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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6章 危險的夜晚 文 / 袁若寒

    「亂講什麼,別嚇著孩子,哪有這麼可怕。」外公明顯不想多提此事,用眼神阻止白鳳繼續,又補充:「你們可別聽他胡說八道,這人就喜歡誇大事實,奸商啊,嘴裡吐不出一句實話,就會坑蒙拐騙。」

    「這群人裡哪個算孩子?」保護過度有時也是一種傷害。

    但感受到外公無比鋒利的眼神,白鳳咂咂嘴,最終放棄捅破那層窗戶紙:「我晚上還得出去巡邏,先補眠去了,你精力旺盛就把大家都安置了吧,反正我留守診所。」

    說完,哼著不知名的小曲上樓,砰一聲摔上房門。

    「那我先去找耿大哥租房吧。」天濛濛亮,農村人沒有睡懶覺的習慣,這時候去正好,晚了要是他下地幹活,還不一定遇得到。

    這事辦得順利,星騅用重新裝修診所要找個住處呆幾天做借口,剛開口對方就答應了,不肯收錢不說,還主動收拾屋子,幫著搬行李。耿家祖屋和耿大哥的房子就隔了幾十米,外公看了看,說半徑一百米都是龍穴的範圍,很安全,不用去接四哥,讓他跟著瓜農住好了,說完又去佈置風水陣和機關,剩下外孫和外孫媳婦忙了大半天,終於把住處收拾妥當,這才返回鎮子接大家。

    回去的路上星騅腹部疼痛,不適感越來越強烈。畢竟是才剖腹產過的人,不宜操勞,這道理他明白,可現在這當口不是休息的時候,也不希望因為自己的身體狀態不好讓人擔心,拖累行動。

    可啞巴一眼就看出他不對勁,趕緊把車停在路邊——不舒服?

    「沒事,就是有點累,可能是這些天壓力太大了。」被人關心是一種非常溫暖的感覺,星騅不由得問自己,如果那天晚上真的一走了之,他們的關係還能不能回到從前,自己又會不會痛不欲生,後悔不已?

    別想太多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再說了,就算天塌下來還有我頂著,你就把心揣在兜裡,看好咱兒子別搗蛋就行。豆豆這傢伙,越來越皮了,昨天又把紅紅氣得哇哇大哭——啞巴故意說著輕鬆的話題,讓安慰顯得更可靠,然而他們面對的並不是以人類之力就能簡單解決的麻煩。這一點,大家都很明白。

    懷著對未來的不安,星騅忽然抓住男人的肩膀,湊過去,吻了他一下,說了句謝謝。

    其實該說感謝的人是我,謝謝你原諒我的欺騙和過錯,再次接受這個不合格而且讓你受傷慘重的混蛋丈夫——溫馨在小小的空間中蔓延,不安漸漸散去,連傷口也不再隱隱作痛。星騅知道,愛情是種會讓人變得強大的力量,而他必須感謝上蒼讓他獲得一個可以付出真心,好好愛著的人。

    「就知道不能主動,不然你會得寸進尺地撲上來。親夠了沒,把你那不老實的爪子收回去,咱們該回家了。」推開啞巴越靠越近的身體,星騅催促他發動汽車:「外公說不要在路上逗留,在太陽落山之前把大家接過去。」

    知道——比了個大拇指,啞巴踩下油門,順利完成任務。

    豆豆對忽然搬家感到非常不理解,一路問東問西,星騅十分耐心地解決他的種種疑問,直到小傢伙終於安靜下來,用手指戳苗苗的臉:「弟弟為什麼每天都在睡覺,我想陪他玩。爸爸,把弟弟叫起來好不好,睡多了會變成小笨豬的。」

    「你小時候也是每天呼呼大睡,不也沒變成小笨豬。」抱住兒子,父子倆在副駕駛座上玩得不亦樂乎,又是猜謎又是成語接龍,笑個不停。看到這番天倫之樂的場景,啞巴心頭一暖,頓時感慨萬分。還好把他們追回來了,不然就會失去這一生最珍貴的寶藏,永遠不知道和家人一起生活是多麼幸福的事!

    因為無法說話不能加入到談話中,他心裡有很多感想說不出來,只能焦急地按喇叭。星騅知道他的心思,可外公現在哪有空治病,自己又沒有那種化腐朽為神奇的高超醫術。

    也許你可以跟外公學學怎麼治好我——毀容的面部經過兩次手術已經正常得多了,遠看甚至看不出燒傷的痕跡。他不要求恢復得多好,這樣就夠了,但是不能說話真的很不方便。無法直接地表達內心的情感,無論多感性的話寫出來就少了些情緒,畢竟字和話語都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他想說,想開口,想親自對愛人傾訴,告訴他自己有多需要他,有多愛他。這種直接的渴望每天都在增長,無時無刻,異常強烈。

    「只要你信得過我,咱們就試試,回頭我去問外公你的嗓子怎麼治,我行不行,如果可以,就讓我來。」能親手治癒啞巴,對星騅來說又何嘗不是內心最期盼的一件事,只是他害怕自己醫術不精,所以遲遲不敢提出這個建議,如今啞巴自己說出來,當然不會推辭:「對了,我想找個合適的時間把真相告訴豆豆。」

    祖屋是老房子,沒通電和自來水,燒的煤油燈,自然也沒有電視看。豆豆很無聊,不開心了好一會,直到澤德拿出筆記本電腦才把撅著嘴生氣的小傢伙帶到裡屋去玩。

    趁他不在,星騅把考慮了好幾天的事說出來:「他一直想有個爸爸,又那麼喜歡你,要知道你是他的親生父親,該多高興啊。」

    真的?我以為……我以為我沒有這個機會了——這件事啞巴也盼了好久,可一想到當年做的那些事實在太混賬,就不敢說出這個非分要求。就算星騅原諒了他,也許兒子心裡還有疙瘩,就算他根本不知道那段往事,啞巴還是很害怕孩子長大以後會怨恨自己。

    「你是不是怕我給他灌輸過一些關於你的不太好的思想?」星騅笑,大度地說:「放心好了,我從沒說過你的壞話。豆豆每次問起你,我都是這麼說的:『寶貝兒,你爸爸是個很了不起的人,很多人需要他,所以他的工作很忙很忙。等你長大了,等工作的時候,我們就去找爸爸。』然後小傢伙就會問為什麼很多人都需要我爸爸,我就胡扯說你是超人,要去拯救世界呢。」

    >看星騅獨自模仿他跟豆豆的互動,雖然臉上帶著笑,可啞巴看得鼻酸。他猛地抱住自己的愛人,把他的身體鎖在自己懷裡,緊緊的,再也不願鬆手,哪怕只有一會。

    這些年,他真的吃了太多的苦,太不容易了!

    「幹嘛啊,忽然這樣。」對年紀比自己小得多的愛人,無論是不愉快的婚姻時期,還是現在,他都帶著一點包容:「別難過,我很好,豆豆也很好。」

    對不起——他握住他的手,在手心裡寫下這三個字。

    「不要道歉,也不需要承諾什麼,我最需要的東西不是這些,你明白。」掌心被劃過的地方熱熱的,面對酆樸寧的巨大改變,他是喜悅的,但他不希望他永遠活在愧疚中。人要向前看,要丟的開放得下,只有這樣,才能走出過去陰影,重獲幸福。

    他能做到寬恕,而他呢,就應該做到忘記過去。

    「樸寧,看著我,也許豆豆這幾年生活得並不富裕,但他很幸福。因為孩子每天都過得很開心,所以我也很幸福。」他們靠得很近,幾乎能感覺到彼此的呼吸,星騅能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像初戀的小毛頭一樣,因為在喜歡的人身邊而緊張。啞巴的氣息迎面撲來,熱度透過衣服傳到他手上,一切的一切都讓他不能自已:「現在你回到我的身邊了,這種愉快的生活會繼續下去。我不需要你建設什麼生態園,我們就守著那個小小的診所,過平平凡凡的日子,好嗎?」

    好,只要你想要的,我都會滿足。不需要書寫任何字句,啞巴相信星騅看得懂。

    「咳咳,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你儂我儂了。」忽然,裡屋的房門打開,澤德指指木床上玩平板電腦的豆豆:「白鳳讓我去找兵主的下落,兒子還給你,自己去盯著吧,這傢伙只有睡著的時候可愛,其他時間跟多動症一樣。」

    一想到以後要照顧小孩,澤德就覺得很頭痛,看起來可愛的生物,實際管理起來竟然如此可怕!

    「白鳳搞什麼,不知道你現在受傷還有身孕嗎?不然讓啞巴替你去吧,回頭跟外公說一聲,他會理解的。」雖然有心理準備在人手不足的情況下可能會被安排去做事,不過小十九現在這身體真的能行?

    「他啊。」斜眼看啞巴,淡定地說:「另有任務。」

    說完拿出一隻電話,讓他去門外接聽,然後拉過星騅,把白鳳交代的事情傳達下去。

    「聽著,今天晚上很關鍵,你看好家,不要走出外面那根紅色的棉線圈起來的範圍,只要在它的包圍圈裡都是安全的。雖公說耿大哥家也在安全範圍內,但兵主擅長幻術,白鳳怕他們意志不堅定會出事,你最好找個什麼借口,把人弄到這來住一晚。」澤德顯然知道了什麼情況,收起平常的不正經,顯得很嚴肅:「我們一走你把四哥和耿大哥叫來,然後用這些紅線把門窗纏死。記住,不到天明不要離開屋子,不管誰在外面叫你,就算是啞巴也別放他進來。」

    「我知道了。」感覺到氣氛不同尋常,星騅鄭重地點頭,等他們離開,立刻把耿大哥一家叫了過來,再按吩咐把門窗鎖好。

    ど妹一到就和豆豆玩開了,而苗苗因為受不了這個地方的陽氣,在來之前就吃了外公調配的迷藥進入沉睡階段,四哥又是傻的,跟兩小朋友一起鬧,能正經商量事的只有耿大哥。所以他問事情原由,星騅也不打算隱瞞,但沒全說,總之跳著不能說的地方解釋過後,耿家樂面色凝重地接過話頭:「如果你說的全是真的,我大概知道今晚為什麼危險。那個惡鬼是千萬人的冤魂凝聚而成,而今天過了十二點就是七月半了,鬼門一開,不就是陰氣最重的時候,那它可要法力無邊了。」

    他這麼一說,星騅心裡才咯登一下,想起今天是七月十四,再看表,還有兩個小時就到零點了!

    作者有話要說:爸爸做的菜太好吃,晚上吃了兩碗米飯,好撐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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