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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011章:我的男人是他 文 / 紅子小珂

    劍光一閃,亦淺只覺得吼間有些涼意,微微有些刺痛,溫熱的液體自頸間滑下,她知道那是被炎藍澈瑾手中的利劍割傷的,可是她又怎樣?既然選擇了要做這件事情,她就要做得完美,又怎麼能讓任何人看出破綻呢?

    「你要殺我?」亦淺的眸間有的竟然是笑意,像極了嘲笑。

    「你殺了緗兒,還有本王未出世的孩兒。」炎藍澈瑾忽然覺得自己是這世上最可笑的父親,在他知道自己要當父親的時候竟然是孩子的死期,這是多麼讓人無法接受的事情?

    墨眸裡的痛苦與掙扎那麼清晰可見,就連亦淺自己都不知道從何時起再也看不見他的笑了,而這和自己貌似有很大的關係。

    「你還少說了一個人,其實雪兒也是我殺的。」既然她已經成為壞人了,那索性就壞到底,夜雨夕劍不是清楚的告訴她要親口告訴炎藍澈瑾是自己殺了雪兒嗎?她現在就在告訴他,是她殺了雪兒。

    「雪兒是被玉瑩殺死的。」炎藍澈瑾此時看起來那麼脆弱,他竟然需要用這種自己都不相信的話來說服自己。

    亦淺慢慢推開頸間的利劍,慢慢向炎藍澈瑾走去,仰起臉看著那張熟悉的面容,一瞬間竟覺得回到了從前,可是他們彼此都知道,永遠都回不去了,因為有些東西錯過了,就再也追不回了。

    「炎藍澈瑾,難道你真的相信玉瑩信中所說的嗎?那我還真是高估你了,早知道我就要編更瞎一點的理由了,你都不知道我當時要編造那種謊言要多麼費腦子。」銀眸中滿是輕蔑的笑意,她就那張歪著腦袋對炎藍澈瑾說著,「不過想想如果不是玉瑩的死來幫我開罪,還真不知道當時要怎麼脫身,天牢那種鬼地方可真不是人待得,臭的要死。」

    帶著些厭惡之意的語言自亦淺的口中吐出來竟然是這麼的彆扭,在炎藍澈瑾的記憶裡她明明不是這樣的,可是為什麼覺得只是短短半月未見她就變成了這幅摸樣?可是看她的樣子似乎沒有在說謊,事實如果真想她這樣說的,那讓他該如何面對這一切?

    瑾王府外。

    一個豪華的馬車停在了瑾王府外,自馬車中下來了一個衣飾華美的男子,身材挺拔俊美,樣貌亦是俊朗如辰星,可是那雙鳳眸見竟有著濃濃的哀傷,這清涼的夜風似乎都吹不去他的哀愁。

    「發生什麼事情了?」簡莫伊遠遠的便看見了瑾王府上的火光,鼻息中儘是大火焚燒木頭的味道,想必這火勢也小不了。

    於瑾王府外守衛的侍從亦是一眼變認出了簡莫伊,因為前幾日簡莫伊來過府中一次,更何況簡莫伊的身份特殊他自然能夠記得清楚。

    「回王爺,是府中的婧緗閣失火了。」由於守衛的侍從未進到府中,所以不知道裡面的具體情況,他也只是知道婧緗閣失火了而已,其它的也是一無所知。

    倘若是瑾王府其他的地方失火或許簡莫伊可以裝作不知一走了之,可是當聽聞是婧緗閣之時著實擔心起來,那是他妹妹緗兒所住的地方,此時失火了他又怎麼能不擔心呢?

    不等侍衛通報,簡莫伊便跑進了瑾王府中,他只需要確認緗兒平安無事就好。這段時間亦兒被夜雨夕劍劫走已經讓他痛苦萬分了,倘若緗兒再出現什麼意外那他真的就不知該怎麼辦好了。

    可是當他到婧緗閣外的時候,看見了庭院中對立的兩個人,停在了原地,就這樣凝望著背對他的那個身影。儘管她背對著自己,可是他卻能夠在第一眼的時候辨認出她,她正是被夜雨夕劍劫持有半月之久的亦兒,他的妻。

    簡莫伊原本想要走近一些,可是當聽到亦淺口中的話時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你沒有理由殺雪兒,也沒有理由殺玉瑩,更沒有理由殺緗兒,所以我不會相信你所說的。」沒錯,亦淺沒有理由要殺這些人的,完全沒有理由,炎藍澈瑾自我安慰道。

    亦淺突然覺得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都可笑極了,倘若炎藍澈瑾現在對她的信任放到雪兒被殺時,他們之間是不是就會換另外一種結局?可是事實終究無法改變,當時的他沒有選擇相信自己,而當時相信自己的只有莫兒,可是現在呢?她要繼續欺騙炎藍澈瑾,甚至欺騙她的莫兒嗎?

    如果這種欺騙能夠保證她在意的人的安危,那她會選擇欺騙,惡人就她自己當好了。

    「沒有理由?炎藍澈瑾,你還真是可笑之極,你怎麼知道我沒有理由殺她們?」亦淺挑起眉毛,繼續道:「雪兒當時要搶我瑾王妃的位子,難道不該殺嗎?玉瑩指認我是兇手,不該殺嗎?儘管後來我對你沒興趣了,可是依舊覺得簡婧緗坐在瑾王妃的位置上礙眼,更是需要死,不是嗎?」

    「你沒有殺她們的能力。」越是到這個時候炎藍澈瑾越是能夠冷靜下來,他只是想找到亦淺任何有可能的破綻,這樣就能夠揭開她努力想隱藏的東西,他總覺得現在的她不是真實的她。

    「可是我的男人又這個能力啊,只要是我看著不順眼的人,他都會不惜一切代價幫我殺掉的。」亦淺像是很為有她口中這樣的夫君而感到自豪。

    她的男人?炎藍澈瑾第一意識便想到了簡莫伊,可是他很快又排除了,就算簡莫伊再愛亦淺也不會幫她殺掉自己的妹妹。

    站在不遠處的簡莫伊亦是對號入座了,可是當慢慢聽到這一切的時候,他慢慢的覺察到亦淺口中的「我的男人」根本不是他,似乎她從來就沒有把他當成過她的男人一樣。

    「簡莫伊?」炎藍澈瑾疑問道。

    「簡莫伊?」亦淺也學著炎藍澈瑾的語氣,可是這名字自她口中說出來竟來是這麼陌生,就連站在她身後的簡莫伊都覺得全身一僵。

    儘管平時他的小女人生氣時愛這樣叫他的名字,卻從來都不會這樣冷冰冰的,可是現在他聽到的是什麼?而他接下來又聽到的是什麼?

    「你為什麼會想到是簡莫伊呢?我的男人是夜雨夕劍。」亦淺說的再自然不過了,她的語氣如此的平淡無奇,就連她自己都差點被騙過去,沒有想到這麼久沒有當壞人,突然又當上壞人還是得心應手。

    「夜雨夕劍?」充滿疑問的聲音自亦淺的身後響起。

    亦淺不用回頭也可以辨認出身後的聲音是誰,她的身形明顯一僵,就連銀眸中原本的嬉笑之意也不見了,可是好在夜黑,沒有人看清她臉上的表情,而當她轉過身看向簡莫伊時面上早已調整到了最佳表情。

    「簡莫伊?沒有想到你也在這裡啊,天色很晚了那。」只是短短半月不見的簡莫伊竟然變得如此滄桑,妖媚的鳳眸竟然沒有任何光彩可言,她向來喜歡撫摸的尖俏下巴竟然也長出了胡茬,她忽然不敢相信這是她的莫兒。

    可是此時的她依舊裝作很是無所謂的樣子,甚至在看到簡莫伊的瞬間銀眸中還有著一絲的厭惡。

    火勢已完全被撲滅,夜又陷入了黑暗,侍從被管家遣散了,偌大的庭院除了空氣中瀰漫的一股燒焦味以外,便只剩下了一片廢墟,和三個僵直站立的人。

    在亦淺回過頭的瞬間簡莫伊第一眼便看見了她脖頸處的劍傷,傷口正在向外流著血,他只覺得自己突然心疼起來。

    「亦兒,你怎麼把自己弄傷了?」簡莫伊直接忽視了亦淺的話,他徑直走到了亦淺身邊,伸手便要去觸碰她的脖頸,可是不等他碰觸到,亦淺便向後退了一大步,簡莫伊忍不住出聲道:「亦兒?」

    「簡莫伊,亦兒這個稱呼你不太適合叫,因為夕劍他說了這是只屬於他一個人對我的愛稱,所以你不太適合。」為什麼這種謊言她能夠說得如此順?難道她當真是個壞人?

    亦兒?夜雨夕劍對她一個人的愛稱?

    簡莫伊忽然想要過去抱住他的小女人,他真的好想撬開她的腦袋看清楚那個腦瓜裡面到底裝了些什麼,為什麼此時的她會說出這麼多莫名其妙的話,明明「亦兒」這個稱呼是只有他才可以喚的稱呼,為什麼卻變成了夜雨夕劍呢?

    「亦兒,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生病了嗎?還是夜雨夕劍對你做了什麼……」他承認自己害怕了,他真的很害怕亦淺會出什麼意外。

    「我生病了?我看是你簡莫伊生病了好嗎?你難道還沒有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嗎?一直以來我以為你和炎藍澈瑾都是聰明人,如今看來是我高估你們了。」亦淺大大咧咧的用衣袖擦了擦脖頸處淌下的血液,畢竟黏糊糊的並不是很舒服,好在傷口不大。

    此時屋簷上正站立著兩個男子,一個身著嗜血紅衣,另外一個身著暗紅色衣衫。

    他們兩人一直看著不遠處庭院中講話的三個人,即使他們之間隔著一段距離,可是稍稍用些內力夜雨夕劍和陌花頌還是可以聽清楚他們的對話。

    夜雨夕劍從一開始就未離開,他只不過一直躲在暗處觀察著這一切,他想知道亦淺會怎樣來解決這件事情。當陌花頌處理完事情趕回來的時候,恰巧看見了亦淺用袖子擦傷口的一幕。

    「宮主,我們救她嗎?」陌花頌低聲在夜雨夕劍耳邊道。

    「救?他們又不會殺她,所以不是救,而是帶走她。」夜雨夕劍瞇起鳳眸繼續仔細聽著他們的對話,其實之所以他不急著去帶亦淺離開是因為他聽見了方才亦淺所說的話,那句「我的男人是夜雨夕劍」。

    「何時?」

    「等會兒,本宮要親自帶走她。」

    屋簷上再次陷入了寂靜,那是一股幾近死亡的沉寂,那兩抹紅色身影於夜色中站立著,如同死神一般。

    亦淺走到簡莫伊的面前,伸手去摸他的臉頰,可是她的眸中卻沒有往日的柔情,而是無盡的厭惡之意,聲音亦是簡莫伊從來都沒有的陌生感,「簡莫伊,為什麼你現在變成這幅樣子?難道是因為最近我沒有在你身邊的緣故嗎?」

    「亦兒你應該知道你在我心中是多麼重要。」亦兒,難道你不知道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嗎?簡莫伊的聲音隱隱透著一股哀傷。

    「那還真是糟糕了,以後我都不會在你身邊了,真擔心堂堂郡王將來的日子要怎麼過活,難不成要在思念中死去嗎?還真是偉大的愛情啊,我是不是應該告訴夕劍有一個男人為我這麼深情?」亦淺似乎真的在盤算著要告訴夜雨夕劍一般,樣子出奇的認真。

    「亦兒,你在和我開玩笑是嗎?你是在生我的氣嗎?你是在責怪我當時沒有保護好你嗎?如果是這樣,我可以給你道歉,我可以答應你以後一定會好好保護你,我……」沒錯,他的小女人是在和他鬥氣。

    看著要抓住自己的大手亦淺厭惡的伸手打掉了,而且還果斷的向後大退了一步,繼而抬眸用非常厭煩的眼光看著簡莫伊,還有他身後的炎藍澈瑾,那副樣子真像是在看一件極為討厭的東西般。

    亦淺擰起眉毛,聲音也因為煩躁而提高了一些,出聲道:「簡莫伊你難道還沒有醒嗎?難不成真的要我親口告訴你嗎?還真是……」亦淺似乎很不耐煩,她看著那雙滿含哀傷的鳳目,突然心生不忍,可是這戲已經演到這種地步了,怎麼可能停止呢?她繼續說道:「原本不想告訴你的,可是沒有想到你竟然這麼癡情。半月前我在武林大會上被夜雨夕劍劫持,我早就知道的,可是為了讓你們相信我是被劫持的,就裝作昏倒了,沒有想到你們竟然都被騙過去了。」

    「亦兒,你在撒謊。」

    「我在撒謊?簡莫伊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是夜雨宮的人,夜雨夕劍是我所愛的男人,你和炎藍澈瑾不過只是我用愛消遣的人而已,因為沒有夕劍陪在身邊確實無聊的很,索性就找你們陪我做個伴,沒有想到你們竟然還都挺配合,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現在我玩夠了,夕劍也不想再讓我和你們這些人糾纏不清,所以我要乖乖待在夕劍的身邊守著他了。」亦淺的臉頰上寫滿了幸福,她似乎看到了未來的美好一般。

    簡莫伊和炎藍澈瑾兩人只覺得身體似乎僵硬的都無法動彈似的,亦淺所說的話讓他們怎麼相信?這些事情聽起來都那麼匪夷所思。可是他們又怎麼不相信?她看起來根本不像是在撒謊,而且這一切似乎她也沒有欺騙他們的必要。

    「亦兒,我們該回去了。」自屋簷之上一抹嗜血紅色飄忽而過,夜雨夕劍安然落地,站在了亦淺的身側,長臂順勢便將嬌小的她環在了懷中,垂眸對她淺淺一笑,兩人的姿勢著實曖昧至極。

    這一幕刺痛了簡莫伊和炎藍澈瑾兩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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