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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章 團聚飯 文 / 袁若寒

    我永遠不會傷害你——面對質問,男人不敢看他的眼睛,迂迴地表明自己的心意。星騅不傻,自然明白其中的含義,笑笑說:「你不願說的事我不問,但大是大非的問題上不可以騙我。」

    好——啞巴點頭。

    之後誰也沒有再提這件事。

    回到牂牁古鎮,星騅斷斷續續從別的朋友那打聽到學長和小愛的後續,女方似乎也沒有哭鬧,一如她內向的性格那樣隱忍地接受了事實。但她有個不肯讓步的地方,就是堅持要離婚,而男的不肯,親戚朋友都在勸,讓她為了孩子忍氣吞聲。

    都說勸和不勸離,但孕夫的想法和大家不同。小愛不過二十七八歲,還很年輕,長相不差,脾氣又溫和,再找一個真心對她好的不是難事。現在不脫身,再過幾年,人老珠黃的時候就真的來不及了。這件事和簡單的*出軌不一樣,要是逢場作戲大概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問題是學長根本不喜她,又怎麼能培養出感情?

    反正強扭的瓜不甜,不如天各一方,尋自己的幸福去!

    不過星騅還是有點內疚,之前他以為學長多少是喜歡小愛的,不然也不會同意結婚,所以也就沒多嘴說那人是gay的事。再說他當時被剛出世的孩子攪得頭昏腦脹,沒那麼多心思去管別人,送了個紅包了事。現在想想,早知如此,至少要去勸勸女方,讓她從長計議。

    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藥。

    後來星騅和小愛通了幾次電話,得知她雖然知道丈夫追求過自己,卻從未把人往同志那方面想,學長表示她願意接受他gay身份的說辭完全是胡扯。但她也沒有太多抱怨,甚至沒有罵人發洩,只是歎氣說父親覺得丟臉,不許她離婚,不然要斷絕父女關係。她剛畢業就成了家庭主婦,沒多少朋友,一直生活在遮風避雨的溫室中,沒有生活能力,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

    聽完,孕夫氣得半死,天下哪有這種父親,這種時候不維護女兒的利益就算了,還想著自己的臉面,非要把孩子往火坑裡推。於是他向學妹拋出橄欖枝,說我這個小診所缺個醫生,你願意就來吧!

    掛了電話,把事情說了說,啞巴聽完湊過來評論這件事——那人渣都追了你幾年了,還能是直男嗎,我說這姑娘也太單純了,這都信,是有多缺心眼。所以說宅在家裡最後和社會脫節有什麼好處,人還是要出去工作,四處闖闖,倒不是說賺那點錢,而是要懂得人心險惡。

    「也不能這麼說,畢竟有很多人對能生育的男人感到好奇。我念大學那會被不少直男騷擾過,大部分只是想知道男的怎麼生孩子,並不是真正的同性戀。不過她的想法也確實太簡單了,直線思維,還是和生活環境有關係。」全半句話一出,啞巴的臉頓時就黑了,根本不管後面說什麼,眼睛瞪得老大。

    知道他吃醋,孕夫咯咯地笑:「別擔心,都拒絕了!」

    這還差不多——啞巴玩著手機,又說——等你那個學妹離婚了,我給她介紹個男人。我有個兄長,年紀比她大兩歲,還沒結婚,也是個老實沒心計的。

    「你們家的兄弟是想在我這把終身大事都解決了嗎?」來一個配一對,哪有這麼順利的事:「倒是錦年現在單身一個,你怎麼不給他想想辦法,阿幼年紀太小不適合,而且和趙桑和好了。」

    這幾天,那個大男孩每天傍晚都來接阿幼,兩人一起去河灘散步。錦年看在眼裡,倒是什麼都沒說,星騅以為他被甩了,正覺得解決了一樁煩心事,但只有啞巴知道,他那個兄弟看上的,無論是什麼,就沒有搶不到手的。所以他現在的蟄伏,不過是為了將來的勝利做打算。

    不說這些了,下周回你父母家,能帶上這幫人不。小十九和小二十三都沒在農村呆過,更別說吃流水席了,好奇得很,想去見識下——再過幾天是星騅外公的七十九大壽,按照當地「男過九女過十」的風俗,要熱熱鬧鬧地慶祝一番。

    「你不說我也打算邀請他們一起去,吃刨湯不容易撞見,錯過這次就得等過年了。」星騅是苗族,外公又是當地的寨老,少不得遵從些古訓,連做壽都要按照規矩來。請神祭祖先這些不必說了,最有趣的是吃刨湯,場面很熱鬧:「你現在敢吃內臟了?」

    怎麼不敢,只要好吃——啞巴笑。

    這刨湯二字聽起來怪異,實際上就是吃豬肉和內臟做的宴席。

    也許有人會說,不就是吃肉嗎,有什麼稀奇。但這和殺年豬不太一樣,準備刨湯之前要先選黃道吉日才能動刀,當天晚上要載歌載舞慶祝,第二天才開始擺刨湯宴。吃刨湯至少三天,誰都可以入席,也不用給錢,見者有份。通常擺這種流水席是一個家族一年中最盛大的日子,也是展示人脈及財力的重要手段。擺的桌數越多,時間越長,就越被當地人尊重。所以星二哥還沒回來就先匯了一萬塊錢,叫老大好生準備著,不要丟了臉面。

    你二哥給一萬,咱們給多少——客人包紅包隨意,但他和星騅這關係,自然不能吝嗇。但牽扯到錢又有很多問題,二哥給一萬,他們拿太多不好,有點咄咄逼人。

    「我打算出兩千,你看呢。」孕夫有點猶豫,因為他存款其實不多,這錢又不想叫男人幫他出:「老家的房子也舊得可以了,想找工匠修繕一下,倒是可以幾兄弟平攤。但我兩個妹妹都嫁的不好,四妹小時候摔了頭,智商不高,有點傻愣愣的,後來找了個倒插門的外地人,雖說力氣大肯幹活,這些年卻是跟著父母大哥住,連自己的房子也沒有。五妹倒是讀了幾年書,可她男人也不爭氣,幫人帶毒品被抓了,人贓俱獲,判了十年。所以,我想留點錢幫她們一下。」

    那我貼八千,妹妹你自個接濟,我不過問——不想傷人自尊,但也見不得他為了錢煩惱,於是伸出援手——你外公也就是我外公,況且還帶那麼多人

    去吃白食呢,不出錢怎麼行,你就別推脫了。

    「那等我寬裕了還你。」他們只是試婚,還不算真的在一起,經濟上的事分開的好。誰知這句話惹惱了啞巴,往他臉上咬了一口,惡狠狠地寫道——票子爺多的是,不稀罕那玩意,你乖乖躺下讓我騎幾下抵債好了。

    「一邊去,還真當我是馬啊!」用力推開粘人的啞巴:「有時間騎我,不如帶澤德去醫院查血,他臉上的淤青都這麼多天了還沒退,怕是有問題。」

    他有血小板減少性紫癜——男人想了又想,才把這病的專業名稱憶起來。

    「那你還打他頭,不知道這病很容易顱內出血死亡嗎?怎麼當哥的!」星騅急了,對男人漫不經心的態度大為光火,又怕下次再出類似的事故,先厲聲警告道:「再讓我發現你打他,絕對好好修理你。」

    到底誰是你男人啊,關心他比我還多——啞巴不悅,抬起孕夫的下巴,霸道地咬他的嘴唇——只許想我的事,其他男人連看都不准看。

    「不好意思,我現在天天想著別的男人。」故意拉長尾音,拖了半天才說出豆豆和苗苗兩個名字,把男人急得夠嗆,寫了好多次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學壞了啊,學壞了啊!

    嬉鬧了一會,門口響起喇叭聲,一輛休旅車上下來好幾個人。

    「爸、媽,城裡好玩嗎?」來人是星騅的父母。

    這次外公過壽,二哥一家帶著爹媽回來,打算住個十天半個月,享享天倫之樂。

    「好呢,就是住不慣,老想著回家,也惦記著你。」見他肚子比走的時候又大了一圈,星媽樂呵呵地拉著最疼愛的兒子瞧:「尖的,肯定是個兒。生一對小子,這才有福氣。」

    「兒有什麼好的,我還想要閨女呢。」話語剛落,就得到老父親的支持:「現在生男生女都一樣,老思想要不得。」

    星爸因為當年的事故,雖然保住性命,卻落了殘疾,至今依然需要輪椅。但在鄉下,道路不平,輪椅也起不到多大作用,大大限制了父親的活動範圍,所以星二哥才想著把父母接到城裡去,結果兩老口住不慣,天天吵著要回來。這不,趁著外公過壽,他們回來就不打算再跟老二走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一家人坐了一桌,星騅以茶代酒,祝父母身體健康,眼眶紅紅的。

    你怎麼了——啞巴悄悄問。

    「沒事。」孕夫笑了笑,有點逞強,他不想告訴男人自己有多麼渴望一個大家庭,每天都熱熱鬧鬧的。因為說那種話,會顯得很脆弱。然而,他又比任何人都希望溫暖,這矛盾的情緒讓他心潮澎湃,直到夜裡還沒有平靜下來。啞巴安撫豆豆睡覺後,發現星騅正在發呆,立刻走過去抱住他——你今天有點怪怪的。

    「懷孕了不都是這樣嗎,情緒波動大。」他笑,摟住啞巴的脖子:「我喜歡一家人聚在一起,就算只是簡單地吃頓晚飯也覺得很幸福。」

    這有什麼難的,等生態園建好了,把你的父母兄弟都接來,一家人住在一起,你就天天都能吃團聚飯了——大概知道他為什麼傷感了,男人覺得這顆細膩的心沒有他想的那麼堅強,但是,他不會戳破——好了,睡覺吧,有我在你不需要擔心任何事,我會把一切都安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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