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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九八 刁婦奸奴藏禍心 文 / 桂月迭香

    致德打上周府去,結果見了周商夫婦,都納悶不已,說並未見秀貞送過來,但是有一位大夫說是過來給小姐看病的,而且周大也沒回府中【再生之天雨花九八刁婦奸奴藏禍心章節】。

    周商見致德氣勢洶洶,忙好聲好氣相勸,再三保證秀貞不在,而且等周大回來,就綁了送到左家去。

    致德見這二人的模樣,倒真不像是扯謊的,不由得心下急了,又盼著是蠢婦周氏另外將秀貞藏了,又匆匆回府去抓著周氏審問,「你這蠢婦!究竟是把秀貞送到了什麼地方?你哥哥說並未見有人送秀貞過來!」

    周氏也慌了,忙喚了那兩名抬轎的家丁過來,家丁卻道,在中途翁大過來說他們兩個腳力不快,要再去雇腳夫來快些把小姐送到周家去,遂命他們在半道上就先回左府了,並沒有跟著到周家去。

    聽了這話,致德和周氏都如五雷轟頂,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定是那刁氏和翁大兩口夥同紅雲將秀貞拐跑了!

    致德心急如焚,忙分派全府家人出去尋秀貞,周氏哭天搶地,後悔無門,順貞嚇得直哭,又驚又怕,畢竟是閨門小姐,哪裡聽說過這種惡奴欺主之事,心裡暗想,當初德貞偷偷和自己說過,這個紅雲怕不是個好的,讓自己躲得遠些,沒想到,這紅雲居然能做出這種事來!

    出去的家人在城中各處打聽搜尋,花了一個多時辰了,也都白搭。致德這才想起大哥維明來,希望維明能有什麼好辦法找到秀貞。

    這種丟人的事致德都沒臉說。這才派左茂過來先把事情講明白了。

    左維明雖然經歷豐富,見多識廣。但這種事發生在自家,那感受卻是全然不同,聽完了也是呆愣了半晌,待反應過來,也是頓足拍桌,連聲長歎。

    「致德蠢材。周氏蠢婦!」

    這簡直是一對蠢人啊!這都辦得什麼事啊這是!

    維明揮揮手,讓左茂起來。

    他進去尋了桓夫人,把二房這混帳事經過一說,桓夫人也是嚇得面色蒼白。驚慌失措。

    「二叔怎麼辦得這般荒唐事,秀貞一個千金小姐,若落入了歹人之手可怎麼辦是好啊!」

    維明饒是智計多謀,此時也是氣得說不出話來,坐在椅上沉默半晌。

    不多時致德進來與兄嫂見面,維明自坐在椅上,眼皮都沒抬一下,恍若不聞。

    桓清上去問事情經過,致德又說了一遍,卻是問道。「大哥,這事可怎麼辦才好?」

    見維明冷著臉不理,又小心地問了一回。

    桓清推推維明,維明冷笑道,「怎麼辦?你辦得不甚是妥當麼。你姦情審明瞭,秀貞不見了,醜名傳開了,無一事不妥,還說來做甚?」

    致德出了一頭冷汗。又心內冤屈,「大哥這是說我處事不當了,難道那賤人作了這等敗壞門風之事,我不該責她?」

    維明心下大怒,瞪著致德道,「你倒還好意思說,敗壞門風罪魁禍首都是你,你倒來推諉得清!」

    致德越發叫屈,「敗壞門風的又不是我,大哥怎麼怪起我來。」

    心中倒是有點虛,…早年間雖有些許風流事,這些年已經改了好些。

    維明怒道,「你生得好女兒,又不好好教養,閨門不肅,敗壞門風之過,你不認誰認?去年兩人在書房就搭上了,我早提過,你倒反以為我冤枉侄女,後來周家無賴留在你府里長住,我也說過盡快打發了,雖然是周氏管著內院,但你若是能主事,又怎麼會趕不走周大?再後來,我又派人去接秀貞過府,你也不以為然,直至有此奇禍發生,這哪一件不著落在你身上?」

    致德被訓得啞口無言。

    維明接著道,「這些前事先放在一邊,先不理它,只說你拿了玉釵,也不含忍,一味驚天動地,喚了一眾人等,開高堂審案,生怕此事傳揚不開,…我且問你,這事你也知道是醜事,又無人告狀,又無外頭傳言,你悄悄地察明瞭又會怎樣?」

    是生怕旁人不知道左家小姐秀貞鬧出醜聞來麼?

    致德垂了頭,好吧,這麼說來,自己確實太魯莽了【再生之天雨花九八刁婦奸奴藏禍心章節】。

    只聽維明繼續訓斥著,「你審問秀貞沒有幾句,秀貞矢口不認,你拿起戒尺便打,幾下就打死了人,這秀貞倒底有無冤情,也弄不清了,如今我倒寧願秀貞是實有其事,被你打死,若是那玉釵其實並非秀貞所贈,另有奸人作祟,冤曲了秀貞,無端被打,又遭拐騙,萬一流入那不乾淨之地,或是淪為奴僕,我左家歷代祖先在九泉之下知道了,都不得安寧!這些大罪都歸在你身上,依我看,活釘裝棺,倒該輪著你這糊塗人才是!」

    致德頭垂得不能再低了,羞慚無地。

    維明罵了一番,道,「事已至此,只得到刑部督捕司,出幾角通緝文書,只說家奴逃竄三名,只消拿住了刁氏和翁大紅雲,秀貞下落也能尋到了。」

    致德只得點頭應聲,心道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待二貞和鏡英聽說了此事,都是駭然大驚,德貞瞧著儀貞道,「姐姐,你曾說過那紅雲像個藏奸的,我還想著不過是個丫環,料也興不起多大風浪,誰知竟然有了這天大禍事?」

    敢夥同奶娘拐走小姐,這丫環得多黑心啊?

    儀貞冷笑道,「唉,誰能想到這紅雲居然如此膽大包天,只怕那玉釵,也多是紅雲的手筆,可惜人已經不見,再說不清這其中的是非了。」秀貞雖然嬌縱了些,倒底沒有惡性,落得這般下場,真是令人難受。

    黃鏡英也是唉聲歎氣,「左二叔若是能早些來和左伯父商量就好了。」

    自己那混帳爹是正好碰上了左伯父,自己這條小命才幸運地保住了,可惜那個沒見過面的秀貞小姐,竟然就此流落無蹤,真是可憐可歎!

    儀貞拉起德貞的手,「德貞日後也要以此事為戒,女兒家的首飾,貼身物件可都要看管好,每隔幾日都要清點一回,貼身大丫頭也要多加約束些。」

    德貞白著臉點點頭。心裡卻想,紅雲和鳳樓最要好,都是模樣好,有本事的,若是紅雲是個包藏禍心的,那鳳樓…

    儀貞當年曾經勸過德貞莫要主僕不分,德貞倒也聽進去了些,雖待鳳樓親厚,倒底還是注意著主僕有別,如今秀貞這事又給她敲了警鐘,心想自己的首飾可也都是鳳樓在管著,萬一鳳樓有個什麼壞心…

    儀貞瞧著德貞心事重重,便問道,「德貞可是嚇著了?」

    德貞苦著臉道,「儀貞姐姐,鏡英姐姐,我是在想,這管首飾衣裳的都是大丫環,萬一若是丫環起了壞心思,那小姐可該怎麼辦?」知人知面不知心,面上都是忠心耿耿,心裡頭誰知道在打著什麼小算盤啊。

    鏡英笑道,「德貞妹妹莫愁,我這裡倒有個主意,你聽聽看合用不合?」

    儀貞德貞都打點了精神聽著,只聽鏡英道,「妹妹找兩個丫環,一個拿著箱籠鑰匙,一個管著物件清單,每日夜裡都要二人對帳,每七天,妹妹親自察看,這樣若是有個什麼失落,也能早日發現。」

    儀貞道,「鏡英姐姐這法子倒是不錯。」這經過鬥爭的和沒經過鬥爭的就是不一樣啊。

    德貞也點點頭,「這辦法好。」決定回去就在自己院裡這麼辦。

    儀貞瞧了瞧鏡英,笑道,「現放著鏡英姐姐在,德貞若有什麼馭下難解之事,儘管拜師學藝去!」讓這妹子知道點江湖險惡也有好處,免得日後吃虧。

    聽說黃鏡英的兩個貼身大丫環現在都跟在黃夫人身邊服侍,忠心耿耿的,這還不是鏡英調教有方?

    鏡英,「…」

    再說秀貞被拐之事,雖然左家兩府家人明察明訪,刑部又下了緝捕文書,誰知竟然一連數月毫無音訊,自此二房致德人也蔫了,周氏雖然沒被休,卻是病了一場,又羞於見人,便整日窩在房中,倒是消停了許多,又因為犯事的刁氏和翁大都是周氏陪房,致德便將家中下人好好清理了一回,凡是那偷奸耍滑的,特別是那些周家陪嫁過來的,一概都打發了。一時間二房風氣倒好了許多。

    正值萬曆四十八年春季,外省各處出缺,聖旨遂下,命杜宏仁補了山東提學,左致德補了青州府知府,趙尚書趙聖治補了山西巡撫,黃御史卻是被人參了一本,說是昏憒無德,免去職位。

    這幾人接了聖旨,各自交接準備出京,臨別時都到了左府,與左維明相聚。

    幾人相談,都道這是調虎離山,定是鄭國泰所為了,將幾人都調出了京,京官中敢與鄭家對抗的,也就只有維明和王正芳了。

    杜宏仁道,「那老賊好個調虎離山之計,只怕將我們調出京裡,接下來就輪著左兄與王兄兩人了。」

    趙聖治道,「聽說遼東後金屢屢犯關,只怕若戰事失利,還要以此為由,調左兄遠去。」

    左維明笑道,「他若敢教我手掌兵權,豈非正中下懷,倒是奸黨自尋死路了。」

    黃御史歎道,「忠良盡去矣。東宮勢危啊。」

    (二更送上)

    ps:黃鏡英:原來這世上還有比我更苦逼的小姐……平衡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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