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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101 沒有目的的愛了 文 / 鎏年

    「老妹兒,你用蘋果不?」

    「呃……」

    剛從人擠人的賣早餐那兒拎回來還竄著熱氣兒的清粥鹵蛋和鹹菜的冷暖,路過病房區,順便兒去推每天吃飯都要借用的每個病房一個的病床移動餐桌的時候,就碰上一個還算臉兒熟的大姐,這麼一問,冷不防還給她問楞了,結果看看她手裡晃悠著的iphone,才明白。

    「我用三星,怎麼了?」

    「哦,算了……真是的……撞鬼了……」

    也沒功夫聽那大姐多說什麼,微笑著點點頭兒,冷暖提著小薄方面袋裝著的早餐,用腳踢著帶轱轆的桌子走了。

    那4個轱轆有一個好像不太好使,踢兩步兒就栽歪一下,費勁吧啦的到了比較靠裡面的醫生休息室門口的時候,冷暖還沒時間洗的臉都出汗了,貼著頭髮潮呼呼的,特別不舒服。

    也不知道為什麼,是不是因為晚上折騰的太厲害的原因,早上起早這麼費勁。

    冷暖平時9點多上班兒,一般都7點起床,連做早飯帶吃飯,什麼都來得及,而現在小丫頭起的早,她必須保障她在打針之前吃上飯,因而5點多就得起,這可真給一向愛睡覺的她折騰壞了。

    就在昨天,早餐的事兒還不用她管,這醫院離凌犀的律所挺近的,雖然他這人兒平時起的就早,可沒想到他這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祖宗竟也破天荒不嫌折騰的給她們送上了飯。

    可就在昨兒晚上他提著好幾盒兒飯菜來醫院來吃的時候,冷暖發現喬滴滴會用一種近乎癡呆的樣兒去看凌犀,冷暖就心裡有了數兒。

    畢竟是一個圈兒裡的人,她知道小丫頭在他這兒看到了誰。

    不想讓她觸景生情,冷暖就求著凌犀別過來了,為此,那個男人當然十分的不滿,蹦高高的不同意這一天天又分居又隔離的。

    「夠了啊,別蹬鼻子上臉,我這一天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你,還想怎麼的?」

    「我不是那意思……你明白的……求你了……你懂點事兒不行啊……」

    「……行了行了……別他媽給我整那出兒……有事兒給我打電話。」

    最後在冷暖的軟磨硬泡下,他就這麼破天荒的服軟兒了,為此,冷暖也總結了,對於凌犀這個一百顆子彈也未必打得死的霸道男人,也許一句軟話兒就搞定了。

    凌犀雖然霸道,但他有得時候真的像是一個孩子,越認識越像,一個人童年的缺失,不會這麼憑空消失的,即便他長大了掩飾的很好,可該有的,全都還在。

    ……

    「小丫頭,快點兒,幫忙,沒有手了∼」

    踢開了門兒,在魚缸那兒餵魚的喬滴滴聽見冷暖的求救,連忙上櫃子裡那了幾個小盆兒,小碎步跑過去把那些塑料袋兒裝到盆兒裡。

    「我的親姐啊,你買這麼老多餵豬啊∼」

    看著5個盆兒都沒裝完的吃的,喬滴滴都跟著上火的抓了抓腦袋。

    「你還知道自己是豬的啊∼」

    翻了個白眼兒,冷暖真是不想埋汰她,從她在這兒住院開始,那飯量基本上就是她的三倍,在陳小生的獨門調養下,她的氣色恢復的也特別快,住了幾天院,她的臉色越發紅潤,反而是冷暖折騰的瘦了一圈兒。

    不知道的好多人都以為這屋兒的病人是冷暖,喬滴滴是陪護的。

    「別糟經我啊,我可知道你家地址,放火燒你房子,殺你男人啊∼」

    像小豬兒似的津津鼻子挨個盆兒聞聞吃的,喬滴滴有些深棕色的眼珠兒轉了兩圈兒耍著狠。

    「女俠,你是我親姐,男人殺了我謝謝你,可房子要手下留情啊∼」

    一邊兒脫著厚厚的衣服,冷暖一邊兒回頭笑著玩兒鬧。

    「好勒,等姐出院,這事兒我就抓緊給你辦了∼」

    「行了,別得瑟了,待會兒涼了,你去拿筷子,我洗個手。」

    看著那個笑的燦爛了過了頭兒的妹子,冷暖心裡挺不是滋味兒的,她真的如她所願沒有安慰過她一句,也沒有把她當病人來看,就真的像是姐倆兒來這醫院玩兒來了,她跟四爺請了假,每天就這樣陪她笑著,嘮著。

    雖然一切看起來正常極了,然而誰心裡都明白,能正常才怪。

    冷暖想過,如果這件事發生在她的身上,也許她也會是這個樣兒,通常活著要臉兒的人,受了傷往往都習慣自愈,作為朋友能做的,最多也只是陪著。

    看著小丫頭拿著那個陳小生不知道在哪兒弄回來的粉色hellokitty塑料勺兒在那兒連玩兒帶吹的吃著那盆兒粥,冷暖的心是酸的。

    她就那樣吃的不緊不慢,目不斜視,臉都快掉進盆兒裡,也不著急,就好像知道反正吃碗這頓飯一樣沒什麼人等她,她也沒什麼人需要等的,只是這一盆兒粥,就像是能吃到天荒地老似的。

    每每到這個時候兒,冷暖都特別恨皇甫燁,恨他的不聞不問,更恨自己當初沒有攔著小丫頭走到了這一步。

    放開水閘,用涼水撲在臉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涼水洗臉都已經成冷暖的習慣了,收縮毛孔之外,最重要是活的精神。

    醫生辦公室有一點好處,小房間裡有洗手盆兒,不用折騰到那個亂糟糟的水房,冷暖愛乾淨,讓她每天都在那兒反著廁所味道的地兒洗臉刷碗洗衣服的,她其實也有點兒受不了。

    不過這醫生辦公室還有一個更讓人受不了的,聽見那門口兒略顯敦實的走道聲兒,冷暖就知道……哎……又來了。

    「前方傳來捷報,昨夜街口兒超級市場大減價,超級大優惠∼」

    看著那個笑的傻乎乎的高個兒胖子,冷暖都沒招兒的翻了白眼兒,擦了擦手,接過了他手上那兩大袋子超市購物袋,打開一瞄,臉一僵,皮笑肉不笑的道了謝。

    「陳太太,今兒這麼早,真是辛苦你了∼」

    「凌太太,客氣了∼」

    陳小生一句話,頓時冷暖無語了,她頓時覺得自己這句玩笑的暱稱起的太配套了。

    暖寶寶,衛生巾,女用內褲,洗衣液,洗衣皂,甚至連配套的皂盒兒都有。

    沒錯,她和小丫頭墊著的女性衛生用品全部來自於這個男人的採購,甚至連小丫頭現在穿的內衣都是他買的,原因是她忽略了小丫頭之前懷孕脹胸,碼兒都買小了,而所謂的陳太太則貼心的想到了這一點。

    要說之前她不太熟陳小生這個人,只覺得他雖然不算招人膈應,但確實挺墨跡,但也因為沒什麼交集,沒有評價,可自從喬滴滴出事兒之後,她心裡其實也是對這個知情不報的皇甫燁的二叔有那麼一絲怨恨的,然而這一切在小丫頭跟前兒又不能表現,只能一切隨他。

    陳小生這個人對小丫頭簡直是無微不至,從每天的用藥到洗腳的熱水溫度,他基本上就是扮演著一個醫生外加護工的角色。

    要問他這個人,冷暖的評價就是,一個比好老娘們兒還要賢惠的男人,這個男人幾乎是集奶奶外公外婆好媳婦好司機好廚子與一身的多功能家用型兒的男人。

    ……

    「來來,喝完那碗粥,來試試陳小生秘製的還我漂漂湯∼」

    「謝謝你啊,陳阿姨。」

    看著小丫頭喝著陳小生倒出來那熱騰騰的豬肝湯,開玩笑的謝著的時候,冷暖不得不說,這個陳小生在這段日子是真的幫了她很多忙兒。

    每天看他比她還有耐心的插那些破花兒的時候,冷暖知道他是被濃濃的愧疚籠罩的,可恰恰也是愧疚,也說明他是個心地善良的人。

    這件事的知情人很多,但唯一有愧疚感的也就只有他一個,而對於凌犀來說,這事兒只不過只是一件冷眼旁觀的事兒。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住在婦科的關係,見多了女人要承受的疼,一個女人不容易,一個生下孩子的女人也不容易,這很平凡,但很偉大,每天有很多這樣的偉大,只是願意發現與否。

    於是冷暖很想媽媽,幾乎每天都會抽空給她打個電話,而冷秋伶也總是那麼幾句話,女兒大了,媽媽翻來覆去不過是擔心她一個人很多事兒把握不好。

    「媽知道那個凌犀家裡條件好,可你自己得把握好了,結婚過日子不是跟錢過呢,關鍵是合適不合適。」

    「媽啊,什麼結婚不結婚的,還沒到那一步兒呢……」

    這話每每一說,冷暖就不知道怎麼往下接了,她跟凌犀從來也不是她們想的那麼好,到現在這一步兒簡直已經是太難得了,哪有什麼合適不合適,她根本就是一個鋼釘兒被一個鋒利的螺絲扣給硬擰了一身配套的螺紋。

    ……

    時間就這麼平平淡淡的走著,直到第七天,皇甫燁來了。

    看著一向講究穿著的他毛衣裡面的襯衫領子還有著明顯的褶子,休閒褲子屁股後面還有亂七八糟的大鞋印子,再看旁邊兒那比他高出半個頭的凌犀拉著一張黑臉兒的樣兒,冷暖就知道,他不是自願來的,到底還是凌犀給揪來的。

    而理由很簡單,不是任何人良心發現了,只不過就是因為凌犀想自己女人了,他知道自己空手來多少次都不比帶燁子來有實際意義,這跟過去的奴隸市場的交易一樣兒,你想要幾匹布得用一匹馬去換。

    可當他去高院找他的時候兒,他還在那兒擺那出兒死不死都跟我沒關係的賤樣兒,終於讓凌犀也受不了了,破脾氣一上來在高院門口兒就給他一頓踹,也沒管那些高院的叔叔大爺們的怪眼神兒,一路給hao過來了。

    在凌犀看來,作為一個老爺們兒,他也覺得這女人可以不要,但是事兒不能差,燁子這麼不聞不問確實操蛋。

    「你他媽要是個爺們兒,就給老子自己滾進去!」

    歪著頭瞇眼兒抽了一口手裡得煙屁,大長胳膊往陳小生那屋門口兒一甩,那狠戾得眉眼兒一橫,嚇得過路得人兒不少都繞著走了。

    凌犀這人兒性子硬,本來就是他們這幫哥們兒的核心人物,從小光屁股的時候,就都當他是老大,不過他這人也算隨和,很少跟他們擺架子,不過真有事兒的時候,他嗷嘮一嗓子,對誰都是有一定威嚇力的。

    這倒是說真的,太久沒看過他發脾氣,連冷暖都有點兒骨子裡發怵,目送皇甫燁在凌犀的淫威之下進了屋兒,一聲兒沒吱。

    解鈴還需繫鈴人,誰都沒道理攔著的。

    ……

    千萬別高抬男人,男人也是普通人,一樣會因為上廁所沒帶衛生紙而著急,也一樣會因為歉疚灰溜溜的躲起來自欺欺人。

    都說人如其名,這話用在皇甫燁身上確實有那麼幾分道理,皇甫這個姓兒聽著總有那麼幾分皇親國戚的感覺。

    也確實,他這個身家兒,不算皇親國戚,算個紈褲子弟絕對是綽綽有餘了,他的家世跟自小一塊長大的凌犀不一樣,要說凌犀他家是錢生權,那皇甫燁的家就是權生錢,他有一個主管工程的副市長的媽媽,還有一個下海承包工程的爸爸,而至於箇中原由,在當今的大環境下,也挺好理解他們家的原始資本是怎麼積累的了,雖然不像凌犀他家那種恨不得上廁所都用人民幣的款子法兒,但說數錢數到手軟也是綽綽有餘。

    也許是家裡嘗到了權利的甜頭兒,所以皇甫燁從小兒也比別的孩子更懂的自己的路要怎麼走。

    說俗套點兒,唸書就是為了考大學,考大學就是為了找個好單位,找個好單位混出來點兒社會地位,那麼在他媽退休之後,皇甫家還是紅紅火火。

    所以從小到大,他都是以資有生的姿態,一路驕傲的活著,他家世好,成績好,業餘活動更是擅長一堆,就連他周圍的朋友都是各個家世顯赫,因為這些都是他有目的交的。

    他從小就懂什麼樣兒的朋友以後對他有幫助,所以也可以說除了那個心思沉的一眼戳穿他的凌犀,也沒有一個走進他心裡的朋友。

    跟自己的哥們兒凌犀那種耍個性玩神秘不同,他習慣了跟身邊的人談笑風生,無論什麼人他樣樣應對自如,他會刻意的細心設計自己的沒一個動作,把自己精心雕琢成人群中的焦點,他清楚的知道這些是他的資本。

    他天生有一雙不笑尚且含情的眼睛,就是這雙眼睛讓他長大以後成功俘虜了手指加腳趾都數不過來的女人,在女人這塊兒,他絕對有資本大放厥詞,只要他想,沒人能逃的出他的手掌心兒。

    然而第一次,當那個他都記不清長相兒的女人拿著個未成年的身份證威脅他的時候,他的那股火兒就再也沒壓下去過。

    從那時候開始他就被逼的跟她纏在一起,這個女孩兒舉止粗俗,揮金如土,貪得無厭又很纏人,她全身上下幾乎出了那張卸了妝小女孩兒一般純淨的臉和那個少女獨有的緊窒的身體之外,到處是讓他厭惡的缺點。

    他養著她,供她揮霍的同時,同時心裡也一點點觀察著這個女孩兒,他發現她會救一個陌生女人而拚了半條命,也會在仰天立誓要花光他的錢之後偷偷的往他錢包兒裡塞錢。

    其實他知道,她也不是那麼差勁,所以他對她一直狠不下心來,甚至他想過跟她分手的時候給她更多的東西以保她後半生過的無虞。

    然而當這一切都準備好的時候,他沒想過她會突然摸著肚子告訴他她懷孕了,他當時沒有說話,卻讓她以為是接受了,當她興奮感動的抱著他的時候,他心裡明鏡兒的,這個孩子不可能留。

    他媽還能在這個位置上幹這一屆,今年市裡有一個開發區的大工程,以皇甫家的資金實力是絕對是拿下來也幹不下來的,而跟柴家的合夥注資就不一樣了,這次的項目幾乎動用了皇甫家所有的資金,他知道爸爸是準備在他媽下去之前做一把大的,準備一勞永逸。

    所以他和柴清的婚,勢必要結,沒有什麼誰願不願意,結成了親家,兩家兒才能放開手去做。

    所以他的那個兒子絕對不能要,喬滴滴也必須只是過去,然而當他二叔跟他說這個孩子留不住的時候,他心裡其實是鬆了一口氣的,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並不想親口告訴她讓她去做掉孩子。

    接著這件事兒,就一直拖著,雖然他跟所有人都說他不動這個孩子,是因為圖一個消停,其實不是,如果只是為了圖一個消停,他就不會在家裡張羅婚事兒的時候帶她去歐洲過他們的最後一段日子。

    在巴黎的大街上,看著那個自己還是個孩子的女人為了肚子裡的孩子變得小心翼翼,甚至怕胎教不好,試著戒掉所有的髒話,有那麼一瞬間,皇甫燁竟想著如果這個孩子這麼出生,他們三個人就這麼在一起也不錯。

    然而他心裡清楚,這些不過就是一瞬間的感覺,一時新鮮而已,喬滴滴這肚子裡沒半點兒墨的草包姑娘是不會綁住他一輩子的。

    所以該來的,還都會來,回國之後,他幾次三番想跟她坦白自己的婚期,結果每次看她在那從小到大的擺著他們買回來的名牌嬰兒用品,皇甫燁忽然間覺得自己被封喉了。

    所以他沒說,心裡僥倖著慢慢處理,可老天其實就是那麼狗血。

    他沒說,但是她來了,帶著他的兒子給了他整個婚禮一個最狗血的祝福。

    沒人知道,那一刻,玩世不恭半輩子的皇甫燁想砸了身後那個佈置精良的舞台,每個人都覺得他荒唐,他去覺得誰荒唐?

    她來醫院的時候,其實二叔第一時間就告訴他了。

    「燁子,她以後都不能生了。」

    「不能生好啊,省得以後再出去騙人∼」

    「小兔崽子,你他媽良心讓狗吃了啊!」

    「得了,別說廢話了……待會兒鬧洞房你來不來?」

    「去你媽的!」

    ……

    二叔罵的他狗血噴頭,甚至從來不管閒事兒的凌犀都來踹了他兩腳,可是他那天結婚,他心情好,一樣兒睡了新媳婦兒,來來回回睡了好幾遍,折騰的厲害的自己都覺得威風。

    當他跟哥們兒們解答睡東方美那種大長腿總共分幾步兒的時候,他笑的照樣兒燦爛。

    所以他自己都覺得他還是那個皇甫燁,有房有車有工作,對,現在還有個媳婦兒。

    過往種種,譬如昨日,他照樣兒是他的紈褲子弟,走在大街上一樣兒有美女把眼光兒粘他身上,他一樣很瀟灑,晚上睡不著好說,大不了二兩白酒,一樣倒頭就睡。

    他把關於喬滴滴這個女人的一切全都丟到腦子後面兒去了,可當他哥們兒對他拳打腳踢之後帶到這兒來的時候。

    真的站在這個門前,他發現自己遠沒有自己想像中瀟灑,他臉上依然扯的出笑,可是他的腿竟像是灌了鉛,不敢邁步了。

    皇甫燁的人生中,有兩次逃避,一次是他小學一年級的時候,因為沒寫作業,沒臉上學,而第二次,就是現在。

    今天天氣還算不錯,挺風和日麗的。

    「喂多了就得撐死∼」

    近了這間兒不能算病房的休息室,看見那個悠哉的晃悠著小腿兒餵魚的喬滴滴,皇甫燁不知道怎麼就說出了這麼一句特別惡毒的話。

    結果,小手兒一抖,一小袋兒魚食,像撒方便面料似得都掉進去了。

    「哎呀你可真他媽煩人……這下完了……」

    跳腳兒的抱怨一下,小女孩兒連頭都沒回,拿著小漏子著急忙慌的在魚缸裡撈著那些足夠能撐死那些魚好幾個來回兒的魚食。

    「一個小姑娘,滿嘴髒話,也不嫌磕磣。」

    興許是看她這像沒事兒人似的生氣,又或者是聽她這好久不說的髒話又冒回來了,雙手插袋在她身後站著,皇甫燁的臉也不好看,嘴也不好聽。

    他來得路上想過無數次見面兒可能會發生的情形,卻沒想過是這麼……自然,如果不是在這間病房裡,他會覺得像是在他們兩個的家裡。

    「磕磣值幾毛錢吶,這回我也沒兒子教了……誒……要不你給我當兒子,我就罵人了,當教你學好了……」

    費勁吧啦的撈出來那些魚食,走到床頭抽了張濕巾擦擦手又回病床上臥著了,喬滴滴還挺有待客之道的比劃了比劃儲物櫃兒那邊兒。

    「那有水和水果,你姐我這病著呢,恕不招待,自生自滅啊……當然,你要是給我削個蘋果,我也挺安慰的∼」

    「……好。」

    原本皇甫燁真想反唇相譏她不要臉了,可在他瞄見喬滴滴掀開被子時候,那一次性褥子上的點點血漬的時候,他輕輕允了一聲兒,找了把水果刀揀了個不大不小的蘋果削了起來。

    當然,削蘋果這種事兒,皇甫燁這輩子都沒做過,看他水晶蔥白兒似的修長手指就知道了,這是一雙沒有做過什麼活計的嬌貴的手。

    不過這種活兒你要是不追求一皮兒連到底,他也不是那麼難,認認真真的削著,居然還真讓他學得一皮到底,遞給喬滴滴的時候,他還把蘋果一分為二,摳出了裡面兒的核。

    這是一個做事細心的人的習慣,毫無疑問,皇甫燁是一個遇事周到的人。

    「真沒天理,不只鳥兒語說的好,就連蘋果你也削的這麼好,誰要當你媳婦兒肯定得讓你逼瘋。」

    接過蘋果,喬滴滴像小流氓似的歪著頭兒一邊啃著,一邊兒頗認真的抱怨著。

    「呵……這都什麼跟什麼……」

    被她這驢唇不對馬嘴的話逗得一笑,唇角一咧開又收了回來,似乎這屋兒的一股子藥味兒提醒著他個笑有些不合時宜。

    「……你……還好麼?」

    沉默了許久,唯一能說的,還是這句,皇甫燁不是一個溫柔的人,可也許是他裝慣了,久而久之,他已經很難說出重話了。

    「當然好∼如你所見,減肥成功了∼」

    是啊,那個時候她每天最多的抱怨就是她水腫的身才,扁著嘴兒叫著鬧著浮腫了就不漂亮了,其實那時候他心眼兒挺好的,沒直接掘她本來也不是漂亮的那種女人。

    而現在,看著她扁平的小肚子……想著她根本不知道一輩子都會扁平的小肚子,皇甫燁有種被封喉的窒息感。

    他不想待在這兒了,他想走。

    「我手裡沒什麼錢了……還有這點兒,你先留著吧……等年底結息的,我在給你竄點兒。」

    從兜裡掏出來那張準備了好久的銀行卡,皇甫燁放到了櫃子上,沒看喬滴滴,腳已經旋向門口的方向了。

    「……錢省著點兒花,別再指望男人了……沒有哪個男人能養你一輩子的……」

    停頓了好半天,皇甫燁還是丟下這麼一句囑咐。

    「我說皇甫先生,你別學的跟個娘們兒似的,當做一場買賣,咱們都輕鬆。」

    喬滴滴笑的特輕鬆的拿起了桌子上的那張盤踞著一條龍的建行銀行卡,晃了晃,當著他的面兒揣到了兜兒裡。

    是的,她叫的是皇甫先生,不是黃先生,他心裡也明鏡兒似的,就算她小也不是傻子,叫黃先生那是情侶間的親暱玩笑。

    而現在,對於她,他只不過就是皇甫先生,就此陌路。

    不想待在這兒,雖然皇甫燁依然瀟灑的雙手插袋,但腳下的步子確是越走越快,這沒有幾米的距離像是千山萬水那麼難以翻越。

    就在他走到門口兒的時候,身後卻還是響起了清亮的女聲兒,

    「皇甫燁,其實……其實我愛你,沒有什麼目的……只是我愛你……」

    喬滴滴是歌手,她的聲音很獨特,很好聽,然而此刻卻像是一把最鋒利的蒙古剔刀紮在皇甫燁的心尖兒上,把他隱藏在心裡最深的愧疚扎出了個大洞。

    「……對不起……對不起……」

    即便是道歉,皇甫燁也覺得很蒼白,他何嘗不知道自己毀的是她的一生。

    「其實你也沒什麼不對的,只是如果你沒有準備給我什麼,就不應該讓我做這場夢……」

    誰都沒有錯,怪她把一切想的太簡單,明知道天要下雨,為什麼沒有打把傘?

    「……」

    皇甫燁再沒有什麼能夠說的了,在出門兒之前他還是沒受控制的看了一眼喬滴滴,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好像是第一次認識這個女孩兒,面對她比他都要鎮定的樣兒,他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抽走了什麼。

    然而一眼萬年,如果是迎面那是緣分,如果是回頭,那終究只能是遺憾。

    當皇甫燁走後,喬滴滴掏出了那張盤踞著一條龍的銀行卡要掰折的時候,冷暖試圖攔著她了。

    「錢留著也好。」

    冷暖不是一個愛錢的人,但她比更多人知道錢的重要,對於無親無故的小丫頭來說,每一筆錢都是她以後的救命錢。

    「算了,我偷了太多不屬於我的東西,我遭報應了,真的,姐,人在做,天在看,作了壞事兒你跑不掉的。」

    ……

    最終那條龍還是在一聲兒清脆過後,一分為二。

    如果你改變不了沙漠,就只能想辦法讓自己變成仙人掌。

    那一瞬間,冷暖覺得小丫頭真的長大了。

    可完全能的自愈的,畢竟只有神,當小丫頭下了地,掀開那床被褥,冷暖看著那些亂七八糟的一堆電話兒充電器的線的時候,她呆住了……

    「姐,我控制不了我自己的手,我好像生病了……」

    ------題外話------

    那個我有點頭暈…好像有點文藝,明天我再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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