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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巴蜀風情 第二百四十五章 興霸逞威 文 / 本尊是個小蝦

    第二百四十五章興霸逞威

    南郡江陵城。

    諸葛亮在江陵城的楚侯府,位於江陵內城的永安大街上,這條垂直的大街,雖然全長不過數里,但卻是江陵主要的機構所在地。

    楚侯府斜對門一百五十步外,則是尚閣的府院,從外到內,共有三重院落,外門是一干佐吏的辦公地點,中門則是以賈詡為首的尚令處理政事的地方。

    尚閣作為諸葛亮的心臟,設有左右僕射,左右丞,左右侍郎,以及六曹從事,六曹左右中郎,以及下屬三十六名佐官。

    如今龐統坐鎮襄陽,督襄陽、章陵、江夏軍事,徐庶隨諸葛亮進入蜀地,賈詡坐鎮江陵中樞,負責統籌大小事務,也算是名符其實的攝政大臣了。

    半個月前,江東與曹操苟合,得知消息的甘寧,隨即燒燬了孫權在廣陵的戰船,然後率領兵馬,退回了柴桑。

    消息傳到江陵賈詡面前時,對於甘寧的做法,他是深表贊同的,並且對甘寧恰當的應對表示了讚賞。

    甘寧燒燬江東的戰船,率軍返回柴桑後,賈詡就派快馬給甘寧和駐軍在三江口的呂蒙送去了密函,讓他們做好戰鬥準備,以防江東趁我大軍出擊川中的時候,前來攻取柴桑。

    然而剛過去二十天,賈詡卻接到了甘寧又一封情報,說是江東使者魯肅,應諸葛亮之約,來到柴桑。要求甘寧前往曲阿,迎接孫權之妹,前往江陵完婚。

    賈詡清晰的記得,諸葛亮出征前。針對此事,他與諸葛亮交過心,諸葛亮也明確表示,孫權之妹,可有可無,若孫權執意送妹前來,必然有詐。

    如今面對魯肅隱情的要把孫權的妹子送來江陵,賈詡第一個反應。就是此事有詐,經過一番尋思後,賈詡立即起草寫了兩封密函,一封給呂蒙。一封給柴桑的甘寧,密函之中,有賈詡對此事可能發生的一些情況的應對之策。

    密函連夜發出,不日就到了甘寧手中,接到賈詡的密函。甘寧立即把柴桑都尉府長史鄧芝,副將文聘召集到了一起,三人進行了一番密談後,甘寧隨後命親兵隊率杜山。把一直滯留在柴桑等待消息的魯肅找了來。

    「有勞魯大人等候了,你可不知道。為了籌備迎親禮品,寧這幾日。可是挖地三尺,總算籌足了千金大禮,明日便可啟程,前往曲阿,迎接我家主母回江陵完婚,不知魯大人可否滿意?」甘寧見魯肅剛進門,就露出親切的笑容迎了上去,一副熟絡的表情。

    面對甘寧一改前幾日冷臉,表現的這般親切表情,魯肅眼中閃過一絲遲疑,笑道:「如此甚好,吾家主公若是知道甘將軍不棄前嫌,必然會掃榻相迎。」

    「哈哈,好,如此就好,能夠為我家主公迎回主母,寧可是大功一件了,這份功勞,魯大人也是有功勞的,改日寧一定好好請你喝一盅。」甘寧大笑一聲,連聲說道。

    翌日,甘寧率領十艘五牙戰艦,五十艘艨艟快船,三千名錦帆水軍,駕駛著戰船,攜帶著禮品,浩浩蕩蕩離開了柴桑水寨,踏上了曲阿的路途。

    甘寧率領的兵馬出發後,文聘下令營寨中的一萬七千水軍士兵,進入了外送內緊的戒備狀態,營寨中的兵馬,隔三差五的舉行篝火大會,對外鄧芝則是宣稱,慶祝楚侯大婚之喜。

    而實際上,文聘卻是每天深夜凌晨時分,就會秘密派出三百軍士,把水寨中的五牙戰艦,喬裝城漁船,秘密開出水寨,前往鄱陽湖潛伏待命。

    柴桑都尉府的軍事佈置,在悄然進行的同時,呂蒙率領的三十艘五牙戰艦,共五千水軍士兵,也悄然從三江口出發,晝伏夜行,秘密前往彭澤水域隱伏。

    就在柴桑的各部水軍秘密準備著軍事行動之時,屯兵濡口一線的周瑜,也正在緊鑼密鼓的集結各部水軍,準備等待著甘寧一到曲阿,就立即發兵前往望江一線潛伏,然後趁甘寧返回柴桑之際,組建一支送親的精銳悍卒,混入柴桑水寨,然後裡應外合,一舉攻取柴桑城。

    可以說周瑜的這一個計劃,還是頗有可行計劃的,只是他有些低估了諸葛亮和賈詡的智慧,以及諸葛亮對他們江東的戒備之心,不管是諸葛亮還是賈詡,自從在赤壁之戰後,心底就已經徹底把江東劃入了不可深交的盟友序列。

    就算是盟友,但諸葛亮在柴桑,卻始終屯紮了重兵,而且派了當世最善戰悍勇的大將駐守柴桑,甘寧、文聘、鄧芝三人相互互補,足以抵抗江東住舉國來犯三個月。

    這還不說,諸葛亮還在夏口安排了呂蒙這個都督,作為荊州對江東的第二道防線,並且配備了當世最先進的戰船,有此兩道防線,縱使周瑜再怎麼智謀超群,卻最終只能望洋興歎。

    曲阿的吳侯府。

    一身戎裝的甘寧,代表著諸葛亮,攜帶著千金聘禮,來到了吳侯府,迎接孫尚香這個東吳公主。

    孫尚香到現在還記得諸葛亮下令打她板子的事情,也記得大嫂被諸葛亮納入府邸的事實,這樣的男人,別說嫁,她都恨不得殺了他,怎麼可能答應下嫁。

    面對小妹的這般不配合,孫權最終向自己的妹子攤了牌,先是軟語相求,最後眼看不行,他不由語帶威脅的道:「小妹,此事關係到我江東大業,你不答應也得答應,以前為兄縱容你,不管你如何任性,胡作非為,吾都可以視而不見,然關係到我父兄三代的大業,你作為孫氏家族的一份子,容不得你選擇,你也沒有反對的權利,不管你願不願意。哪怕是許一具屍體,為兄也會把屍體送到江陵去。」

    面對向來寵溺自己的哥哥,突然翻臉,孫尚香不由有種跌入冰窖般的寒冷。在那一刻,孫尚香終於明白了大嫂為何寧願留在江陵,也不願意回這個家,因為這個家太冷,太冷。

    送親的酒宴之上,江東的一干武將,看到甘寧耀武揚威的神情,心中個個都憋著怒火。然而這份怒火,最終因為凌統的出現,徹底被引爆。

    凌統字公績,江東吳郡人氏。父凌操,本是孫氏大將,早年在江夏城下,死於荊州大將趙雲之手,雖然今天前來迎親的人不是趙雲。但在凌統心中,荊州來的就是他的仇人,而且還是來迎娶他們江東公主的,這點更是讓凌統憤慨。

    雖然凌統比孫尚香虛長幾歲。但卻因為喪父的原因,他受孫家恩惠頗多。因此與孫尚香關係不是兄妹勝是兄妹,本來就反感荊州敵將的凌統。在得知孫尚香是被逼迫下嫁時,他的怒火自是徹底被點燃了,也有了此刻他提著利劍,就殺入酒宴大堂的一幕。

    「甘寧小兒,安敢前來迎親,莫非嫌吾手中寶劍不利否?」衝上大堂的凌統,揮劍直指甘寧喝道。

    席地安坐的安寧,目光掃了眼主位上的孫權,見他仿若入定的僧人般,端坐不動,甘寧自是明白,孫權這是要給他下馬威了。

    「哼,這難道就是江東待客之待?」甘寧冷冽的目光,掃過大堂內的一干江東文武將官,嘴角充滿譏諷之色。

    「哈哈,甘將軍休要誤會,舞劍助興,此乃我江東習俗,更是一大樂趣,傳聞甘將軍武藝精湛,莫非還怕這區區劍舞?」魯肅見孫權未答話,心裡自是明白,孫權心裡其實也不痛快,所以才會這般默許凌統挑釁,目的自是為了落甘寧的面子,為江東爭回幾分顏面。

    「在下的劍只用來殺人,不是用來觀賞的。」甘寧沉聲而起,手按佩劍,神色冷峻的注視著魯肅道。

    「甘寧小兒,可敢立下誓言,生死不論?」凌統一步踏前,揮劍直指甘寧挑釁道。

    「噹!」甘寧手按劍柄,烏黑發亮的精鋼寶劍出鞘,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在場的一干江東將領,聽到那聲輕吟之聲,臉色都為之一變,作為沙場宿將,眾人不用看,光聽聲響,就能分辨出甘寧手中的劍,絕對是一把鋒利無比的寶劍。

    甘寧手中的精鋼寶劍,確實是一把鋒利的利刃,號『青鋒』乃是諸葛亮親手賜予的甘寧的佩劍,寓意他能夠像這般劍般,青雲直上,鋒利無比,所向無敵。

    『青鋒』劍一出,孫權也為之變色,他雖然對凌統的武藝有信心,但若是甘寧手中有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劍,凌統手中的鐵劍,勢必無法抵擋,生死決鬥,萬一有個好歹,那他可就折損了一員大將,這個賭注,他可賭不起。

    「哈哈,甘將軍乃大將,何必跟一介小卒鬥毆,實在有辱身份。」孫權擔心凌統有失,不等甘寧開口,搶先大笑一聲,目視著凌統,道:「公績還不退下,甘將軍乃本侯貴客,再說今日乃喜宴,又非是鴻門宴,何必舞劍助興。」

    「主公。」凌統上前一步,沉聲喊道。

    「賈華,還不把公績帶下去。」魯肅自是明白孫權保全凌統的苦心,當即急忙對府門口站立的衛隊將軍賈華喊了一句。

    「甘寧小兒,它日戰場相遇,吾勢必取汝狗頭。」被賈華率領的軍士拽出去的凌統,由自憤怒的喊道。

    「孫將軍言之有理,今日是迎親宴,而不是鴻門宴,再說本將軍充其量也不過漢之樊噲,當今天下,捨我主外,誰人有高祖雄風,哈哈……」甘寧渾若無人般大笑一聲,舉起案上的酒盅,仰頭暢飲了起來。

    甘寧自稱樊噲,更稱諸葛亮乃高祖皇帝,這份胸襟霸氣,讓江東群臣為之失色,原本就不是熱烈的宴席,自是讓眾人食之無味。

    這一刻的孫權,更是恨不得抽自己幾個耳刮子,與其讓甘寧這般奚落他們,剛才還不如讓凌統一戰,縱使敗了,卻也壯烈,何至與不戰而受此屈辱。

    而此刻江東的幾名勇將,如周泰、蔣欽、陳武之流。又都隨周瑜秘密領軍在外,其餘的潘璋,全琮、朱異之流,雖然皆為良將。但卻非是勇將,戰場廝殺,自然不是他們的長項。

    這也就讓甘寧更是意氣風發,整個酒宴,最後到成了他的主場,向來酒量奇大的他,那是挨個灌酒,到最後幾乎把江東那一幫文官。灌得個個東倒西歪,著實讓他大為解氣。

    新下懊惱的孫權,半途就以不勝酒力為借口,退回了後堂。退回內堂的他,也不顧跟來的魯肅,破口就罵道:「匹夫安敢如此欺我,告訴公瑾,拿下柴桑。就給斬了這個甘寧,以洩吾心頭之恨。」

    「主公勿要動氣,甘寧不過一介武夫,何必一般見識。現在公瑾已經佈置妥當,主公明日即刻送甘寧出城。讓他盡早迎親回柴桑,以免夜長夢多。」魯肅神色平靜的說道。剛才的事情,雖然江東失了臉面,但在魯肅看來,那不過都是小事,接下來的戰略要是實現了,那才是真正的關係江東的大事。

    「開船嘍!」隨著一聲號子聲,甘寧率領的三千迎親隊伍,在江東送親的隊伍護衛下,浩浩蕩蕩的離開了港口,返回了柴桑的路途之中。

    一身戎裝,身背雙戟的甘寧,站在船頭,望著身後的三艘送親大船,神色肅然的道:「可有打聽到後方的送親隊伍,有多少人馬,何人統兵?」

    斥候隊率馬進沉聲道:「對方有五百軍士,統軍是名偏將軍叫孫賁,乃是孫權族兄,此人據說頗為悍勇,乃是孫氏子弟中第一悍將,另有名別部司馬,是個少年郎,據說只有十九歲,姓丁名奉,字承淵,這人好像近年剛剛入軍的,不知有何過人之處。」

    「不錯,馬進你打探的軍情很詳細,回柴桑後,放你三天假,賞你二百錢,回家好好陪你娘子去。」甘寧滿意點了點頭道。

    「馬進,將軍放你假,你是該好好回去賣把力,要不然你家那位娘子,那天忍不住寂寞,給你就真給偷個漢子藏回家了。」同為親兵衛隊的隊率杜山,朗聲打趣道。

    「閉上你的臭嘴,只有你們家那位騷娘們,才會做出偷漢子的事,我家娘子不知道有多賢惠。」說到自家娘子,馬進不由充滿了幸福感。

    「哈哈……」

    二人的玩笑話,不由惹來眾人會心的笑意,甘寧點頭笑道:「打完這一仗,本將軍會請主公論功行賞,到時兄弟們都可以領著大把的賞賜,回家好好享受幾天去。」

    「將軍英明。」甘寧的話,引得一干將士,士氣大漲,紛紛高呼響應。

    月黑風高,江面浪潮翻湧,柴桑旱寨之內,卻是燈火通明,甘寧、鄧芝率領一眾將官,在營地內舉行了盛大的篝火宴會。

    對送親的孫賁,和其所部的送親將士,慇勤招待,大魚大肉,熱酒佳餚,盡顯地主之誼,著實讓江東軍士,打開眼界。

    但並沒有出乎甘寧鄧芝預料的是,面對如此美酒佳餚,江東的這批送親軍士,竟然非常自覺的只喝了三盅,就再也不肯飲酒,到時那些烤魚滷肉,這批身形魁梧,雄壯異常的軍士,卻是來者不拒,吃了個不亦樂乎。

    酒宴結束,鄧芝站在江濱,面對滔滔江水,淡淡的笑道:「月黑風高,今日到是個偷襲的好時機,看來老天都在幫忙啊。」

    「這就叫天命所歸,今日咱們就讓周瑜小兒,賠了夫人又折兵,讓孫權豎子,再也不敢窺視我荊州大地。」甘寧神色肅然的回了一句,對左右的將領道:「傳令,全營除下必要的崗哨外,其餘人馬都好戰鬥準備。」

    「諾!」眾將轟然應道。

    夜裡二更時分,夜色籠罩下的柴桑水寨,顯得格外寧靜,突然一支火箭劃破長空,照亮了天際,一時之間,安靜的水寨,瞬間喊殺聲鼎沸,響徹雲霄。

    「丁司馬,隨我率軍奪取水寨大門,迎接大軍入寨。」孫賁手提鐵槍,向丁奉吩咐一聲,蜂擁著殺進了水寨大門的駐所。

    守衛水寨大門的兩百軍士,是甘寧佈置的誘餌,這二百軍士,也不知道甘寧的佈置,更不知道江東的送親隊伍,竟然會造反,所以當丁奉率軍殺入時,大部分軍士,完全還處在驚愣之中,就被斬殺當場。

    襲擊的出奇勝利,讓孫賁都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當他站在水寨箭塔上,射出了信號火箭時,他仍然有種做夢般的感覺。

    此刻手執長刀,立於水寨大門下的丁奉,望著眼下攻下的水寨,以及水寨四周傳來的陣陣喊殺聲,不由蹙眉預感到了事情的不對。

    首先他們一行五百軍士,從宿營地到水寨大門,這一數百步的距離,走的很輕鬆,其次水寨大門的防禦力量過於薄弱,更重要的是現在他們都攻下了水寨,可夜幕之下,卻只光聽見喊殺聲,根本就沒出現一個荊州的水軍兵馬。

    丁奉記得很清楚,柴桑可是有兩萬荊州兵馬,按理說,就算今晚柴桑再沒有準備,也不至於這大半天了,還沒有一兵一卒出現,事出反常,必有蹊蹺,下意識的丁奉就喊道:「孫將軍,快阻止大軍入寨,敵軍有埋伏。」

    然而丁奉的喊聲,卻未能阻止周瑜大軍的腳步,因為這一刻,周瑜率領的三萬江東水軍,乘坐上千艘大大小小的船隻,漫江而來,戰船上高舉著火把,吶喊著的江東士兵,在這方夜空的江面之上,猶如漫天星辰,照亮了天際。

    響亮的號角,震耳的戰鼓,響徹雲霄,大戰一觸即發,站在中軍戰船上的周瑜,身穿著銅色魚鱗甲,高舉著手中的佩劍,吼道:「齊頭並進,一舉拿下柴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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