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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NO.606 江東易主,曹操驚懼 文 / 冰凍一尺非三日之寒

    離愁淒苦,更何況雙方關係對立,所以郭嘉離去,龐山民並未相送。

    一架輕車緩緩的離了柴桑,往渡口而去,此時的龐山民卻於府衙之中,愁眉不展。

    且不提放歸郭嘉一事,便是柴桑城中一眾江東將校如何安置的問題,就令他頗為頭痛,揉了揉額頭,環視大殿,卻發現到場的江東將校,只來了十之三四,太史慈,朱恆,徐盛等皆稱病不出,這種沉默的對抗似乎是在告訴龐山民,他們已經打定主意,致仕而去了。

    而龐山民卻心中難捨這些人才不能為荊襄所用,若太史慈,朱恆等人歸隱鄉間,只需要數年功夫,就能從一縱橫疆場的江東上將變為一隻知耕鋤的鄉野村夫……

    但凡上將,總要經過鮮血和戰場歷練。

    龐山民於朝堂之上無心政務,便早早散朝,堂內諸將悉數離去後,龐統見龐山民仍苦苦思索勸降之策,出言勸道:「兄長,若子義等人不願歸降,便放過鄉里,予其自有,沙場戰將,我荊襄不缺……」

    龐山民聞言卻歎,對龐統道:「荊襄有今日盛況,皆我等一點一滴經營而來,若是往日,士元會勸龐某放歸良將終老山林麼?荊襄立世之本,在於收攏人才,龐某自然不會將我荊襄繁榮之根本忘卻,士元這般言辭,還請勿要再言。」

    龐山民說罷,龐統猛然醒悟。

    龐山民思索片刻,對龐統道:「士元,且與龐某一同往子義住處拜會。」

    龐統聞言點了點頭,隨即便明白龐山民就是是何打算。

    當下江東將門,太史慈為其魁首,無論武藝德行,江東諸將盡皆拜服,若可說通此人,再勸別人,也比較容易。

    二人離了府衙,不多時候便至太史慈於柴桑的臨時府邸,龐山民見偌大宅院,甚至連個通傳的老僕都沒,頗為感慨。

    二人徑入太史慈府上,只見堂中太史慈正獨自一人,打點行裝,龐山民見狀對太史慈道:「子義之病,乃思鄉之症吧。」

    太史慈聞龐山民聲音,面上閃過一抹尷尬,再怎麼說如今孫權已降,太史慈若日後於江東生活,少不得仰唐王鼻息,今日不yu去朝堂點將,太史慈只能以拙劣的稱病借口,迴避與龐山民相見,而如今行藏被龐山民拆穿,太史慈苦笑一聲,對龐山民道:「唐王怎會至慈寒舍之中……」

    龐山民聞言勉強一笑,對太史慈道:「子義去意已決?」

    太史慈聞言點了點頭,對龐山民道:「家母年邁,且年內又遭逢疾病,慈不想日後後悔,所以yu歸返鄉里,奉養老母。」

    龐山民倒理解太史慈這般行為,思索片刻道:「既然如此,龐某予子義長假便是,至於致仕一事,還望子義勿要再言,如今公瑾,子敬皆於我荊襄為官,龐某心得江東,子義亦當與之重逢。」

    想到周瑜,魯肅,太史慈猶豫片刻道:「即是友人,終究有相逢之時,此事還是不勞煩唐王費心,至於辭官歸隱,慈之前便早有打算,就算唐王此番不得江東,慈亦會於吳王提及歸隱一事。」

    太史慈情真意切,龐山民一時間倒不知當如何再勸,龐統見狀,不禁插言道:「太史將軍若歸返鄉間,以何謀生?」

    「正值壯年,慈尚有一把子力氣,奉養母親毫無問題。」太史慈說罷,將背囊跨於肩上,對龐山民道:「若唐王日後有暇,可往慈家中做客……」

    說罷,太史慈便欲起身而去。

    龐山民見狀心中大急,對太史慈道:「子義還請三思。」

    「此已是三思而行。」太史慈召過府門前那匹神駿的胯下戰馬,翻身而上,對龐山民道:「唐王初定江東,想必政務繁雜,慈不便多作打擾,這便歸去。」

    太史慈說罷,一騎絕塵離了府邸,往城門而去,遙望太史慈離去背影,龐山民嗟歎許久,口中喃喃道:「恐怕日後往子義府上打擾的,除龐某外,亦有公瑾,子敬,龐某不信子義能夠做到鐵石心腸。」

    難阻太史慈離去,龐山民只得待程普,周泰等人,引水軍納降之時,再做勸說。

    除太史慈外,程普這三世老臣亦被江東將校所景仰,龐山民也不得不退而求其次,yu勸說程普歸降之後,再勸旁人……

    又過一ri,江東水軍浩浩蕩蕩的停泊於柴桑渡口,隨船同行的甘寧與程普,周泰等人一道下船,與龐山民相見。

    程老將軍依然如太史慈一般,不肯歸降,蔣欽,周泰雖忠於孫權,然而水寇出身的他們卻難擋甘寧蠱惑,長江三大水匪倒是於龐山民麾下齊聚一堂。

    江東水軍繼步軍後歸附荊襄,也就代表六郡之中,再無人會阻撓關羽,張飛二人接掌城池,此番平定江東,落下帷幕。

    龐山民於柴桑大宴群臣三日,荊襄文武盡皆醺然,而龐山民卻於得閒之時,獨自一人往返於程普,黃蓋等人的府邸之中,勸其歸降。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程普,黃蓋終究是耐不住龐山民的誠摯之意,表示願繼續於水軍之中為將,二位江東老臣盡皆歸附,也令龐山民心頭消減了不少因郭嘉,太史慈不肯歸降所帶來的惆悵之情。

    不過一月,江東覆滅。

    而郭嘉的身影也再次出現在了河北朝堂之中。

    原本以為郭嘉被荊襄做擄,必無倖免,曹**已經許久未睡過一個好覺。得知郭嘉被龐山民放歸的消息,曹**欣喜若狂,引朝中文武親迎郭嘉於鄴城城前。

    郭嘉再見曹**,卻發現短短數月,丞相兩鬢已斑,比之他離去之時,不知蒼老了多少,見曹**喜不自勝,熱淚盈眶,郭嘉亦雙目泛紅,拜倒於曹**面前,聲音哽咽道:「郭某有負丞相所托,還望丞相治罪……」

    郭嘉之言,曹**似渾若未聞,只是口中一個勁的喃喃自語道:「奉孝,回來了,回來就好啊……」

    曹**親扶郭嘉起身,與隨行文武一道歸返府衙之中,與郭嘉數月未見,曹**自然有滿腹問題要問,如今荊襄平定江東,天下大震,而三家諸侯也化作兩家,曹**自然想從郭嘉口中知曉,荊襄如今,是何狀況。

    待曹**提及荊襄之事,郭嘉長歎一聲。

    一路而來,郭嘉腦海中不停閃現著龐山民所言荊襄勝景,如今的河北與荊襄,實力大不相同,若說之前郭嘉還寄望於靠二荀經營,使河北富庶,追趕荊襄的話,如今郭嘉卻清楚的意識到,論及經營州郡的本領,便是二荀也不及那龐山民多矣。

    見郭嘉陷入沉思之中,曹**輕咳一聲,郭嘉回過神來,忙對曹**道:「是由輕重緩急,郭某再思索當如何稟報丞相……」

    曹**見郭嘉一臉鄭重之色,便知其將要說的恐怕極為重要,慎重的點了點頭,便聽郭嘉歎道:「我河北廣造器械,乃是中了唐王之計!」

    第一個消息便是這等噩耗,令堂上群臣盡皆驚愕,荀彧眉頭大皺,對郭嘉道:「奉孝,丞相治下數月賦稅,皆用於打造器械了啊!」

    郭嘉聞言亦一臉苦澀,將龐山民計策原原本本的告知堂上諸人,當曹**,二荀等人聽聞,器械風吹雨淋數月便成朽木,毫無戰力後,皆面如死灰。

    劉曄聞言顫抖不已,忙跪地拜道:「還請丞相治劉某不查之罪!」

    「不怪子揚,只怪那龐山民太過狡獪……」曹**艱難說罷,劉曄長歎一聲道:「劉某這便回去思索,還有何辦法,將各城器械加以補救!」

    「子揚且勿著急,一切事情,待聽奉孝說完,我等再作計議!」曹**說罷,一臉灰敗道:「區區小計,便謀我河北數月賦稅,莫非曹某在那龐山民眼中,這般好騙不成?」

    「非是丞相易欺,而是荊襄乃堂堂陽謀,攀比之心人皆有之,更何況我等於戰陣之上,見荊襄器械如此犀利,加以仿製,也在情理之中……」郭嘉暗歎一聲,對曹**道:「山民謀的乃是人心,非尋常計策。」

    曹**聞言猛然醒悟,點了點頭道:「奉孝還有何事,yu告知我等?」

    聞曹**之言,郭嘉便把當日龐山民與他所言兩川,西涼兵馬佈局,盡數與曹**說了,且如今荊襄繁華富庶已令人咋舌,如今河北可與荊襄爭雄的地方,怕是不多,更不要說心得江東,唐王如今氣勢更盛。

    郭嘉的一番言辭,並未帶來任何令人欣慰的消息,滿朝文武心中恐慌不已,就連曹**眼底亦閃過一抹絕望之色,郭嘉見狀卻擲地有聲道:「郭某此番歸來,卻不是yu勸丞相效仿孫權!」

    郭嘉之言,令沉浸在恐懼中的堂上諸人,盡皆回過神來,曹**見狀忙道:「奉孝已有對策,抗衡荊襄?」

    「郭某一人自然沒這般本事,然而丞相麾下,皆為人傑,若我等群策群力,日後與其相爭又怎會全無勝算?」郭嘉說罷,目視荀彧,荀攸二人道:「文和,公達,昔日於穎川時,二位自認為經營州郡者,天下間無人可比,荀氏雙龍的名號,二人已忘?」

    郭嘉說罷,又目視堂中餘下諸人道:「投石乃子揚所創,荊襄投石亦不過拾人牙慧,荊襄可制沙場利器,我等為何不可?」

    「許仲康,你可是已拜服了那馬超武藝?莫非五虎上將就真的不可力敵,五虎揚名之前,丞相麾下精兵強將,才是聞名天下!」

    「荊襄治下世家多有豪商,然而數年前卻默默無名,天下豪商,多出許都,如今爾等隨丞相前來鄴城,莫非連經商的本領都忘記得一乾二淨了?」

    郭嘉一通呵斥,堂上群臣久久無言,半晌許褚才率先回過神來,對郭嘉道:「旁人懼那五虎,許某不懼!若日後沙場相逢,奉孝先生可看許某能不能取那馬超狗頭拿來當球踢!」

    「奉孝所言極是,荀某雖承認那唐王有些手段,卻不認為我兄弟二人經營州郡的本領遜色於他!」荀彧說罷,劉曄亦道:「近些時日劉某觀墨家古籍,亦有所得,荊襄投石,沖車雖利,劉某思索些時候,亦可造出破敵之物!」

    見群臣振奮,曹**亦一掃先前頹態,激動的看著郭嘉,對郭嘉道:「曹某原以為奉孝此番歸來,亦要讓曹某學那孫權,納土歸降,保全性命……」

    郭嘉聞言連連搖頭,道:「丞相又不是沒有做過以弱勝強之事,郭某歸返途中思索許久,發現丞相與郭某一直以來,錯誤頻出,其緣由便是我等姿態擺的不對,荊襄昔日衰弱,並不表示今日衰弱……若丞相可將山民放在與昔日袁紹同等位置上,我等之前與荊襄交鋒,是否會更為謹慎?戰局有所變化,也並非絕無可能!」

    郭嘉之言令曹**與滿朝文武心有慼慼。

    只是可惜郭嘉提點他們太晚……

    曹**聞郭嘉之言,點了點頭,之前勢弱的日子,曹**又不是沒有過過,如今大不了再將龐山民當作昔日袁紹,這等宿敵相爭,自然事事謹慎。

    想到此處,曹**對群臣道:「奉孝已言明利弊,各位當各司其職,好好想想我等如何奮起直追!」

    說罷,曹**便命群臣散去,留郭嘉二荀三人於大殿之上,對郭嘉道:「得奉孝鼓舞,如今朝堂之上雖士氣可用,然而奉孝可有計劃,強我河北?」

    「江東土地廣袤,荊襄重整江東恐怕要耗費不少時日,丞相也可趁此機會,早作佈局!」郭嘉說罷,便從袖中取出地圖,攤開於案幾之上,對三人道:「青,徐之地當早作佈防,此乃首要之事,郭某雖知年內難有大戰,而龐山民麾下龐統,周瑜等人,皆主動尋釁之人,若起戰事,極有可能波及丞相治下黃河以南之地。」

    曹**聞言連連點頭,日後與荊襄相爭,青,徐二州便是曹**屏障,若青,徐有失,兩家諸侯水戰於黃河之上,河北當毫無勝算。

    「如今烏桓已然安定,便使文和歸返,戍守此要衝之地!」曹**說罷,郭嘉又道:「可使仲達同往!雖陳留之敗,大挫仲達銳氣,然而仲達本是人傑,自然不會被這些許挫折大敗!」

    曹**聞言,從善如流。

    如今正是用人之際,曹**也知道不能再憑自己喜惡去選拔人才,司馬懿雖於陳留敗了幾回,卻也彰顯其不少獨到之處,正如郭嘉所言,此人可堪一用。

    郭嘉說罷,又一臉慎重的看了二荀一眼,對二荀道:「文若,公達,非是郭某打擊二位,若比之經營州郡,二位不比山民。」

    荀彧,荀攸二人聞言,默不作聲。

    半晌之後,荀彧歎道:「可惜荀某手上,未有奇術,若得此術,荀某又怎懼那荊襄豎子?」

    郭嘉聞言卻忽然想到了什麼,對荀彧道:「文若可知強漢之時絲綢之路?」

    見荀彧點頭,郭嘉又道:「聽山民所言,此路已被其麾下西涼軍馬打通,荊襄貨物已販賣異族,莫非此路獲利極大不成?」

    二荀聞言不禁大驚,曹**見二人面上神情有異,忙追問道:「文若為何這般失態?」

    荀彧聞言回過神來,對曹**道:「若真如奉孝所言,僅與異族交易,荊襄財富便可源源不絕,尋常絲綢,與異族交換價比黃金……」

    曹**,郭嘉二人聞言皆倒吸一口冷氣,荊襄本為桑麻產地,況且自有了織機後,其絲綢,麻布產量巨大,如今看來,這條絲綢之路對荊襄而言更是如虎添翼。

    荀彧皺眉許久,嗟歎一聲道:「奉孝所言不差,那龐山民生財有道,荀某遠遠不如。」

    郭嘉見狀忙出言勸慰,對荀彧道:「之前嘉亦不知與異族買賣,可得暴利,文若可知丞相麾下週遭異族,哪家可與河北,大作交易?」

    荀彧聞言苦笑一聲,對郭嘉道:「若交易之地這般易尋,那唐王又怎會殺費苦心,開拓絲綢之路?北地苦寒,其富庶遠不比丞相治下,不然烏桓,鮮卑也不會時常騷擾丞相治下了……」

    郭嘉聞言長歎一聲,如今也明白為何那日龐山民與其言及開拓絲綢之路是何等的洋洋自得,唐王此舉,便是不針對河北,亦可憑這般功業,名垂千古。

    看來河北財政不比荊襄,已成定局。

    既然難以逆轉劣勢,郭嘉也不再糾結此事,對曹**道:「如今劣勢雖多,而丞相依然掌握天時之利,河北百姓已歸附數載,丞相廣佈恩德,若日後與荊襄一戰,民心可用……」

    曹**聞郭嘉之言,亦感蒼白無力,只是面對風塵僕僕歸返鄴城的郭嘉,曹**怎忍責備?

    思索片刻,曹**歎道:「奉孝一路舟車,早些休息吧,朝堂繁雜政務,不是一ri就可盡數解決的……」

    聞曹**之言,郭嘉大驚,對曹**道:「丞相,莫非如今連你也懼怕荊襄威勢了?」

    「聞奉孝一應言辭,曹某又怎會不知如今荊襄強盛,我河北難望其項背……」曹**說罷,長歎一聲道:「若那荊襄強河北一籌,這般對手,乃曹某所yu,可荊襄如今,強我河北萬千,你讓曹某如何誆騙自己,可逆轉如此強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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