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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二章 她竟然答應了 文 / 斗兒

    許暨東徹底把心都投入工作中,一連幾個星期沒有回家。一直在公司忙碌,工作畢竟是有限的,他處理能力又太強,幾天不要,幾乎就處理好了一切。所以許氏這一年又開發了三個項目,工作量遠遠大雨去年。

    這樣一來,不僅許暨東忙了起來,公司其他的員工也忙了起來。整個公司都陷進了嚴謹的氛圍內,讓人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劉博之將前幾天剛剛整理好的開發案送到了許暨東的手裡:「boss,考核過了,可以開發。」

    「嗯……」許暨東修長的手指翻了幾頁,隨後在文件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交給了劉博之:「通知工程方,安排動工日期。」

    「知道了。」劉博之合上了文件,沒有走,看著許暨東,問:「boss,今晚要回去嗎?」

    「不了,安排司機今天回去取一趟換洗衣服,我已經讓李媽準備好了。」許暨東的手只是頓了頓,連眸子都不曾抬一下。

    劉博之張了張嘴,本想開口勸說幾句,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他跟在許暨東身邊這麼多年,許暨東是什麼樣的人,他太清楚。

    許暨東自己決定的事不會輕易的更改,更不會聽從任何人的勸阻,除非是他自己想停手,其他什麼人說都免談。

    現在許暨東這樣的狀態確實令人擔心,雖然他以前也算的上是一個工作狂,但遠遠沒有現在這麼誇張,忙的住在辦公室的套房裡,連家都不回?

    他的生活中除了工作還是工作,幾乎沒有其他一點點別的。

    其實,自從夏含笑走了以後,許暨東只回過一次家,還是那次醉酒見過夏含笑後,司機直接將車開回去的。

    那是他出院後第一次回到那個地方,他的腳步剛踏進去,幾乎滿屋子裡都充斥著夏含笑的影子。

    他走進臥室翻看了所有的櫃子,他給她買的衣物還安好的掛在衣櫃裡,房間裡只少了一個行李箱,其他什麼也沒帶走,看著像是根本沒有離開過一般。

    這種表面看著一點點變化都沒有,實際上一切早就產生變化的狀況讓人心裡發疼。所有的東西都在,但是主人卻不在了。

    他從來都不是睹物思人的主,甚至對這種行為冷呲不已,可在一間曾經有她的房間裡不想起她簡直不可能,他一直以為自己足夠強大,可以控制一切,可是心,他不能控制,越是告訴它不能去想,反而越加清晰的出現在眼前。

    他那一夜沒有在家睡覺,而是直接套上衣服回了公司。

    公司的辦公室裡有休息的套間,他躺在床上才微微的靜下來,隨後一段時間內,他都是住在那兒的。

    劉博之準備出去,許暨東卻叫住了他:「等等……」

    「boss,還有事?」

    許暨東的嘴巴緊閉著,沉默了幾秒鐘,抬眼看了劉博之一眼:「沒事,你出去吧。」

    他剛剛明明就是欲言又止,想問什麼,最終卻沒有開口問。

    劉博之暗歎了一口氣,點了點頭,恭敬的走了出去。

    許暨東失笑,搖了搖頭,那筆的手繼續簽字。他怎麼會想去問,這幾天她有沒有回家取東西什麼的。她那麼決絕,就算是有東西留在這兒了,她寧願不要,應該也不會回來取吧。

    so公司最近搞了針對全國女性的活動,所以十分繁忙,夏含笑雖然只是個小秘書,但是每天也要進進出出好幾次,忙著活動。

    坐在辦公室外面,夏含笑透過玻璃門看到方顏辛苦惱的捏著眉心,抬頭看了看時鐘,已經九點了。

    方顏辛連續加班了三四天,今天時間還早,但是方顏辛明顯有些疲憊。

    「給你。」夏含笑端了一杯咖啡放到了他的桌前:「還有幾個小時呢,喝杯咖啡提提神吧。」

    方顏辛淡笑,端起咖啡送到了嘴邊:「謝謝。」

    說著,方顏辛看了看自己的手邊,說了一句:「已經九點了,你先下班吧。」

    「沒有需要我幫忙的了嗎?」夏含笑好心出聲。

    方顏辛提了神,放下了咖啡杯,翻開了文件,又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咖啡杯:「沒有了,這杯咖啡夠了。」

    夏含笑因為他的玩笑露出了笑意,又再次確認了一次:「那好,我下班了,你確定我沒有工作了?」

    「我確定,最近這幾天辛苦你了,早點回去休息吧。」方顏辛肯定的眨了眨眼睛,關心的看著她。

    夏含笑答應著,回了暫時住的地方。

    住所離她現在工作的地方並不遠,公交車也就兩站就到了。

    進了大門,夏含笑低頭掏鑰匙準備開門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老聲傳入耳朵:「含笑……」

    夏含笑抬頭看到夏凌峰的時候,微微一愣:「你怎麼來了?」

    「我……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商量。」夏凌峰的臉上浮上笑意。

    「那,進來吧。」再怎麼說夏凌峰也是夏寒生的父親,夏含笑對他還得有基本的禮貌。

    進了客廳,夏含笑去廚房給夏凌峰倒了一杯水放到了他的面前:「我這裡沒有茶葉,只有白水,你將就一下吧。」

    她知道夏凌峰喜歡茶葉,不喜咖啡,但是她這裡除了咖啡只有白水。

    「你有什麼事就說吧。」她知道,夏凌峰來找自己肯定是為了夏寒生的事,夏凌峰絕對不會來找她免費敘舊。

    夏含笑如此開門見山,反而讓夏凌峰不知道如何開口,畢竟他自己都覺得自己要提的要求都有些過分,更不能保證夏含笑會答應了。

    躊躇了許久,夏凌峰終於還是開口了:「我今天來,是想到了一個讓寒生願意你在他身邊的方法……」

    他說著,沒有勇氣把話繼續下去。這種事情出了難開口,甚至讓人覺得有些難為情。

    夏含笑皺了眉頭:「什麼方法?」

    夏寒生這幾日的狀況,她是看到的,不要說夏凌峰了,她也很擔心,夏寒生的身體素質越來越差,用藥越來越頻繁,止痛藥更是到了隨身攜帶的地步,常常發燒,有時候厭食的連一口食物都吃不進去。

    她每次看著夏寒生這樣,心就像是被一千隻螞蟻吞噬一般,痛的難以承受。她想時時時刻刻的守在夏寒生的身邊,但是夏寒生卻不願意。

    夏凌峰見夏含笑是關心夏寒生的,不禁有了些底氣:「辦法就是,你給寒生生個孩子。」

    他不知道用了多少力氣才使這句話說起來順暢一些,這句話在心裡預習了七百遍,當面說,他還是有些費勁。

    而夏含笑呢,一時失去了所有的反應。

    「……」夏含笑一怔,整個人都驚住了。

    她的耳朵有沒有聽錯?夏凌峰竟然讓她給夏寒生生孩子?他不知道,這種病是會傳染的,甚至連必要的接觸都不能有嗎?何況對孩子也有影響。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夏含笑心裡有些惱怒,可是還是壓住了氣問。

    夏凌峰知道夏含笑誤會了,忙搖手:「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是讓你和寒生正常生子。」

    他還不至於沒腦子到這種地步,即使夏含笑要和夏寒生正常生孩子,他也不會同意的。那樣生下來的孩子也是一種折磨,不健康的孩子,注定給所有人都帶來痛苦。

    「我是不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也不想聽。」她惱怒的是夏凌峰的自私,她做好了嫁給了夏寒生的準備,但是她並沒有做好要一個孩子的準備。

    夏凌峰的話還沒有說完就遭到了拒絕,心裡很不是滋味,也有些著急:「含笑,你不要怪我,我也是被逼的沒有辦法,寒生一直這樣下去,你知道我這個做父親的心裡有多難受嗎?」

    「……」夏含笑不說話,她是不喜歡夏凌峰,但是她還知道夏凌峰對夏寒生確實是真心實意的。

    夏凌峰朝著夏含笑的方向靠近了幾步,他以為夏含笑在怕傳染:「你放心,我並沒有讓你做什麼,我只是想讓你去一趟醫院。」

    「醫院?」夏含笑這下更詫異了。

    夏凌峰這才把自己想法說了出來:「你知道,寒生的母親是癌症去世的,所以每年都會給他安排體檢,我就這麼一個兒子,我怕他出什麼事,所以前幾年刻意冷凍了精子。」

    夏含笑不敢相信的睜大了眼睛,夏凌峰竟然給夏寒生冷凍了精子?!

    她一直都知道夏凌峰是個有手段,穩練有心計的老狐狸,但是從沒有想過,他竟然把頭腦用到了自己兒子的身上。

    夏寒生病了,夏凌峰的這種行為顯得慶幸,但同樣的,如果夏寒生是正常的,他這種行為難免帶著一絲算計在裡面。

    夏凌峰是個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他怕夏寒生有一天會和夏寒生的母親一樣得上那種病,突然的讓他做不好一絲準備,所以他在幾年刻意的留了一手,如果可以,他寧願一輩子也用不上這種方法,可偏偏還是用到了,還不是因為他的母親……

    「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這樣替哥生孩子?」夏含笑倒吸了一口冷氣,手指放在桌子上有些發顫。

    她覺得眼前的夏凌峰太恐怖了,如果他是單純的希望她去照顧夏寒生,讓夏寒生接受她的照顧,才讓她懷上夏寒生的孩子,她或許還不會這麼難以接受,可是在夏凌峰開口說出自己想法時,她就知道,夏凌峰並不是因為這麼簡單的理由,他是希望夏寒生後繼有人,怕夏家斷後,如此理智,讓人覺得有些自私的不近人情。

    「是,這樣的方法更直接,能讓寒生立馬接受。」夏凌峰連忙應了下來,怕夏含笑有所顧慮,刻意的說道:「你放心,就算寒生以後不在了,你的地位在夏家也是穩固的,這個孩子會是夏家的繼承人,我會把夏家的一切都給你。」

    他知道夏含笑不是為了錢,可是卻習慣性的擁金錢來安撫人。

    「謝謝你這麼替我著想!」夏含笑冷笑,說的有些咬牙切齒。

    原來,這才是夏凌峰的最終目的。在他的心裡,究竟是夏寒生重要,還是夏家的後代重要?

    夏凌峰有些尷尬:「含笑,你不要以為我這麼做,只是為了夏家著想,我也是為了寒生,如果我只是要一個孫子,我可以找任意的一個女人,並不需要苦苦哀求你,我知道寒生愛你,所以才提出這樣的要求,只有這樣,寒生才能接受一切,就當是我求你!」

    「原來你都想好了一切,你認為我會答應,是嗎?」

    「為了寒生,你會答應,你知道,即使他推開你,他也是需要你的。」

    「……」

    夏含笑沉默了,她現在算是知道夏凌峰為什麼會找上她了。除了因為她是夏寒生需要的女人,更重要的是因為夏凌峰太瞭解她,他知道什麼是自己的軟肋。他知道,只要拿出夏寒生,她什麼都會答應,即使她對夏寒生不是男女之間的感情,但那種親情就讓她對夏寒生無法割捨。

    「含笑,你給個……」夏凌峰看著不說話的夏含笑急了,可話還沒說完整,電話響了,他抱歉的看了一眼夏含笑,忙接了電話:「喂,什麼事?」

    夏含笑無心聽夏凌峰打電話,但是夏凌峰隨後揚高的聲音還是讓她不由把目光飄向了夏凌峰。

    「你說什麼?寒生怎麼了?」夏凌峰說著,激動的站了起來:「好,好,我馬上回去,你們先照看著,趕緊去醫療室請醫生,快!」

    「哥,怎麼了?」聽到了夏寒生的名字,夏含笑也緊張的站了起來。

    夏凌峰收起了手機,腳步匆匆的朝著外面走:「快,我們一起去一趟海灣別墅吧,寒生出事了。」

    夏含笑一驚,腳上的拖鞋都沒來的及換,匆匆的跟著夏凌峰去了海灣別墅。

    剛進房子,裡面安靜的不像話,一點點聲音都沒有,透著一股死寂,很容易就讓人感覺不安起來。

    朝著樓上走去,才微微聽到動靜。

    機器相碰的聲音,傭人忙亂耳朵腳步,都透露現在情況有多麼危急。

    夏凌峰這一刻什麼顧不上,進了夏寒生房間的時候,一群醫生在忙碌著。

    「現在情況怎麼樣?」夏凌峰的老眼都是擔心的看著夏寒生問醫生。

    醫生只看了夏凌峰和夏含笑一眼,忙開口道:「你們先出去一下,要出點血,免得感染!」

    夏凌峰聞言,忙點了點頭,不放心的看著兒子,又看了一眼同樣著急的夏含笑:「走吧,到外面等。」

    兩人站在門外,緊張一點不比房間裡的少。聽著那些機器的聲音,和幾個醫生著急對話的聲音,作為夏寒生的家屬,他們比醫生更害怕。

    夏含笑看著那扇緊閉的門,緊張的握住的拳頭,她暗自祈禱夏寒生沒事。

    他們都知道,夏寒生這病會很突然,甚至那一天要是……要是真的走了,他們一點準備都沒有……

    而這次情況這麼緊急,她怎麼能不擔心?

    想到剛剛看到夏寒生的臉色,她的血液又涼了幾分,那股蒼白讓人看著太無力,整顆心都提起來了。

    這一刻,除了夏寒生的身體,其他的真的什麼都不重要了。

    她發誓,只要這次夏寒生沒有事,她一刻也不會離開夏寒生,她哪怕是答應夏凌峰的條件,用那種方法留在夏寒生的身邊她也願意。

    醫生在裡面忙碌了很久,甚至比一場手術的時間更久。

    好不容易等到一聲饅滿頭是汗的出來,夏含笑和夏凌峰趕緊迎了上去:「醫生,怎麼樣?沒有事吧?」

    那醫生有些喘,摘掉口罩點了點頭:「這次是沒事了,但是我必須要說一遍,他已經過了潛伏期,現在處在病發期,情況還是比較危險的,這次是肺部發炎,有肉瘤的徵兆,下次就有可能直接……」

    「行了,別說了,我們……我們知道了……」夏凌峰聽不下去,打斷了醫生的話。

    醫生歎了一口氣,點了點頭:「那好,你們現在可以進去看他了。」

    「好,謝謝你。」夏凌峰皺著眉頭,低頭沉重道。

    說完,轉身就要朝夏寒生的房間裡走去。

    這時候夏含笑忽然開口了:「等等……」

    「……」夏凌峰站住了腳,轉身看她,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夏含笑深吸了一口氣,眼睛清亮一片,下意識的抓緊了自己的衣角,定聲道:「你剛剛說的事,我答應。」

    「含笑……」夏凌峰一下子驚住了,張了張嘴巴,隨後巨大的驚喜襲來,忙抓住夏含笑的手,老眼裡甚至有些濕潤:「含笑,真的……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

    夏凌峰有些顫抖的說著,抓著夏含笑的手信誓旦旦出聲:「我保證,我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彌補你!」

    「你知道,我從來不是為了你的彌補。」夏含笑不懂聲色抽出手,朝著病房裡走去。

    她這麼做,不過是為了夏寒生著想,她覺得這是讓夏寒生接受最直接的方法,同樣的,她認為這樣也可能是最好的。

    夏含笑進了夏寒生的房間,夏凌峰沒有進去,站在門口看著夏含笑的背影,老淚終於控制不住了。

    他是真的很感謝夏含笑,在這種時候竟然願意留在寒生的身邊,並且連這種條件都能答應。

    夏含笑坐在夏寒生的床邊,看著他微微出汗的額頭,不由擰了擰一旁放在淨盆裡的毛巾,替夏寒生擦著額頭,細細的擦了一遍後,又用毛巾替他清除了手背上的血跡。

    幾個正在收拾的小護士看到這一幕不由想要勸阻,畢竟是傳染者的血液,還是小心一點為好,但是看到夏含笑絲毫不在乎,擦了血跡後有用自己的手握住他的手,這群小護士心裡動容了一下。

    想想她們,生為醫護人員,一開始接到這個活的時候,她們還會害怕,甚至接觸夏寒生都不敢,要不是因為報酬豐厚,醫生又給他們做了很久的心理輔導,她們才不會接這個活,但看看眼前這個臉上有殘缺的女孩,她們心裡怎麼會不動容?

    這個女孩,除掉臉上的殘缺,無疑是漂亮的。這些時日,她們在這兒,有些事是看在眼裡的,夏寒生拚命的想要推開這個女孩,但是她不肯走,怎麼也不肯放棄,一開始,她們聽這個女孩叫夏寒生『哥』,還以為是家人,知道無意中聽到夏凌峰和她的談話,她們才知道,她不是夏寒生的親人,而是夏寒生愛的女人。

    在這種時候,連一個妻子可能都做不到留在丈夫身邊照顧,更別說像這樣沒有約束的年輕女孩了,所以他們的心裡對夏含笑是佩服的。

    夏寒生睡了很久,夏含笑用毛巾將他清潔乾淨,有和護士幫他換掉了身上濕漉漉的衣服,隨後一直等在夏寒生的身邊,一步不肯離開。

    到了深夜,夏凌峰進來,看了一眼還在昏睡中的夏寒生,又看看夏含笑,不由開口對她說道:「先下去吃點吧,寒生一時半會也醒不來。」

    「不了,我不餓。」她不是應付夏凌峰,她是真的不餓。

    夏凌峰也不再多說什麼,坐到了沙發上和夏含笑一起照看。

    「你先回去吧,夏家不能沒有人。」夏含笑看了一眼夏凌峰提醒出聲,隨後又怕夏凌峰不放心,補了一句:「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他。」

    夏凌峰確實不能留在海灣別墅這兒,夏家沒有人,明天他還有早會,所以在這兒是不合適,但是夏寒生病者,他又不能一走了之,聽到夏含笑這樣說,即使他不放心,他也不想留下來。

    夏含笑願意留下來照顧夏寒生,他們需要單獨相處,他留下來反而是一種打擾。

    「那好,我先回去了。」夏凌峰起了身:「含笑,謝謝你。」

    『謝謝你』三個字,他這次講的比任何一次都真心實意。

    夏含笑沒有看他,也沒有起身送他,還坐在夏寒生的床邊握著夏寒生的手。

    一夜的照看,夏含笑早在不知覺中睡著了。

    夏寒生醒來的時候,動了動手,夏含笑便醒了。

    微微動了動身,她爬了起來,揉了揉眼睛,看到醒來的夏寒生,露出了笑意,聲音都是睡醒後糯糯:「你醒了?」

    「嗯……」夏寒生看到夏含笑心頭一暖,她剛剛的模樣,一看就是守著他的,抬手撫了撫她額前的頭髮:「什時候來的?」

    「昨晚。」夏含笑替他又掖了掖被子,開口補充道:「你昨天發燒了,所以我過來看看。」

    她並沒有說實話,只是用發燒糊弄他,她不想讓夏寒生知道自己情況已經漸漸變的嚴重了,能瞞多久就瞞多久。

    「要吃飯嗎?」夏含笑想到昨晚到現在他並沒有吃飯,不由關心的問出聲。

    夏寒生卻是有些餓了,動了動身子,有些痛,不由皺了眉頭。

    夏含笑忙扶住了他,淡笑開口:「我讓人給你端上來。」

    說著,走出了夏寒生的廚房,叫了一個傭人說了幾句,那傭人點頭答應,不一會兒就將清清淡淡的早飯端了上來。

    夏含笑在夏寒生的床邊放了一個桌子,將飯菜都放在了上面。

    「我還沒有刷牙。」看著夏含笑準備好了飯菜,夏寒生要下床洗漱:「我去一趟洗手間。」

    「哥,不用了,我幫你把洗漱用品拿過來,給你拿個盆接著就好。」她還真怕夏寒生磕著碰著,身體又這麼虛,還是不要下來好。

    她本來只是不希望夏寒生麻煩,所以說完就要朝著洗手間走去,夏寒生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紅,輕咳一聲拉住了夏含笑的手,尷尬說道:「我去洗手間不僅僅是洗漱。」

    「……」夏含笑一愣,再看看夏寒生臉上的不自然,她瞬間有些不好意思的窘迫:「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我,扶你下來。」

    果然,兩人一旦親密的相處,有些尷尬的問題就避免不了。

    司機按照許暨東的要求將換洗衣服送來的時候,許暨東明顯的皺了皺眉,不為了別的,就為了衣服上配的領帶。

    自從上次事情以後,他就不再帶領帶。而這些衣服上,套套都陪著夏含笑買的領帶。

    李媽哪裡知道許暨東是什麼意思?她按照許暨東的要求取了衣服,想起來許暨東沒有交代領帶,以為許暨東是忘了,忙將領帶都配了上去,她記得以前夏含笑總是喜歡淺色西裝配淺色的領帶,那套衣服該配那條西裝,李媽看過夏含笑配,倒也記得,她想,夫人做的,許暨東都會認為好的。

    結果卻不料許暨東看到這幾根領帶,心裡那堵堅固的城牆開始有了一點點瓦解。他伸手把領帶都抽了出來,像是垃圾一樣圈在了一起,伸手欲毫不客氣的扔進垃圾桶裡,可是伸到半空的手卻僵住了,下不了狠心。

    明明就不想看到,可是讓他扔掉他又做不到。許暨東有些挫敗,習慣性氣悶的想要去松脖頸間的領帶,可是手一碰,什麼也沒碰到。嘴角溢出了一絲苦笑,他怎麼就忘記了,他已經不再帶領帶了?

    許暨東的手裡緊緊攥著那團雜亂的領帶,緊緊的,扔也不行,留也不行,最終氣惱的將那些東西全部摔在了套房的大床上。

    他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不能永遠的避著這一切,他總要面對,他不能讓自己一直生活在夏含笑的陰影中。

    下班的時候,許暨東看了一眼辦公室套房床上的領帶,還是拿著外套起身,讓司機將車朝家開去。

    不要說司機,就連坐在車上的劉博之都不由微微吃驚。

    許暨東已經好久沒有回去了,今天竟然暗按時下班,並主動提出要回去,這在劉博之看來,自然有些奇怪。

    許暨東沒有理會劉博之和司機詫異的目光,在車上還看著文件,等到回到了家裡的停車場,他才停下所有工作下了車。

    在客廳裡,李媽站在沙發旁看著坐在那兒的夏含玉,翻了一個不喜的眼神,說道:「夏小姐,先生今天不會回來了,你還是回去吧。」

    夏含玉自從許暨東出院後就幾乎每天來這兒等許暨東,可是許暨東卻沒有回來過,她有想過去公司找許暨東,但外面傳言許氏又添了一些項目,她怕過去會打擾許暨東工作,讓許暨東煩自己,所以還是壓制住了心裡的渴望,並沒有過去,只好每天來這兒等著。無論李媽怎麼說,她總覺得,這裡是許暨東的家,他肯定會回來的。

    「你去忙你的,不要在這兒看著我,等不等是我的事。」面對李媽每天都是那幾句話,夏含玉有些煩。

    李媽張了張嘴,本欲說著什麼,夏含玉卻忽然站了起來。

    「暨東哥,回來了,我聽到車聲了。」她在這兒等的這段時間對周圍的動靜總是格外的靈敏,她不會聽錯的,肯定有車子進了停車場。

    她不等李媽反應過來就衝出了客廳,剛出來便迎上了朝客廳走來的許暨東。

    「暨東哥,你回來啦。」夏含玉看到了許暨東,控制不住的有些驚喜。

    「含玉?」許暨東微微皺眉:「你怎麼會在這兒?」

    看到許暨東看到自己並不是十分開心的模樣,臉上的笑容有些尷尬:「我,我在這兒等你回來,我之前在醫院不是說了嗎,我會等你回來。」

    她真誠的看著許暨東,希望他能明白自己話裡的第二層意思。

    她在等他回來,等那個還愛著她的許暨東回來。

    但是許暨東依然沒有給她想像中的反應,抬手看了看手錶,淡聲道:「很晚了,早些回去吧,我讓司機送你。」

    「暨東哥……」看著走進客廳的許暨東,夏含玉有些詫異。

    他的反應就這麼冷靜?甚至連一點點波動都沒有?

    夏含玉不甘心,跟著許暨東走進了客廳:「我不走,我要在這兒。」

    「……」

    許暨東脫下了西裝外套交給了李媽,轉過身看著夏含玉:「你為什麼要留在這兒?」

    他身體現在已經好了,夏含玉之前用照顧他的借口,現在已經不起作用了,她還要留在這兒幹什麼?

    「我是你的未婚妻,我遲早要住進來的,只不過是提前一段時間,又有什麼關係。」夏含玉靠近了許暨東幾步,伸手挎上許暨東的胳臂,看著他:「暨東哥,我早就應該是你的,不是嗎?」

    「含玉,我累了,不想談這個話題。」顯然,許暨東不想應付夏含玉。

    但是夏含玉等了這麼多天,許暨東終於回來了一次,她怎麼也不會放棄。

    「暨東哥,我們是有婚約的,我應該留在你身邊的。」夏含玉說著,鼓足勇氣抱住了許暨東:「夏含笑那麼傷害你,我不會,她走了,我們可以回到過去,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好不好?」

    她的詢問中多了一份哀求,她寧願屈居在夏含笑的後面,難道這樣還不能讓許暨東回轉過心意嗎?

    許暨東深吸了一口氣,忍住心口的皺疼,推開了夏含玉,眸子清冷一片:「我不可能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你……」夏含玉整個一僵,不明白許暨東話裡的意思:「暨東哥,你什麼意思?」

    許暨東再不想承認,可他還是不想騙夏含玉:「即使夏含笑傷害我,即使她不愛我,可是我不能否認對她的感覺,含玉,你值得找一個愛你的人。」

    夏含玉渾身一顫,整個人都忍不住一陣僵硬,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許暨東會給她這麼一個答案。

    什麼叫即使夏含笑不愛他,他也不能否認對她的感覺,又什麼叫做她夏含玉值的更好的人?

    她不懂,也不想懂。

    她搖頭拒絕聽那個答案,伸手死死的抓住許暨東的手臂:「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只知道,我是你的未婚妻,我愛你,我不想離開你。」

    「含玉,你聽我說。」許暨東抽出自己的手,壓在她的肩頭,皺著眉頭:「我不能呆在你的身邊,我不能欺騙你。」

    「你,……你即使被夏含笑傷害過了,是不是還愛著她?」夏含玉心猛的痛了一下,哽咽出聲看著,許暨東問。

    許暨東鬆開了自己的手,不再說話,眼睛裡的沉默卻已經出賣了他。

    夏含玉痛苦的閉上了眼睛,用手死死的摀住了自己的臉頰,痛哭出聲:「為什麼呀,為什麼,我們會變成現在這樣,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能再愛我。」

    她問的為什麼,永遠都不會有答案,因為這個答案,連許暨東本人都不知道,又如何告訴她?

    「暨東哥,你究竟有沒有愛過我?」她無法奢求許暨東的愛,但是哪怕從前愛過她,她也認了。

    「愛過。」

    許暨東簡單的兩個字讓夏含玉的心得到了平復,可是他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徹底的涼了筋骨。

    「我愛過救我的你,十年前的你,七年前的你。」

    夏含玉的笑容僵硬,漸漸的那抹本來就不是幸福的笑意苦澀了起來,他說了那麼多個她,卻終究都不是她。

    那三個她,裡面沒有一個是真正的她。即使她頂了那個救過許暨東那個女孩的身份又如何?許暨東還是不愛她。

    夏含玉嚥了咽喉嚨,垂下去的手臂狠狠的在自己的大腿抓出了紅痕,提醒自己要的是什麼,該抓住什麼。

    「即使你現在不愛我了,我也求你讓我們保持這層關係,我愛你,只要能在你的身邊,哪怕你的心不在我的身上也沒有關係。」夏含笑咬著牙,不讓自己哭出聲。

    許暨東歎了一口氣,並不願意如此,即使他不愛夏含玉,可是看在過去的份上,他也不願傷害夏含玉。

    「含玉……」

    「暨東哥,求你不要再說了!」許暨東剛開口,夏含玉便急急的打斷了他:「即使你說這世上我值的更好的,可是我不愛任何人,我只愛你,我把一切都給你了,你覺得我還能接受別人嗎?」

    夏含玉再一次把救過他的身份拿出來用了,就這樣一句話,比她說多少句都管用。

    許暨東沉默了,夏含玉暗自鬆了一口氣,上前投入許暨東的懷抱:「我只要許夫人這個位置,只要能留在你的身邊,我就知足了。」

    他皺著眉頭,沒有去擁住夏含玉,但同樣的,也沒有推開夏含玉。

    冷笑,夏含笑不稀罕這個位置,他卻為了把這個位置留個夏含笑傷害了夏含玉,現在他還有必要為夏含笑留著,守著?

    夏含笑真的按照夏凌峰的要求做了,再見夏寒生的時候,她有些緊張,有些話甚至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在她看來,這是再彆扭不過的事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答應了?她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並不敢見夏寒生。

    在她準備見夏寒生的時候,夏凌峰已經見了夏寒生,把所有的事都說了。夏寒生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父親竟然會背著自己做這些,第一反應簡直是怒氣衝天。

    夏寒生之前雖不喜歡夏凌峰的作為,但是從來不會沖夏凌峰發火,再怎麼說夏凌峰也是他的父親,他受到的教育讓他不會那樣做,但是這次他是真的怒了。

    「爸,你怎麼能這樣?你這是在害含笑,在害含笑,知道嗎!」夏寒生氣的站了起來,指著自己的父親臉色因為怒火漲紅著。

    他在氣自己父親的自私,夏凌峰不能為了他而絲毫不替夏含笑考慮!可是,在父親的眼裡,只有兒子,哪裡還顧得了別人?

    面對兒子的指責,夏凌峰的臉色也並不好看:「寒生,有些事你根本就不知道,難道你就不好奇,夏含笑為什麼又和許暨東糾纏上了嗎?」

    「你這話什麼意思?」他聽出了父親是知道什麼的。

    夏凌峰歎了一口氣,終於還是把所有都說了:「你之前給她買的房子,欠了高義的錢,她沒有辦法就求了許暨東,做了許暨東的情婦替你還了高義的債!現在她兩清了,從許暨東身邊過來了,你是不是嫌棄人家了?」

    他當然知道,夏寒生不可能嫌棄夏含笑,他這麼說,不過是要拉起夏寒生的愧疚之心,讓他接受夏含笑罷了。

    「爸,你……你說什麼?」夏寒生整個人一晃,不敢相信的開口。

    看來,他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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