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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三章 寒煙山下寒煙居 文 / 墨從雲

    原來有幾根上面是刻著字的,青雲先看的最粗的哪一根,費了好大的氣力才讀了一遍上的字,大概意思是寒煙居的先師們耗時三百年才修建這座琴塚,它位於一口間歇泉之上,這口泉眼噴出水汽可以催動上面的空腔發出琴瑟之聲。加以人工改造音色更加醇美,可謂巧奪天工。間歇泉三十年一噴發,噴發時巨大的氣浪噴射到洞頂,再經過這七根空心鐘乳石傳進空腔內,發出或悠揚或激昂的聲音。聲音可以傳到距這裡百里之外的落魂鎮。這種聲音有著非凡的魔力,它可以控制生命體的思想、精神和行為,也是信奉自然和音樂的靈族遺民的聖地。

    青雲接著找有字的石柱閱讀,這裡藏著寒煙居積累下來的各種樂譜和武技,入塚者可以彈奏鐘乳石下的瑤琴,瑤琴會根據彈琴者的功力為其打開寶藏。讀到這兒,青雲不禁唏噓道:「我這個門外漢也只有開燈的份。人家門派的寶藏還是不要動的好。」看來肯定是一無所獲了,不過能到這世所僅有的聖地遊歷一番也不是件壞事。青雲想到這兒很釋然,他已經打算要離開這裡了。

    可當他走回石室時立刻就傻眼了,所有地面都已經不見了蹤跡,除非他會飛否則他只能永遠留在不見天日的地下了。青雲絕望的大叫著:「你就是為了把我囚禁在這裡,對嗎!」

    在青雲被幽禁於琴塚中時,大陸的各地都在發生著什麼呢?

    距離琴塚最近的寂靜盆地的深處,的的確確是大陸最低調也是最神秘的寒煙居所在,她們完全由女性組成,其門下弟子很少在大陸上行走,所以對她們的傳言頗多。有人說她們是一群巫師,可以控制風雨;有人說她們是一群寡婦,專門勾引男人。但她們從不理會世人的謠傳,我行我素地存在於天地之間,終日和絲竹為伴,與筆墨相隨。

    寒煙居所在更像是緊貼雀鳴山的一處村落,清清的寂靜河從這裡發源。其實這裡因不遠處的寒煙山而得名,寒煙山是雀鳴山脈的最高峰,也是雀鳴山脈唯一一座終年積雪的山峰。但山下卻是氣候溫暖濕潤,四季如春,高大的鳳凰木傘狀樹冠上怒放著艷紅的花朵,與山坡上成片的山茶花相映成趣,加上掩映於草木間的青竹小樓,把寒煙居打扮的清新恬靜。好一處世外桃源,好一處人間福地。

    鳳凰木下一個專心撫琴女子席地而坐,該怎麼形容此人呢,千朝回盼,萬載流芳,雲髻峨峨,斜抱雲和,那份神態那份專注疑是巫女洛神。突然她停下手上的動作,面帶幾分慍色對匆匆而來的兩個短打扮的姑娘說:「你們怎麼回來了,出了什麼事情嗎?」

    這撫琴的就是寒煙居這一代的門主——寒水洛。那兩個行色匆匆的女子就是剛從琴塚返回的寒煙居弟子,也是寒水洛最得意的兩個弟子慕晴和慕雨。

    還沒等兩個弟子開口,寒水洛又道:「慕晴,你說!」

    「師父是這樣的。」師姐慕晴對著寒水洛深施一禮說,「我和慕雨師妹按您的吩咐一早就趕往聖地琴塚……」

    「傾盆大雨、植被乾枯、塚亭垮塌,難道……」聽完慕晴的話,寒水洛面色凝重的望著琴塚的方向。

    看到師父這種表情,慕晴和慕雨偷偷地對視了一眼,都默不作聲地肅手而立。「叫門裡的弟子們從現在開始不准踏出寒煙居半步,我要出趟門,門內的事慕晴你來處理。」寒水洛突然站起身,連心愛的瑤琴都掉在了地上。

    「您剛剛回來,又要走啊!」活潑的慕雨忍不住開口道。

    「不去不行啊!」寒水洛搖著頭歎道。

    慕雨乖巧的抱起師父的瑤琴,試探著說:「師父可否讓我和師姐帶您……」慕雨為了得到師父的首肯把師姐也拉上了,可話說了一半看到師父的表情後半句再沒敢說。

    寒水洛面無表情地看著兩個愛徒。慕雨吐了吐粉色的小舌頭,側著身縮在慕晴身後躲開了師父的目光。慕晴埋怨地碰了一下師妹,也低著頭等著師父的責罵。「你們倆兒也該出去試煉一下了。」寒水洛終於開口說道。

    「謝謝,師父,我們終於能到大陸上看看去了!」慕雨像小鳥一般圍著寒水洛歡快地跑著。

    「先別高興的太早,如果這件事辦不好,為師廢了你們的武功,逐你們出師門。明天一早到竹樓來找我,到時我會告訴你們需要辦的事情。」寒水洛說完甩手走遠了。

    剩下驚得發呆的一對小姐妹。慕雨嚥了口唾沫說道:「師姐是我害了你,要不我去給師傅說我自己去好了。」

    「師父能把這麼重要的事交給我們,是對我們的信任!」慕晴似乎更能領會師父的深意。

    「是啊!我們一定不會辦砸的!一想起可以到處逛逛我就興奮!」沒心沒肺的慕雨緊張了沒五秒鐘就又忘乎所以了。

    「瞧你高興的,我要去準備東西了,你呢?」慕晴一本正經的問師妹。

    「我去告訴……」慕雨趴在師姐的耳邊說道。

    「你呀,別讓師父知道了,否則你就去不成了。」

    「師父不會知道的!」慕雨做了個鬼臉,飛快地跑開了。

    慕晴正在自己的竹屋中拾掇出行的東西,猛地聽到背後傳來師父的聲音,「慕雨去哪兒了?」

    「是不是也在房間裡收拾呢!」慕晴低著頭不敢看寒水洛的眼睛,低著頭回答道。

    「你就護著她吧!」寒水洛有幾分不悅地說,「那小丫頭一定是去塔爾城了,對嗎!」

    慕晴不置可否的低著頭。寒水洛把一個皮囊放在身前,在一把椅子上坐了下來,語氣緩和一些說:「不說這些了,你也坐,為師有話要跟你說。」

    「徒兒還是站著的好。」慕晴對寒水洛還是有些懼怕的。

    「為師就這麼可怕嗎?坐!」寒水洛指著旁邊另一把椅子說。

    慕晴答應了一聲,唯唯諾諾的坐在寒水洛身邊,只坐了不到一半的椅子面。「慕晴你到寒煙居多少年了?」寒水洛問道。

    「回師父,慕晴來寒煙居已經十五年了。」

    「十五年了!好好。這麼些年了師父除了苛刻的要求你武功精進外,沒有好好地照顧你,甚至連一件像樣的東西都沒送給你,這本是我當了這掌門後在琴塚得到的,現在送給你,日後你好好好修習不得有怠。」寒水洛從皮囊中拿出一個獸皮卷遞了過來。

    慕晴沒敢伸手接,先不解地問:「師父,您這是……」

    寒水洛把獸皮卷放在慕晴的腿上,接著說:「這是為師的修月你也拿去。」慕晴傻愣愣的不知師父這是唱的哪一出。

    「現在就先出發,去聞天國務必在……時候趕到狼尾關,找一個叫……」寒水洛說話的聲音壓得很低,慕晴一個勁兒用力的點著頭。說完之後,寒水洛把臉一沉又說道:「這件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包括慕雨,知道嗎?」

    慕晴站起身說道:「弟子謹記!」

    寒水洛起身向外走,走了沒兩步又回頭說:「不管遇到什麼情況,首先要保證完成任務,這是你的使命!」說完一挑簾籠走了出去。

    慕晴抱著那個皮囊,眨著眼睛望著門口想:師父這是怎麼了,為什麼要這樣安排,這修月刀可是門主的象徵啊!師父一直疼愛師妹慕雨,這次怎麼……慕晴沒敢繼續往下想,簡單準備了幾件衣服就匆匆上路了。鳳凰木下的竹樓上寒水洛目送著慕晴遠去,直到看不到慕晴的身影才轉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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