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事情,必然是有因,才有果。而造就他們如今處境的那些先輩們,倘若知道他們這一輩子的人兒,因為他們那些放蕩不羈的青春遭受了那麼多的罪,不知道會有何感想。
雲閒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就是覺得心裡好像是憋住了一股氣流,很是難受。她深呼吸,小手握緊成拳,苦澀一笑:「這亂了套的事情,我真沒辦法應對了。其他的,我什麼都不想管。只願,我無辜的長歌,不要因此再受到任何的傷害與牽連——」
她所承受的,難道還不足夠嗎?為什麼,還要讓她的女兒,成為他們的犧牲品呢?
「放心吧,拜倫家族的勢力雖然很大,但是……我們的也不弱。」席峰淡薄一笑:「至少,獨孤遠跟我,能夠應對得了!」
「不僅你們。」阮疏影輕笑了一下,握住了雲閒的手,道:「我知道,千里行早在三年前,就已經做出了正確的抉擇。而楚天闊、任襲、穆斯,他們都會一直陪著你的。所以雲閒,不用怕,你有我們!」
是的,這些年,雖然她經受了許多的痛苦,但勝在,她擁有了他們。
不是一直都陪在她身邊的,但卻在她最艱難時刻,如同上帝為了憐惜她,特意譴派來她生命裡的救星!
「無論如何,謝謝你們!」雲閒笑了笑,指尖輕屈著,反手握住她。
「你也累了一整天,走吧,我帶你上去休息一下。我們需要養精蓄銳,才能夠戰勝困難的。」阮疏影攥緊了女子的手腕,把她帶了起來,不管那兩個男子瞪視著她們,往著樓梯便走了過去。
雲閒側眉瞟他們一眼,他們立即便陪著臉微笑。
想來,他們對阮疏影,有一定的忌諱。
眼見兩名女子雙雙離開,少年的濃眉斜斜一挑,輕聲哼道:「活該,早叫你不要縱容著老媽的,今晚,自己抱著被子睡吧!」
「臭小子,老子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幸災樂禍了?」席峰伸手往著旁邊一抓,拿著一個抱枕便往著少年的臉頰拍過去。
少年輕巧地避過,掌心沿著沙發的邊沿一按,身子飛彈而起,在半空劃過去,穩穩地落到了一旁,雙手抱胸,道:「老頭子,你老了,想跟我鬥,沒門!」
言畢,在席峰的抱枕揮過來之前,腳步移動,沿著一旁的電梯便飛速奔了過去,往自己的房間而行。
席峰的頭顱,往著沙發座椅後方一靠,眉目裡,有抹沉冷的暗光閃爍。
比起跟自己的女人溫存,如今他更在意的,那個走在前線的好友,不知道是否能夠就付得來,萊爾·拜倫那一關。要知道,他們都是志在必得。雖然獨孤遠歷來行事謹慎,但他真怕,為了雲閒,一向冷靜理智的獨孤遠,都會失了分寸。
他伸手,從旁邊拿起了電話,猶豫半秒後,拔了一連串的號碼。
聽著接通後,某人的應答聲音傳襲而來,他輕咳一下,淡淡地道:「之前你跟我談的那筆交易我可以答應你,不過,你必須要幫我做一件事情。」
「喔?」略帶慵懶的聲音從電波傳過來,有些許調笑的味道:「憑什麼?」
「就憑你老婆跟我女人還有她們的好朋友現在的關係!」
「聽起來,我非做不可了?」
「姓楚的,我告訴你,如果我女人對我有任何不滿,我敢保證,你的老婆,絕對會讓你天天睡書房!」
對方原本優雅的聲音,立即便變得有點抓狂的味道:「md,席峰,你丫的當初死活不願意答應我,現在如果不是讓我幹壞事,會那麼好心答應跟我合作?我靠,好事總是被你佔便宜,壞事就是我做盡,你tmd以為自己是誰啊?」
「為了你心愛的老婆讓你上,乖乖給我做吧!」席峰嘴角一抹狡詐的笑容浮出,淡而無味地調侃道:「更何況,你弟弟現在,對我們女人的女朋友,可是迷戀得緊。不要因小失大!」
「……」對方沉默了兩秒,聲音似乎鎮定了不少:「md,上輩子老子欠你的,說吧!」
「你們之前不跟拜倫家族有過生意往來嗎?現在,把你們一起合作那些公司所有的股份都拋售出去。」席峰的唇瓣一彎,笑得高深莫測:「最好,是一次性,全部拋掉!」
「靠!」男人一聲低咒:「你tmd當我瘋了?你知道那些股份值多少錢不?上千億!而且,我要幹了那事,以後還跟誰合作得成?」
「fg跟高峰集團,tp、fk、知名財團。」席峰慢悠悠地報出幾個排名在世界前十的公司:「這些,怎樣?」
「你能夠保證?」
「當然!」
電波裡,男人愉悅的笑聲立即便傳了開來:「哈哈,好,成交了!」
席峰面露微笑,眼底,一片清幽的暗光,浮動。
獨孤啊獨孤,我幫了你這一回,你可是欠了我個大大的人情了。到時候,怎樣敲詐你,都沒有關係了吧?
呵呵,想到獨孤遠也要有他想幫的那一天,席峰瞬時,心花怒放。
就算今天晚上沒有那個可愛的小女人陪著睡,也心滿意足了。
更何況,他可以去騷~擾一下,自己的那個調皮的兒子嘛!身可如手。
他如是腹黑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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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著嗎?」
聽著女子的詢問,雲閒把頭顱轉了過去,面向著阮疏影,嘴角輕咧了一下,道:「阮,如果當初在羅馬的城牆下我們沒有相遇,不知道會不會有今日的雲閒。」
「但我們就是相遇了。」阮疏影伸手往著旁邊一敲,把檯燈給打開。
橘色的燈光落在彼此的臉頰上,有種清潤的美。
雲閒的五官長得相當精緻美好,當年救她的時候,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她記憶猶新。時隔那麼久,沒有想到彼此的處境都已經完全不同,但是……她們當初最純真的情誼,一如既往。
對雲閒而言,阮疏影不知道比她要完美多少倍。
她立場當了無國界醫生,一直都在救護著很多人。她的生活,比她不知道要精彩多少倍。只是……她知不知道,她的兒子,有點……太過狠辣了呢?
「看起來,你有話想跟我說。」察覺到雲閒看著自己的眼神,阮疏影眉目一深,有些疑惑地道:「說吧!」
「阮……」雲閒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有些惆悵地道:「你知不知道,席衍他……有點……」
她實在,沒辦法對著阮疏影說出席衍殺人的事情!
阮疏影卻是點了點頭。
雲閒的心裡一驚:「你知道?」
「我知道。」阮疏影眼裡有絲無奈情緒閃過:「但這些年,我一直都沒有在他身邊。而席峰那個混蛋……他一直都沒有讓我知道他的存在。現在開始管教他,真的有點太遲了。那個小鬼,什麼都好像比我懂。他會答應我做什麼不做什麼,但我知道,可能只是敷衍而已。不過,有一點我想他還是會遵守的。他說,絕不會隨意傷害他人的性命。」
「可是……」想起酒店裡那兩個想要綁架她的男人,雲閒的眉頭便緊皺。她咬牙,最終還是決定不去隱瞞阮疏影,道:「我親眼看到他殺人了。」
「你是說,在the~queen裡的那兩個男人嗎?」uqzh。
「是!」
「他們並沒有身亡,不過,可能要吃點苦頭的。」阮疏影伸手輕輕撫了一下她的臉頰,道:「聽說,他把握得很準。他帶你回來的時候,也有人帶他們去醫院的。而且,已經確定他們沒有生命危險。不過,我想他們就算是有命活著回去,也會被他們的主人修理得生不如死吧!所以,可能真的不如讓人一槍斃掉要好。」
雲閒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些事情會那麼黑暗。她無奈歎息一聲,把臉頰,輕輕地往著阮疏影身邊貼去:「阮,希望未來一切,都能夠按我們想像中那樣去過吧!」
她們不需要太多,只要彼此,平平安安就好!
「會的,好好睡吧,你已經太累了!」阮疏影伸手把她往著肩膀一按,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雲閒慢慢地,闔了眸,在她有節奏的拍打中,沉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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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實現的時候,雲閒便清醒了過來。
阮疏影已經不在。
她翻身起來,看著旁邊放置著的新衣服,微微笑了一下,進浴室洗漱一翻身,換上了衣服,便踏步下樓。
「你醒了,準備用餐了。」阮疏影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眼見她下來,立即便招呼道:「他們兩個去跑步了,我們自己吃!」
「好!」雲閒點頭,隨著她的步伐往著餐廳走去。
只是,卻見落地窗台外沿,有一輛車子飛疾駛進。從內裡,一個高挑的身子邁步出去,之後便繞過車頭去拉開了副駕座的大門。
雲閒的手腳僵冷,迅速地往著外面衝了出去。
只因為,那男人的身上,染著過於鮮艷的色彩。
那代表著出什麼事情,她一清二楚。
那是,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