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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十一章 強烈落差 文 / dyx月舞

    「我是!」看吧剛剛才覺得不安,這麼一會就有人找麻煩來了,也不知道是喜是憂,當下只得硬著頭皮答應。

    「還有我!」姐姐白著臉從另一處站起。

    「太后有請,跟奴才走一趟吧?」見有人回話,年紀大約三四十歲的公公又用他那尖細的聲音說道,口口聲聲自稱奴才,可他眼中的那份高傲可顯示著他根本沒把自己當奴才。

    也許是跟在太后身邊久了的緣故,身上自然而然的沾了幾分頤氣指使的傲慢。

    「放肆,誰允許你這麼說話的!」正不知作何回答,身邊的表哥把手裡的牌往桌子上一扔,口氣有些不善的開了口,同時一股帝王的威嚴也從他身上釋放出來。

    一時間,離他最近的我覺得呼吸都困難起來,平時他冷著臉,沒怎麼覺得,此刻才深刻的認識到:他是天雲的太子,是將來要做皇帝的人。

    不知怎麼的,雖然是坐著,他卻給我一種仰視的感覺,雖然離得很近,卻覺得我們之間的距離一下子間隔了很遠,也許潛意識裡我不喜歡跟政權在握的人打交道吧,總覺得,玩弄權術的人在黑暗的壞境裡呆久了,自己多少有點變態。

    「別怕!」突然一隻手從桌底下伸過來安慰似地拍了拍我的手,回頭,桃花妖正用他那白皙修長的手指把玩著幾張竹牌,神情認真而專注,若不是確認他的手還覆蓋在我的手上,我會以為自己眼花了出現錯覺了。

    想說些什麼的,還沒開口,施壓完畢的表哥已恢復他冷情的模樣向我們這邊看來,似是察覺到了我和桃花妖之間詭異的氣氛,他輕輕的皺起了眉頭。

    我有些不安,盡量做到不動聲色的抽出手,起身,和姐姐站在一起。

    眼角的餘光看到正在專注於那幾張竹牌的桃花妖嘴角翹了翹,表哥的眉頭便跟著緊了緊。

    我一陣心煩意亂的移開了視線。

    「奴才不敢!奴才給太子殿下請安,給眾皇子請安,給寧公主請安,給慕容

    二小姐請安,給慕容三小姐請安!」被表哥這麼一喝,那公公立馬見風使舵的跪了下來,一口氣請了那麼多安。

    見他這樣,我一掃壓在心頭的陰霾,有些好笑了。

    「太后找表妹們有何事?」表哥看了我一眼,見我不似那麼緊張了,也不發話讓那公公起來,接著問道,語氣也沒剛才那麼冷了。

    「回殿下,太后只是聽聞二位小姐知書達禮、聰慧過人,特傳過去談談心而已。」那公公雖然跪在地上,倒也淡定,不愧是在這深宮裡混出來的,表哥的威壓對他似不怎麼管用。畢竟他才十八歲,即使再厲害,終究是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子。

    「你先回去覆命吧,就說表妹們隨後就到!」人家都這樣回答了,表哥也不好說什麼,思索了一下後對跪在地上的公公道。

    「謝殿下,還請二位小姐不要讓太后她老人家久等了,奴才告退!」那公公不卑不亢的起身倒退出去。

    「表哥!姐姐!」待那公公離開後,看看表情如一的表哥,

    再看看也略顯驚慌的姐姐,心裡越發沒底起來,看姐姐的樣子,估計也沒見過這陣仗吧?寧兒的大眼睛寫滿了擔憂,所以此時桃花妖那置身事外的慵懶散漫樣,格外的刺眼。

    「寧兒,你跟姐姐們一起去吧,我去請母后!」略微思索一下後,表哥冷靜的吩咐道。

    聽他這麼一說,我的心才略微的放了一半。

    「是,皇兄,雪姐姐,嫣姐姐我們走吧!」寧兒倒也懂事,見這陣勢,估計也知道怎麼回事,當下也不跟她哥哥囉嗦,站起身衝我跟姐姐道。

    「不會有事的!」轉身的瞬間,桃花妖輕聲說道,聲音低似耳語,不知是說於我們聽還是他自己呢喃?

    不過看他笑吟吟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是在安慰我還是在幸災樂禍,雖然自從昨日之後就感覺到他一直在向我示好。但沒辦法,他幫著李慕白刁難我的那一幕太根深蒂固了,還有他時不時的威脅,使我不得不總把他往壞人的那方面想。

    不過有表哥那句「去請母后」,我放心多了,當下跟忐忑不安的姐姐一起和寧兒往太后她老人家那兒走去。

    穿過曲曲折折的迴廊,走過一個個的亭台水榭,路過一坐坐的假山涼亭,終於到了給我無限遐想的慈寧宮。

    家宴上沒見到她老人家,我還以為沒這號人呢?誰知她這樣冷不丁的就叫我跟姐姐過來「談心」,還真是殺了我一個措手不及。

    「寧公主到,慕容二小姐,慕容三小姐到!」剛行至慈寧宮的大門,就響起了公公那尖細的通報聲。

    「寧兒給太后請安!」剛行至門內,剛看到一個被眾星捧月般圍在中間的身影,寧兒就拜了下去。

    「菲雪(菲嫣)給太后請安!」我跟姐姐見此,趕緊也跟著一拜到底。

    「這就是慕容丞相家的兩位姑娘吧?快過來給哀家看看!嗯?還真如傳言中說的美艷動人呢!寧兒也來了,快快免禮!」一個慈祥的聲音適時的響起。

    「謝太后!」起身抬頭,好傢伙嘛,我起先還以為那些女眷們都去哪了呢,原來都跑這抱佛腳來了啊,一大群鶯鶯燕燕在各自的姨媽或者姑媽或者遠房親戚的帶領下坐了滿滿的一屋子,這種情況下,我們不來,好像還真有點說不過去。

    「來人,賜坐!」太后一聲令下,就有人在她身邊放了三個錦塌,我們三個道過謝後趕緊受寵若驚的坐下。

    近距離的看她老人家,更覺得慈眉善目,由於保養好的緣故,看上去只有40幾歲,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皇家的貴氣。

    「哀家真是老了,看著你們這些年輕的小輩們,真是羨慕的緊呢!」太后優雅的抿了口茶,把杯子遞給身旁的宮女,無限感傷的說。

    「母后說笑了,在兒臣的眼中,母后依舊風華絕代、光彩照人呢!」我認出了說話的是玫貴妃,之所以對她印象深刻,完全是因為她那張嘴,太會拍馬屁了,在姑姑那裡見識過的。

    「就是,太后保養得當,一點不顯老呢!」跟姐姐齊名的左大美女也開了口。沒想到人家不僅有才華,應酬的本領也不差,反之,姐姐就呆板多了。

    一時間眾人紛紛應和,盡撿好聽的來安慰她老人家。

    太后雖然聽著笑著,但我可以看得見她眼中的疏離。想必她老人家早就聽膩了這些奉承的話吧。

    一屋子人中,只有姐姐、我和寧兒三個保持沉默。

    寧兒估計是不屑於為之。

    姐姐是心性所然。

    而我,純粹是第一次見面,不好開口,雖然覺得他老人家挺慈祥的,但不瞭解她的脾性,說錯了話也不好,我始終認同「禍從口出」這句話有道理。

    「菲雪,菲嫣,你們怎麼不說話?」見我們三個沉默的看著一大屋子的人獻慇勤,太后她老人家開了金口,她的話一出口,屋子裡立馬安靜了下來,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我們這邊看來。

    環視一下大家各異的目光,再看看姐姐略顯不安的眼神,轉到寧兒擔憂的目光,最後對上太后那隱隱閃著希冀的慈愛目光,我使勁吞了口口水:「太后,菲嫣年紀小不懂事,若說了什麼惹太后不高興的,還望您不要生氣!」

    「丫頭但說無妨,你看哀家是那麼小氣的人嗎?說吧,不管你說什麼,哀家都不生氣!」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那一刻我在她老人家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寵溺。

    「那菲嫣實話實說了哦!您知道的,實話往往都不是太好聽的!」我不放心的又補充的一句,我的話剛一出口,就接二連三的收到了道道敵視的目光,我的話不就等於告訴太后她老人家,剛剛她們說的都不是實話嘛!

    人群中,只有憐影那鬼丫頭用看好的眼光看著我,我在心裡對自己說,慕容菲嫣,你這個朋友真的沒白交。

    「呵呵,說吧說吧!」估計她老人家也感受到了那些敵視的目光,目帶威嚴的左右一掃視,我立馬覺得身上輕了許多。

    「回太后,菲嫣以為人老了並沒有什麼可悲傷的,一個女人美貌固然重要,但終究會隨著歲月的流逝慢慢老去;而不會老的,是一個人的靈魂。」

    我這個開頭成功的引起了大家的興趣,有的還陷入了思考狀態。

    「所以,菲嫣認為一個女人,重要的是充實自己的內心,當你的美貌不在了,那些內在美就會像一罈陳年老釀從內而外的散發出一種知性美,讓人不知不覺的就想靠近,想欣賞,甚至仰視,而這些通通與年輕,與美貌無關。那個時候,您甚至可以很自豪的對著那些年輕人說『我也曾經年輕過,可是你們老過嗎?』太后覺得呢?」我把自己的見解發表完畢,把問題又丟給了她老人家。

    「『我也曾經年輕過,可是你們老過嗎?』這話哀家愛聽,聽嫣丫頭如此一說啊,哀家還真的就沒有那麼感傷了,甚至還有些許的自豪感呢!」老太太立馬眉開眼笑起來。我的稱呼也從剛開始的慕容家姑娘一路飆升至她口中的「嫣丫頭」了。

    只讓她的一乾兒媳及那些女孩子們嘴角抽搐不已,暗暗詛咒我定是踩到了狗屎運。

    再看憐影,那丫頭也是一臉的讚賞,用眼神告訴我:真有你的。

    「哎,真想不到這麼精靈剔透的孩子會這麼的不幸!」突然之間她老人家又目露同情的看著我,搞得我汗毛都豎了起來:我……我犯什麼錯了嗎?還是得了不治之症?

    「不過嫣丫頭放心,你的事哀家記下了,他日定會給你再找個好人家!我們天雲比慕白那孩子好的青年才俊多了去了……」

    嘎嘎!原來這事啊,嚇死我了。

    「太后!不急,不急,菲嫣現在還不想嫁呢?菲嫣想多陪陪爹爹!」我趕緊推脫,媽媽咪啊,上一次也就算了,若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再被賜婚一次,我不崩潰才怪。

    「真是孝順的孩子,也罷,今日哀家與你這丫頭甚是投緣,以後有空的話就多來陪陪我這老太太吧?」一番話下來,我倆之間的距離一下子親近許多,只看得一屋子人大眼瞪小眼,眼巴巴的看著我倆一老一小旁若無人的嘮起嗑來。

    看到一邊的寧兒一臉的崇拜,姐姐也是滿臉讚許。

    「皇后娘娘到!」門外突然傳來太監的通報聲,我聽見眾人明顯的鬆了口氣,估計她們看我倆聊得這麼投機,早坐不住了吧。

    「臣妾給母后請安!」姑姑面帶匆忙的趕了過來,也不知表哥怎麼跟她說的,這麼急著趕了過來。估計是擔心我們吧,當看著我們安然無恙的坐在太后身邊,大家又都一副和睦的樣子,她明顯的鬆了口氣。

    「霜兒啊,你來的正好,快過來,你怎麼不早告訴母后,你還有這麼一個有趣的侄女兒!?」太后一邊招呼姑姑來她身邊坐,一邊似抱怨道,但誰都聽得出來她語氣中的讚揚。

    「謝母后!」姑姑一邊依依的向這邊走來,一邊抬手制止了欲起身行禮的眾人。

    「母后喜歡就好,臣妾還擔心雪兒、嫣兒不懂事衝撞了母后呢!」姑姑一邊在太后身邊坐下,一邊目露讚賞的向我們這邊掃了一眼。

    「哪裡,母后喜歡的緊呢,既然是親戚,就多留她們在宮中住些日子吧,有空多來這裡轉轉!哀家也不至於太寂寞!」太后拉著姑姑的手,一副婆媳和睦的畫面。

    「臣妾替兩個丫頭謝過母后!」姑姑目露精芒的看了看那些坐這兒半天了的嬪妃們,彷彿在說:怎麼樣?來得早不如有個有出息的後輩!

    呃,這宮斗還真是無處不在啊,感情先前在姑姑那兒看到的「姐妹情深」都是假象?

    這裡是非多多,非久留之地啊?

    說不定哪天就身在是非中了,我後知後覺的想著,殊不知,我已經在是非之中了。

    「霜兒及三個丫頭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哀家自會主持公道!」太后她老人家突然沖一屋子的嬪妃女眷揮手說道。

    眾人雖然對她老人家**裸的不公對待極度不滿,但無奈這裡她說了算,所以只好強打起精神紛紛告退。

    「霜兒,你進宮多久了?」待眾人都退下後,太后貌似不精心的問道。

    顯然沒想到太后會這樣問,姑姑仔細想了一下:「回母后,霜兒從作為秀女進宮起,整整20年了!」話說出來,姑姑的神情似有些感傷,顯然她也沒料到,這麼一眨眼,她20年的宮廷生涯已經過去了。

    「孩子,哀家已經在這深牆大院內待了整整60年了,從一個處處受人欺凌的小丫頭到母儀天下,再到現在……」似陷入了某種回憶,太后猶自拉著姑姑的手,而她自己卻渾然不覺的不妥,只顧著喃喃的向人訴說著她的經歷。

    「那是個憧憬未來的年紀,我奢望著有一天可以站在先帝的身邊,不封後、不封妃,只要在他身邊看著他足矣。那麼英俊、睿智的一個人,他是皇帝,他是整個天下的!」

    我沒想到太后她老人家從那麼小的年紀就有那麼大的胸懷,有那麼無私的愛,我想,這樣的女人若先帝不讓她做皇后,還真是他的損失。

    現在的姐姐和她的經歷又是何其的相似?我看了一眼姐姐,她滿是感慨的與我對視一眼。

    「當坐上後位的那一刻起,我的內心是激動地、興奮的,因為這表示從此以後,他身邊的那個位置只屬於我;可同時也是失落的,作為一個母儀天下的人,不得不收起自己的私心,每年親自從一大堆的秀女之中挑出一些秀外

    慧中的女子來充實他的**,年復一年,哀家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個女子經過我的手來到他的身邊!」

    說道這裡,這個富貴一生的女子苦笑了一下,復又接著道:「你們的姑姑霜兒是哀家從全國各地的出色女子中挑選出來給皇兒的,這些年她做的很好,所以你們……」說到這裡,她一掃剛才的消沉,目光灼灼起來:「若想在

    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宮中生存下去,最好收起那些小女兒的心思,還沒站穩呢,就想獨寵,這樣,即使有哀家,有霜兒罩著你們,可幫得了一時,幫得了一世嗎?」語氣中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這哪跟哪啊?我糊塗了。

    「太后?菲嫣不明白您的意思!」這麼大一個莫須有的罪名扣在頭上,我那飽受現代思想熏陶的大腦不經過思考就反駁起來。

    「怎麼,難道哀家還會冤枉你們不成?那你們倒說說,哀家的幾個孫兒是不是一起躲進玉寧宮去了?剛才那一大堆的嬪妃可都是到哀家這兒『訴苦』的。」見我居然頂撞她,老太太立馬沉下了臉,跟剛才與我談笑風生的樣子判若兩人。

    我在心底哀嚎:太后啊,不帶您這麼玩人的?先是把人捧到雲端上,又把人推下來,這不存心要摔死人家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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