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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六 青銅魔棺 黃泉天路煉銀槍 第三百八十五章 拔營回京 文 / 十萬大水

    那第二個來得信使自懷中抖抖索索的取出火漆密封的御諫。在余歌面前亮過相。表示沒有問題後。打開信封。對著上面的文字念道:「奉天承運」余歌皺著眉頭聽了幾句。發現前面全都是些清養的大學士說出來的廢話。等這一通過去後。才講道重點。說的大致意思是:今苗域初定。燕京城高牆固。必須從長計議。即著爾皇女趙典帶領全軍立刻回兵進京。封靖平公主號。三軍有功將士俱有升賞。欽此。

    余歌冷笑一聲。又對著第三個信使說道:「你的信呢。」

    那信使取出御諫。方要拉開喉嚨來念。余歌又一把搶過了。自己來看。

    她自己要看。自然是跳過了前面那一堆廢話。找到重點。這一次已經是第三道金牌了。凡事不過三。口氣也已經變了:「命你帶軍即刻進京。不得遲緩。見金牌如見朕面。立刻照辦。」

    「火速回京。見金牌如見朕面。」余歌將那上好的大內宣紙寫的聖旨往雙掌一合一撮。一道銀色的光芒閃過。已經化為飛灰。

    那信使大驚失色。惶恐道:「殿下豈能私自毀損聖旨。這可是大逆不道啊。」

    「是嗎。」余歌並沒有放在心上。她對著最後一位信使道:「你的聖旨呢。」、

    這一道聖旨上寫著:再不火速返京即作叛逆論處。

    余歌一下子笑了出來。她放佛笑的很開心。那信使也沒看過聖旨中內容。還以為是皇帝賞下了什麼好處。殿下正開心呢。他也陪著呵呵笑。

    「你在笑什麼。」

    信使道:「小的是看殿下笑了。才笑的。」

    余歌道:「你倒是會察言觀色。」

    信使道:「小的不敢。」

    余歌道:「我問你。我朝叛逆罪。該當何處。」

    信使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這麼問。小心答道:「叛逆罪。自然是誅九族了。」

    「九族。」余歌又是長笑一聲。道:「那麼。你可知道九族是哪九族。」

    「嘿嘿」那信使道:「殿下問這個嘛。九族有哪些可是三歲小兒都知道的。」1

    余歌道:「那你就說說吧。」

    那信使道:「《三字經》中對九族的說法是「高曾祖。父而身。身而子。子而孫。自子孫。至玄曾。乃九族。人之倫。這就是所謂的九族上自高祖、下至玄孫。即玄孫、曾孫、孫、子、身、父、祖父、曾祖父、高祖父」

    余歌看了他一眼。道:「想不到你也讀過書。會背三字經。」

    信使道:「是。家父教過一些。」像他們這種人。看著只是一個信使。卻也是有品級的。識字並不算奇事。

    余歌道:「既然如此。那麼。父親算不算九族之內呢。」

    那信使道:「那自然算是的。這可是至親直系三代啊。」

    「說得好。」余歌一拍帥案。那案上的筆墨文件震了一震。她大聲道:「說的實在是好。」

    「是是是。」那信使也不知道余歌在說什麼好。嘴上卻陪著說是。

    余歌突然冷冷問道:「若是我叛逆了。你說我的九族該怎麼誅殺呢。」

    「啊。」帥營裡的空氣一下凝結到了頂點。冰的可怕。冷的可怕。沒有人敢在說話。連呼吸也完全屏住了。每個人都漲紅了臉。心思動得快的人。已經轉了十七八個彎了。也為自己抉擇了無數條路。

    「我的九族。」沒人敢說話。余歌自己開口。說道:「你要殺我九族的話。那可要不要殺你自己呢。」

    就在沒有人敢答話的時刻。第五道金牌終於還是來了。

    看來隆帝的心裡面已經擔心到了極點。他沒想到余歌會這麼快。不到兩個月就攻下了北伐的所有城池。停在燕京城外。到了這個時候。他一定要勸阻下余歌。不能讓她將燕京城攻破。

    這等萬世之勳功。決不能落在一個女人的頭上。否則百代之後。如何向後人交代。讓天下男人的臉如何放。也讓他這個皇帝的臉如何放。

    青史留名。誰不想這麼做。可又有誰想要留下的是一個笑名呢。

    不論究竟隆帝是出於哪種考慮。是為了現今的利益還是後世的名聲考慮。他都不得不這麼做。

    何況他一日之內連下五道金牌。可見即便是精明天縱的隆帝。也有點大失分寸。

    第五道金牌是「命你速即起身。若再遲延即是違逆聖旨。立斬不赦。」

    「原來是斬我。而不是誅九族。」余歌冷笑道:「他倒是算的很清楚的。」

    「殿下。」秦一兩自帳外奔來。大聲稟告道:「已經鳴金。」

    余歌道:「我聽見了。」

    秦一兩請示道:「殿下。可要立即拔營撤退。」

    余歌點頭道:「後隊便前列。往後退三十里。你親自坐鎮後方以防燕京城內騎兵追擊」她沉吟了下。道:「再派鳳棲梧領他自己的三千騎兵在側翼遊走。若是城中有兵來追擊。要他以縱回之勢撕扯敵方的陣型。切記不可戀戰。安全撤離。你們兩人都有一功。」

    秦一兩見她行兵佈陣頭腦清楚。知道這個英明神武的公主殿下總算還沒有完全迷失自己。他大喜道:「得令。」大步邁出。

    余歌留下兩個久經沙場的老將負責殿後。自己大軍已經拔營。終於第一日撤退一百里。第二日撤退三百里。第三日再退五百里。緩緩退離。有條不紊。燕京城內一來疑心余歌使詐。二來即便是退兵也定有伏兵。所以也沒有大勢追擊。

    等三天過後。這一場百年不見的大戰。竟就這麼消匿於虛無。

    即便是余歌退出去了極遠。小茵娘還是日日巡視城牆守備。她始終不敢相信余歌就這麼退了。

    「實在有些虎頭蛇尾了。這麼看來。南國的朝廷內真的發生了大事。否則她絕不可能會退兵。」

    無論如何。對於燕京城來說。余歌的退兵總算是好事。至於什麼理由。外界的人誰也不清楚。不過更多的一個說法是。馬上就要入冬了。燕京城太過於靠北。余歌的大軍若是不能在短時間內攻進城去。一旦下起大雪來。恐怕就要有全軍覆沒的危機。所以為了保險。還是要等到來年春天再次北伐。

    更有消息靈通者聽說了。似乎下一次的北伐。隆帝又要御駕親征了。

    這些消息。當然都是在民間謠傳的。偶有也會落到余歌的耳中。不過她並不在乎。

    現在的她。正在趕回杭州的路上。

    別看北方已經下雪了。可越往南走。天氣越熱。杭州城白日裡也不過一件單衣就足夠了。

    不過為了抵禦秋寒乾燥。余歌已經給白雪的馬車裡墊了厚厚的一層貂皮。她現在已經將大權全部交給了秦一兩。自己整日裡只在馬車裡陪著白雪。這麼一來。倒是苦了巫家姐妹。她們被余歌排斥到了另一輛馬車上。雖然不曾虧待了。可巫夢天天嚷著要陪他姐夫。

    這一路來。其實也不寂寞。

    這一天。大軍紮營後。已經夕陽下了。

    如血的夕陽。也如雪。

    余歌早已不穿那件龍袍了。她不知道是離了杭州城近了。還是根本不喜歡那件金黃色的龍袍。現如今她剛洗過澡。換過一件風一般輕柔的袍子。赤著玉足。走進了一間普通簡單的帳篷裡。

    這帳篷內有一個男人。一個躺著的男人。還是兩個女人。兩個極美麗的女人。

    巫家姐妹正準備給白雪擦身子。自從他不動不言之後。這一日三餐。二便通排還有一日一次的擦身子等等事情。都由了她們姐妹去做了。而這也是她們姐妹一天中為數不多的能和白雪相處的時光。所以她們也很珍惜。事情做的也很仔細小心。

    仔細了。才會慢得多。

    當余歌走進來時。她們剛準備好水和換洗的衣裳。甚至還沒開始洗。

    「好了。你們今天要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余歌淡淡道。

    巫瑤沒有二話。起身就要走出門去。那邊。巫夢尖聲道:「為什麼。」

    余歌淡淡道:「沒有為什麼。我這麼說。你必須得這麼做。」

    「你殺了我吧。」巫夢一把摔掉她手裡捧著的換洗衣服。放聲大叫。道:「你不如殺了我吧。幹嘛要這樣折磨我們。」

    余歌道:「我折磨你了嗎。」

    巫夢的心已經一抽一抽的疼。她說道:「你明明知道這段路已經是姐姐和姐夫的最後一程了。為什麼不能讓他們在一起久一點。為什麼要這麼殘忍……」

    余歌漠然道:「是嗎。」她雖然是在和巫夢說話。但眼睛已經看向了巫瑤。

    此時此刻。巫瑤已經什麼都已說不出來。她面上看似毫無表情。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底只有不斷地呼喚白雪的名字了。每一聲呼叫中。都充滿了令人斷腸的悲傷與怨恨。這樣的聲音即便是泣血的杜鵑也不忍卒聽。深情的戀人臨死前還要被人拆散。世上還有什麼比這更悲慘的事。

    但她不會痛哭失聲。她溫柔地瞧著自己的妹妹。一字字道:「你放心。這絕不會是我們最後一段路的。」

    巫夢痛哭道:「我們難道還有機會嗎。一旦進了杭州城。我們一定會死的。難道這個女人還會放過我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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