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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一章 武父文子 下 文 / 海漂

    黃敘房內,黃母一見華佗一語中的,把兒子的病況來由,說的完完確確,不由大呼,上前欲要跪倒:「求神醫救救我兒性命。」

    抓住華佗的手,聲淚俱下,看著旁人好不感傷,淑淑兒見此,忽想若洪兒、武兒得這病,自己想必也會這般哭天求地吧,但轉首又連連把這念頭揮掉,心道:「洪兒、武兒一定會平平安安,怎麼會生病。」

    想著,見那黃忠也是一同想要給華佗跪下,求他救治兒子,一旁的黃敘想拉,卻無能為力,只能流淚看著父母為自己病傷心難過。

    華佗一邊扶起黃忠夫婦,一邊答道:「老夫游醫天下,就是立志治病救人,今日見令郎病重至此,自然不會袖手旁觀,放心好了,該病雖然棘手,卻也非無法根治,你夫婦快快請起,讓老夫要施針救人。」

    黃忠夫婦擦了擦淚花,站了起來,淑淑兒與甘寧也一同讓開條道,華佗解開背後包裹,坐到黃敘榻旁,取出布包著的銀針,又伸手拿過一旁案上的蠟燭,點燃,將銀針伸到燭火旁消毒,同時出聲道:「你們都先出去吧,老夫一人足矣。」

    施針救人,需要安靜,淑淑兒與甘寧點了點頭,就與黃忠夫婦一同推出房去。

    回到大堂內,黃忠夫婦當即就欲給淑淑兒跪下,答謝今日之恩。

    淑淑兒連忙叫甘寧一同阻止,說道:「黃大人你年長與我,是我等長輩,豈有長輩對晚輩下跪之禮,且不可如此。」

    回到座位,逕自喝了口茶,說道:「夫君日夜記怪黃大人的英姿,為妻者自當要為夫分憂,如果黃大人要謝,過些日子,夫君從雒陽回來,你去江夏當面謝他便是。」

    又喝了一口,淑淑兒看著與家徒四壁沒啥兩樣的宅子,眉頭微皺,讓甘寧取出兩塊銀錠,說道:「令郎大病初癒,定當需要食材、藥材慢慢療養,這兩銀子,權當先借給黃大人,來日你還給夫君便是。」

    「這。」黃忠有些為難,今日他受朱魁夫婦援手之恩,太多了,這再收人家的錢,太過意不去了,但想起家中財政情況,再比較兒子性命,這一咬牙,點頭讓夫人接過甘寧手中錢。

    「揚子侯之恩,漢升沒齒難忘,待小兒病情轉,定當帶他同往江夏以表謝意。」

    黃忠這話已經從側面表示歸從朱魁之意,淑淑兒聽後心中鬆了口氣,笑了,這下應該可以為夫君招來一個日思夜想的名將了吧。

    不一會,華佗額有汗水,有些疲憊的從黃敘的屋內出來,黃忠夫婦連忙上前問道:「神醫,我兒怎麼樣了?」

    華佗伸手用衣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笑著說道:「幸不辱命,我用銀針刺入額頭,胸口十二大血,推血過脈,總算把令郎胸腔內的淤氣,給排泄出來,沒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黃忠夫婦連連鬆了口氣,面有笑容。

    「不過,這只是初治,淤氣排出後,我會開些藥石予以輔助,平日裡內多在外走動走動,但切記不可劇烈運動。」華佗囑咐了聲,來到案旁,想要尋筆。

    這時,便見甘寧遞過毛筆與白紙,說道:「神醫,用它來寫吧。」

    攤開手中的白紙,華佗不由一歎:「真是華美之極,揚子侯能出此紙,真是功在萬世。」說完,揮手在白紙上寫下五種藥材,並注好使用方法及注意事項。

    「真如紙上所說,半年就可痊癒。」黃忠有些不解,兒子之前病得都快死了,不想只要半年就可治好。

    「雖說病從淺中醫,但並不代表重病需要慢醫,只要能夠對症下藥,好起來很快的。」華佗解釋道。

    「對了,接下來我會入蜀游醫,半年後會再返荊州,那時我在為令郎複診一次。」華佗一邊收拾著包裹醫具,一邊出言說道。

    見華佗要走,淑淑兒連忙上前,說道:「神醫何必如此匆忙,夫君久聞神醫大名,一直想與神醫見上一面,何不隨我回江夏,也好款待神醫,答謝神醫治好了黃敘公子之病。」

    華佗搖頭表示不要,說道:「既然今日不能與揚子侯想見,這便代表緣分未到,何必強求,來日有的是機會,若有等待侯爺的時間,不若入蜀,多救助蜀中百姓。」

    見華佗推辭,其神情不會改變主意,淑淑兒心中有些遺憾,又問道:「那診金多少,我付與你。」說著就從懷裡掏出一些碎銀與銅錢,遞了過去,又叫甘寧再去銀錠來。

    華佗連連阻止,說道:「夫人客氣了,我取這碎銀一枚,權當入蜀之盤纏,多的就不能要了,如若不然下次可不敢再進江夏郡了。」

    看著華佗抖動著下顎長鬍子,且笑且認真的摸樣,淑淑兒不在強求。

    接著同樣推辭黃忠夫婦留下吃飯的要求,先行離去。

    這一番給黃敘治療後,天已黃昏,淑淑兒一行也告辭離開,在城內客棧住宿了一夜,隔日便回江夏去了,看到黃忠夫婦對兒子的愛,淑淑兒直覺的一日不見兒子,就想念的很。

    入夜,黃忠家裡,拿著淑淑兒送的銀子,給兒子抓了藥,妻子又熬成汁,給黃敘餵下,夫妻二人這才閒了下來,吃了晚飯,上床入睡。

    「夫君,這江夏太守夫人,為何如此看重夫君,特意找來神醫為敘兒治病?」妻子問道。

    「哎!」黃忠輕歎了口氣,說道:「是這樣的,兩年前,江夏郡有賊造反,南陽太守戰死,後請江陵這邊出兵平叛,郡內上下都懼趙慈,秦頡在荊州頗有威名,他戰死,太守嚇的不敢出城,為夫那些同僚也推辭舊傷復發,不敢領兵,這才讓我這個一向都閒置的校尉,有了領兵機會。」

    「後來朝廷任命年紀輕輕揚子侯為江夏太守,他果然少年英才,善於用兵,不過幾日內趙慈俯首自殺,這才認識起來,後來他想招攬為夫,但我見忠臣不侍二主,便推辭了,這些年,揚子侯大練兵馬,與我相識的管亥、甘寧都得到重用,反到為夫,回江陵後,太守見兵馬損失近半,大罵了一通,更受排擠了。」

    說著說著,黃忠突然想到,最近雒陽大變,揚子侯從董卓手裡搶回了少帝劉辯,已經在江夏復辟了,如果當初從了朱魁的招攬,入雒肯定要戰可打,定有機會名揚天下,至少也可與管亥、周倉他們一般,封個將軍,可惜沒有如果。

    見夫君又開始歎息自己懷才不遇,黃夫人也不由傷感,夫君乃是大有本事之人,已過而立之年了,卻一直懷才不遇,在郡府裡受人排擠,自家乃寒門出生,不比其他人會攀親戚,加之黃忠不善口才,不夠圓滑,一直都受冷遇,這些年事業上沒的進步,這才把精力放在兒子身上,加以訓練,希望將來可以成材,超過他這個父親。

    這才倒是導致兒子生病的緣由。

    這次是第一次聽到夫君告訴她,有人欣賞他的才幹,黃忠對朱魁也很是讚賞,黃夫人明白夫君這麼做,一半出於他的忠君思想,另一半就是顧家,若沒家庭的困惱,以他脾氣,在江陵過的不開心,就早不幹,另尋高就了。

    伸出她那算由於長期操勞的秀手,粗糙再有有少女時期的嫩滑,緊緊抱住黃忠的脖子,緊了緊身子,低聲喃道:「揚子侯如此禮遇夫君,還惦記敘的病,請神醫只好,我們應該回報人家,離開江陵去江夏。」

    一直以來,黃夫人從來就不插手黃忠在外事業也決定,任何事情都聽從黃忠的決定,恪守妻子的本分,在家相夫教子,今夜這話,讓黃忠有些意外。

    「夫人是說,遵從揚子侯的招攬?」

    黃夫人點了點頭,她亦是出生平民百姓家的女子,這是第一次給夫君下決定,說道:「為妻雖然書讀的少,不知什麼忠君道理,但也知受人恩惠,當湧泉相報,揚子侯對敘兒有活命之恩,我們做父母的理當為敘兒償還。」

    「有句話不是說,君視臣力國士,即以國士報之;君視臣為路人,即以路人報之;如果君視臣如草芥,當以仇寇報之!既郡太守那裡,不欣賞夫君,當夫君為草芥,我們退一步不視他為仇寇,離開另尋高就便是,想必認識夫君的人也能體會夫君的用心,必不會閒言閒語。」

    黃忠一聽,大為有理,不想他一生自負,這麼淺顯的道理還不如妻子看的透。

    總算解開心結,同樣將妻子攬緊在身,親了下,道:「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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