苡沫醒來的時候已然坐上了回華安城的電車，腳下放了兩個大包上面還疊著一個小包，幾乎都沒有腳伸展的空間。一滴冷汗掛在後腦勺，爺爺真是……太誇張了！>_
倏然她感受到來自右方注視的目光，僵硬地轉頭露出標準式的微笑：「請問，你有什麼事……月初？」瞪大眼睛，手顫顫巍巍地指著眼前的某只：「這，這衣服，從哪兒來的？」
淺灰色的呢絨外套裡是一件白色的襯衫，配上一件深藍的牛仔褲和紅色板鞋。灰色的針織帽和圍巾恰到好處地遮掩了他銀色的頭髮，渾身散發著高貴溫和的氣質，連翻閱佛經的姿勢帥氣到人神共憤！
誒？佛經？苡沫瞧著有些眼熟，忽然靈光一閃，猛地一拍大腿：「啊！我想起來了，這不是爺爺用來墊桌角的那本……」話還未說完，頭上便挨了一爆栗。
月初面色少有的嚴肅：「佛家聖經怎可輕言侮辱？」
「爺爺說，書紙只是一般化物。仰佛於心，不可拘於外物。」苡沫摀住頭模樣十分地無辜，眼神亮亮地閃著八卦的光，「為什麼你對這些上古的書籍如此有興趣？」換做是她分分鐘都看不下去。
對於生活在深海裡活了上萬年的妖來說，電車平板手機高樓這種才是難以接受的東西吧？人類真是神奇的物種，不到萬年的時間裡竟然能夠創造出這麼多奇怪的東西。
不到萬年的時光啊，對於妖來說真是太短暫了。
見月初不理他，苡沫只好無趣地四周看看。忽然她看到斜對座的小姑娘正津津有味地啃一塊雞腿，不自覺摸了摸有些餓的肚子心生羨慕。雖說距離吃過午飯不過兩三個小時的樣子，但是她就是好餓好餓啊！
「嘩！」斜對面翻版雞腿突然出現在她面前，苡沫望著月初的眼神成小狗撲食狀。一邊狼光閃閃地搶過雞腿，一邊扯著他的衣服左摸摸右淘淘：「你怎麼做到的？還有沒有了？還有沒有了？」
受不了她無節操無分寸的上下其手，月初冷冷地打破了她的幻想：「障目法而已。」
苡沫不甘心地啃了兩口，果然都是輕飄飄的空氣。難道她只能效仿先賢畫餅充飢了麼？突然腦海裡白光一閃，用手摀住眼睛作出無限嬌羞狀：「那，這衣服也是假的嘍？你，豈不是在，裸……奔！」
故意提高尾音剛好可以讓周圍的人聽得一清二楚，苡沫壞心地瞪著他羞惱臉紅無奈地模樣。誰知月初只是涼涼地看了她一眼就沉浸在佛經的大千世界裡，而周圍的乘客則是一臉「惋惜」地看著……她？
回到自己的小公寓裡時幾乎可以用乘奔御風的速度來形容。看到月初悠閒地走進來，苡沫內心久積的怨氣一股而出，二話不說抓著他的衣服一陣猛拽狂拉。
咦，怎麼是真的？苡沫瞪著手裡的衣料，眼神有些呆愣的僵硬。
「以物化物，為什麼不可以是真的？」月初唇線微揚，笑顏很輕很淺。
是哦，而且她之前也親手摸過了啊，她怎麼就給忘了呢？果真是人老了記性也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