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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no.602 柴桑城下,蠻人列陣 文 / 冰凍一尺非三日之寒

    朱桓墜馬本驚魂未定,聞沙摩柯之言,剎那間怒火中燒,繼而回想先前二人交戰,朱桓羞憤yu死,居然被一蠻人嘲笑頭腦愚蠢,這般污點怕是要伴隨朱桓一生了。

    太史慈見沙摩柯言出必踐,果然未趁勢擒拿朱桓,心中稍定,只思索片刻,太史慈面上神情便鄭重起來,沙摩柯與之前太史慈所遇任何蠻人皆大不相同,想必其敢佈陣一戰,怕是也並非誑語。

    沙摩柯待朱桓回歸江東本陣,便遙指對面太史慈道:「爾等還敢與本將斗陣?」

    「有何不敢!」太史慈說罷,冷聲喝道:「先前你放我江東上將,也是恩德,待本將將你擒下之時,亦放你一回!」

    「倒是說得好大話!」沙摩柯聞言咧嘴笑道:「來將且通姓名,別與適才那人似的,敗於本將手中,本將連其是誰尚不知曉!」

    朱桓聞言,幾欲吐血,太史慈見狀高喝一聲道:「行不更名,太史子義便是某家!」

    這人便是太史慈?

    沙摩柯聞言微微一滯,眼珠亂轉。

    昔日於荊襄之時,沙摩柯亦聽聞太史慈名號,且此人武藝不俗,曾酣戰甘寧,又是當下江東上將之首。對於眼前這條「大魚」,沙摩柯自然有將其擒下的想法,只不過盤算了一番自己斤兩,沙摩柯卻覺得獨力擒下此人怕是力有不逮。

    數年來荊南蠻人亦得書院學子教習,沙摩柯也不似先前那般只懂得逞一時之勇,自然知曉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的道理,然而兩軍陣前,沙摩柯又不願墜了荊襄士氣,一時間倒是有點兒騎虎難下。

    柴桑城頭隆隆鼓聲響起,沙摩柯剎那間回過神來,對太史慈道:「且稍等待,容本將列陣!」

    沙摩柯說罷,拍馬便歸返陣中,陣中蠻人見其並未連鬥二將,皆心中疑惑,一蠻人小校湊至沙摩柯戰馬近前,對沙摩柯道:「將軍為何不將那人一併敗了?」

    沙摩柯聞言笑道:「之前答應人家先鬥將,再鬥陣,總不好出爾反爾……」

    小校並未聽出沙摩柯言不由衷,便對沙摩柯勇武極力鼓噪,沙摩柯心中稍安,回想起混跡書院之時,書院學子曾教導他的陣勢,當下便命左右蠻軍聽其號令,於城下佈陣。

    郭嘉於城頭之上看著對面荊襄先鋒大軍一陣忙碌,眼神卻亮,雖是蠻人,布起這「八卦陣」居然像模像樣,軍中主帥坐鎮陣眼,蠻族甲士盡列陣外,這蠻將似乎打定主意,於柴桑城外擺這麼一個「龜殼」了。

    城下太史慈見其陣勢大成,嗤笑一聲,對沙摩柯叫陣道:「蠻將,你即知八卦陣,便當知此陣乃固守之陣,莫非你荊襄膽怯,不敢攻我柴桑不成!」

    沙摩柯於陣中聽聞太史慈挑釁,面色通紅,出言強辯道:「本將還未出師,所知陣勢甚少,你若真有能耐,來破我陣勢便是!」

    太史慈聞言朗聲大笑,對沙摩柯道:「既然你盛意相邀,本將便隨你心願,左右聽令,叫那蠻人見識一番我江東陣勢!」

    只片刻功夫,江東軍馬陣列齊整,太史慈策馬在前,長槍一揮,對左右道:「爾等皆知八卦陣當走生門,這蠻人粗通陣勢,便來我江東顯擺,我等一併從生門殺入,其陣勢必亂,慈倒要讓其知曉,縱使蠻人識得陣勢,也非我江東對手!」

    太史慈說罷,江東jing騎緊隨其後,往大陣生門衝殺而去,沙摩柯見江東軍馬來勢洶洶,且其居然知曉陣勢破綻,大吼一聲,對左右道:「速速變陣,將入陣者盡皆砍殺!」

    蠻卒本就不願規規矩矩的列陣迎敵,聞沙摩柯號令,盡皆大喜,當下口中叫嚷著蠻族俚語,也不管什麼嚴陣以待了,皆悍不畏死的向江東騎軍衝殺而去。

    這廝到底想做些什麼!

    太史慈見其陣勢一觸即變,而且變得還混亂無比,當下也不顧什麼生門,死門了,引江東軍馬與一眾蠻人亂戰一團,江東騎兵有馬匹之利,而五溪蠻人則有籐甲之堅,兩相碰撞,倒也鬥得旗鼓相當。

    太史慈根本就沒想到,這蠻族佈陣居然是這幅模樣,心中惱恨信了沙摩柯瞎話,當下於亂軍之中左衝右突,只尋沙摩柯蹤跡。

    然而五溪蠻的籐甲兵太過堅韌,籐甲居然刀槍不入,即便被戰馬踐踏,這些蠻人在地上趴上一會兒,又能起身再戰……

    太史慈距沙摩柯僅有數丈,卻無論如何都衝殺不過,郭嘉於城頭見再這般僵持下去,無甚意義,當下便命人鳴金收兵。

    一通砍殺,太史慈引軍歸返城下,清點一番,戰馬被那千餘蠻人折損數百,且週遭士卒,人人帶傷,而對面五溪蠻陣,亦好不到哪兒去,籐甲雖堅韌無比,卻難防要害之處,亂戰之中,士卒亦損傷不少。

    太史慈於陣前怒火勃發,遙指沙摩柯破口大罵道:「這便是你荊襄陣法?」

    沙摩柯聞太史慈咆哮之言,微微臉紅,嘴上卻不認輸道:「本將就是這般學的!我荊襄陣勢,自然與你江東不同!」

    沒想到這蠻人居然有臉爭辯,且一番話令太史慈鬱結不已,人家言之鑿鑿,這便是荊襄的「八卦陣法」,太史慈少見多怪,不足為奇……

    引軍入城,柴桑城門緊閉,太史慈一肚子火氣登上城頭,卻見郭嘉仍舊好整以暇,對太史慈道:「將軍一番征戰,覺得這荊襄蠻人,本領如何?」

    太史慈聞言歎道:「比之山越強過數倍,當然,那敵將臉皮,比之別人,也厚過數倍,居然敢言亂戰一番,也是陣法!」

    郭嘉聞言輕笑一聲,對太史慈道:「將軍先前與敵將交鋒,郭某倒是發覺其籐制甲冑頗為堅固……」

    太史慈聞言,收起面上不悅之色,鄭重其事道:「先生所言極是,若荊襄軍馬人人身披這般甲冑,刀劍難傷,戰力不變要再晉一籌!」

    「郭某倒還希望荊襄將士,皆披籐甲……」郭嘉聞言笑道:「將軍可細細想想,這等籐甲若遇火油,其下場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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