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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八章 許暨東,你在不在? 文 / 斗兒

    痛,四肢百骸的痛使夏寒生倒吸了一口冷氣。即使他裝作什麼都感覺到沒有,但是用力過多而泛白的指尖,微微順著疼痛彎下去的腰還是出賣了他。

    「寒生,你怎麼了?」夏含笑看著夏寒生蒼白的臉色,微微不安出聲。

    「沒事……只是腸胃有些抽筋。」他努力的擠出一個笑意給夏含笑,告知她,他並沒有任何問題。

    夏寒生臉上的痛苦明明就不是腸胃痛那麼簡單,微微皺眉扶著他:「先回去。」

    她想,可能又是夏寒生的併發症發了,夏寒生臉上的神色太不對決了。

    等到夏含笑伸手撫住夏寒生的時候,她才知道,夏寒生是真的痛了。他身上幾乎沒有了一點力道,全部都壓在了夏含笑的身上。

    夏含笑咬著牙,顫顫巍巍的扶著夏寒生回了家。她開始慶幸,她們還好離家並不遠,沒有像以往那樣刻意走出海灣別墅的範疇內。

    「張姐,張姐……」剛進別墅,夏含笑有些焦慮的朝著廚房的方向喊著:「過來搭把手。」

    張姐還在洗菜,聽到夏含笑的喊聲,出來便看到了半昏睡的夏寒生,嚇了一跳,趕緊擦著手跑了過去:「這是怎麼回事?先生這是怎麼了?」

    「先別問了,先送上去。」夏含笑喘著氣,把夏寒生交給了張姐和幾個其他傭人就朝著醫生的辦公室走去,將平日負責夏寒生身體的劉醫生叫上了樓。

    劉醫生給夏寒生做全身檢查,要求夏含笑迴避。夏含笑並不放心,但是為了不耽誤劉醫生給夏寒生的治療,她還是站到了門外隔著門窗看著躺在床上的夏寒生。

    她今天太累了,剛剛出去的時候都沒有注意到夏寒生情緒可能有些異樣,甚至精神也不似前幾日那麼好,這些,她竟然都沒有注意到。

    夏含笑自責的看著夏寒生,雙手按在玻璃窗戶上,眼眶微微紅了起來。如果夏寒生真的有什麼,那她非得自責死。

    還好,醫生並沒有花費太多治療的時間,交代護士將夏寒生平日裡的點滴打上便洗了手走了出來。

    「劉醫生,情況怎麼樣?」劉醫生剛出門,她立馬衝上前問。

    劉醫生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似乎又不確定,最後只是垂著臉說了一句:「沒什麼大事,只是常規的發熱受涼,另外有些輕微的浮腫。」

    「哦,謝謝你。」醫生的回答讓夏含笑微微鬆了一口氣,感謝看了一眼醫生,讓張姐給醫生準備一些宵夜,自己走進了夏寒生的房間。

    她替夏寒生擦了擦身子便一直坐在夏寒生的身邊替她換著額頭上的濕毛巾,直到夏寒生額頭上的溫度降了下來,她才不由鬆了一口氣。

    等到夏寒生再轉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凌晨四點。

    沉睡了一天,夏寒生出了一身的汗,後背前胸都讓汗水浸濕了,平日裡明朗的碎發也被汗水沾濕順著額角流了下來。他微微一動手,夏含笑壓在他手腕便感受到了,隨即也醒了過來。

    「你醒了?」夏含笑張著微合的眼睛,聲音裡都是醒來的糯糯。

    這樣的她讓夏寒生的心都不由放軟:「怎麼睡在這兒?」

    夏含笑打了個哈氣,坐了起來,伸了個懶腰:「我怕你半夜需要人,所以沒有走,現在怎麼樣,感覺好點沒?」

    「好多了,我沒事了,你回去休息吧,這一夜,辛苦了。」

    「沒事,我在這兒也一直在睡,昨天睡的有點多,現在倒是不困了。」夏含笑站起身,去了洗手間給夏寒生換了一塊乾熱的毛巾:「擦擦臉吧,全部都是汗。」

    「好。」夏寒生抬過手臂就要去接,整個身子半歪斜出了被窩。

    「別動!」夏含笑阻住了夏寒生的動作,讓他躺了下來後又替他掖了掖被角:「身上剛剛出汗,還是睡著吧,免得著涼。」

    夏含笑邊說著邊彎腰替他蓋著被子,經歷了一夜,她身上還帶著自然的海風味道,混合著她本身的馨香,讓人舒適的心不由一動。

    「好了。」

    夏含笑將夏寒生捂得嚴嚴實實的這才露出了笑意,隨後又用毛巾給他擦了臉。

    夏寒生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夏含笑,滿是溫情。

    「怎麼了?」一縷頭髮落到了夏含笑的肩頭,微扯笑意的嘴角恰到好處的漂亮。

    夏寒生搖頭,臉上的笑意不減:「沒什麼,只是覺得有你在真好。」

    夏含笑下意識的扯著嘴角,像是對待一個孩子的模樣彎腰低頭看著躺在床上的他:「是嗎?時間久了你就會嫌我煩了。」

    「不會。」他永遠不會,他只怕他們時間不夠,怎麼又會因為久而煩她。

    「好了,別說了,有什麼話等你醒來再說吧,再睡兩個小時。」兩個人一旦打開了話題就有說不完的話,但是她必須顧及他的身體。

    夏寒生答應了一聲,催促夏含笑回自己房間休息,夏含笑答應著,但是並沒有離開。

    她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夏寒生,難免的有些隱隱擔心。

    他說他要會公司上班,可是這樣的他,真的可以嗎?

    這一切都沒有答案,一直等到夏寒生真的要去公司上班那天,夏含笑忍不住歎了一口氣,穿上外套,終是不放心,陪著他一同去了。

    夏含笑的衣著還是一如既往的樸素,只是套了一件簡單的呢絨答應,帶了一些夏寒生的必須藥去了夏氏。

    其實,不到夏寒生感到難受的時候,夏含笑並不讓他吃藥。藥物使夏寒生的身體有些浮腫,她怕這些藥還有其他的副作用。夏寒生本就是清瘦性的體型,浮腫了一些反而更添了幾分俊逸,只是這樣的俊逸卻讓夏含笑擔心著。

    今天是夏寒生婚後第一次來公司,更準確的說,這是他這半年來第一次來公司。所以員工幾乎全部都集齊在大廳裡歡迎夏寒生。

    一下車,夏寒生率先下來,將手伸向了車裡的夏含笑。

    夏含笑微微一笑,將自己的手搭了上去,挎著他的手臂走近了大廳。

    幾個女員工在兩人一進大廳的時候就偷偷抬起頭去看,她們聽說這個夏含笑是她們夏總經理後母的女兒,兩人青梅竹馬。兩人走到今天這一步,期間的愛情已經讓傳出了無數個版本,各種浪漫艷羨了一大片人,但所傳的版本中並沒有一個是真的。

    「夏總經理好,少夫人好。」部門經理見夏寒生過來,忙迎了過來,彎腰問好。

    夏寒生禮貌的沖宋經理點了點頭,問:「會議開始了嗎?」

    「還沒有,合作方還沒有來。」

    宋經理並不抬頭看夏寒生,不卑不亢的回答。

    「那進去吧。」夏寒生握住了夏含笑的手朝著電梯走去。

    一旁的女職員看到夏寒生自然的牽起了夏含笑的手,臉上馬上露出曖昧羨慕的神色。誰不想要有一個白馬王子就連工作的時候都不忘記自己,時時刻刻照顧自己?

    上了電梯,兩人的手還相握著,夏含笑仰頭看著夏寒生,懷疑的問:「看來你平日在公司裡女生緣不錯,那麼多女職員一直在看你。」

    「呵呵,你怎麼知道是在看我,不是在看你?」

    夏寒生蒼白的臉上微微揚起了眉角看著她。

    「她們怎麼可能看我?我都不認識她們。」

    「有什麼不可能,漂亮總是惹人眼目的。」

    「如果我算漂亮的,那這個世上就沒有漂亮的人了。」

    夏含笑搖頭輕笑,否認了夏寒生的話。她自己是什麼模樣的,她比任何人清楚。

    夏寒生抬手擁住了她,用自己的額頭碰了她一下:「傻瓜,在我心裡,你是最漂亮的。」

    「我知道,在我心裡,我自己也是最漂亮的。」夏含笑眨了眨眼,開起了自己的玩笑。

    兩人嘴角都溢著笑意,直到電梯停了,兩人臉上的笑意未消的走了下來。

    到了夏寒生的辦公室沒有多久,夏凌峰就過來了。

    「寒生,含笑,你們來了。」夏凌峰臉上扯出一絲笑意看著他們,又讓秘書準備茶水。

    「寒生,準備開會了,過去吧。」夏凌峰走近了夏寒生拍了拍他的肩頭,眼睛裡都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你知道這次會議對我們夏家的重要性,好好應對。」

    夏寒生的神色微嚴肅的點了點頭:「我明白,爸,放心吧。」

    「嗯。」夏凌峰目光微亮,轉過身對夏含笑說了一句:「含笑,等會你去二樓的休息區坐一會兒,寒生開完會打電話給你。」

    「含笑在這兒不行嗎?」夏寒生不明白父親為什麼要讓夏含笑去休息室去。

    「含笑懷著孩子呢,休息區什麼都有,還有人照應,總比在這兒好一些。」夏凌峰找出了一口借口應付著夏寒生。

    其實,他讓夏含笑去休息區只不過是把給公司其他員工帶來不良的影響。

    剛剛夏寒生領著夏含笑上來是有多轟動,下面的一切他都是看到的。他是怕等會有董事知道夏寒生來上個班還帶著老婆放在自己的辦公室對他有言語。畢竟夏寒生已經很久沒有來公司了,在一些股東哪裡,印象並不是那麼好,該注意的還是多注意一些比較。

    夏含笑看著夏寒生不放心的神色,衝他露出了笑意:「沒事,你去吧,我在休息區等你。」

    夏寒生的眉頭鎖著,他並不想夏含笑離開自己的視線,如果可以,他倒是想開會的時候讓夏含笑也坐在自己的身邊,可是看現在這情況,夏凌峰連讓夏含笑留在辦公室的意願都沒有。

    他的目光有些疑惑的看著自己的父親,隨後拋在夏含笑身上好一會兒才答應:「那好,你先去休息區,我一忙好就去接你。」

    「好。」夏含笑鬆開了夏寒生的手,從自己的包裡取出了常用的藥交到了夏寒生的手裡:「如果開會的時候有哪裡不舒服就吃一片,不要吃多,只能吃一片。」

    看著她關心叮囑的神色,夏寒生嘴角勾起,握住了藥答應她:「我知道,你去吧。」

    坐著電梯下了樓,夏含笑被秘書領進了一間相對安靜的休息室,隨後秘書貼心的送上來幾本雜誌來替她解悶。

    夏含笑在休息室裡呆了好一會兒,負責接待許暨東的秘書長也把許暨東引到這間休息室。

    公司董事的常務會還沒有結束,秘書長本想直接進去報道一聲,但出於禮貌,許暨東還是讓秘書長給自己安排一間休息室,等到常務會結束了,他們再商量合作的事。什麼都不知道的秘書長便把許暨東引進了最好的休息室,卻不知道這間休息室有人了。

    「許總,請,真是麻煩您了,還讓您等,如果你等不及了,我現在立馬上去通知一聲。」秘書長即使在沒眼色,他還是知道許暨東這個大金主對夏氏的重要性的。

    許暨東頷首,抬手整理自己的袖口,醇厚的嗓音從他的薄唇邊發出:「不必了,還是等夏氏的常務會結束再說,我想,他們是應該好好商量等會怎麼給許某人一個滿意的結果。」

    「是,是,是,您放心,一定會讓您滿意。」秘書長的頭像是搗蒜一般迅速的點著,忙著彎著腰將許暨東朝休息室裡引:「您進,我讓秘書給您送咖啡過來。」

    許暨東看了一眼有些聒噪的秘書長,又看了一眼劉博之。劉博之立馬會意,笑著對秘書長開口:「好了,秦秘書長,你有事先去忙吧,許總喜歡安靜,不要打擾便好。」

    聽到『安靜』兩個字,秘書長立馬噤了聲,點又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隨後也不敢多留,轉身就走。

    劉博之替許暨東開了門,許暨東的雙手插在西裝口袋裡,邁著珵亮的皮鞋走了進去。

    微抬眸,目光看到了坐在角落裡看書的女子,神色微怔。

    夏含笑靜靜坐在角落的沙發處翻看著雜誌,耳朵上帶著米白色的耳機,粉嫩的唇瓣扯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似乎是看到了什麼令人開心的事。

    劉博之也是詫異不已,忙轉身準備出去讓人換一間,許暨東卻揚了揚手,阻止了劉博之的舉動:「不必了,就這兒。」

    說畢,他在離自己最近的位置坐了下來。劉博之眼神有些複雜的看了一眼夏含笑的方向,隨後在許暨東的身邊將今天需要的資料整理了出來,送到了許暨東的手邊。

    許暨東修長的手指熟練的翻看著,眼睛一刻也微從資料上離開過,眼神極為認真,似乎這個房間裡根本就沒有夏含笑。

    夏含笑的耳朵裡插著耳機,看雜誌又格外出神,所以絲毫沒有發現自己的周邊有任何的異樣。

    他和她的距離明明就很相近,但卻又很遙遠,幾道沙發就像是無形的屏障,徹底把他們屏蔽開來,彼此看不到彼此。

    劉博之本來還擔心,但是讓許暨東帶動的竟然忘記了,認真的替許暨東整理資料,許暨東詢問他問題的時候,劉博之不能分神,必須盡快找出來,所以也倒是徹底的投入了工作中。

    不知過了多久,夏含笑低頭時間太久,有些累,用手掌揉搓著自己的後頸,微微仰頭,一道熟悉的黑色便入了眼。

    是他?

    光是看著背影,夏含笑便能確定前面坐的是誰。

    他怎麼在這兒?

    隨後,夏含笑心裡閃過疑惑,她完全忘記了夏寒生前幾天告訴她的事。

    本來只是疑惑,可是看著他的背影,她有些愣神,久久的無法收回自己的視線。

    她想,許暨東剛剛進來的時候是看到她的,可是卻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她甚至都不知道有人進來,這實在不像是許暨東的作為。

    夏含笑本想起身走,但一想,她沒有任何躲避的理由,還是坐著吧,等到該走的時候再走。既然他已經把她當陌生人了,她就更沒有害怕面對的理由。

    想著,夏含笑想再要把目光投入到雜誌上的時候,她卻發現自己如何也靜不下心了。

    她咬著牙齒,不讓自己朝著許暨東的方向看去,全神貫注的想要投入雜誌裡,她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雜誌。這個辦法雖然對看雜誌沒有幫助,她最終還是沒能投入進去,甚至勾起了很多過去的事,可總算讓自己不朝他的方向看。

    她腦子想到了過去的事情,有她童年時期的,也有她念大學時候的事,有媽媽還在時候的事,還有她和許暨東訂婚時候的事……

    很多很多,有說不完的苦澀,同樣也有說不完的笑容。無疑,記憶總是讓人哭著哭著就笑了,走到今天,似乎是必然的。

    他真的已經放下了,徹底和她成為陌路了。他們橋歸橋,路歸路,聽上去有些心裡發酸,可又不得不承認,這是最好的結局。

    「少夫人,總經理開完會了,讓您上去。」秘書不知何時出現在夏含笑的身邊,臉上都是甜甜笑意看著她。

    夏含笑微微愣神,好一會兒才從自己的世界出來,抱歉的對秘書一笑:「好,走吧。」

    起身的時候,夏含笑的眼睛不受控制的看向了剛剛許暨東坐過的地方。他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路過那一排,她似乎還能嗅到他專屬的煙草味混合著檸檬的氣息。

    她以為,今天遇到他只是個意外,應該不會再遇到了,可還是遇到了。

    夏含笑出現在電梯口的時候,電梯剛開,夏含笑忙走了進去,剛合上電梯,一抬眼,許暨東直直的撞入了她的眼睛裡。

    她微微一愣,那表情好像很詫異。

    許暨東的身邊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了劉博之,只他一個人站在電梯裡。剛剛的秘書也只是負責通知夏含笑,倒沒有和夏含笑一起上去,所以現在電梯裡就他們兩個人。

    「上幾樓?」就在夏含笑愣神的時候,許暨東淡淡開口。

    「13樓。」夏含笑低著頭,有些不自然的報出了那個數字。

    結果,許暨東沒有伸手去按電梯,因為兩個人是去往同一個樓層。

    夏含笑和他並肩的站著,手裡拎著包,為了避免接觸,她一直低著頭,安安靜靜的站在電梯的一角。

    許暨東也沒有朝著她的方向看,目光一直直視電梯門。

    電梯門透徹的像是一面鏡子,夏含笑的一舉一動都投射在電梯門上。他的目光一直看著電梯門,偶爾微微側目。

    夏含笑知道許暨東沒有在看自己,可是身上不知為何竟出了一層微微的汗意,額角也都是,電梯裡的溫度很低,可是她卻覺得渾身都很熱。

    「卡嚓!」

    一聲響亮的聲音,電梯裡的燈光忽然滅了,電梯不安的晃動了一下。

    「啊……」

    突如其來的一下,讓夏含笑朝著電梯壁上撞去,她嚇的不由自主的尖叫出聲。

    夏含笑摸著牆壁穩住了腳,一雙恐慌的眼睛在電梯裡四處的看著,可是什麼都看不到。她不由伸手向前摸著,看能不能嘗試去拉開電梯的門,就這樣沿著電梯壁摸著,忽然一道光滑滑入手心,她嘗試摸了幾下,似乎感受到了光滑衣料上傳來的暖意。

    「你在幹什麼?」就在她好奇的想要再試試那是什麼的時候,一道凜冽的聲音劃破她的耳膜,她趕緊縮回了手,才想起這個電梯不止她一個人。

    「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夏含笑的手不敢亂動了,垂在衣角邊,眼睛看著黑漆漆的電梯內。

    她什麼也看不到,也不能再摸著電梯門,整個人有些恐慌,一雙無助的眼睛在黑夜裡格外的明亮,只是誰也看不到。

    「有人嗎?外面有人罵?」安靜了幾秒以後,夏含笑終於忍受不住了,敲打著電梯,也不管究竟是電梯門還是電梯壁了。

    外面死寂一片,她的耳邊除了她的喊叫,其他什麼聲音都沒有,就連許暨東的聲音都沒有。

    她感到有些害怕,周圍怎麼可以這麼安靜?

    「許暨東?」夏含笑不安的嘗試叫了一句。這時候,哪怕只要有人,不管是誰,好歹應她一聲,她騎馬不是一個人。

    她叫了他,但是並沒有聽到任何的回答。

    夏含笑的心裡更加不安了,她想,許暨東該不會是從哪裡偷偷溜走了,或者昏倒了吧?

    「許暨東,你還在嗎?」本來難以啟齒的名字,這一刻因為害怕,她叫起來極為自然。

    她的聲音明顯上揚了八度,可是依然沒有任何回答她的聲音。電梯有些空曠,除了她的聲音,她聽不到任何的動靜。

    「有人嗎?有人嗎?」夏含笑像是盲人一樣伸出手在前方摸索著,一雙水眸裡都是無盡的恐慌:「許暨東,你還在嗎?」

    還是沒有人回答她,她嘗試喊了幾次,可一次也沒有得到回答。電梯外面又一點點動靜也沒有,夏含笑的恐慌從眼睛裡一下子蔓延到了心間。

    她從來沒有遇到被困在電梯裡過,這是第一次,整個人害怕極了。

    「外面有沒有人?許暨東,你到底在不在!」她喊著,聲音漸漸弱了下去,甚至帶了一點哭腔。

    她是真的怕,什麼都看不到,又走不出去。她總覺得黑暗中有人看著自己,但是自己什麼都看不到,那種無助感十分濃烈。

    這樣的感覺一下子就讓她想到小時候在鄉下姨媽家夜間的情景,那次她走小路的時候,忽然在樹林裡迷路了,不知道該怎麼回去。當時,夜已經很黑了,又剛下過雨,天上沒有一丁點星光,她沒有帶手電筒,整個人都在黑暗中,她怕,一步也不敢走。又是夏天,樹林裡常常會有蛤蟆和蛇,她怕自己不小心踏出一步就會有涼涼的東西趴在自己的腳上,那種觸感常常會引起她的尖叫,在無助中忽然來的力道讓她分不清是什麼,無盡的恐慌自然會湧上心頭。

    想著想著,夏含笑似乎又在那片樹林裡迷了路,耳邊都是風聲混著不知名的蟲叫,她用腳探著路,害怕忽然涼涼的觸覺出現在腳邊。

    夏含笑是真的害怕了,她整個人貼著電梯壁站著,聲音裡帶著明顯的哭腔呼救,即使她平日裝的太強大,但是總歸有害怕的東西。

    就在她滑落在地上的時候,忽然一道冰涼的下墜體落到她的腳面上,她嚇的尖叫哭出聲,那種觸覺讓她想到被蛇咬到的感覺。

    「走開,走開……」她慌張的擁腳將腳邊的東西踢開,雙手摀住耳朵坐在電梯裡,恐慌的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下。

    「夏含笑,夏含笑!」忽然,一雙有力的手臂壓在她的肩頭,喊著她的名字。

    夏含笑身體一僵,停止了喊叫,顫抖著嘴巴問:「許暨東是你嗎?」

    「是我。」他的聲音裡還帶著剛剛的淡漠。

    夏含笑聽到他的聲音,心微微放下了,可是腳卻不敢伸出來一步,她怕一伸去,那條『小蛇』就會重新附上自己的腳面。

    許暨東的視力極好,在夜裡別人看不到的,他能看的一清二楚。夏含笑的小動作,他自然也收在了眼底。解釋出聲:「那是我的鋼筆。」

    他的話讓夏含笑的整個肩膀明顯一鬆,就連氣息也微微鬆了下來。身邊有人,她心裡的害怕似乎也不似剛剛濃烈了。

    許暨東站在電梯裡那麼久,他是故意不搭理她。既然斷了關係,那什麼時候都不要像認識一般。電梯一怔的時候,他以為只是電梯出了故障,他知道會有人來營救,所以電梯停下來的時候,他也只是抬手撫了撫電梯門,其他什麼反應都沒有,他倒是沒想到夏含笑會這麼害怕密封的電梯,甚至有些恐慌,她一遍一遍喊他的時候,他冷眼旁觀。

    他本來就應該冷眼旁觀的,她的一切都和自己沒有任何的關係了,可是一隻鋼筆的不小心落地,把她嚇的不輕,他還是狠不下心,終是開口了。

    許暨東抬手摸了摸她的臉,濕漉漉一片,挑眉:「真的哭了?」

    夏含笑咬著嘴唇沒有說話,但也沒有推開他的手。他的手讓她知道,他還在這兒,不是她一個人。

    「等會會有人來搶修,別擔心。」許暨東看了她一眼,大手從她的臉上挪開。

    夏含笑用手蹭了蹭眼淚,開口:「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這就要看你丈夫對你在乎的程度,要是他第一時間發現,搶修自然盡快趕到。」許暨東的冷眸中勾起了一絲譏諷,在說出『你丈夫』時,心裡的苦澀不言而喻。

    現在的夏含笑什麼也顧不上,伸手摸著許暨東的大手,然手握住,不穩的站了起來:「電梯門在哪裡?」

    「你要幹什麼?」

    「砸門。」

    「呵……」許暨東冷哼出聲,這個女人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這電梯門硬打開也得需要四五個男人的力量,她一個小女子想打開電梯門,簡直天真。

    夏含笑不在乎許暨東的冷笑,摸到了電梯門,臉上還帶著淚水,伸手扣著那個門縫。

    知道自己的身邊有人,她的心裡不想剛剛那麼害怕了,整個人投入到了砸門行動中。

    夏含笑有自己的兩隻手拚命的砸著門:「電梯裡有人,外面有人嗎?」

    「有人被困在電梯裡。」

    「有沒有人?外面有沒有人?」

    「來人啊,有沒有人,電梯裡有人……」

    「救命……」

    「……」

    夏含笑一味的喊著,甚至有些疲憊。她連救命都用上了,可是外面依然安靜的恐怖。

    許暨東冷眼看著她的自救方法,不去阻止,也沒有加入她的行列,彷彿自己完全置身事外看著她陷入困難中。

    「你不能幫一下?」夏含笑累了,終於控制不住開口對許暨東說道。

    許暨東的聲音從她的身後傳來,依然冷意十足:「你以為這樣你就可以出去了?電梯現在並沒有卡在樓層上,你怎麼喊都不會有人聽到。」

    夏含笑微微一愣,又問:「那現在這樣的情況不喊,你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嗎?」

    「等。」許暨東的薄唇裡只吐出了一個字。

    夏含笑整個人垮了,要讓她等下去,那得等多久?

    要是一直沒人乘坐這台電梯,那就沒有人發現他們被困在這兒,總不能在電梯裡過夜吧。

    夏含笑心裡雖然還不甘心,但是這次沒有在說話,安靜的坐在角落裡不說話。許暨東也沒有說話,依靠著電梯站著。

    「安安靜靜的坐著,他們會來。」許暨東看著她微微不安的模樣,提醒似的出口,但是言語卻並不缺乏安撫的成分。

    夏含笑彎了彎手指,仰頭看了看電梯的四周,像去尋找一些光亮。

    「如果今天沒有人使用這台電梯,是不是就要被困在這裡一夜?」夏含笑仰著頭,忽然問。

    「可能吧。」能看到她的許暨東順著她的目光看了一眼頂部,給了一個模凌兩可的答案。

    夏含笑心裡有些慌,她知道,這個電梯是高層電梯,一般人是不會乘坐的。要是今天所有都不乘坐這電梯,那她就得在這兒被困著,最重要的是,就怕這些高層看到電梯壞了也不會報修,而是直接坐普通電梯下樓,那她就不止要被困在裡面一個下午那麼簡單了。

    「手機呢,我的包……」夏含笑想起自己有手機,忙彎腰在地上摸著剛剛被自己丟掉的包。

    「沒用,手機沒信號。」他的手機在劉博之哪兒,但是想也知道,這樣密封卡在半路的電梯怎麼會有信號。

    夏含笑摸了好一會兒也沒有摸到,徹底放棄了,頹廢的坐在電梯的角落。

    她習慣性的擁眼睛看黑漆漆的四周,她總覺得應該可以看到什麼,但是每次抬頭結果什麼也看不到。

    這次,她知道電梯不是自己一個人,心神倒是微微安撫下來了,情緒也不似剛剛那樣不穩,只是安靜讓她的心裡有些空,她怕聽不到聲音,怕自己又把這裡當做那片樹林。

    她坐了坐,兩隻手拍了拍,拍走手心的灰塵,目光不確定的在四周搜尋著,最後定在了她以為許暨東存在的地方。

    「許暨東,你來這裡幹什麼?」在電梯裡,她暫時放下了所有事,隨口的問了一句。

    她的問聲很奇怪,不像是以前夏含笑的口氣,也不像是現在夏含笑的口氣,反而更像是一個剛認識不久的朋友。

    許暨東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回答道:「來談合作。」

    「哦。」夏含笑伸手托住了腮,循著聲音看去,結果看到的只是一片漆黑:「剛剛……你在休息室裡是不是看到我了?」

    電梯裡忽然沉默了,隨後不久,許暨東的聲音才揚起。

    「你想我怎麼回答你?」

    夏含笑一愣,放在腮邊的手移了下來,嘴角不明的扯起了一絲苦澀:「其實,我們這樣挺好的,遇到就裝作不認識,你過你的日子,我經歷我的生活。」

    「是啊,你心滿意足了。」許暨東低笑,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

    夏含笑目光出神,盯著某處黑暗一直看著。她忽然站起了身,扶著牆壁站著:「不僅僅是我,你也應該如此。」

    「夏含笑,管好你自己就好,我是否心滿意足是我的事,你有什麼權利替我決定。」許暨東的語氣並不太好。

    即使夏含笑看不到許暨東的臉色,但是她還是從他的語氣裡聽出了他的微怒。

    許暨東他不應該有什麼不滿足的,他得到的比任何人都多,羨慕他的人比比皆是,他還有什麼不滿足?

    夏含笑不問,也不說話了。

    電梯裡安靜的異常,外面似乎也有了一些動靜。

    「裡面有人嗎?」

    等待了這麼久,夏含笑終於聽到了詢問聲,整個人神經都提了上來,拍著電梯門,連忙答道:「有人,我們被困在這裡了。」

    外面好像不止一個人,兩個男人交談了幾句,隨後又安撫了夏含笑幾句,電梯動了幾下,夏含笑避在牆角,看著有些不安全的電梯。

    好一會兒,電梯裡的燈亮了,夏含笑的眼睛在黑暗裡看的太久了,這麼忽然亮了,他的眼睛反而有些適應不了,酸酸的有些淚意湧出來,她抬手遮住燈光,一側目,許暨東那張淡然的臉便出現在她的眼前。

    她手上的動作微微僵硬,看向他的神色也不自然起來。燈亮了,他們看到彼此的臉,似乎一切又恢復了往常的模樣,他們又回到了那層位置上。

    電梯上樓層顯示器也鮮紅起來,跳到了10樓,順利的一層一層向上去,這三層樓對此刻的夏含笑來說,比起剛剛的等待,它跳動的太快了。

    13的時候,電梯停了。

    電梯門剛剛打開,夏寒生焦急的聲音便傳了過來:「含笑……」

    「寒生……」

    夏含笑的眼眶微紅,從電梯裡下來,一下子投入了夏寒生的懷抱,她嚇壞了,所有冷靜褪掉後,她需要一個親人給自己一個安撫的擁抱。

    「沒事了,沒事了。」夏寒生皺著眉頭拍著夏含笑的後背安慰出聲。

    許暨東還站在電梯裡,冷眸看著眼前的一切沒有一絲絲的溫度,冷的讓人覺得有些恐怖。

    他心裡究竟是什麼滋味,只怕他自己能懂。

    「許總,真是抱歉,讓您在電梯裡呆了那麼久。」副總裁這時候十分抱歉迎了上來。

    許暨東收回了自己的視線,目光入常,彈了彈自己身上的浮塵:「小意外而已,以後多注意就好,會議可以開始了?」

    副總裁微微一驚,看著許暨東的眸子裡充滿了詫異,他倒是沒有想到許暨東會有如此強大的適應能力,剛剛電梯裡的一切似乎讓他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一出電梯,平復都不需要平復,直接談工作,難怪外界都傳說許暨東是個超級工作狂,今天來來是沒錯的。

    「好,當然可以,許總請。」副總裁馬上轉變了自己的態度,點頭哈腰的請許暨東。

    這時候,夏含笑站在夏寒生的身側,微微抬頭,兩人的目光就撞到了一起。

    那是一種原始的默契,只是一個抬眼,兩人同一的動作,目光就撞上了。

    夏含笑匆匆收回了自己的視線,許暨東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收回了視線在副總裁的引領下去了會議室。

    ------題外話------

    萬更奉上,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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