輕的叫了一聲對著他師兄發呆的孩子。

    「師兄的意思是我嚇到你了吧!」他咧嘴一笑。

    看著他唇邊的血跡,我心有餘悸的扭開了頭。

    經過烈焰吃魚那事後,我就再也不吃魚了,每天乖乖的吃飯,練功,和白鳳大俠切磋。

    一個強勁的對手是進步的關鍵,我終於在白鳳大俠親自督導個把月後,進入第四層,直符。除了身體的協調外,講究「神韻」,步伐沒有了那麼多的花哨,但看似簡單的動作間,卻孕育著更大的威力。

    現在我可以只用上一刻鐘的時間,把附近的山頭轉個遍,到處尋找美味。

    這個季節,山裡有很多野果,在一定程度上衝散了我對肉味的思念之情。

    夏天來到的時候,我可以追上白鳳大俠了,還學會了它的獨門飛鏢絕技,漫天飛毛,不過我用的是手邊一切可以取材的東西,比如一把石子啊,樹葉啊之類的。我可不捨得拔自己的頭髮。

    白鳳大人的毛是很珍貴的,除了那次抓魚,沒見它再用過。誰要拔它一根毛,得拿出拚命的勇氣才行。

    最後這大半年,我一直在第四層徘徊,絲毫沒有前進的跡象。南師兄說,跟白鳳大俠切磋,我不能放手力搏是關鍵。

    然後我被告知,可以下山了。

    「我還沒打敗白鳳大俠呢?」我嘀咕,不想承認留戀此處世外桃源般的安逸生活。

    「難道你不想知道你離開後慕容家怎麼樣了?」南師兄微笑,白鳳大俠在他懷裡安靜的瞇起了眼睛。

    「你就不想試試你的武功到底怎麼樣?「他繼續誘惑,「不過作為你師傅一樣的存在,我得跟著你。」他補充道。

    「為什麼?我不養閒人!」而且你這麼漂亮,明擺了禍水,不過心裡還是竊喜的,有他在身邊指導,我可能進步更快些。但我是不可能告訴他這些的,山中近兩年,他都不告訴我外面的事情,他自己的事情也閉口不談,雖明白他沒有惡意,但能詐出多少是多少吧。

    「一個成功的人身邊怎能少了個出謀劃策的人,我可以做你軍師!」他毛遂自薦。

    「你有什麼本事?」好大的口氣,知道我的夢想嗎?我憑什麼相信你能幫到我?

    「你想周遊列國,帶著你認定的夥伴看遍世間風景,我想龐大的財力和人力是少不了的,人我已經讓你的屬下叫玄冥的訓練好了,生意嘛,等著你來開始!」他的話說完,我就不僅僅是驚訝了,簡直可以說是震驚夾雜著強烈的不可置信,這丫的,簡直是我腦袋裡的腦漿,肚裡的蛔蟲活脫脫俏生生的一知己啊!

    我目光炯炯的看著他,他也坦蕩的回看我。

    「好,你可以跟著我,在我還是慕容菲嫣的時候,成為最後一個我相信的人,以後,請叫我公子顏非。」良久之後,我開口,聲音不高卻鏗鏘有力。

    聽完我的話,他的目光先是一喜,接著便籠上了抹淡淡的憂傷,南昭羽,懂我如你,是不是聽出了我話裡的傷。

    我在花季的時候離開,把花季雨季的青蔥歲月堙沒在荒蕪人際的瑪雅山脈(我們所在的山峰是瑪雅山脈最高的一處,稱靈山,壞境得天獨厚,是為天塹,據南昭羽說是他們師門中用來歷練弟子的地方)裡,刻苦練功,蛻化成蝶。

    現在我十八歲了,一枝花的年紀,我放棄了綵衣錦裳、美珠華飾,穿上了男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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