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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7章 鬼門 文 / 袁若寒

    樸寧,千萬小心——輸入這條短信,又想起啞巴的手機摔壞了,還沒來得及給他換個新的,這句話怎麼也發不出去。

    「怎麼都不接電話。」未知會加重恐懼,因為不知道他們的計劃,星騅的不安不斷擴大,他開始給外公打電話,無人接聽,接著是澤德和白鳳,甚至連不在本地的錦年都撥了,結果全一樣。見他坐立難安,著急得不行的摸樣,耿家樂拍拍他的肩膀。忽然說:「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一點也不懷疑,完全相信你的話?」

    雖然農村人普遍信奉鬼神,但隨著時代進步,受過教育的人越來越多,加上地方政府經常舉辦破除封建迷信的活動,說出這麼荒唐的故事,恐怕沒幾個人會相信。而耿家樂連疑問都沒有,全盤照收,這倒是有點不尋常。

    「關於兵主的傳說,不光是黑白苗,連我們也有。」耿大哥屬於苗族的另一個分支,由於是共同的祖先,化有相同點是常事:「不過我們這一族只有極少部分人知道內幕,我阿爺原先是地宮的守衛,跟你外公還是舊識。只可惜我們這條血脈沒保住,到我爸那一輩就失去了先祖賦予的看守的力量,我更是普通人一個,沒繼承到異能。所以阿爺死後,地宮的出口移交給別人看管,但我多少知道一些傳說,一聽你說,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異能?」想起外公在地宮中施展的法術,星騅好奇了:「什麼樣的?」

    「這個我也不清楚,但阿爺在世的時候能驅使蛇蟲鼠蟻為自己辦事,我想他們肯定有不尋常的地方,不然怎麼去看管惡鬼?」沒想到耿大哥竟然也生在這種家庭,難怪他家先祖能想到在龍穴上建房,可見是為了保護子孫後代。

    想到這些,星騅頗有些感慨,他搖搖頭:「以前覺得世界就是我用雙眼看到的摸樣,沒想到真相並不如此。對了,你剛說的那種特異功能,我們家這邊似乎沒有,但每個繼承血脈的子孫都有某種罕見的疾病或者變異。一個祖先的子嗣還能產生這麼多變化,醫學發展到現在,竟然也無法完全解釋這些原因,真不知道讀這些年的書做什麼,一個兵主就把我對科學的信仰推翻了。」

    「唸書當然是好的,有知識才有出息。你看你現在是受人尊敬的大夫,我就是個種瓜的,檔次都不一樣。」耿大哥發出豪爽的笑聲,讓氣氛輕鬆不少,但他話頭一轉,又說了個不得了的事:「星大夫,有件事想問問你。我最近不知是精神恍惚還是怎麼的,常常看到二牛在瓜田那邊徘徊,走過去問他,他說放心不下家裡跟ど妹,不肯去投胎。又說這地方陽氣太重,近身不得,只能遠遠地看。我在電視上看過,說人在受了打擊的時候容易出現幻覺,但經過這段時間,我已經從失去他的痛苦中走出來了,為什麼還會這樣?」

    要是往常,星騅絕對會把這些症狀歸為某種精神疾病,勸他去醫院做個正規檢查。但親眼見過太多超自然事件後,有點拿不準,問了不少情況才說:「那你現在也能看到他嗎?」

    「能啊,剛才帶ど妹和南南過來的時候還在地裡,不過和平常不一樣,今天神色特別慌張,好像有什麼話要說。」考慮到現在的特殊情況,這話剛說完,兩人都沉默了。星騅走到窗邊,農村的土屋都沒有安裝玻璃窗,只能從木窗的縫隙往外看,外面黑漆漆的,烏雲密佈。耿大哥也走過去,指著百米外的瓜田:「就在那,一直在看這邊,不然我去問問看?」

    「外公讓我們別出這屋!」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什麼都沒有。

    「但我總覺得他有什麼話要說。」耿大哥想了又想,不顧星騅的反對,拆開門上的紅線跑了出去。

    情況變得難辦,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家裡還有三小一傻,怎麼丟得下。幸好耿家樂去了沒多久就回來了,喘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進門就大喊不好了:「二牛說這地方妖氣沖天,陰氣形成巨大的漩渦在上面旋轉,把方圓數百里的冤魂都吸過來了。」

    陰氣?此處陽氣最旺,極陰之物無法靠近,又怎麼會妖氣沖天?聯繫到澤德臨走時說兵主擅長迷惑人心,擔心耿家樂在離開房屋的那一會已經中招,不再是以前那個忠厚老實的瓜農。見星騅心生防備,男人著急,又說:「就知道你不會信,讓二牛來和你說!」

    說完頭往下一垂,有幾秒失去了知覺,醒來時,表情眼神都變了個人。

    「星大夫,我是二牛。」連聲音也變成了死去的耿家男媳,星騅心裡更加震驚,連退了幾步,抓起屋角放置的農具當武器。不過二牛沒有做出任何有威脅性的舉動,反而拉開兩人的距離,柔聲道:「星大夫,你千萬別害怕,我生前是好人,死後也是個好鬼,不會害人。我知道人鬼殊途,這次回來不是糾纏家樂和孩子的,只是在陰曹地府聽到些不好的傳聞,才想回來看看,誰知都是真的!」

    「什麼傳聞?」無法分辨真假,姑且聽聽看。

    「眾鬼都在議論,兵主重返人間,要打開通往阿鼻地獄的鬼門,放出壓在地底深處的惡鬼,一統人間。」二牛的聲音很急迫,不像裝的:「這道門正好就在這地宮正上方的龍穴之上,家樂的阿爺當年負責看守此地,後來把任務傳給我的父親,現在又傳給了我。可我被兵主的幻像所害,死於非命,如今門戶大開,這惡魔就要現世了!」

    「這裡是地宮正上方?」星騅去過地宮,但在地底下,沒有設備和專業知識很難辨別方向,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地宮延伸到何處,但從在城裡進入,需要步行近一個小時來推算,確實是去了郊外的什麼地點。

    可是,為什麼外公不知道這些秘密?又或者是他知道,卻什麼都沒說!

    「等等,你不是因為心臟病去世的嗎?」疑問一個接一個。

    耿家樂搖搖頭,但能看出裡面的靈魂是二牛:「我的心臟病在朝風師傅的調理下已經好了大半,加上平時注意調息養生,控制情緒,又怎麼會忽

    忽然發病。星大夫,你有所不知,我死的那天正好是封印兵主的日期。當日我安頓了家樂和孩子,跟酆佑南,也就是這屋裡瘋瘋癲癲的四哥會和,準備開啟地宮石門,舉行封印儀式。誰知半路殺出一個蘇樸寧,把一切都破壞了。四哥被他重傷,現在癡癡傻傻,而我死於兵主製造的幻像……」

    沒想到耿家男媳竟然是地宮現任守護者,而且他叫外公朝風師傅,可見關係不一般。星騅感覺自己的思維跟不上事情的發展速度,但還是不肯輕易相信:「既然這裡是鬼門,外公又怎麼會把我們安排住進來,再說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說的話都是真的!」

    「這……」他欲言又止,好半天才下定決心般,一字一頓說:「我說句不當說的話,你別氣,朝風師傅恐怕把你們當成誘餌了。不過你放心,他不會幹白白犧牲的事,也不會打無把握的仗,既然這樣安排,定能保你周全。」

    「誘餌?什麼意思,你把話說清楚!」頭皮一緊,星騅看向裡屋緊閉的房門,裡面傳來幾個孩子的笑聲,於是更加用力握住手裡的武器。

    「封印需要祭獻,也就是三苗後人的鮮血和生命,今年確定犧牲白鳳,這是四十八年前白鳳的父親自願送死時就決定的。但現在事情不受控制,地宮封印失效,能困住兵主的手段都沒了,他們大概是想把那惡鬼引到這裡然後跟它同歸於盡。當然,想必兵主也清楚這個事實,不會輕易上當受騙,可要打開鬼門,同樣需要特定的三苗族人做為祭品,根據生辰八字和族譜來算,今年最適合開啟鬼門的祭品選就是你!」

    「我?」不是孩子們,也不是啞巴,星騅反而鬆了一口氣:「為什麼外公沒跟我說。」

    「怕你害怕吧,這些紅線應該是用他自己的血染紅的,等兵主闖入,再從外面將它的眾多化身一網打盡。之後,怕是他要用自己的命來封印兵主。」這話聽起來似乎說得通,但他接下來的語句又讓星騅警惕起來:「消滅兵主固然也是我的心願,但沒有自保能力的幼兒呆在這裡太危險了,讓家樂把孩子們送走,我暫時附身在四哥身上保護你的安全。」

    「我在哪,苗苗和豆豆就在哪,我和兒子絕對不會分開。如果你擔心耿大哥和ど妹,可以帶他們先行離開。」比起不熟悉的二牛,星騅當然選擇完全相信外公,既然他老人家吩咐不可以離開這棟房子,那就哪也不去,就算真拿他當誘餌也沒事,啞巴一定會想辦法保護自己!

    他對愛人和親人都有信心,關鍵時刻的沉穩讓二牛乾著急:「你是不是怕我是兵主變來害你的?好,為了證明我沒有不軌企圖,今天我就哪也不去了,呆在這保護大家,大不了拚個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那怎麼行,今日是你轉世的大限,錯過日子,你要當遊魂野鬼不成。」屋內忽然傳來外公的聲音,嚇得星騅繞了幾圈,最後發現他躲在牆角一隻破舊的大木箱裡。他從裡面爬出來的時候表情有點尷尬,假裝不在乎地說:「為了保護我的寶貝外孫和曾孫,鑽鑽箱子也不是什麼大事。這事不要對外人說,不值得過分宣揚,特別是澤德,千萬別告訴他,這孩子一直把我當英雄崇拜……」

    「師傅!」二牛見到年輕的黑朝風也是一愣,然後雙膝跪地:「都怪徒弟沒出息,把事情搞砸了,才讓師傅和家人陷入危險之中。」

    「這哪是你的錯,說起來也是我的問題,掉以輕心才害你喪命。」外公扶起二牛,表情全是心痛和不忍:「聽我說,為師為你打通關節,已經安排今日前往地府投胎,是個大富大貴的好人家。你現在還在這裡不跟鬼差走,要耽誤大事。」

    「現在走也來不及了。」二牛看著手腕上的表,指針正好指向十二點:「兵主就要現世了!」

    作者有話要說:之前有人說我寫喜歡寫配角,覺得這些角色既沒用又佔劇情,實際上只要出現在裡的人,每個都有他的作用。二牛的確是一出場就死了,但我很早就設定了他的位置,這篇吧,從來沒有跑偏過,我從一開始寫大綱的時候就決定要這樣寫,種田固然美好,玄幻也可以看看嘛,所以不要再說我寫沒大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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