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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六回 事敗 文 / Vanspiri

    心伊居高臨下的看著阿初和綺麗,眼神中並沒有任何蔑視和不屑,她的嘴唇略微的彎著,卻讓人心裡感覺涼颼颼,似乎此時站在面前的不是一個豆蔻年華的少女,而是一頭要吃人的老虎一般。

    阿初和綺麗已經從地上掙扎著爬了起來,心伊的那一腳踢得雖然很快,但並不重,兩人並沒有受什麼內傷,只是稍微有些隱隱作痛而已。

    「你們兩個從前晚開始就在王府外面鬼鬼祟祟的,真以為沒人知道?」

    心伊開口說道,語氣裡也並沒有嘲笑或是譏諷的意思,就像是在平靜的敘述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一樣。

    「你早就知道了?」

    阿初和綺麗忍不住問道,她們二人更是握緊了手中的兵刃,心伊的功夫到底如何,阿初心裡有底,與她自己相比定然是雲泥之別。而綺麗雖然並沒見識過心伊,但早就聽阿初說起過此人,如今還知道碧落都敗在了她的手裡,再回想起剛才她和阿初二人不明不白的就被心伊自馬車上給一腳踹了下來,可想而知這個心伊真的是難以想像的高人……綺麗斂了斂細眉,手有些打哆嗦,不是害怕和恐懼,而是過於她緊張和認真的心情所致。

    心伊不動聲色的看著二人:「公主知道以後,本來打算讓我立時便將你們二人給拿下的,只不過看在你們曾經是王爺手下的丫鬟,服侍了王爺多年,許是被那榮夫人給蒙騙了,所以才吩咐奴婢暫且不驚動你們二人。」

    「只不過,公主又吩咐了,讓那幾個家丁刻意將榮夫人及其丫鬟的情況刻意給你們聽了去,如果你們不是和榮夫人串通一氣的奸人,那麼定然會知難而退,公主也不會再追究你們什麼,從此以後你們兩人便是自由身了。」

    阿初聽了,由於心裡不甘心,恨恨的盯著心伊看:沒想到她昨晚打聽到的「消息」,原來是刻意說給她們聽的……難怪那兩個家丁說的這麼多。只是公主她們根本就猜錯了,榮夫人從未蒙騙過她們,她們無論如何也不能看著一個好人因王爺而受苦,而那些真正做盡惡事的壞人卻還活得逍遙自在。

    說到這兒,心伊的神色終於有了點變化,目光中倒是帶了幾分的可惜:「你們要是不來的話,多好,從此便是自由人,以你們的本事和姿貌,還用擔心找不到合適的人家?可是,」心伊此時面露殺氣,「既然你們明知如此,還打算來救走這個榮夫人,那麼,我也只能按照公主的吩咐,帶你們的命回去見公主了。」

    心伊此時已經從貼身的裡衣裡取出了一把匕首,「我就用這把匕首取了你們的性命好了。」她已經在細微的動作中表露出隨時會襲擊阿初和綺麗的意圖了。

    兩人此時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對付如此一個敵人,她們兩人已經有了赴死的決心了,只是心裡頭為榮夫人感到可惜:她們要是死了的話,這世上只怕再也沒有人能夠救出夫人了,那夫人該怎麼辦?

    心伊身子前傾,隨即便落在了綺麗和阿初面前,她匕首往前一刺,目標正對準了阿初的腹部,阿初連躲開或提劍擋下這一擊的空隙都沒有,就這麼看著……她已經能感覺到了那把寒光幽幽的匕首即將刺穿她的衣裳,刺破她的腹部……綺麗就在一旁,她眼見阿初有難,立刻不顧一切的一劍朝心伊刺去,心伊的眼角早就察覺到了綺麗斜刺裡的這一劍,只是她絲毫沒有躲閃的意圖,而是手中的匕首依舊直直的刺了出去。

    「嗤」的一聲,匕首狠狠的刺入了阿初的腹部,阿初臉上扭曲著,身上冷汗直流,她感覺到了腹部那劇烈的疼痛,鮮血泊泊而出,整個人往後一倒,便坐倒在了地上。

    綺麗眼見阿初被刺,心中一陣悲憤,她刺過去的那一劍也是凌厲而迅速,不給心伊躲閃的餘地,原本心伊如果收回了刺阿初的那一匕首,便能夠躲過,可心伊愣是沒有放過阿初。這讓綺麗心底裡升起了一定要當場刺穿心伊喉嚨的恨意。

    然而,就在綺麗的長劍即將刺入心伊頸部的那一瞬間,心伊的頭一偏,整個人如一朵盛開的蓮花一般,在原地悠揚的輕輕轉了一圈,裙擺飄飄,簡直如同仙子一般。綺麗此時絲毫沒有被這極為驚艷的景象給迷住,反而心中越發的緊張起來:她刺過去的劍就這麼從心伊的頸部擦了過去,連一絲擦傷都沒有造成,心伊就這麼躲過了那一劍!

    綺麗的臉色霎時間便發白:這一招白蓮綻放她是見過的,而使出來的人卻是碧落,在將軍府的時候,是碧落和綺麗切磋的時候使出過一次。要那麼準確的掌握刺過去的那一瞬間,既優美又絕妙的躲過原本根本無法躲過的一擊,這是碧落花了不知道多長的時間才終於練會的招式,也是她綺麗雖然明白,卻根本無法掌握的至高技巧。而心伊似乎和碧落交過手,她居然只一次交手便學了過去!

    綺麗的猜想沒錯,這個招式的確是碧落和心伊交手的時候使出來的,只可惜碧落功夫再高,也只能躲過心伊的第一次攻擊。心伊在見過碧落使出這個招式以後,覺得有點意思,這樣有時候原本要收招躲閃都變得沒必要了,可以減少她對付敵人的時間。對於心伊而言,不存在她對付不了的敵人,只有時間的長短而已,能省時省事自然是好的,所以她便學了過去——她就是如此的人,任何經年累月學出來的招式,只要她覺得好,便能立時學了來,這對於一般人而言,簡直就是無法想像的。

    前些日子碧落和心伊交手,躲過了心伊的一擊。可阿初更慘,她和綺麗一起對陣心伊,卻只一個照面就被心伊刺倒在地。

    綺麗整個人因為驚訝而略微有些愣神,僅僅只是很短很短的一瞬間,只可惜她的對手是心伊,這一瞬間便足以致命。心伊在轉圈的瞬間便踢飛了綺麗手中的長劍,同時那把刺穿過阿初腹部的匕首飛舞著朝綺麗刺來……

    「啊!」

    綺麗忍不住一聲慘叫,那把短匕直直的刺入了她的前胸,綺麗吐出了一口鮮血,整個人頹然的倒在了地上。

    一旁圍觀的家丁和丫鬟們都驚訝的看著心伊:他們都知道心伊很厲害,可是還是沒想到居然到了這樣的地步。只是一瞬間,兩個人便都倒在了地上。

    阿初和綺麗此時只能虛弱的看著心伊,她們兩人嚴格說來都已經受了致命的傷勢,此時連動一下都很是困難,已經無力再起身和心伊交手了。兩個人合起來在心伊手中還沒過兩招就都被心伊收拾了,此人實在太過於強了。

    兩人絕望的看著依舊一臉平靜的心伊,心底裡生出了一陣恐懼感:怎麼辦?她們兩就要死了,卻無力為王爺和夫人做任何事,夫人就在她們面前,卻無法救出她……她們兩人心中充滿了悔恨和慚愧,她們為什麼無法做到像心伊那麼強?

    心伊其實並沒有下殺手,她雖然殺人無數,卻從來不願意對同樣是丫鬟的女子下殺手,大概是有點物傷其類的心情。另外就是阿初和綺麗說起來,和她是出自同門,都是被王爺和司馬離這些人收養的孤女,所以她原本就沒打算真的要這二人的性命。

    這個時候,街角突然一陣騷亂,原本行的好好的幾輛馬車突然狂飆了起來,原本還很寧靜的道路頓時起了一陣騷動,心伊抿了抿嘴唇,衝著原本打算過去拿下阿初和綺麗的下人說道:「說不定還有別的人想趁亂劫走……榮姑娘的,還是看好馬車,其它的暫且別管。」心伊雖然對於公主所言是言聽計從,卻並不想稱呼董筱幽為「賤人」,可是如果叫她榮夫人則一定會令到公主生氣,所以便由榮夫人改為了稱呼榮姑娘。

    眾人於是不再管地上的阿初和綺麗二人,而是拱衛在了馬車的周圍,他們都是被公主下了死命令的:一定要將董筱幽順利的帶到軍市,否則公主會要了他們的腦袋,再者他們此時都服了心伊,自然心伊說一,他們不敢道二。

    阿初和綺麗此時瞅準了機會,這場騷亂定然是有人刻意引發的,目的是要救她們二人,她們從地上掙扎著,拼盡了最後的力氣狂奔了出去,最終閃過街角從心伊等人的眼中消失了。心伊便坐在馬車的邊上悠悠的看著她們逃離,也沒有去追。

    其實這場騷動正是任紅引起的,她雇來一輛驢車以後,一直守在街角查看著動靜,當看到阿初和綺麗有了危機的時候,她立刻放開了韁索,然後狠抽了幾鞭子,便放任發狂的驢子衝了出去,正好這個時候有一些馬車已經到了街道上,這馬和驢子互相衝撞著,就引發了不小的騷動,雖然時間持續很短,但好歹也總算是讓阿初和綺麗順利的逃脫了。

    阿初和綺麗與任紅見面以後,兩人再也沒有力氣說一句話,直直的便倒在了地上,鮮血流了一地。任紅嚇得眼淚都流了出來,但此刻最要緊的便是想辦法保住她們的性命,任紅哭著去求了路人幫助,幸好路過的幾個人正好便認識附近一位仁慈厚道的老郎中,遼陽城內除了士家以外,大部分百姓也都比較淳樸,眼見兩個姑娘受了重傷,什麼也不多問了,當時便七手八腳的幫忙把阿初和綺麗二人抬到了那個老郎中的醫館去了。

    那老郎中和幾個弟子也算是竭盡所能,終於還是保下了阿初和綺麗的性命,只是兩人傷勢嚴重,又連續發了幾天的高熱,在床上臥了足足有半個多月才慢慢的恢復了知覺。這期間,任紅已經在醫館附近租下了一個小院,白日裡紅兒除了照顧兩位姐姐,請郎中過來給她們看傷,還要趁著她出門去抓藥材的時候打探關於榮夫人的消息——這些便是後話。

    且說當日心伊放跑了阿初和綺麗二人以後,街上的騷亂很快便平息了下來,馬車又緩緩的行駛了起來,她們今日還要在送榮夫人去軍市的途中,讓榮夫人好好的看看她那一家子親人的最後下場。

    心伊是見識過殘酷戰場的女子,而且,她手中沾染的鮮血絲毫不比那些將士們少,但看著那一堆不分男女老幼、且已經殘缺不全,腥臭難忍的屍骸,她心裡也有一點心驚:公主這次,做的確實過了火。

    她旁邊的一個丫鬟伺候了公主多年,看了這一堆屍骸,立馬便吐了出來,吐完以後,白著臉不敢再多瞄一眼,她恨透了那個還昏睡在馬車裡的「賤人」,要不是她,自己又何必要帶著人來這裡看這些噁心的東西呢?

    「去,把那賤人拉起來,讓她好生瞧瞧這些讓人犯噁心得想吐的東西!」那丫鬟厭惡的說著,讓身後的兩個粗使丫鬟進馬車去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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