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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04.辜負了她 文 / 流年無語

    隨著他的言語落下,眾人的目光都往著不遠處的房門看去,但見屋子內那床榻上,有鮮血淋漓。不必說,自然是靳承淵取了雲閒的器官,那些血方才會流淌出來。只是,那血色,因為雲閒失去呼吸已經有一陣子,到了如今已經漸見暗黑。

    「汪、汪、汪——」

    聞到血腥味道,carson率先吠叫起來,那聲音迴盪在室內,所有人都聽得分明,心裡均被震懾著!

    「雲閒……」長歌卻突然用力掙開獨孤遠,往著前方便是飛奔而去。

    大家都因為處於震驚狀態,獨孤遠似乎也沒料想到她有此動作,一時不慎讓她奔了出去。但,她眼睛本來就看不見,這刻又跑得焦急,不意撞著了桌子的稜角,整個人便往著前面的地毯翻倒趴下去。

    桌子邊沿擺放著的那些古玩這時「啪噠啪噠」地直往下掉,直砸在她身上。傾瞬間,她的額頭便見紅腫,那雙小手,更是擦過地面的瓷器碎片,被插出了鮮血的色彩。

    「長歌!」穆斯就坐在旁邊,他眼明手快,急速把她扶起往著懷裡抱摟住,看著小女孩兒的臉色一片蒼白,他抬眸,衝著靳承淵便吼道:「還不快點過來幫她止血?」

    靳承淵神色微沉,急速蹲下了身子,為女孩兒把掌心裡間插著那些碎片給拔掉,隨後小心翼翼地幫她上藥。

    洛欣欣摀住了唇瓣,為眼前所見場景驚心。

    長歌的臉色一片蒼白,看起來就如同沒有了血色。只是,她的身子卻想要掙扎跳下去。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想進屋子去看雲閒——

    穆斯臉色陰冷,他長臂用力壓制著小女孩兒,薄唇裡逸出來的聲音很輕,沉著地道:「長歌,你別這樣。」

    「穆叔叔,雲閒沒了……」長歌的聲音嘶啞,帶著哽咽。同時踢了腿,試圖跳下去,如瘋了一般拚命道:「放開我,放開我——」

    「長歌!別過去,我不讓你過去。」穆斯只能夠強行摟住她,看著靳承淵幫她把傷口處理好,低低地道:「你也不想讓雲閒走得不安心吧?別讓她擔心你好不好。」

    「不好、不好!」長歌拚命地搖著頭,在靳承淵包紮好她的傷口時候,掌心握成了拳頭拚命地往著穆斯的胸~膛拍去,惹得那男人只能夠狠下心握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地禁~錮住。

    長歌的淚水,如斷線珍珠,一滴一滴地從眼眶裡沁出,沿著她的腮邊流淌而過。明明難過到淚流不止,她卻還是在抗拒著:「穆叔叔,讓我去看雲閒。我要去看她,我不讓她走……穆叔叔,我不能沒有雲閒,雲閒也不能沒有我,讓我去陪她,我要去陪她……」

    到底還是個孩子,縱是平日如何堅強,到了這刻,還是無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緒了。她眼含閃閃淚花,失聲地控訴著:「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害死她?為什麼、為什麼——」

    聽著一直都安靜到讓人幾乎無法察覺的她此刻發出的淒厲聲音,楚天闊與千里行都是垂下了眉眼。

    獨孤遠站在一旁,眼見著她失控地痛哭著,那濃眉難得地緊蹙。他長腿往前一邁,快速地走過去握住了穆斯的手腕,在後者抬眉看他時候,指尖用力一扣,讓他不得不鬆了手。

    長歌得以自由,從穆斯的懷裡跳了下去。只是,獨孤遠並沒有讓她繼續往前衝撞,而是把她扯入了自己的臂膊護著,感覺到她嬌小的身子在不斷地微微顫抖著,還試圖擺脫他的鉗制,他的眸子輕輕一瞇,把她擁緊,冷聲道:「長歌,如果你再任性,我便連她最後一面都不讓你見!」

    「雲閒、雲閒……」長歌好像沒聽到他的言語,只是抽泣著重複喚叫著雲閒的名字。

    「你知道雲閒最討厭什麼嗎?」獨孤遠指尖驟然用力一扣她的下顎,在她疼痛著稍微停下掙扎時候,沉聲道:「雲閒無論遇到任何事情,都不願意掉眼淚。因為她知道,只能夠憑藉著自己堅強才能夠度過所有難關。你是她的女兒,這一點,難道如今還不知?」

    長歌安靜了下來,被淚水浸染的整張臉,在此刻卻顯得相當的清秀純粹。

    「九少,她畢竟還是個孩子……」楚天闊有點無法接受獨孤遠的犀利,他神色冷凝,道:「你不能讓一個十歲的小孩子承擔那麼多!」

    「在她成為雲閒女兒的那一天開始,這些她就全部都要承擔!」獨孤遠冷哼一聲:「與年齡沒有關係。就算她只有三、五歲,也必須要接受事實!」

    「可是——」

    「楚三少,我沒事了。」長歌突然開口打斷了楚天闊的言語,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手背劃過了眼角,唇邊好似還有抹淡淡的弧度浮了過去:「已經足夠了……獨孤叔叔,我會好起來的!」

    「這才乖。」獨孤遠輕舒了口氣,抬了抬眉,對著千里行冷淡開口:「行少爺,請你盡快帶雲小姐的屍首離開!否則,我不擔保自己會否改變主意!」

    千里行沒有說話,眸子沿著長歌的小臉凝睇過去一眼,咬咬牙,才邁開了沉重的步伐走進那房間。

    遠是千個。一室可見全都是鮮血淋漓,雖然床榻那女子身上被一張白色的被單包裹住,但依舊能夠清晰地看到她的身子已經被解剖開來。想必,內裡還有作用的內臟只怕已經被靳承淵取走。這時,她的臉容,其實依舊清晰可見,但因為眼睛部位也被解剖過,這刻只能夠依稀看到她那滿面血色的輪廓。

    縱是在鮮血的沾染下,她還是她,那麼的清雋秀麗,純粹安靜。

    伊人已是香消玉殞,事已定局。無論他或她,曾經有過什麼,都不再!

    心,好似被割去了一塊,狠狠地抽痛著,快無法呼吸——

    原來,有些錯,一旦鑄造,就再無法彌補……縱是,你悔恨當初,又如何?

    到了最終,甚至連對他的一聲歎息都剩不下!

    她平生,做錯過什麼?從頭到尾,不過只是為了護著那個眼睛看不見任何東西,身子又有病的女兒罷了——

    所以,她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句,與他無關,只是:對長歌,保密——

    然則這個密,他辜負了她,保不了。

    甚至,讓長歌在她的屍首面前,撕心裂肺地疼痛著哭喊。

    那個在人前一直都表現得冷靜自恃的小女孩兒,他甚至一度以為她不會有什麼情緒反應的。沒想到,她說出了那樣的話來:雲閒不能沒有她,她也不能沒有雲閒!

    煽情,卻真摯!

    怎麼一切的愛、恨、情、仇,到了這刻,都僅僅只是過眼雲煙呢?

    因為她走了,一個人,連對他們揮手都懶得,瀟瀟灑灑。

    死了,一了百了。

    可是留著活著的人什麼?

    雲閒、雲閒、雲閒……

    往後,我還能再如何呼喚你?

    再怎麼叫,你也聽不見。

    現在我才知道,原來你遠離,連帶著帶走的,不僅是長歌的心,還有……

    我的,靈魂!

    男人的手,顫抖地探了出去,沿著女子的臉頰,輕輕撫去。

    「現在才想著後悔?還是說,你的心裡根本就一點悔意也沒有?」冷漠的言語從旁邊響起,某人的手橫伸了過來擋去千里行的臂膊:「千里行,該死的是你!」t6rh。

    言語到此,那人長臂往前一送,握成拳頭的手,襲打到了千里行的臉頰上。

    千里行的臉頰本來就因為打架而紅腫,這刻被他擊著,身子稍微往後一倒,那俊臉,越發的腫~脹起來。

    穆斯猶不解恨,起腳便往著他的膝蓋用力一踢,在他跪倒在地時刻,拚命地往他的身上一腳接著一腳踢下去。

    好像,打死他也洩不了恨!

    洛欣欣早便已經哭倒在楚天闊的懷裡,滿眼水潤,如同淚娃娃。

    「行少爺!」程一峰剛把蔡紫薰與靜希送出去歸來,看著穆斯襲打千里行,而那個男人好似壓根不願意還擊,迅速飛躍而來推開了穆斯,把那個鼻青臉腫的男人扶了起來,憂心忡忡地詢問:「你沒事吧?」

    千里行搖了搖頭,勉力站了起來,傾身往前,彎下腰便親自抱起了雲閒。

    不知道是因為身上的血液完全失去,抑或是被取走了內臟肺腑的器官,她輕飄飄的,那男人縱是受了嚴重的傷,竟也不覺得吃力。

    「雲閒……」在他越過身邊時候,長歌摀住了唇瓣,發出的叫喚儘是絕望。

    血,從她的掌心滑過,一滴一滴沁出——

    千里行步伐頓了一下,側過身,看著她那滿臉淚流漣漣的模樣,心臟一陣陣抽搐。

    懷裡抱著那嬌弱的身子,那麼安靜,那女子的眼角有血絲滑過,眼珠子卻瑩瑩透亮的,在光影下,如琉璃一樣晶亮。

    卻再也看不到任何事物,感覺不到任何氣息——

    千里行一咬牙,摟著女子的屍首快步走到了那水晶棺裡,把她放了下去。

    長歌靠在獨孤遠身畔,聽著那水晶棺被抬起,終是雙~腳一軟,整個身子都倒了下去。

    地面,有從她指尖滴落的熱液,綻放出一朵朵鮮艷而奪目的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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