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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NO.545 郭嘉「三罪」,丞相不究 文 / 冰凍一尺非三日之寒

    周瑜與魯肅轉投荊襄的消息,極難掩人耳目,不過數日,鄴城朝堂也知曉了江東的巨大變故,曹操聞之,感慨不已,忙召郭嘉,賈詡二人再議攻略荊襄,收復失地之事。

    郭嘉自許都歸來,並未遭曹操責備,可郭嘉心中卻依然自責不已,鍾繇身死,洛陽失陷,他鎮守的許都,也同樣被荊襄所得,就連郭嘉自己,還是靠曹操與賈詡二人所設二虎競食之計,才得以平安歸來。

    雖說是非戰之罪,可以郭嘉的自尊,怎能容許這般失敗?

    只是事到如今,郭嘉發覺他對天下大勢的算計越來越難以把持,無論如何郭嘉也未曾想到,周瑜與魯肅二人,竟會背棄舊主,投了荊襄。

    這孫權莫非是瘋了?嫌孫家墳頭上少一墳塚不成?如此自掘墳墓之事,這得是多逆天的手段,才能做到啊!在郭嘉看來,要將對江東忠心耿耿十餘年的老臣逼走,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江東沒了周瑜與魯肅,太史慈已然致仕,這對中原而言,本是好事,可壞就壞在周瑜魯肅不投中原,投身荊襄,況且合肥,壽chun已被曹操讓予荊襄,就算江東如今再怎麼混亂,曹操也只能隔地相望,這種看得著,吃不著的感覺,實在令郭嘉心中抓狂。

    「莫非之前山民已有手段,策反二人?」

    郭嘉口中喃喃,嘀咕一陣,卻越發的覺得這般推斷,並不可能。

    人有力窮之時,然而天意卻是難測,老天都偏幫荊襄,便是郭嘉也拿之沒轍,想到此處,郭嘉不禁暗罵孫權,這廝好歹也是一地諸侯,六郡之主,到頭來卻一腳將麾下重臣踹往荊襄資敵,這般手段,當真神鬼莫測了……

    與賈詡一道拜見過曹操,郭嘉見賈詡面上亦哭笑不得。

    顯然二位朝中重臣皆被孫權這般搞法給弄懵了,曹操見二人面上神情糾結,苦澀笑道:「如今河北大軍已集結不少,若十餘萬的兵馬渡河一戰,二位以為,能否收復我中原失地?」

    郭嘉聞言,思索半晌道:「荊襄又添周郎魯肅,如虎添翼,若說之前嘉還以為丞相有五成勝算,可收復故土,如今看來,我等勝算即便三成,也是多說。」

    賈詡聞言深以為然,對曹操道:「若之前合肥,壽chun未交由荊襄管轄,我等如今,當取江東!」

    曹操聞言,瞪了賈詡一眼,賈詡心領神會,忙拱手對郭嘉道:「奉孝,賈某只是就事論事,非是yu將失地之責,推予奉孝。」

    郭嘉聞言點了點頭,對賈詡道:「文和所言,郭某深以為然,如今丞相若要拓土,江東乃是最好的選擇,為今之際,不如待丞相大軍集結之後,不屯兗州,改屯徐州。」

    曹操聞言,眉頭微皺道:「合肥,壽chun可得?」

    「廬江乃江東土地,便是那孫權毫無作為,也可幫丞相分擔部分壓力,荊襄對江東不可能毫無提防。」郭嘉說罷,繼而笑道:「且如今孫權的想法過於奇葩,郭某也不知曉,其會不會一時衝動,與丞相大軍一道,夾擊荊襄。」

    想到孫權連朝中重臣,都可驅逐,曹操便覺得郭嘉的這般說辭也並非全無可能,如今的孫權在天下人眼中,已是一大笑料,說起孫權,三人之間原本緊張的心情,才放緩不少。

    三人只是商議一陣,便定下日後盡起大軍,攻伐合肥,壽chun之事,一旦拿下二地,堅決攻伐廬江。

    如此一來,陳留方向只得求穩,如今荊襄佔盡好處,按兵不動,但是曹操與郭嘉等人皆不知曉,荊襄會何時再起兵馬,攻伐陳留。陳留乃曹操昔日起兵之處,曹操自然不會輕易放棄此地,且一旦荊襄奪了陳留,便可借河道興建水軍,屆時河北諸郡,亦要暴露於荊襄的兵鋒之下了。

    所以陳留不容有失,曹操便命賈詡挾諸多將校,戍衛此城。

    賈詡聞言,領命而去,堂中只餘曹操,郭嘉二人。

    「丞相,郭某此番回來,丞相尚未治郭某失地之罪……」郭嘉見四下無人,輕歎一聲,拱手拜道:「丞相向來賞罰分明,為何此番卻因私廢公了呢?」

    見郭嘉執意請罪,曹操卻長歎一聲道:「許都被荊襄所得,又豈是奉孝之過?若cāo早知今日,怎會遷都,便是與奉孝一道,應對強敵,cāo也不會如之前那般,日日不得奉孝消息,手足無措。」

    郭嘉聞曹操誠摯之言,心中感動,雙目泛紅道:「郭某過失,郭某知曉。先前郭某也未曾想到,荊襄兵鋒如此鋒銳,鍾元常非無能之輩,可是城高池深的洛陽堅城,卻難阻擋西涼大軍鋒銳之勢,元讓,妙才皆已說過此役戰況,三年以來,荊襄軍中兵甲器械更替不少,郭某未能料敵於先,乃是罪過!」

    曹操聞言,正yu相勸,卻聽郭嘉哽咽道:「明知洛陽不可救,郭某卻貿然救援,導致許都兵微將寡,遭荊襄大軍圍困,若有元讓這三萬兵馬,雖那孔明,陸遜兵強馬壯,郭某也可力保此城不失,我中原原本可只丟一城,許都失守,亦賴郭某,此亦是罪過!」

    曹操見狀急道:「非是罪過,只是奉孝顧惜與元常同殿為臣的情誼!」

    郭嘉聞言,一臉堅定的搖了搖頭,對曹操道:「只因郭嘉一人,令丞相以兩城與荊襄交換,為救郭某性命,不僅丟了丞相土地,還丟了丞相顏面!此乃郭某罪過之三!丞相如今待郭某一如往日,郭某心中的自責,丞相可有知曉?所以今日還請丞相治郭某大罪,以安朝堂群臣之心!如若不然,丞相日後難以服眾,郭某已是待罪之人,又豈可讓丞相受這般牽連!」

    曹操見郭嘉情真意切,唏噓不已,半晌之後,曹操歎道:「奉孝,曹某這些許顏面丟了便丟了,便是連丟五城,cāo亦知曉此對我中原,不傷根基,曹某於亂世建功立業,靠的不是這些城池,而是如奉孝這般忠心耿耿,本領出眾的滿朝文武,孰輕孰重,cāo分得清楚!」

    「丞相!」

    郭嘉見曹操心意已決,還yu再勸,卻見曹操收斂神情,一臉鄭重道:「奉孝所謂『有罪』乃是代cāo受過,cāo又豈能不知,若我中原如荊襄一般富庶,兵強馬壯亦如荊襄,以奉孝,文和,文若,公達的能耐,我中原大軍,還懼何人?此乃主公無能,非臣子之罪,cāo自認非宅心仁厚之人,卻也不會枉顧道理!奉孝如此逼迫於cāo,莫非要cāo自領罪過,以謝天下?」

    郭嘉聞言,久久不言,曹操見狀笑道:「只是cāo卻相信,荊襄雖風頭正勁,然而我中原大軍,亦不是擺設,之前丟掉多少城池,多少土地,在cāo看來,只是寄放於荊襄那邊,日後自可取回,奉孝又何必為『借予』荊襄的幾座城池,耿耿於懷?」

    郭嘉見狀,亦點頭道:「丞相所言不差,這些許城池,只是暫借荊襄,郭某早晚會要山民連本帶利,悉數返還!」

    見郭嘉振奮精神,曹操心中亦頗為安慰,如今的中原經不起絲毫挫折了,大軍已慢慢集結,不ri渡河,如今若懲戒郭嘉用於「立威」,豈不是告知群臣曹操如那孫權一般是非不分,見利忘義?

    郭嘉剛抵鄴城之時,曹操便有說過,郭嘉此番有功無過,若何人敢輕言治罪郭嘉,那便予其同等兵馬,守禦孤城一月,原本朝堂之上還有對郭嘉的些許質疑,得知曹操這般威脅之後,自然無人再敢多言。

    曹操擔心的唯有郭嘉的意志是否消沉,如今見郭嘉意氣風發一如往昔,曹操心中豈能不樂?

    河北軍馬調動頻頻,便是不懂武事的百姓也略有知曉,年內中原與荊襄怕是有一場大戰,如今中原百姓多有北遷,而洛陽許都等地的百姓,也極為默契的往長安,宛城方向遷徙,曹操此役細心籌備,自然有一雪前恥的打算,而曹操心中也明白,此役若敗,中原聲威不存。

    然而一旦取勝,打破荊襄逢戰必勝的神話,蓬勃發展的荊襄大勢,亦當有變。

    神話破滅,便是泯然眾人,曹操早有孤注一擲,以弱勝強的打算,至於能否會敗,曹操卻從未考慮。

    做慣了中原霸主的位置,曹操又豈能接受如江東那般偏安一隅,想到此處,曹操對郭嘉道:「奉孝,近些時日大軍集結,官渡往事於cāo眼中歷歷在目,奉孝如今,可還有『十生十敗』之論,授之予cāo?」

    「未有。」

    郭嘉說罷,一臉坦然,曹操面上閃過一抹失落,卻聽郭嘉笑道:「如今荊襄強盛,如日中天,郭某也未有妙策一舉破敵,但是郭某卻覺得,丞相與郭某皆有過無數應對逆境的經驗,於這一點上,天下間無人可及!在郭某看來,只要丞相認為,此役可勝,那郭某便認為,我中原可大破荊襄,以弱勝強雖然不易,卻並非無可做到!郭某已有必勝之心,不知丞相如今,是否與郭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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