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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家族譜 第一百四十九章 文 / 墨狂瀾

    呼天卷地的狂風不知道何時已起,一陣陣瘋狂的捲過這片松林。松枝上的積雪便瘋狂的隨著風而灑落下來,莫離站在林子裡,此刻竟然找不到一處避身之所。

    她沒有遇到過什麼暴風雪,可是看這風勢,分明就是半點的枯枝敗葉也不留的,莫離沒了法子,只得將那些被吹下來的樹枝簡易的搭在兩顆樹中間,只是此刻也走不遠,去撿個什麼材枝了,所以便將身上的氅子給蓋了上去,固定好,算是打了個臨時小窩。

    可是莫離這才蹲進去,便聽見『砰』的一聲巨響,忍不住朝著外面看去,卻見前面不遠處的一顆粗壯松樹,因在那風口之處,松枝上免的積雪又太多,所以竟然就這麼折了。莫離看得兩眼發直,哪裡還敢蹲在這裡林子裡,便朝著林邊跑去。

    身上沒有了氅子,倒是輕盈了不少,而此刻一直在小跑著,全身發著熱,也不覺得冷,只是莫離按著原路跑了一陣兒,卻發現根本沒見個什麼邊緣,四周的天色反而是越來越黑,似乎這天就已經壓下來,幸得有這些松樹給撐著。

    莫離不是那等杞人憂天的人,可是此刻這環境,她還真是無法了。人在自然環境的面前,怎也敵不過,所以她現在除了停下來,保持著一個好看些的姿勢等死,就別無選擇了。

    然話雖是這麼說,可是莫離卻也不甘坐以待斃,難道老天爺就要跟她開玩笑麼?巴巴的把她從那個世界到了這裡,嫁了個正經的富二代,還沒來得及享享福,就要死此處麼?何況她這已經是第二次懷孕了,卻還要她帶著這孩子死,老天爺就是要這樣折騰人麼?

    莫離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抬起頭來朝著那從密集的松林枝椏裡露出來的黑壓壓天空,便張口大罵起來:「老天爺,你眼睛瞎了麼?我這麼個孕婦在樹林裡逃生,你他娘的刮什麼風,下什麼雪,早的時候作什麼去了?這是誠心跟著老娘幹麼?老娘&8226;&8226;&8226;&8226;&8226;&8226;&8226;」莫離的話還沒罵完,松樹上的積雪因為她的聲音給震動下來,幸得她所站的那個位置還算是好的,沒打到多少。可是頭頂還是給頂了一個雪團!

    憤怒的一把將頭上的雪團拍掉,忍不住的朝著身前的松樹踢了一腳,可是這松樹少說也是百八十年的樹齡了,哪裡是她這小胳膊小腿能踢的,反倒是腿給樹身震得發霉。

    這才怏怏的蹲下身來,有些認命了,卻發現這樹林裡除了那風雪的聲音,竟然還有『沙沙』的聲音,莫離在這雪地裡少說也走了不久,所以當即就分辨出來,這是腳步聲。

    只是不知道是人的腳步聲還是畜生的腳步聲。

    若是個什麼狼的,那麼莫離就真的鄙視無疑了,而且還死無葬身之地,這還不如先前就好好的擺個優美的姿勢躺在雪地裡,到時候被人發現了,好歹能留些臉面。

    有些害怕的站起身來,身子下意識的朝著身後的大樹縮過身子去。眼睛朝著那聲音處瞧去,卻見著來的並非是狼,最起碼狼是沒有那麼高的,但是也不能排除是畜生。一面抹了抹手上常歡公主送給她的那個可以變成小匕首的鐲子,雙手拿著朝著前面逼近的生物防備著。

    然等著這腳步聲越來越清楚,莫離也看得更加的清楚來,這過來的分明就是個人,雖然不知道是好人還是壞人,但是好歹是個人,比起這林子裡的死物,算是叫莫離看到點人氣,不由得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只是看到了來人那半張醜陋不堪的臉,莫離嚇得一陣心驚膽戰的,不過那露出來的另外半張臉卻是有些眼熟,只是這要命的關頭,莫離卻是想不起來,只是眼巴巴的看著人,就指望他大發慈心,救自己一命。

    這人頭髮有些凌亂的散披在腦後,不過看去還算是順滑,身上穿著的衣裳十分破舊,而且還退了色,莫離幾乎辨別不出來,那是個什麼布料,而他的外身,穿著的便是真正的皮草了,狐狸裘子,小花豹的短袍,只是這皮草的款式卻十分的不規則,而且做工太過於粗糙。所以莫離立馬就將這人歸納成了那與世隔絕,隱居在山林中的高人。

    話說這人正是燕國太子夜長風,他當初本是要利用這柳文洲的,卻不想反而自己跳進他設計好的陷進裡,一場大火便讓他這個太子成功的失蹤。

    饒是他的命大,從大火中逃出來,可是這臉面卻已經毀了,等他養好了傷去尋舊部的時候,反而被舊部出賣,也是那個時候才曉得,燕國竟然已經變了天,父皇病重,公主急促的下嫁相國之子,成為了名副其實的攝政王。他當時是如何也接受不了,那個看似老實儒雅的柳文洲,竟然在他的位置上任意的指點江山。

    可是夜長風卻已經沒有與之抗衡的能力,逃出大都,在也不敢去毫無計劃的去尋自己那些所謂的舊部。只好先隱居在山林裡。

    他當初是見過莫離一次的,時隔算起來不久,所以他還是認得莫離的,不過在這樣的荒山野嶺相見,他還是有些意外,一時間竟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怔怔的看著這個落魄,且連氅子披風都沒有的婦人。

    這人打量自己的目光,確實叫人不舒服,而且這眼神,好像是看見個什麼籌碼似的的,竟然還放著光,所以莫離那剛剛卸下的防備又整裝起來,小心翼翼的注意著對方。

    這時,夜長風卻突然笑起來了,而他此刻那張臉,不笑已經十分的嚇人了,這笑起來,使得臉上的大片傷疤越發的扭曲醜陋,生生的就能當一件利器了。

    莫離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戒備的看著他。

    「哈哈!真真是造化弄人!」他看著莫離,滿意的笑著說道,隨之攤開雙手,仰頭朝天哈哈的笑著:「老天爺,看來你真是待本太子不薄,這絕境之地,竟然給本太子送來這麼一個大好的禮物。」

    本太子?莫離蹙了蹙眉頭,狐疑的看著這個醜陋的男子,心道自己別是遇見什麼瘋子了?然腦子裡突然又想起來,那個什麼燕國太子不是失蹤了麼?別這麼狗血的叫自己遇上。嘴上卻還是忍不住的開口問道:「你&8226;&8226;&8226;你是夜長風?燕國太子?」

    夜長風怎也沒想到,自己大劫大難之後,能認出自己來的,竟然是莫離這個婦人,一時間更是覺得這莫離就是助他奪回一切的砝碼。因此那看著莫離的目光,越發的晶亮起來。「不錯,想不到商夫人竟然如此有眼裡,竟然還能認得出本太子。」

    莫離指出他的姓名了,他意外。而此刻他這一聲商夫人,何嘗又不是叫莫離驚訝萬分。只是還沒容她開口問,便覺得身子一軟,手中的小匕首順勢滑落到地上,然後眼前一黑,便沒了意識。

    在說那柳文洲,鐵騎還一直尋到這山林旁邊來,因沒有樹木這個天然屏障,所以別說是人,便是馬匹,隨著這越來越大的風雪,竟然都睜不開眼來,所以只好先撤回城中去,畢竟是自己的性命要緊。

    倒是那白扇,尋進山林中去,只是因這風雪實在是太大,使得他寸步難行,連著隼都不肯動了,所以只好找了一處密集的樹枝,越身跳到樹上,一人一隼便這麼藏在樹叢中。

    這場暴風雪持續了多久莫離不知道,總之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一個山洞之中。

    這山洞算不得深,還能聽見外面的風雪聲音,想是因為這地理環境的特殊位置,使得那風聲也有些鬼哭狼嚎的意思。

    夜長風坐在火塘前面,身後是撲得厚實的草鋪,四周的石壁上,掛著些熏過的肉,也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只是好像處理得不大好,隱隱的散發著一股難聞的味道。在看著這個坐在火塘前的夜長風,莫離頓時覺得心裡平衡了許多,畢竟還有比自己倒霉的人,想他當初堂堂一國太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可是如今卻落了個被毀容,而且還孤身隱居在這山洞裡的淒慘下場。

    這也罷了,關鍵是他的這環境與食物,莫離還真是有些不敢恭維。將頭埋得深了些,忍不住的朝著他繼續問自己昏迷前的那個問題:「你怎麼知道我的身份?」

    一直木然看著火塘的夜長風聽見莫離的話,抬起頭來,那張猙獰的面容在火光的襯映之下,顯得有些張牙舞爪的,可是偏偏是他這樣的一張醜陋臉龐上,還露出一抹不屑來:「你個小戶之女,本太子怎會識得,不過是柳文洲那個賊子心念於你,本太子借此賣他一個人情,叫人去半山莊園把你帶來之時,瞧過一面罷了。」他說得有些不耐煩,尤其是說到柳文洲的時候,更是帶著深深是殺戮與仇恨。

    他在記恨他的仇人,而莫離聽到當初是他把自己從半山莊園擄走的,那麼半山莊園的那些人就是他殺的了,而且連著青杏跟著柚子當初都受了重傷。莫離一直把這仇記在長孫亦玉跟著柳文洲的身上,如今看來,自己竟然是有些冤枉他們二人了,眼前這個已經落到如此下場,卻還仍舊不忘擺譜的人才是自己的仇人。

    而且若不是當初他起了這個先,那自己的那個孩子,這個時候已經要出世了。不過看著他此刻這個樣子,莫離還真的恨不起他來,想來他也算是在自作自受吧!如今弄了這麼個樣兒!不過看這夜長風,一口一個『本太子』的,看來對這燕國江山是不死心了。所以莫離不得怪莫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懷疑起他的居心來。

    因此便試探的問道:「你&8226;&8226;&8226;有何打算?」

    「打算?」夜長風的臉色莫離如今是分辨不出來的,不過聽他的這口氣&8226;&8226;&8226;&8226;&8226;&8226;但見夜長風的目光經過短暫的呆滯之後,便落到莫離的身上來,嘴角歪了歪,應該算是笑吧!而且這聲音裡還帶著些難掩的興奮,「先前還真是一籌莫展,不過老天爺既然要都幫本太子,本太子就沒有繼續在這林子裡必要。」他說著,越發高興的看著莫離:「你那夫君現在聽說可是了不得,有了他的幫忙,想來本太子很快就能重反皇宮,親自手刃柳文洲這個賊子!」

    言下之意,是要將自己當人質來威脅商墨羽了?莫離不禁有些頭大起來,她一直沒少埋怨商墨羽不愛自己,不陪自己,只顧著去忙那些有的沒的。可是他因為自己這個累贅,卻沒有少受罪。

    在白扇告訴自己,商墨羽與十爺從小就開始做出對立的態度來,為是只是迷惑旁人,這樣才使得那些居心不良的人放心商家。可是之前莫離卻忘了,有一句話叫樹大招風,即便商家的根基如何的穩,可是若是有人有心的將這棵大樹撬起來,也不是不可能的。而且這中間少不得是發生些曲折了。

    然不知道是怎的,還是莫離從來就在旁人的口中聽說了商家如何的了不得,連著大秦皇室都要敬讓五六分,所以就把商家的根本給忘記了。

    卻沒有發現,這份別人給的臉面,是要人一直維持著的。

    所以啊,現在商墨羽那邊的事情已經夠棘手了,而且又被七皇子那個小人用罌粟害了商家一次,此番定然是元氣大傷,這個時候,自己怎麼還要成為他的負擔,讓他這樣驕傲的人,因為自己而屈身在別人的面前呢?

    想到了種種,可是莫離的心裡卻是不慌不亂,沒有去想著如何逃命,反而那麼安然的坐在夜長風的對面,計劃著如何殺了這夜長風。當然了,莫離這樣做絕對不是替柳文洲絕後患,而是為了商墨羽。

    下意識的忘了那漸漸隆起來的小腹,心裡到底是有幾分不快,有些擔心起來,自己這個時候本該是要良好的環境養胎,心態平靜高興。可是此刻不止是環境惡劣,而且自己竟然還在盤算著如何謀害他人的性命!

    夜長風隨著莫離的眼神看到她隆起的小腹,方才扛著她回來的時候,就覺得這婦人有些不對勁了,如今一看,便瞭然。「哼,本太子還有些擔心那商墨羽不會為了你一個平庸婦人,不過商家向來最是在意這血脈的,如今有了你腹中這塊肉,想來本太子復位也許還會快一些。」

    想來因為他的對於莫離的出現,使得他的前途一片光明,因此心情十分的好,也不曾為難莫離,連肉都沒少她一塊。

    只是他醃的這些肉,莫離還真是有些不敢恭維。

    二人一連著在這洞裡待了兩日,外面的風雪這才小了些,那鬼哭狼嚎的風聲也漸漸的淡了去。莫離不知道這個時候,自己的氅子跟著那落下的手鐲匕首竟然已經給白扇尋到,而他也以為,自己已經在這場暴風雪中遇難!

    隨著暴風雪小了些,那夜長風就迫不急的開始盤他的大計,是直接先去大都,還是先給商墨羽一封信箋。

    又過了兩日,天氣終於好了些,他便出去了。

    莫離沒敢耽擱,當即就開始著手準備如何對付這夜長風。雖然這夜長風對自己還不錯,可是他對自己這個所謂的『不錯』

    ,只是在把自己當作是人質,當作是他奪權的籌碼罷了。絕對不是出自於人性,所以莫離在拿著他的刀笨拙的削著木刺的時候,沒有一絲的愧疚。

    看那夜長風雖然是右手落下了些殘疾,不過武功卻還在,身手依舊不差,所以莫離不敢就這麼沒腦子的拿著刀直接去砍他。而要下藥灌毒什麼的,卻又不實際,莫離現在什麼都沒有,所以只好想法子,削了不少的木刺,安在洞口處的乾草下面。當然只是這樣也不行的,拿了他的那張破網鋪在木刺外面的,設置了個簡單的機關。

    可說是簡單,卻把莫離累個半死,而且又擔心那夜長風突然回來。不過幸得這幾日她一直都老老實實的,而且在這夜長風的面前,都是一副懦弱膽怯的模樣,所以那夜長風壓根就沒把他放在眼中,尤其是她的這出生沒有個什麼背景,所以夜長風壓根不會去想,莫離的腦子裡會裝些什麼。因此便是刀叉網子什麼的,都這麼放在洞裡,絲毫不擔心。

    在加上莫離一再的表示,自己是被柳文洲逼落到處的,所以那夜長風對她就更沒有什麼防備而言,若不是還等著把她當人質,估計是要把莫離看著對方那柳文洲的同盟了。

    而他也沒有想到,莫離會那這些東西拿對付他。

    一直到天黑,莫離也不見那夜長風來,心裡越發的擔心起來,撿了閒置著的狼皮套在身上,便蹲到山洞外面去。

    說來這山洞的洞口倒是十分的隱蔽,四周都是小灌木跟著矮松,加上有積雪,莫離蹲在裡面,倒是難以叫人發現。而且又這麼個大冷天的,那夜長風估計也想不到,莫離竟然會這麼不要命的,暖和的山洞裡不待,反而要在這外面。

    莫離懂得手都木了,可是裡面的機關已經設置好了,她也不能進去,所以只好老老實實的在這裡等著。

    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時辰了,總之這夜已經很深了,莫離便聽見雪地裡傳來熟悉的聲音,不由得頓時緊張起來,連著呼吸也不敢多吸一口,就生怕露出什麼破綻,叫那夜長風發現。

    為了不讓夜長風起疑,所以莫離把夜長風囤積的幾根比較大些的木頭都放在火塘裡了,所以這個時候也沒有燒盡,只要到洞口處就能看出裡面的微弱火光,這樣才能讓夜長風不生疑的繼續往裡面走。

    洞裡除了夜長風睡的草鋪上,火塘不願的四周,也都凌亂的撒了些乾草,這是莫離第一日來的時候,給自己鋪床的時候,故意弄的,當時那夜長風只當她做不來這些粗活,所以只是罵了她一句,卻並未放在心上。

    所以此刻夜長風看見裡面的淡淡火光,就並未把這洞口散亂的乾草當一回事兒,只以為莫離今日也在折騰那張草鋪,所以撒落在此處的,因此毫無防備的大步朝著洞裡走去。

    莫離躲在外面,人都快凍僵了,聽著夜長風進洞裡去的腳步,緊張的閉起眼睛來,心裡又猜測起來,不知道他發現自己設的這機關,第一時間是用輕功進洞裡去看,還是在這泗州尋自己,或是直接到林子裡去。

    突然,『轟』的一聲響動,莫離的心也差點跳出來。這個時候也終於鬆了一口氣,急忙從那小林子裡鑽出來,朝著洞口走去,果然看著那被破網子網住,掛起兩丈多高的黑影。也顧不得確認裡面是不是那夜長風了,當即拿著把鈍刀將繩子割斷。然後傳了幾陣『嗖嗖』聲音,一陣血腥味便從口氣裡渲染開來。

    原來這網下面,便是莫離削好的七八個尖利木刺,繩子被莫離突然割斷,夜長風那麼個重物掉下來,就算是那木刺在不怎樣的尖利,也要傷到人的,何況莫離為了效果,將木刺削得尖利無比,為此現在還是滿手的血泡。

    在說這夜長風,他怎也沒想到,自己會落到這樣一個下場,當時被網套住的時候,詫異了一會兒,畢竟是有些意外,還以為是這裡被柳文洲的人發現了。可就是他詫異的這麼一會兒,便錯過了逃脫的機會,也正是這一刻,莫離將繩子割斷,他的身子毫無阻擋的直接就落在了那早為他準備的木刺之上。

    只得筋骨被那木刺穿刺過,夜長風才算是真正的反應過來,不過卻還沒有斷氣,當即掙扎著起身來,一張醜陋不堪的臉,更加的猙獰起來,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懾人的殺氣,夾著他的血腥味,使得莫離一陣心驚膽戰。

    都說猥瑣無下限,那麼這人的力量也是沒有上線的,在某一時刻受到什麼刺激的時候,潛意識裡的其他力量或是腦子就被激發出來。

    此刻莫離真是個嚇傻了,這夜長風若是不死的話,那就是她亡。雖然那夜長風是打算把自己當作人質的,可是此刻自己已經點燃了他的怒火,而且在要他的命,這個時候難保他還會保持這良好的理智,不對自己動手。所以莫離真的急了,從他身旁沒有木刺的地方衝進洞裡去,幾乎都沒有靠腦子想,就拿起一把乾草朝著火塘點去,然後拽到夜長風的身上。

    夜長風也給她這瘋狂的舉動嚇了一跳,身上的網子瞬間就被燒爛了,然與此同時,夜長風身下的乾草與他身上的衣裳也迅速的燃燒起來。

    而沒了網子的束縛,他也忍著木刺的痛楚站起身來,只是身上的衣裳已經惹了火,怒目瞪著被驚嚇得不輕的莫離,「你個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說著朝著莫離那裡撲過去。

    莫離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竟然這麼蠢,跑到這洞裡來點火,這不是自掘墳墓麼?而且這洞中天干物燥的,那些乾草一點既燃,有因夜長風這個移動火種,這山洞頓時就給點燃了大半。一面躲開那夜長風,一面拿起一切能拿的就往他身上砸去,幸虧他也受了重傷,身上被紮了幾處,而且又著了火,所以跑得並不是很利落,又加上莫離扔出去的這些阻礙物,所以沒追多大的一會兒,他人就受不住,疼得倒在地上打滾,這什麼地方不好倒,偏倒在他自己那厚厚的乾草鋪上,頓時熊熊的大火便將他包裹起來,三四丈高的火苗烤得六丈之外的莫離連連退避。

    幸虧這山洞中間算是高的,所以那煙熏並未傷及莫離。

    莫離此刻為了保命,連那夜長風淒厲的慘叫聲也沒能聽清楚,將洞中那石槽裡的水打濕了外面的衣裳,又包著頭,便朝山洞外面衝出去。

    辛苦柴草為了保持乾燥,都是堆在這山洞裡頭的,而那洞口處除了莫離撒下的那些點乾草,眼下也沒個什麼,而且剛剛已經大燃過,現在也只剩下點點火星,所以莫離沒費多大的勁兒就逃出去來,雖然運氣好,可是仍舊還是有些心有餘悸的,更沒敢在進洞。

    洞裡的加上夜長風的屍體跟著那柴火,竟然燃到第二天中午才完,還是莫離捏著大雪團進去,伏在那大些的炭木上,火星也才斷了。

    看著那角落裡燒得乾枯只剩下骨頭的夜長風,莫離忍不住的乾嘔起來,心中也有些害怕。洞裡的東西燒得差不多,她進來只是要確認這夜長風到底死了沒。所以此刻看了就急忙捂著口鼻出去。

    拿著那把鈍刀,還有一個火折子,身上裹著那硬邦邦的狼皮,便離開了這裡。

    可是莫離卻發現這裡竟然是個峽谷,自己若是要出去的話,只能朝著那片看去沒邊的松木林走出去,或者朝著這另外一面走,也許那邊有出路。

    松木林那邊,莫離就怕走出去遇見那柳文洲的人,那麼自己這苦就白受了,而且現在但凡是有些野心的人,都恨不得把自己人質來要挾商墨羽,現在的柳文洲,莫離還真的不敢相信,他到底有沒有這個心思,所以便依然的朝著反方向走去。

    走了三日,莫離都是宿在外面,幸虧沒有在下雪,點了一對火塘,也算安全的,又幸得又那硬邦邦的狼皮,晚上也不至於直接坐在雪地上。

    越是往這西面走,莫離就發現這邊的雪比較稀薄,有的地方竟然是薄薄的一層,而且能看到綠色的植物。今日莫離運氣好,竟然在一堆亂石裡看到了一根水靈靈的綠蔥,毫不疑問的便採來剝乾淨,用雪抹一下便吃了。

    路越來越崎嶇,莫離也不知道這都在峽谷裡走了幾日,也不知道是個季節飛鳥的遷移到暖和的地方去了,還是怎的,竟然都不曾見到什麼生物,那些莫離一直擔心的狼或是虎豹就更別提了。

    不過叫莫離鬆開氣的,是這一路上常常見到那樣的綠蔥,味道雖然有些辣,不似自己種的那麼甜,不過還是能餬口的,而且前陣子大魚大肉的沒少吃,如今遇上這樣的新鮮無污染的綠色食品,更該多吃些。

    自從見到了莫離的兩樣東西,白扇還是不敢相信莫離已經不在人世的事情,所以那暴風雪之後,他又前後的到林子裡去找了幾次,不過除了野狼之類的,他便沒有看見過任何的生物,一連著尋了大半個月,直至這山中的雪都開始融化了,他還是不敢相信。

    恰巧西雲城傳來消息,主子依舊昏迷不醒,剛剛從大秦趕來的公孫先生也速手無策,他越發在著急起來,商藍翎那裡一直在催,所以他只好先回了去,至於莫離是失蹤,還是已經離世了的事情,他不敢往下定言,只是把自己見到的這兩眼東西拿來出來。

    此刻自不必說了,商藍翎幾番想動手一劍將他殺了,那十爺自不必多說,可是一劍殺了他又能解決什麼,而且當務之急,是先想法子把商墨羽送回大秦去,畢竟在這燕國到底是不方便。

    沒有了商墨羽主持大局,商藍翎跟著容華公子只將七皇子的勢力給抬出面上來,這般那四皇子跟著太子如何坐得住,這樣倒是使得七皇子再也騰不出手來對府商家。

    轉眼到了二月初,商墨羽也回了商家,日子依舊如同去年,他還躺在長生閣的床上,可是不同的是他的身邊去少了一個人,而且丫頭們一個個都沉鬱著臉色。

    有容華跟著公孫笑在,而京城的事情自由雙鏡跟著商藍翎主持,所以剛剛把商墨羽送到京城來的白扇,便又開始去燕國尋莫離的下落。

    三月清明,驚蟄初雨,轉眼便到了端午。

    時間過得倒是快,商家的十四爺就如同曇花一現,才在官場有了一番大作為,那原本孱弱的身子又開始犯了病,所以庶出的十爺又開始掌管商家。

    在說此刻的莫離,竟然在這個時候,才出了這山谷,卻發現這條山谷竟然是條無人谷,莫離雖然不知道究竟有多長,但是她從谷中出來的時候,已經在燕國的南側邊境了,這個時候也才曉得,她運氣真不是一般的好,谷中沒有什麼凶獸,那是因為兩面是山崖上都住滿了猛禽,只是恰好冬日,所以都南遷了,而她這一步步的走,後面走過的猛禽就紛紛的回來了。

    帶她五月出來,那些猛禽才算全回來,所以說她的運氣不是一般的好。

    莫離在那小村裡歇了一日,便開始計劃偷偷的打聽商墨羽的消息。然次日淨面的時候,便隱隱看見發間的蒼白,頓時嚇了一跳,又朝著那麼模糊不堪的銅鏡裡照去,雪白的銀絲果然星星點點的點綴在她原本烏黑的墨發之中。

    她才多大?才今年十八還不到,卻已經開始兩鬢生白!莫離如何不被嚇住。她這個樣子,哪裡敢能回商家去?她則能讓商墨羽面對這樣的自己呢?

    而且她這白髮如何生的?總不能是因為愁出來的吧!所以她唯一能想到的,也許就是自己在谷中吃錯了什麼東西,那樣的話,會不會傷到腹中的孩子?

    當日離開了村子,莫離就像是失了魂一般,原來的計劃一下子都潰散了,而且又聽商家現在十爺當道,那十四爺病重得厲害,至於自己這個十四奶奶,卻無人提起。

    於是,莫離又多了一樣擔心,想起當日白扇所言,商墨羽中毒,想必是這毒還沒有解,不過想到有那公孫先生在,她也放心了些,也許是自己失蹤了,他給自己找個借口罷了。

    可是現在自己這個樣子,還有這腹中的孩子&8226;&8226;&8226;&8226;&8226;&8226;莫離心中一片凌亂,覺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遇到了從來不曾遇到的絕境。

    身上沒有銀錢,連發個信箋的銅子都沒有,所以便聽著大肚子給一撥戲班子做飯。

    跟著他們走了幾個村鎮,莫離存了幾個錢,便急忙去找大夫診治自己的身體,不過這身體是次要的,最主要的還是要看那孩子,也不知道那大夫是不是蒙人的,竟然說是孩子沒事。不管是怎樣,莫離還是信了,這是她的孩子,所以只要大夫說沒事,她就要先生下來。至於自己的身體,關於頭髮為何突然開始變白,大夫也說不上來。

    不過確定孩子沒事了,莫離也懶得在管,每日臉塗得灰溜溜的,挺著大肚子跟戲班子走。

    這日莫離剛剛洗碗歇下來,那一起與她做飯的吳嬸子便朝她說道:「戲班裡的阿六與你同是大秦的人呢!」

    莫離當初來這戲班子的時候,便說自己是大秦人,夫妻二人來燕國做生意,相公納妾美妾,便將她休了,之後她才發現有了幾個月的身孕,去尋丈夫,丈夫卻是不承認,所以她才落到這個下場來。

    她這頓遭遇,贏得了戲班集體人員的同情,所以班主也不嫌棄她這身子,就把她留了下來。

    那個阿六莫離見過幾次,臉受過傷,比夜長風那個還要嚴重些,聽說以前是也個名角,只是得罪了權貴,所以被傷了容面,被轉賣了幾處,最後還是這老班主心善,收留了他。不過怕他那張臉嚇到人,所以平時都他都是帶著斗笠在後台,人也是個老實勤奮的,什麼都搶著做,還常常幫莫離抬鍋或是做飯。

    此刻的莫離不止是臉色塗得黃黃的,加上這兩頰又因懷孕長了許多的斑,頭髮又是白了許多,所以早已經與那個清麗脫俗,端莊素雅的詞兒脫離開來了,此刻她的這個樣子,只怕是商墨羽在她的面前路過,也忍不住來吧!她聽到吳嬸子的話,有些意外。因為這戲班子是四處遊走的,所以裡面有各國的人,不過除了莫離這個大秦人,就是阿六了,所以莫離每次看到他,都覺得格外的親切,只將他當作弟弟來看。

    那阿六卻是不愛說話,這日在路上遇見大雨,天說前面原來定下的路線走不了,被洪水阻了,所以便決定冒險走西瑪道。

    且說這西瑪道,正是燕國與旁邊一個小國的邊界,常常有馬賊出入,一般都很少有人選擇走了那裡的。可是戲班子那麼多人要生活,總不能一直待在一個地方,而那邊的路被洪水擋了,所以只好走這邊了。

    大家都擔心得很,一路上都繃著神經。莫離雖然也是經過不少大風大浪,不過每一次遇到的情形都不一樣,而且現在自己已經八月的身孕了,若是有個差池&8226;&8226;&8226;&8226;&8226;

    因此她便留了下來,沒跟著去。

    那老班主也是個心善的,看她一個婦人,又快要臨盆了,所以便將阿六留下來照顧她。莫離與阿六說話,漸漸的覺得他的聲音有些熟悉,甚至是有些的時候看他的背影,也覺得以前在哪裡瞧過。不過莫離覺得自己大概是多想了,不過是同為秦國人罷了,哪裡可能有那麼巧,正好是自己認識的人呢!

    不過不得不說,這阿六雖然是個男子,可是行為舉動與女兒家倒是不相上下,更是做得一手好針線。

    莫離現在還不能確定孩子到底怎樣,所以也不敢輕舉妄動的去尋瑛姑姑她們,免得到時候真的有個什麼事情,還要害得她們二次傷心。

    二人以兄妹相稱,住在這李家村外的山坡下,因為沒有什麼營生,所以莫離他們幾乎給人做工。阿六有時候膽子大,去西瑪道邊上給人扛重物,能多掙得幾個。

    這日莫離看著天空滾雷翻騰,有些不放心阿六,畢竟現在只能依靠他了,所以就從村裡借了牛車,自己趕著去西瑪道。正好遇見阿六準備回來。

    莫離的發幾乎已經白透了,倒是比原來黑白的好看許多,不過配著她那黃乎乎的臉,除了一副老態,還是一副苦命臉。阿六見他這個樣子,還來接著自己,心裡到底是生出幾分感動來,高興的把自己鑽到的幾十個銅子遞給莫離。推遲一番,莫離還是收下來,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們倆人之間已經成了她出事,所以錢也由著她來管。

    才走了沒多久,就下起了大雨來,這裡究竟是偏僻之地,這牛車不過是幾塊簡單的板子搭成的罷了,而且又要方便拉稻草谷子什麼的,所以便沒有頂。大雨下來,就直接打在二人的身上來,不過幸得現在還是雷聲大雨點小。

    慌亂之中,阿六也顧不得什麼,跳下牛車去路邊掰來些梧桐葉子,卻在那梧桐樹下看著一具屍體。不對,應該是個活人,只是受了重傷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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