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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遠山有翠堡 第二百二十四章 戰局,巴拉萊卡的教育 文 / 洌淵悠遊

    當莫輝悠哉悠哉「趕路」、挖坑,然後等待願者上鉤的時候。穹北山脈之外,鐸澤蘭的土地上,從草原北端直到流經蘇裡商業領的薩多里斯河畔,已經打的遍地開花。

    總體而言,交戰的幾方都比較克制,沒有了前幾年草原之戰時,那種導師階大打出手的場面。

    交戰的區域,若是和地球上的概念相比較的話,差不多就是從西伯利亞打到黃河流域。參戰兵力六百萬左右,牽動的其他人口有兩、三億。而目前參戰各國的總人口,也才八億不到。

    起初,突入鐸澤蘭南部邊境的雪、風聯軍前鋒,有六十多萬人,在整個河北岸都紮下了根。在試探之後,不到一周的時間,就增兵到了一百一十多萬人,他們主要的防禦對象是河流上游的昆德、明嵐兩領,以及陳兵七十萬於河流南岸的蘇裡商業領。

    雪、風兩國各出一名導師坐鎮,保持了與東、南兩面敵人對峙的局面,這是莫輝還在翠堡準備出行時,發生的事情,而這種局面,一直保持到了現在。

    雪風兩國國內的地方軍隊也參與輪流換防,沿著這一條戰時通道來去自如,軍力鼎盛時,一度擁有近兩百萬的可戰之軍。

    絕對是傾國之戰了,由於內在的緣由十分複雜,導致南方和另外兩領也不敢隨便挑事。

    對峙中的摩擦十分頻繁,打的也很熱鬧,鐸澤蘭位於對峙線北面的守備軍隊也搞搞破襲戰,對峙中的六方,除了最西端的明嵐領之外,都在摩擦中變得「火熱」。這一條戰時通道上。每時每刻都有戰鬥打響。不過相較於北方的戰事,只能算是小巫見大巫。

    近兩百萬正面部隊由北、西兩面。從兩國邊境向鐸澤蘭方向推進,目前已經全取鐸澤蘭佔領的原北方草原的領土,與昆德領、明嵐領的軍隊,在北、東戰線上進行對峙。

    由於分兵,正面與鐸澤蘭戰鬥的兵力,大約只有六、七十萬左右,略少於鐸澤蘭的常規兵力。不過,這部分軍隊都是邊軍精銳,與鐸澤蘭半部落化的軍隊相比,戰鬥力要高出不少。已經形成了壓迫之勢。同時。由於南線的百萬聯軍,鐸澤蘭半數的地方部隊都不能調動,結果導致在自己的國土上和侵略者打的很膠著,並且還略有不如。

    雖然鐸澤蘭似乎已經沒有還手之力,但雪、風聯軍目前投入戰場的兵力已經全部有了用處。想要再進一步也比較困難。

    兩國一面向參與爭端的其他幾國發出照會,一面聯絡可能的盟友,以期攫取更多的戰果。

    實際上在最初的時候,他們的聯絡就已經取得了一些成效,蘇裡背後西南大雪原上的那個雪國聯邦,已經有調集兵力和高手的跡象。

    而熱海帝國在北方草原拓荒的軍隊,也在持續增兵。

    不論是防備也好,還是心懷不軌也好,西南雪國、東北熱海的異動。讓與他們接壤的,蘇裡、明嵐、昆德三個領地,變得小心翼翼。

    實際上,現在的問題是,這兩個國家會在什麼時候進場。是直接訴諸武力,還是通過其他的方式。目前,高層之間還沒能統一認識。

    莫輝用雅美蝶號打地鼠的時候,巴拉萊卡已經領著六千多精兵與泰迪匯合在一起。

    現在的泰迪,越來越像干髒活的專業人士了。

    參與接頭的,還有聽令於雪蘭王室的一支部隊——皇家德尼爾衛戍部隊。一支幾乎全部成員都來自於德尼爾城的軍隊,自六百多年前建立以來,有過許多輝煌的歷史。

    此次,由一個中階勇者,和一個初階勇者帶隊。他們八成都是騎兵,其中重騎兵佔了全部騎兵的三成、輕騎兵佔七成。全軍總共兩萬四千人。

    熱海帝國是大陸第一大國,但此時泰迪帶來的人卻是最少的,只有兩千不到。

    不過這些人的平均素質令人咋舌,六成是試練者階(士兵階,預備役職業者),一成半是正式職業者(精英階),兩成半是學徒階(士兵階),還有包括泰迪在內的三名大地勇者(英雄階)。

    這是一支全部由職業者(泛稱)組成的軍隊,難得的是,這些因為有天賦而在平日裡高人一等的傢伙,十分明白什麼叫令行禁止,一看就知道來歷不簡單。

    相比之下,倒是翠堡的精兵們,落在了最下乘。無論是組成上,還是專業水平上,在其他兩支精銳眼中,他們都只能算是民兵。

    時值傍晚,日頭西斜。

    北沼苔原的東南端,這裡腐木遍地,看起來厚實的草甸下,很可能隱藏著深達十幾米的水潭。

    這裡是北沼苔原這個大型濕地的一個出水口,流速極慢的細流,越過層層篦子般的水生植物,向東南方向流淌,匯入從切原山脈奔流而下的嵐崖河中。

    一處幽深背光的河澗之中,士兵們面對著犬牙浮凸的巖壁,側耳傾聽河澗之上的動靜。

    「好,雖然可能有些獨到之處,但民兵就是民兵……」長著一對立瞳的軍官對身邊的參謀說道,他的獸族血統似乎沒有影響他的觀感,對自己的遠親們嗤之以鼻,「居然讓他們參與這種重要行動,真是太亂來了,也不知道這群地老鼠能不能辦好。」

    伴隨著水聲,說話的聲音細不可聞,但他知道身邊的參謀肯定能聽見。

    軍官面容陰鷙,眼睛狹長,深褐色的頭髮油亮發光。

    旁邊的精靈咧了咧嘴,似乎想要笑一下,但最終他只是小聲答道:「你是不是應該把你的頭髮塗塗好,順便管好你的嘴巴,不然它引來的關注會比你的頭髮還要多。」

    「我覺得我的頭髮更像水草,你的頭髮太細了,現在看起來,像是什麼恐怖故事中的場景。看太多也不好啊……」面容陰鷙的軍官似乎是個很健談的人,即使在潛伏任務中,只要有機會他還是會扯上幾句。

    正說著,身邊的精靈參謀扯了一下他的袖口,他立刻停止了說話聲,手上輕扯另一邊的袍澤,就這樣,這個信號一路傳遞下去。

    實際上,大部分的人都不需要提醒。

    不過兩、三秒之後,就聽見頭上一陣輕微的沙沙聲掠過。這是大腳金貓的腳步聲,大腳是它的特點,同時也是它捕捉獵物,隱藏蹤跡的利器。

    可惜,這裡的大部分人,都能聽見它的腳步聲,而草原精靈的後裔更是能夠在數十米外就捕捉到它的蹤跡。當然了,這和實力也是有關係的,草原精靈的幼童,照樣會成為捕食者的獵物。

    過了片刻,軍官又問了一句:「你說他們能成嗎?」

    「第三次了。」

    「唉,不放心啊……你把上面的情況聽好了,咱們隨時準備跑路。」陰鷙的軍官果斷真小人,事情還沒有發生,就下了決斷。

    精靈卻為「人不可貌相」這句話做了註釋,只聽他冷笑一聲,說道:「哼,到時候弟兄們撤了,你肯定要拉著我往裡闖,然後其他人也會陷進來。」

    看來這種事情是有傳統的,而且有一群人會自然而然的再次聚集到兩人的身邊。

    狹長的眼睛一瞇,立瞳閃閃,軍官笑道:「這是信任大家。」

    太陽沉入地平線,河澗變得更加幽暗。

    ………………………………………………

    「墩墩小隊長,您看藥量夠了麼?」

    「是大隊長……」說完,墩墩心中默算了一番,退後幾步,看看周圍環境,又拿起手邊的碎石舔上一口,說道:「嗯,再加兩個三階爆破魔晶。」

    「兩個三階……」帶著鋼盔,背著軍鏟的鼠人一臉肉痛,頭盔上的中士軍銜,在坑道中的臨時照明下晃了晃,顯示著其主人內心的掙扎。

    墩墩眼睛一瞪,低喝道:「快點,時間不等人,必須確保完成任務,你忘了來之前巴拉萊卡大尉是怎麼說的了嗎?」

    「誓死完成任務,為了因特納雄耐爾,為了翠堡……」

    「為了翠堡,為了因特納雄耐爾!」坑道中的工兵們一陣低呼,聲音在又窄又長的坑道中迴盪著。

    很快,坑道中響起了連續的報告聲:「六組完畢。」「一組完畢。」「三組完畢。」……

    片刻,坑道中的所有小組都報告完畢,墩墩立刻下令道:「交換檢查。」說完,他也按照順序快速的檢視起來。

    「四組檢查完畢。」「一組檢查完畢。」「二組檢查完畢。」

    「嗯,」墩墩點頭應答,繼續檢視安裝好的爆破器。

    末了,他滿意地點點頭,「好了,全部的爆破點都安裝完畢,工兵裝備按照之前的部署掩埋,全體換裝輕裝撤退。倒計時開始,五分二十九秒……」

    所有的鼠人按照次序快速向坑道外跑去,一邊跑,一邊取出包中的水靠。然後拉好背包,將和背包一體化的衣服拉開,脫掉上身的工作服,穿好上身的水靠。

    在倒數計時四分四十秒的時候,他們已經開始掩埋封裝好的一體化工作服。

    四分鐘的時候,水靠穿戴完畢,順著巖壁上的攀登索一路下滑,直到落入水中。

    落水的當口,時而有人緊張的安慰自己道:「為了翠堡,為了因特納雄耐爾……」

    萬里之外的莫輝還不知道自己的工兵們被巴拉萊卡傳染了,夜色降臨,他泛舟崎翰湖上,搖頭道:「西風吹老洞庭波,一夜湘君白髮多。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看來你很不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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