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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5 內鬼 文 / 風上絃歌

    秋顏洛笑的十分不懷好意,見林野一臉的不可置信,眼底掠過一絲狡黠亮光,繼續煽風點火道,「怎麼,你不相信嗎?那就讓沂水城的守軍死光光吧……」

    聞言,林野眼神變得晦暗幽深,面癱臉也似被刷了漆一般,黑的像個冷麵包公。

    既然目的已經達成了,還得到了意外的收穫,秋顏洛低低的笑出聲來,搖著扇就往房間走去。

    林野見他想要離開,身形一轉,忙擋在了他的面前,一時間目眥盡裂冷冷的瞪著他,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這個該死的小人,竟敢在糧草中下毒!

    真是卑鄙無恥陰狠毒辣下流至!

    秋顏洛慢慢的彎下腰來,好以整暇的的看著他,戲謔道,「讓我猜猜,你現在一定很想殺了我對吧?但……先不論你的武功能否勝過我,若是真的僥倖殺了我,你認為你的身份還能瞞住的嗎?我親愛的……」

    秋顏洛沒有出聲,只是用唇語說了幾個字,便讓本就臉色鐵青的林野,頓時像塊毫無溫度的冰塊,身上散發出十分攝人的寒意,活脫脫從地獄裡爬出的惡魔。

    「小林子,何必如此動怒呢?」秋顏洛直起身子,向稱呼閹人一般稱呼他,極盡羞辱和諷刺,鳳眸卻盛著絕美笑意,悠悠道,「其實,比起親自動手殺了我而暴露你的身份,小林子你還可以將此事告訴楚將軍啊……至於阿燃會相信你還是相信我……」

    「哈哈,真是抱歉,我忘了,你是一個啞巴,根本說不出來……」秋顏洛惡意的笑出聲來,當看到林野鍋蓋般黑漆漆的臉色時,滿意的轉過身去,優哉游哉的回房了。

    糧草之事是真的嗎?

    秋顏洛虛虛實實,真假莫辨的話,讓林野的眉頭幾乎擰在了一起,在原地苦苦思索了半響,反而陷入了繞來繞去的死圈中,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無,他不能那十幾萬將士的性命冒險!

    林野握緊了拳頭,準備去向楚燃說明一切,轉過身去,卻見楚燃房中的燈已經熄了,又想起她對秋顏洛的處處維護,不由得輕歎一聲,最終選擇了沉默。

    他與秋顏洛之間,想必她會相信後者。

    所以,至於糧草之事,他還是自己解決吧。

    第二日,城主府。

    楚燃早早就起來,調了兩百名士兵,和秋顏洛一起出了府,打算快點運回糧草。

    到了趙計糧倉之後,秋顏洛拿出了一塊玉珮,趙老闆接過玉珮之後,看向秋顏洛的眼神之中,對了幾絲敬畏和欣賞,當下也不敢再耽擱,慷慨的交出了三百擔糧草。

    士兵們一時間喜笑顏開,足足運了好幾個時辰,忙的大汗淋漓,直到下午方才運送完了。

    這些糧草夠支持一段時間的了。

    看著將士們搬運糧草時開心的表情,楚燃也暗中鬆了一口氣,扭頭看著身後的秋顏洛,認真的說了句,「糧草之事,真的謝謝你了。」

    「沒事……」秋顏洛搖了搖頭,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但下一句話,卻讓楚燃的臉黑了半截。

    「三百擔糧草,買來一個娘子,說起來,這份買賣,還是秋某賺了。」

    該死的秋顏洛,難道爺就值三百擔糧草嗎?為什麼爺還覺得自己虧了?

    楚燃死死瞪著秋顏洛,似要生生在他身上戳出個無數的洞,兩個人四目相對,在空氣燃起一串辟里啪啦的火花,充滿了濃濃的硝煙味。

    但總有一些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笨蛋,竟將兩人的對戰想像成了含情脈脈,所以一臉鄙夷的走了過來,沒好氣道,「光天化日之下,還請王爺與軍師自重!」

    聞言,兩人同時撇過頭,面無表情的瞪向了鄭虎,漆黑如墨的眸子裡閃耀著銳利的冷光,整齊一致的動作說不出的默契。

    鄭虎被兩道銳利的目光逼視,一時間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奇怪,他奶奶的,爺爺我為什麼會有點害怕?

    站在兩人的面前,鄭虎覺得有些亞歷山大,身子不著痕跡的輕顫了下,硬著頭皮打破了沉默,「軍師叫我來此何事?」奶奶的,不知道爺爺很忙嗎?可不想看你們兩人卿卿我我!

    經鄭虎這麼一提醒,秋顏洛方才想起了,緩步走到鄭虎身旁,目光似有若無的掃過四周,帶著幾分警惕和防備。

    見周圍沒有任何動靜後,方才附到鄭虎的耳畔,小聲說了幾句,神秘兮兮的,讓站在一旁的楚燃,只感覺心裡有千萬種螞蟻再爬,癢癢的,十分難受。

    半響,鄭虎臉色有些古怪,瞪大的眼裡殘留著一些驚愕,似是聽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事,然後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對秋顏洛也多了一些尊敬。但還是看向楚燃的眼神嘛,卻是說不出的複雜,有鄙夷,有不屑,有厭惡,有……

    該死的!秋顏洛到底說了什麼?

    楚燃在心底恨恨的想,卻又不願認輸的問出來,臉上罩著一層陰霾,裝作不感興趣的樣子。

    「王爺似乎很想知道秋某對鄭軍師說了什麼?」等鄭虎走遠了以後,秋顏洛笑盈盈的問向楚燃。

    楚燃白了他一眼,即使內心好奇到了極點,但表面上仍是冷冰冰的,輕嗤道,「你與鄭左將見不得人的事情,本王真的不想知道,也不屑於知道。」哼!肯定沒什麼好事!聽了也是鬧心找堵!

    「哦,真的嗎?」秋顏洛將頭湊了過來,有些委屈的看向他,「王爺怎麼可以冤枉秋某?秋某與鄭左將可是清清白白的……」

    楚燃用不屑的目光,將秋顏洛上上下下掃視了一遍,從鼻孔中濃重的悶哼出聲,鄙夷道,「你名義上已經是本王的人了,若是還敢出去招蜂引蝶,小心本王將你家規處置!」

    楚燃終於肯承認「婚約」一事,喜出望外的秋顏洛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嘴角像抹了蜜一般,笑容甜的有些膩人,但更讓他好奇的是,「家規?」

    這次輪到楚燃賣關子,只見她彎彎的眼眸微闔,嘴角勾起得意的弧度,只給了他三個字,「浸豬籠。」

    一時間,秋顏洛的臉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像變戲法似五光十色的,十分好看。

    楚燃滿意的點了點頭,略帶挑釁的看了他一眼,吩咐幾人照看糧草後,便慢悠悠的轉身離開了,但走了幾步之後,又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秋顏洛,語氣虛實莫測道,「對了,其實本王一直覺得,白色的衣袍比較適合軍師,這件紅色的煙紗嘛……嘖嘖……」

    楚燃十分嫌棄的看了一眼,然後鄙夷的轉身離開了。

    等到走遠了之後,方才忍不住笑出聲來,其實她哪裡介意他的衣著,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名聲考慮,若是他整日穿的像個勾人的妖精似的,不僅她會落下輕浮貪色的罵名,他還會給她招惹有些不必要的麻煩。

    這一招聲東擊西,定能引秋顏洛上鉤!

    哈!本王不要太聰明哦……

    這邊楚燃「心懷鬼胎」的離開了,那邊的秋顏洛還皺眉站在原地,瞪著某個早就消失的人影,口中忍不住碎碎念道:不知道當初是誰對某個紅衣妖人「念念不忘」的?卻對他冷冷淡淡視若無睹狠心的拋到了一邊!

    不過,他也是打心底厭惡這樣的裝扮,也罷,還是盡快換回來吧。

    秋顏洛輕歎一聲,也跟著離開了。

    是夜,明月剛上柳梢,傾瀉一地銀白色的月光,四周靜悄悄的,小樹林後卻十分熱鬧。

    「秋顏洛,你自己抓賊就是了,為何非要拉上本王的呢?」一個粗壯茂盛的松樹後,楚燃狠狠瞪著秋顏洛,擠眉弄眼的咒罵道。

    秋顏洛面帶淺笑,輕輕搖了搖頭,無聲說道,「抓內鬼這麼大的事,自要王爺親自出馬,方能萬無一失。」

    楚燃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見秋顏洛眼眸一彎,給她一計「難道王爺不好奇」的眼神,笑的不懷好意。

    說實話,她心底還是有那麼一丁點好奇的。

    所以,楚燃選擇了閉嘴,和他一起靜靜的等待著。

    可某人特意安排這麼一出,怎麼會放過這個「親近」的好機會,當下悄悄環住楚燃的腰,面色自若的盯著假山後。

    看到腰間修長如玉的手指,楚燃無聲咬了咬牙,很想將「鹹豬手」拍掉,但可能是他的手形太優美,她一時竟不忍心下手。

    但又不願屈服於他的淫威之下,楚燃掙扎著想要從他的懷裡出來,但見他露出一副凝重的表情,指著沒有半點動靜的假山,無生示意她:安靜,要安靜,切不可打草驚蛇。

    楚燃咬了咬牙,看著他一副坦然的樣子,反而覺得自己的思想十分不純潔,當下甩了甩頭,也不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全神貫注的觀察四周的動靜,完全沒有意識到身後某人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大,露出狐狸般得逞的笑容。

    在無聊的等待著,楚燃偷偷向右看去,只見某人今日不知中了什麼邪,竟換了一身月白色長衫,和著皎潔清麗的銀白色月光,更襯得他身材修長,體態勻稱,皮膚如羊脂玉般瑩亮白皙,優美絕倫的側臉宛如玉石雕刻一般,眼角的殷紅硃砂淚墜墜欲滴,但他神色卻已經冰冷如月,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結合在一起,說不出的魅惑動人。

    古代沒有手錶之類的東西,到了秋天以後,大概下午六七點天就黑了,聽著遠處打更的聲音,楚燃大概估摸了一下時間,應該已經是晚上**點鐘了。

    她們等了足足有兩個時辰,一動不動的藏在大樹後面,楚燃的手腳開始發麻,逐漸失去了耐心。

    今日,她們大張旗鼓的將糧草運進城主府,並將糧草運進假山後的密室裡,想必奸細此刻也正忐忑不安,想方設法的要將糧草燒燬。

    但他們今日才將糧草運來,奸細如果今夜便行動的話,豈不是很容易暴露身份?他真的回來嗎?

    那麼這個奸細未免蠢了點。

    就在楚燃惴惴不安之際,忽然聽到一陣慵懶的貓叫聲,一隻通體雪白的貓劃破夜空,飛快的掠過假山,停到了草叢裡,衝著看守的士兵張口大叫。

    「走走走,哪裡來的破貓!給爺爺滾遠點!」一個士兵皺起了眉頭,不耐煩的趕著白貓。另一個士兵顯得警惕很多,一雙銳利如雷達般掃過四周,見周圍並沒有什麼異象,方才放下了戒心。

    「喵喵……」剛才趕貓的士兵,不耐的亮出了兵器,和煩人的貓「較量」著,心裡卻在暗自納悶,這個貓好生熟悉,似乎在哪裡見過?

    「喂,我說,這隻貓好像是……」沉思片刻,他終於想了起來,扭頭對旁邊的士兵說著,卻見旁邊的士兵倒在了地上,不知道是暈倒,還是已經……死了。

    「什麼人!給爺爺出來!」士兵甲害怕的抽出了佩劍,神情警惕的望著四周,一點點風吹草動,都讓他緊張不已。

    就在他心神不定之際,卻忽感頸間一痛,眼前一黑,無力的倒在了地上。

    隨著士兵甲緩緩倒下的身子,他的後方逐漸露出一名蒙著面的黑衣人,神色冰冷,目光銳利,傲然而立,殺氣騰騰。

    他神情警惕,四下張望一番,眼見四周沒有任何動靜,方才貓著腰將兩名士兵拖到一邊後,手不停的在嶙峋的假山上摸索著,尋找開啟假山密室的機關。

    「內鬼出現了!」楚燃目光一緊,死死盯著黑衣人高大削瘦的背影,小心翼翼的站了起來,準備衝過去將他擒拿歸案。

    但還沒等她的腳挪出去,就被秋顏洛一把拉了回來。

    楚燃瞪向他,滿是不解。秋顏洛給她一計稍安勿躁的眼神,無聲道,「等等,可能還會有同黨。」

    楚燃想想也對,便又縮了回去,以靜制動,靜帶同黨。

    這時,黑衣人也打開了開關,從袖子裡取出一個折子,貓著腰摸黑進入密室,眼看著此人就要得手了,楚燃緊張的將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還沒等她出手之際,身形已經沒入密室的黑衣人,竟又像見了鬼般跳了出來,將火折子扔到一邊,想要逃走的時候,只見鄭虎持著大刀從密室裡走了出來,大喊道,「兄弟們,都出來吧!別讓這個小兔崽子跑了!」

    原來,早在黑衣人進入密室的時候,鄭虎便已經偷偷躲在了裡面,只等黑衣人自投羅網,沒想到黑衣人身手矯健反應敏捷,鄭虎一時大意,竟被他逃了出去。

    所以,鄭虎也忙走了出來,招呼兄弟們趕緊出來,將黑衣人一舉拿下。

    原本黑漆漆的夜裡,忽然出現無數火把,將整個天空都照亮,也讓黑衣人無所遁形。

    舉著火把的士兵,像個一個嚴密的包圍圈,將黑衣人困在其中,步步緊逼,目光帶殺。

    就是這個該死的內鬼害得他們整日啃饅頭,到了後來連饅頭都沒得啃得了,他們怎能不恨!

    望著人數眾多的士兵,還有遠處和楚燃一起走來的秋顏洛,黑衣人目光一緊,憤恨的握緊了拳頭,方才知道自己中計了。

    該死的秋顏洛,竟然敢算計他!

    撇下和秋顏洛的仇不論,黑衣人估算著現今形勢:

    如果放下兵器,恐怕只有死路一條;但如果拚死抵抗,又能否殺出重圍呢?

    黑衣人眸光一暗,將手中的火折子扔到一邊,抽出了藏在腰間的軟劍,毫不猶豫的殺向眾人!

    他決定拼了!

    看著前方雙方衝突已起,楚燃的腳步更加急切,恨不得馬上飛過去,親手將黑衣人擒住。

    誰知,秋顏洛不但自己慢悠悠的,竟還拖住了楚燃的後腿,笑的十分無恥的道,「王爺急什麼?有鄭左將在,黑衣人逃不了。」

    「放手!」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楚燃卻是怎麼也放不下心,一把甩開秋顏洛的手,風也似的往假山飛去。

    秋顏洛卻像一座山,生生橫在了她的面前,讓她動彈不得,可惡到了極點。

    楚燃用殺人般的眼神瞪向他,示意他快點讓開,否則休怪她不客氣。

    但秋顏洛面色自若,並不將她的話放在心生,看了一眼「激烈血腥」的戰爭,慢悠悠道,「王爺若肯答應秋某一件事,秋某立刻放王爺離開,否則……」秋顏洛聲音一冷,無聲的威脅她。()

    以為他又有什麼無恥下流的花花腸子,楚燃想也不想,便一口答應了,「無論什麼要求,本王通通都答應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本王讓開,否則休怪本王翻臉無情!」

    從這個角度望去,不難發現,已經有不少士兵倒在了地上,銀白色的月光將血泊照的觸目驚心,恐怕已經魂歸西天了。

    楚燃十分痛心,更恨自己的無力,狠狠地剜向秋顏洛,有悲傷,有不解,有憤恨。

    為什麼……你要攔著我?

    難道你是奸細的……同黨嗎?

    秋顏洛微微一怔,沒想到她竟然真的生氣了,當下退到了一邊,略帶抱歉道,「秋某無心冒犯王爺,還請王爺不要計較。其實,秋某的要求很簡單,只請王爺答應秋某,無論抓到的內鬼是誰,還請王爺保持沉默,萬不要為此人開脫。」

    既然是內鬼,她又怎會留情?

    但一想到內鬼或許是司空煌,楚燃心中除了不可置信,還有那麼一絲絲的不忍,但沂水城百姓的生死赤焰國的存亡擺在面前,絕不容許她半點心軟。

    於是,楚燃重重的點了點頭,狠下心道,「你放心,無論內鬼是誰,本王都會秉公處理,(就算是你),也絕不留情!」

    說完,楚燃看都不看秋顏洛,腳下生風似的,飛快的向假山後奔去。

    看著楚燃匆忙的背影,秋顏洛啪的一聲合上扇子,露出狐狸般奸詐的笑容,好戲,很快就要上演了。

    他相信,這個內鬼的身份,一定會讓她驚訝的。

    城主府,後花園。

    眼見好幾名兄弟受傷,而黑衣人還在頑強抵抗,站在一旁的鄭虎耐不住了,掄起他手中的長刀,大吼道,「給爺爺讓開,看爺爺不殺了這個奸細!」

    黑衣人看到鄭虎來了,似乎微微愣了一下,巧妙的避開鄭虎的攻擊,躲到一邊和別人士兵顫抖,尋找機會逃離他們的包圍。

    但鄭虎豈是這般好對付的,有一身驚天地泣鬼神的蠻力不說,纏起人來連鬼神都懼怕三分,當下又鍥而不捨的追了過來,對著黑衣人劈頭蓋臉一陣亂砍。

    毫無章法的刀鋒,凶狠強悍的攻勢,讓黑衣人的眉頭皺起,幾次都是險險的躲開。

    雖然鄭虎力大如牛,但不難看出,他並非黑衣人的對手,這也是楚燃著急趕過來的原因。好幾次黑衣人的劍已經刺到了鄭虎的心口,不知為何,卻又硬生生收了回去,如此一來三回,鄭虎也知道情況不對了,手中的攻勢減弱了幾分,同時瞇眼打量著黑衣人。

    這一看,就不得了。只因為這黑衣人的眼睛,十分熟悉,像極了一個人。

    黑衣人見鄭虎開竅了,黑眸微瞇,甩給他一計冰冷的目光,鄭虎便像中了定身術一般,怵在了原地不動,手中的大刀險些落在地上,此人竟然是……

    正是這一秒的空當,黑衣人捉準了機會,準備抽身而退,但等他轉過身去,楚燃的劍已經悄無聲息的架在他的脖子上,冷笑道,「你還想逃到哪裡去?」

    黑衣人落入楚燃手中,除了鄭虎的表情有些僵硬,其餘的將士都喜笑顏開,忙將受傷倒地的兄弟往軍醫哪裡送。

    「摘下你的面紗!」楚燃目露輕蔑,將手中的劍又貼近了幾分,冷冷的出聲命令著。

    黑衣人身子微僵,冷冷的將頭別到一邊,顯然不願意摘下面紗,亦不想在這種高時候面對她。

    一旁的鄭虎看了,急的滿頭大汗,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臉色十分精彩。

    就在兩人僵持之際,忽然飛來了一顆小石子,擊落了黑衣人的面紗,並在他的臉上留下一道血痕。

    秋顏洛搖著扇子走來,笑的牲畜無害道,「既然兩位都不願動手,那就只有秋某代勞了……」說著,走到黑衣人的面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道,「兄弟,不用太感謝秋某,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還有,你長得真難看,是秋某見過最醜的人,難怪要帶上黑紗……咦,這道傷疤該不會是假的吧,來,讓秋某瞧一瞧……嘖嘖,真醜……」

    秋顏洛搖著扇子,圍成黑衣人轉了幾圈,用嫌棄的目光打量著,極盡所能的奚落一番。

    「林野?」自動將走來的秋顏洛忽視掉,楚燃冷冷盯著眼前平凡無奇的面容,正是前幾日他從士兵手中救出的林野,難怪鄭虎露出一副急不可耐的表情。

    沒想到奸細不是嫌疑最大的司空煌,而是默默無聞跟在她身邊的林野。

    楚燃目光一冷,無聲握緊了劍柄,質問道,「是你燒了糧倉?你是敵軍的奸細?」

    「他不是!」不待林野回答,鄭虎搶先到。他怎麼可能是奸細呢?他真的不是奸細啊!

    鄭虎指著林野,支支吾吾的,似是想說些什麼,一時又不知如何解釋,再收到林野警告的目光後,便生生地住了嘴。

    「閉嘴!本王有問你嗎!」楚燃冷冷瞪向鄭虎,示意他不要求情,否則一併處置,然後對著林野道,「本王要你親口回答!告訴本王,這些事都是你做的嗎!」

    林野黑眸一暗,瀰漫著無法言說的悲傷,倔強的扭過了頭,顯然不打算開口。事到如今,證據確鑿,他又能說些什麼嗎?況且,他現在是一個啞巴,如果突然開口說話,不過是越描越黑!

    「王爺,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顯然沒有將她的話放在眼裡,鄭虎又走了過來,為林野開口求情。

    「誤會?這其中能有什麼誤會?」秋顏洛眼帶譏誚的看著鄭虎,略帶嫌棄的將地上的火折子撿起,走到了林野的面前問道,「這是你扔到嗎?」

    林野冷冷的剜向他,似乎有什麼深仇大恨,氣的肩膀不停的顫抖,若不是有楚燃的劍制著他,他真懷疑他會咬向秋顏洛。

    「哦,秋某忘了,你是一個啞巴。」半響,秋顏洛似是想起了什麼,略帶抱歉的說了一句,眼中卻是一片譏誚之色,毫不避諱的直戳林野的痛處。

    楚燃看了一眼火折子,再看著沉默不語的林野,揮手阻止了想要開口求情的鄭虎,冷冷的宣佈道,「夠了!事實就擺在面前,本王與秋軍師親眼所見,就將他……」

    楚燃一時有些為難,不知道將他如何處置,這時秋顏洛走了過來,接著她的話繼續道,「就將他關入死牢,重刑伺候,直至他招出同夥為止!」

    聽到秋顏洛的命令,有不少士兵上前來,準備將林野帶走,但鄭虎揮刀擋在了前面,怒吼道,「誰要是敢動他,就先殺了我鄭虎!」

    「鄭虎!本王念你忠心耿耿的份上,若是你現在讓開,本王就既往不咎!否則,軍規處置,一同論罪!」鄭虎三番五次不服軍令,楚燃打算給他一點教訓,讓他知道軍規不能違背。

    鄭虎卻像沒聽見似的,眼中閃爍著某些執拗光芒,依然不打算退開,絞盡腦汁的拉關係到,「王爺,看在他服侍你這麼多天的份上,就饒了他吧!林野是赤焰國人,對赤焰國絕無二心,若他真的是敵軍的奸細,一路上有的是機會動手,又何必要等到現在呢?王爺,你一定要……」

    突然,鄭虎猛地住了嘴,嘴巴不停的動著,但怎麼也說不出來,等他反應過來以後,方才發現自己的身子也動不了。

    該死的!是誰點了爺爺的穴道!爺爺要將他碎屍萬段!

    「來人,鄭左將有些累了,送他回房休息。」暗中點了鄭虎啞穴的秋顏洛從暗處走了出來,笑盈盈的對著旁邊的士兵吩咐著。這個鄭虎太囉嗦了,他聽得有些心煩。

    於是乎,將秋軍師奉為神明的士兵們,當下將鄭虎七手八腳的搬走了,可憐了鄭虎長大了嘴巴,卻怎麼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王爺,該將他關入大牢了。」將鄭虎這個麻煩解決以後,秋顏洛走到楚燃身邊,收起輕浮懶散的表情,鳳眸裡滿是一片認真之色。

    所謂死牢,就是有進無出,有死無生的地獄。裡面的獄卒,個個堪比黑白無常,使用的手段,殘忍的難以想像。若真將林野送進去了,就別指望他有命出來了。

    而讓楚燃最困惑的,莫過於林野真的是奸細嗎?但這一切又是她親眼所見,每一步都證據確鑿無所狡辯,楚燃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了林野,透著幾分迷茫和不解。

    「秋軍師,本王認為其中可能另有隱情,所以本王決定還是……」對上林野漆黑如墨的眼眸,楚燃一時有些不忍,想先將此事壓下來,但秋顏洛卻不允許她這麼做,當下拔高了聲音道,「來人,快點將這個奸細帶下去,嚴加審問,不得有誤!」

    說完,秋顏洛還回過頭,深深的警告了楚燃一眼,提醒道,「王爺別忘了,你剛剛答應了秋某什麼?你若狠不下心,秋某代你處置此人。」

    楚燃微微一愣,想起秋顏洛剛剛所說的話,一時間又有種中了圈套的感覺,冷冷的盯著他,然後沒有什麼說話。

    這一切都是秋顏洛的陰謀嗎?

    林野是被冤枉的嗎?

    楚燃收回了放在林野肩頭的劍,克制住紛亂煩躁的情緒,暗中給秋顏洛一計閉嘴的眼神,對林野面無表情道,「林野,本王給你一次機會,說出你的苦衷,交代幕後的主謀,本王興許會饒你一命。」

    對上楚燃無波無瀾的目光,林野本來已經絕望的心,竟重新生出一線希望來,用刀鋒劃破手指,在地上緩緩寫到,「糧草有毒,非燒不可。」隨即,他寫字的手頓了一下,對著秋顏洛露出一個毛骨悚然的表情,竟大方的承認道,「林野確乃奸細,同夥便是秋顏洛。」

    先不說林野是趁機報復,還是故意拉著秋顏洛墊背,楚燃最擔心的,莫過於糧草有毒之事,當下冷冷盯著秋顏洛,質問道,「軍師可有什麼要解釋的?」

    秋顏洛用十分悲憫的眼神看向林野,嘴角揚起譏誚的弧度,傲然道,「不過是喪家之犬所做的最後的掙扎罷了。很明顯,他在說謊。」

    「他有沒有說謊,一試便知!」楚燃暗中看住林野,防止他偷偷逃走,並吩咐幾人帶幾袋糧草出來,看看是否真如林野所說,但秋顏洛卻擋在了密室的入口,笑的有些苦澀,「王爺這麼做,是不相信秋某了?」

    雖然嘴裡一直說相信他,但她從來沒有信過他。

    但這一次,楚燃連口頭上,都不願再敷衍了。

    是的,他不相信她。

    但他捫心自問,如果身份掉換,他會相信她嗎?

    「若是糧草有毒,你讓本王如何向沂水城的百姓交代?若是糧草沒有毒,豈不是能洗清軍師你的嫌疑?軍師,你又何必阻撓呢?」楚燃避重就輕,回答著秋顏洛的疑問,一時間底下的士兵也覺得有道理,紛紛附和道,「軍師,將軍說的沒錯啊……」

    「將軍,雖然弟兄們相信你,但糧草之事事關重要,切不能有任何的閃失……」

    「是啊,軍師,還是讓兄弟們驗一驗吧!」

    「……」

    有眾將士幫忙說話,楚燃也剩了很多力氣,雙手環在胸前,好以整暇的看著秋顏洛,無聲示意他:軍師還不讓開嗎?難道軍師心中有鬼?

    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秋顏洛眼底掠過一絲黠光,卻裝作無可奈何的樣子,妥協道,「既然大家不相信秋某,秋某也不勉強……」

    秋顏洛起身退到一邊,還伸手做出請的姿勢,有些失望的往回走去,與楚燃擦肩而過之際,忽又停下了腳步,淡淡道,「王爺不相信秋某,秋某不怪王爺。但秋某希望王爺明白一點,無論如何,秋某都不會害王爺。最後,在秋某臨走之前,有一個小小的心願,不知王爺可願滿足?」

    說到底,秋顏洛這些天以來為沂水城盡心盡力,從被大家排擠再到成為將士心目中的神明,一路上經歷了多少白眼和刁難,只有一直陪在他身邊的她最清楚,而她現在卻如此懷疑他?是否有些不應該?

    楚燃自責之際,聽到秋顏洛陌生冰冷的語氣,一時間也有些心軟,便鬆了鬆口到,「軍師有何要求,但說無妨?本王盡量滿足軍師。」

    秋顏洛看向一旁面無表情的林野,有些委屈,有些惱怒,高高的昂著下巴傲然道,「秋某一生光明磊落,從未做過什麼虧心事,也從未得罪過什麼人!秋某不知此人為何誣陷秋某,竟說秋某是他的同夥,還說秋某送來的糧草有毒,所以秋某希望王爺查證之前,能答應秋某將此人打入死牢,七日之後,斬首示眾!」

    「這……」楚燃有些為難,如果真將林野殺了,難保鄭虎不想跟她拚命,在夜楚郁的面前數落她的不是。而她最怕的就是夜楚郁了,所以這件事嘛……還是不要的好。

    秋顏洛看出楚燃的掙扎,也不強逼著他答應,反是走到林野的面前,眼裡含著勝利的笑容,可惜,秋顏洛背對著眾人,只有林野一人能夠看見。

    所以,林野氣的銀牙緊咬,也只能默默咬碎了,吞到肚子裡忍了。再凶狠的狼遇到狡猾無恥的狐狸,也只能任它忽悠了。

    「既然你說我是你的同黨,還說秋某運來的糧草有毒,如果運來的糧草沒毒,是不是就證明你的說謊,那你指認秋某一事,也都是無稽之談?」

    秋顏洛雖是看著林野,但楚燃明白他這番話,是對著她來說的。

    「軍師所言沒錯……」楚燃淡淡應了一聲,算是對他的承諾。

    林野十分肯定糧草有毒,也無聲的點了點頭,表示願意和秋顏洛賭一把。勝,他拖秋顏洛下水;敗,他一個人下地獄!

    「那就開始驗糧吧!」秋顏洛給林野一計挑釁的笑容,板著一張臉轉過身來,和眾人一起等待最後的結果。

    在楚燃目光的示意下,幾名士兵將一袋大米運來,用刀戳破了取出一些大米,餵給捉來的幾名小白鼠吃。

    小白鼠吃了以後,小眼睛發出一陣陣精細的光芒,掙脫士兵的鉗制,跳到了米袋上方,露出貪婪又滿足的神情,不停的在大米中滾來滾去。

    十分鐘過後,小白鼠張著又白又長的牙齒,將十分之一的米都啃得光光的,白肚子又圓又鼓的,還繼續貪婪的吃著。

    若是再等下去,恐怕這一袋子米,就要喂老鼠了。

    「夠了!」事實已經很明顯,沒必要再繼續浪費糧食,楚燃吩咐之下,小白鼠和米袋都被物歸原處。

    楚燃不耐煩的聲音,已經證明了她的怒火,秋顏洛懶懶瞥了林野一眼,嘴角勾起勝利的笑容,明晃晃的笑容十分的刺眼!

    林野危險瞇了眼睛,無聲攥緊了拳頭,方才忍住和秋顏洛拼了的衝動,該死!這一切都是他的陰謀和圈套,來引誘他上鉤罷了!

    昨天晚上,他對他說的話,全都是假的,不過是為了騙他而已,想他聰明一世,竟會栽到了他的手裡!真是可惡!

    林野心裡進行中劇烈的活動,表面上卻是一副冰山面癱臉,即使被揭穿了「謊言」,也沒有太多表情變化,害的楚燃誤以為他已經無話可說,或者說,是花招用盡已經無從辯解,便收回了複雜的目光,冷冷的命令道,「來人,將他壓入大牢,嚴加拷問,勢必要逼出同黨!」

    秋顏洛滿意一笑,準備牽著楚燃回房休息,誰知半路突然殺出了一個韓威,攪了這一場好局。

    「慢著!」韓威上前一步,臉色微冷道,「王爺,末將認為不妥!」

    捉奸細一事,韓威並不知情,現在出現在這裡,又是誰告密的呢?

    這些人真是從沒將她放在眼裡!

    楚燃壓抑中心中的怒火,強擠出一抹笑道,「哦,如何個不妥法?本王想聽聽城主的看法……」

    「沂水城中有敵軍的奸細。」韓威一臉凝重,沉著聲說道。

    哼!若非沒有奸細,她何必大費周章在這裡瞎折騰!楚燃心中不屑,表面上還得應付,淡淡的點了點頭,「這件事本王已經知道了。」

    韓威見楚燃不以為意,只好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以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附耳道,「沂水城的佈兵圖被偷了。」

    「什麼?」楚燃一時驚訝,竟然脫口而出。一時間,惹來秋顏洛林野兩人探究的目光,極力壓下心中的驚愕,沉著聲道,「說清楚!怎麼回事?」

    「沂水城佈兵圖,只有將軍你、老夫、鄭左將、犬子、和秋軍師知道。」韓威眸光一轉,陰鷙的冷芒停留在秋顏洛身上,充滿了敵意和殺氣。

    鄭虎心思單純,又一心為了夜楚郁,絕無可能盜竊佈兵圖;而韓威和韓雲,一者是沂水城城主,一者體弱多病,也不可能偷竊佈兵圖;這樣一來,就只剩下她和秋顏洛,那麼答案豈不是很明顯了。

    「所以呢?城主想怎麼做?」楚燃雖對韓威說,一雙清冷如水的眼眸卻始終看秋顏洛,一時間只覺得心力憔悴,對這個人猜不透摸不清,不知道該信任還是該懷疑。

    她應該懷疑他,卻又不忍住相信他,依賴他……她想要相信他,又害怕相信他的代價,是萬劫不復。

    她作為十萬大軍的首領,決不能拿將士的性命開玩笑。

    韓威很想將秋顏洛拿下,但無奈手中沒有證據,便只有先退一步,對楚燃小聲道,「王爺,不妨暫時擱置他的職務,暗中派人監視他,另外……」

    早在韓威來之前,一路上,便聽人講了這裡發生所有的事,包括誰穿了什麼衣服打了幾次哈欠。

    所以,韓威目光一轉,落到了「奸細」林野的身上,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準備用林野來為難秋顏洛。

    「既然王爺已經捉到了奸細,奸細又曾指認軍師是同夥,雖然事情已經澄清,但難保不是敵軍的圈套,虛虛實實,真真假假,想要混淆視聽,掩人耳目,王爺不可不防啊。」

    韓威一方苦口良藥,楚燃看了一會,忍住冷笑的衝動,裝作一副謙遜的樣子,請教道,「城主認為該如何處置兩人?」心中卻在暗罵道,老狐狸,早就想好了對策,還要來在本王這裡做樣子,著實討厭!

    果然,韓威裝作沉思一番,方才開口繼續道,「林野既然是奸細,自然要送入死牢,嚴加拷打,讓他供出奸細;至於秋軍師嘛……就讓秋軍師親自審訊林野,一來,考驗秋軍師是否忠心;二來,相信以秋軍師的手段,想必奸細很快便會供認……」

    韓威考慮的滴水不漏,楚燃一時間難以反駁,抬頭看向秋顏洛,撞入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中,一時間有些難以啟齒。

    韓威見狀,自是當仁不讓,笑的老眼瞇瞇,說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此人潛入我軍已久,前些日子燒燬我軍糧草,可謂心思縝密十分狡猾,想必沂水城中還有他的不少同夥,還勞軍師多加費心,務必在七天之內揪出所有的主謀……」

    韓威暗中架空秋顏洛的職權,只要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沒想到秋顏洛竟一口答應了,似乎還十分開心的樣子,「城主放心,秋某一定盡力……」

    然後走到林野面前,笑的像只奸詐的狐狸,「你聽清楚了嗎?城主要本軍師親自審問你……」

    韓威萬萬沒有想到,秋顏洛非但不是林野的同夥,還是林野的死敵,所以韓威的順水推舟,正好讓秋顏洛可以光明正大的「欺負」「折磨」「羞辱」林野!

    聞言,林野氣的雙肩顫抖,卻又無可奈何,暗道:落到了秋顏洛的手裡,還不知要穿多少小鞋,要被折磨成什麼樣子!

    「咦,小林子,別怕呀,十大酷刑八個……,秋某會一一實驗,不會讓你死的太快的……」

    可惡的聲音又在耳畔響起,氣的林野臉都綠了,但是落到秋顏洛手中,也只有認栽了!

    給了一計秋顏洛你等著的眼神,便被士兵甲乙丙丁給拖走了。

    為了洗清自己「同夥」的嫌疑,秋顏洛一臉嚴肅的走到韓威面前,鄭重承諾道,「王爺和城主放心,秋某一定不擇手段,定讓林野老實交代……」

    說完,還走到楚燃的面前,壓低了聲音道,「王爺有興趣來參觀嗎?」他相信這樣的畫面,一定很暴力,血腥,精彩。

    她沒有參觀虐人的癖好,不過為了林野的性命,楚燃還是點了點頭,扭頭對韓威說,「此事事關重大,本王想親自前去審訊,確保不會有任何差錯!」

    楚燃態度堅定,韓威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點了點頭,「那就有勞王爺了……」

    「應該的……」楚燃淡淡應了一聲,便和秋顏洛一起離開了。

    一直站在遠處的韓雲,將兩人的背影消失在夜色裡,方才從暗處走了出來,停到韓威的面前,小聲道,「爹爹,為何佈陣圖被盜一時,孩兒竟毫不知曉?若是佈陣圖真的被盜,是不是應該緊急變化部署,以防敵軍突然來襲?爹爹稍等,孩兒這就去……」

    「雲兒,不用去了……」還沒等韓雲把話說完,韓威便打斷了他,從袖子裡掏出一個羊皮卷,笑的有些陰鷙冷森,「佈陣圖沒有丟,它在爹爹的手中……」

    「為什麼?」韓雲不解,不明白他爹爹為什麼要這樣做?

    韓威笑著看向寒雲,臉上有著慈父柔光,眼底卻是一片冰寒,冷冷道,「雲兒,你不明白為什麼,你只需要知道,他非死不可,不是今日,就是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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