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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五十六章 前程往事竟如此(二) 文 / 韓曉寶J

    心中的那份惶恐與擔憂在那張清秀的面容上一覽無遺,整個人都被影響的魂不守舍。

    「你大可不必因此而擾亂了自己的心思,那是上一代的事情,與我們的關係不大,不過,似乎樓澈一直為姑姑的死耿耿於懷。」趴在軟榻上,雙眸平靜無波,看著她臉上漸漸浮起的憂傷,不禁搖搖頭。

    「還需你將此事守口如瓶,樓然既然不說,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我想,他可能會覺得,樓澈若是知道此中的關係,定會勃然大怒。」口中所說,卻和心中所想不同,樓然一定知道更多的事情,才刻意將此事隱瞞。

    後背的那兩道醒目的傷,在她眼中,一種是諷刺,一種便是愧疚,心中明知不可能對他有太多的心思,可一次次的因她而受傷,帶給她的,便是一次次的愧疚,看著他不動聲色的把玩著手中的一塊玉珮,「這玉真好看。」

    「母親臨終前留下的,從小便在我的身上,」眼眸裡閃著幽亮的光,蔥白的指尖輕輕的摩挲著,青嬰站在一旁,這還是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打量他。與樓澈不同,赫連清崎似乎從內到外都是淡淡涼涼的,眼眸裡總是太過的平靜,淡定到讓旁人驚慌,甚至畏懼。刀刻般俊美的臉龐,不時常展露笑容,可任誰看到了那嘴角揚起的笑意,都會深陷其中。

    片刻的愣神引起了他的注視,「夜青嬰,你在走神。」

    西昌經過上一次的潰敗似乎在那一刻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太淵的此次進攻並非是偶然,而是蓄謀已久,他們根本無法招架,特別的是,赫連清崎御駕親征,勢必要將他們一舉殲滅,因為,他從未打過敗仗,他是太淵的神,從未敗過的戰神。

    一封燙金的帖子被一個侍衛送進來,青嬰伸手接住,放到了他的身邊。正在假寐的赫連清崎微微挑眉,「不打開幫我看看?」

    轉身打開那張帖子,粗略的掃視了一遍,「上面說,他們願意割地,願意無償的進貢,只求一保西昌的江山。」挑眉看著軟榻上的人,依舊是那個姿勢,淡定的讓人無法看清他內心的想法。

    片刻之後,他突然輕笑起來,「割地進貢?前有越王勾踐臥薪嘗膽,後有劉邦退出咸陽讓位項羽,他西昌真以為我赫連清崎只知打仗,不知曉這天下局勢?放虎歸山,只會給自己惹來麻煩。」

    青嬰斂起眸中的詫異,輕歎一口氣,「你做主便好,這些朝堂之事,我根本不懂。」

    「將我所說回復於西昌來使。」口氣顯得很愉悅,青嬰身子一怔,將帖子放到了他後背未受傷之處。

    「赫連清崎,別得寸進尺。」

    熄滅了紅燭,營帳內一片漆黑和寂靜。她睜著眼睛,沒有一絲的睡意,不遠處,他躁動的翻轉著身子。「夜青嬰,你過來,我身後癢。」

    坐起身,將大氅披在身上,來到他的軟榻邊坐下,伸手在他所說之處輕輕的撓著癢癢。氣氛中有一絲的曖昧,突感身旁之人的身子微微的顫抖,心中一慌,「你,你怎麼了?是不是我碰到你的傷口了?」黑燈瞎火之際,根本無法看清楚此刻他究竟如何。

    身旁之人不吭聲,一隻手卻將她的手牢牢抓住,「夜青嬰,此生,你若是能一直在我身邊,我定不負你。」

    抽回手,強自鎮定的起身,「答應你便是,以後別用這樣笨拙的借口跟我表白。」心還是會痛,即便已經一次次的提醒自己,即便已經對眼前的人放下了所有的戒心,更是試著去關心他,可那道刺,那道不言而喻的痛,始終伴隨在她的左右。

    戰鼓震天,將士整裝待發,傷剛有所好轉,他便迫不及待的再度與眾位將士進行操練。連日來的照顧,青嬰早已身心疲憊,一時間竟睡過了頭,一睜眼,早已看不到軟榻上的人。面上微怒,這人真不知好歹,傷還未好便這般著急的要出門。

    這心頭上起了怒氣,穿好衣衫,也不等候著宮女端來熱水,自己打來了水,洗漱完畢,迎著清晨的冷風,朝著校場走去。凜冽的寒風刺骨,這才剛剛初冬而已,竟是這般的寒冷。

    校場內,赫連清崎清冷的目光看著周圍專心操練的將士,時不時的指點一二。她在眾人目瞪口呆的眼光下,一路直行,朝著赫連清崎走去,伸手拉住他的鎧甲,目光裡透著冷光,帶著絲絲的怒氣,「赫連清崎,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嘎崩一聲,一名士卒手中的長槍掉在了地上,卻絲毫沒有影響此刻校場內更為驚恐的場面。只見他緩緩的轉身,狹長的雙眸微瞇著,將身後之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眾人紛紛在心中揣測著,接下來會出現什麼樣的情況。

    淡定高傲的抬頭看著他,無所畏懼的對視著他一雙狹眸。

    「我就是出來走走而已,回去,現在就回去。」面上一沉,冷著臉拉住她的手,眾目睽睽之下,這位太淵的帝君,竟是如此淡然的拉著他們的皇后娘娘離開。

    對於這個來無影去無蹤的皇后,他們還是不太瞭解,不過單憑剛才的舉動,便知,此女不好對付。

    像是一個小孩子犯了錯被長輩發現,此刻的赫連清崎便是如此,靜靜的趴在了軟榻上,身後的人正小心翼翼的給他上藥,一邊還要聽著她的訓斥:「再有一次,我便不會再照顧你。」

    夙夜憂思,飲酒愁更愁。

    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夜如此這般的坐在養心殿內飲酒,像是那酒根本喝不醉一般,一壺壺,一杯杯。她以離開兩月有餘,太淵傳來的消息始終是那斷腸心碎的四個字,帝后情深。已經不知曉這是多少個夜晚在想她,他以為可以忘記,他以為可以擺脫,他甚至以為,這一切都是一場夢,一場驚世的春夢而已。

    只是,她的一顰一笑,她的嫣然回首,他與她的伉儷情深,他與她的夜夜廝守,都無法忘記。心還是那樣的痛,夜青嬰,你終究還是走進了他的心裡,牢牢的鎖住了他的心,牽之即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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