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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8章 還有 文 / 日雪落

    珞煙說著,一時忘記了翠柳的事情,連忙叫來幾個宮女伺候,沐浴更衣匆忙的趕去綺蓮閣。

    不管雲倪有沒有裝瘋賣傻,可她整整一夜不見了人,珞煙如何也不能放任不管。

    兩柱香的功夫,珞煙已經到了綺蓮閣,此時荷花正焦急的侯在門口,見珞煙前來,連忙聲淚俱下,一頭扣在地上。

    「皇后娘娘!奴婢求皇后娘娘快點派人去尋找雲嬪娘娘吧!她已經一晚上不見了人影!」荷花滿臉是淚,心中難過不已。雲嬪娘娘不見了人,她去求見皇上可皇上尚未下朝見不著人,又去求皇后,皇后卻遲遲未起。綺蓮閣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了,可還是沒有雲嬪娘娘的本分消息。

    珞煙亦是滿臉的焦急,連忙扶起荷花道:「本宮已派出了人去,到底怎麼回事?雲倪是從何時不見的?」

    荷花拭著淚道:「昨日娘娘去了御花園看宴會,說是還想要一個花燈,奴婢就去給她尋,可是當奴婢尋到花燈再回去的時候,已經找不著雲嬪娘娘了!」

    「那為何早些不告訴本宮!」珞煙有些責怪荷花,這般大的事情,竟然等了一晚上才說出來。

    荷花雙眸含淚,自責又委屈的說著:「可娘娘與奴婢都懷疑雲嬪娘娘她……所以奴婢才等了一晚上,以為娘娘會自己回來,誰知都這個時辰了,還不見人。都是奴婢不好!」

    珞煙一怔,隨之歎道:「罷了罷了,你我也一起去找雲倪吧,皇上快要下朝了,本宮已經派了人去通知皇上。」珞煙想,若自己是荷花也會與她一樣的作法吧,明知道雲嬪沒有瘋傻,想必她會自己回來,誰知卻是真的不見了蹤影。

    「多謝皇后娘娘,多謝皇后娘娘!」荷花連連謝恩,與珞煙一同去尋起雲倪來。

    珞煙與荷花翠柳一起尋找雲倪,偌大一個皇宮也只能夠盲目的四處找。

    晌午時分,珞煙一行人已近精疲力竭的狀態,幸好穆煜欽下了朝立即派出了御林軍全宮搜索,這才沒有耽誤尋人的進度。

    「皇后娘娘……你說雲嬪娘娘會不會出了什麼事?」荷花邊走著邊抹淚,自責不已。

    「不會的!」珞煙咬唇,倏地停下腳步。

    翠柳與荷花皆是一臉迷茫的看著她,只見她微微抬起頭來環顧四周,清麗的面容上多了幾分鎮靜從容。

    「去御書房。」珞煙淡淡的開口,轉身便朝御書房的方向大步而去。

    翠柳與荷花不明白為何她要去御書房,雲嬪怎會在那個地方呢?

    御書房的門虛掩著,免了雲公公的通報,珞煙徑直進去,三兩步便到了御案前。

    「臣妾參見皇上。」

    穆煜欽正在批改奏折,見門被推開珞煙一臉焦急的進來,便先放下來筆道:「還沒找到她?」表情卻淡漠不見一點關心。

    「皇上,將皇宮地圖給臣妾看看可好?」珞煙一臉誠摯的望著穆煜欽。

    「漓兒,你昨日已夠勞累,尋找雲嬪的事情就交給御林軍做吧。」穆煜欽柔聲說著,眸中染上和色。

    珞煙直勾勾的與他對視,眸中多了幾絲陌生的目光。

    原來她所愛的煜,並不是一直那般的溫柔……自己與雲倪都是他的妃子,說道雲倪時他漠不關心,即使雲倪就此消失於他也是無關痛癢,可說到自己,他卻變得溫柔似水。

    他這般的愛著自己,究竟該喜還是該悲?他不公平……對雲倪不公,對那些嬪妃不公。若有一天他偏愛了別人,那麼自己,不也成為了不公?

    「皇上,臣妾只想看看地圖,雲倪於別人而言,或許輕於鴻毛,可對臣妾,她是……」她是什麼呢?是背叛?是欺騙?珞煙咬唇,眸子微微垂下,泛出幾縷無奈之色,又道,「是摯友……」

    穆煜欽微怔的看著她,深宮果真是一個磨練人的好地方,她已經慢慢地在長大了。

    「來。」穆煜欽輕喚著,從御案的抽屜裡取出一卷地圖。

    珞煙眸色一亮,立刻到了他的身邊。他緩緩將地圖展在桌面上,珞煙皺著眉仔細的端看起來。

    「皇上,這些紅線標注的路線可是御林軍會去巡邏的地方?」珞煙凝視地圖問到。

    「是。」穆煜欽心下詫異,問道,「你怎麼會知道?」

    珞煙倏忽望著他眸中閃過絲落寞抿唇道:「自進後宮,閒暇的時間多,無聊時撫琴看書,兵書之類的也看了不少。」她也不知自己為何會對兵書產生興趣,莫名其妙的,閒暇時候便喜歡去藏書閣看看。

    穆煜欽聽後垂下視線緘默的望著地圖,心下卻對她的懷疑越來越重。一個平常的女子,怎會去看兵書呢?她用意何在……

    「皇上,你看!」珞煙欣喜的指著地圖上的一處位置道,「御林軍到此時也還未尋到雲倪,那麼她很可能是去了御林軍所不會去的地方,除了月圓樓便是此處!」

    穆煜欽說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眼眸微睨道:「那是冷宮,她怎會去那裡。」眸中卻對她添了幾分讚許,摒棄她的目的不說,她確實很聰明,知道漫無目的很難找到人,於是來這裡求地圖,再一一排除可能性,最終鎖定目標。

    「我要去看看!」珞煙堅定的望著他,哪怕一絲機會她也不能放過,在這深宮之中,莫名其妙的便消失不見,時間越長越是危險。

    「朕陪你。」說罷,穆煜欽起身,與珞煙一同朝冷宮而去。

    冷宮所處之地比月圓樓更加偏遠,所以御林軍巡邏也斷然不會來此處。

    穆煜欽與珞煙乘輦趕到,冷宮破破敗敗,朱漆凋落,都已看不出以往的顏色。

    「這裡面有人住嗎?」即使烈日當空珞煙看著這裡紗幕幽拂,寒氣襲人還是有些害怕。

    「兩朝無人住過了。」穆煜欽說著,牽過珞煙發涼的手往殿內走去。

    殿內的大門已殘缺了一半,左右兩側的燈台還殘存的漆黑的燭油,窗欞上,地面上都覆上了一層厚灰,一進門灰塵味便襲來,夏風從窗戶灌進來,瞬間凝成了一股散不開的陰風。

    「最近有人來過。」穆煜欽敏銳的望著裡面,四周灰塵都猶如一張紙似的鋪在地上,只有腳下一直蔓延至裡面,灰塵凌亂,還殘留著大大小小的腳印。

    珞煙瞬間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雲倪就在裡面!

    於是兩人加快腳步,走進內寢,駭人的一幕倏地映入眼簾。

    對面的女子手腳皆被麻繩束縛著,蓬頭垢面滿身血漬的斜倚在牆角。

    「雲……倪……」珞煙不可置信的喊出,顫顫的朝對面的人走去。

    雲倪雙眼緊閉,面無血色,嘴唇乾裂,身上全是鞭打之痕,血跡浸染衣裳。

    「雲倪!」珞煙淚水迸出,掙開他的手衝向雲倪,一頭跪在了雲倪身邊,望著她慘白的臉龐想要伸出手去卻又不敢,害怕一觸碰到,她便會變成一地碎末。

    不!昨日還活蹦亂跳的雲倪怎麼會變成了現在這幅摸樣?!是誰?究竟是誰這般殘忍!

    「漓兒。」穆煜欽走過去,靠近雲倪將珞煙攬在懷中,伸出手去試探雲倪的氣息,「她還沒死。」

    珞煙雙眸圓睜,怔怔的看著穆煜欽。雲倪還有救!雲倪還有救!

    「趙德,快將她帶回綺蓮閣,雲公公立即去太醫院!」穆煜欽下著命令,疼惜的扶起珞煙來。

    珞煙看著趙侍衛將雲倪的桎梏解開,一把抱起來朝殿外而去,這才倏地大哭,將頭埋在了他的胸膛上。

    「雲嬪不會有事。」穆煜欽輕聲安慰著她,將她帶出了冷宮,乘上皇輦一同去了綺蓮閣。

    綺蓮閣,眾人焦急的侯在寢殿外,穆煜欽則陪同著珞煙守在御醫的身後。

    珞煙看著床上臉色煞白的雲倪,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心中一直在為她祈禱。

    御醫把脈之後又詳細的檢查了一番才畢恭畢敬的拜在兩人面前。

    「劉御醫,雲嬪的現狀如何?!」珞煙著急問到。

    劉御醫抹了一把汗道:「回娘娘的話,雲嬪遭受毒打,渾身傷口無數,每一道傷皆是皮開肉綻,雖還有一口氣尚在,可熬不熬得過去,得看造化啊。」

    珞煙倒退一步,不可置信的望著劉御醫,怎麼會呢……這怎麼會呢……明明前幾****還笑嘻嘻的向自己索要桂花糕呢……不,雲倪,你還沒用告訴我為什麼,你為什麼要裝瘋賣傻,為什麼要欺騙我,你怎能就這樣離去!我不許!

    珞煙兩行清淚滑過,跑到了雲倪的床邊,緊緊握住了雲倪寒涼的手。

    「微臣已經給雲嬪娘娘施了針,微臣這就下去再開兩幅藥!」劉御醫說著便想開溜。

    「你隨朕來。」穆煜欽冷冷瞥過床上的雲倪,沉聲說著,負手向殿外而去。

    劉御醫嚥著口水,心驚膽戰的跟了出去。

    穆煜欽將劉御醫帶出殿外,又屏退了其餘人才冷冷的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劉御醫一頭跪下道:「皇上,微臣查看了雲嬪的傷口,從傷口血漬看來,應是昨日傍晚或是近夜時分遭受了鞭打,鞭痕不深,不足以致命,看上去也不見得是有內功修為的人所做,只是單純的力道淺,很有可能是女子所為。」

    「女子?」穆煜欽睨起鳳眼,閃過一絲精光。若是女子,那便很有可能是後宮爭寵,可芸芸後宮,誰會與一個傻子爭寵?穆煜欽望向殿內,隱約猜測到些什麼。若不是雲嬪自身有問題,那便是針對漓兒的人而牽連到雲嬪。

    漓兒與雲嬪關係一直很好,前幾****卻莫名的毀了雲嬪送她的十絃琴,問及原因她也只是在搪塞。那麼,莫不是雲嬪自身有問題?

    「你退下吧,這些情況不許再向第二個人開口!」穆煜欽眸色如雪。

    「那若是皇后娘娘……」

    「聽不懂朕的話嗎?」穆煜欽目光凜冽的掃向劉御醫,面色陰鷙。

    「懂!懂!微臣告退!」劉御醫說著,弓著身子飛速離去。

    雲嬪嗎?穆煜欽負手望著殿內,一臉的高深莫測。不,絕不是雲嬪……

    穆煜欽睨起眼,倏忽想到了一個人,可隨機又長歎一聲,無奈的仰望太空。

    雲層過盡,暮色起天邊斜陽倚在山頭,整個皇宮被蒙上了一層橘色詭譎的朦光,讓人越來越要看不清事實。

    雲倪被送回綺蓮閣後一直處於昏迷狀態,而珞煙則是終日守在她的床邊不離不棄。皇上也派人下去查了此事,可最終以一句沒有任何線索不了了之。

    珞煙坐在雲倪的床邊,靜靜的看著雲倪恢復了血色的面龐,面容憔悴,卻添了一絲安心的笑容。

    她熬過來了!都已經三天,她終於漸漸的好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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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雲倪。」珞煙握住雲倪的手輕聲喚著,雙眸氤氳著淚水,「你一定要快些醒過來,告訴我一切究竟是為什麼,不論你說什麼,我都會相信的……」珞煙恍然想起了在浣衣局中與雲倪的初見,那時候管事姑姑準備打自己,也是她這樣傻乎乎的,替自己挨了一巴掌。

    雲倪……那時候,你對我,一定不是假裝的吧……

    第五日,珞煙很是疲憊,竟伏在雲倪的床邊便睡著了。也不知睡了多久,倏地醒來,正好對上一對烏黑黑的眼眸。

    那雙眸子清澈如水,沒有絲毫瑕疵。

    「雲倪!」珞煙欣喜的大叫,而雲倪正一臉虛弱呆呆的望著她。

    荷花聞聲而進,喜極而泣:「娘娘!謝天謝地,您終於醒啦!奴婢這就去給您準備熱水與食物!」一時間,荷花手忙腳亂。

    「雲倪。」珞煙含笑,卻流出一行淚水。

    雲倪瞥過荷花的身影,又呆呆的望著珞煙聲音很是虛弱的道:「飛飛不哭,不哭……。」

    「怎樣?身子可還有哪裡不舒服的嗎?」珞煙著急的問到,坐到了床沿上。

    雲倪費力的睜著眼,手欲抬起卻沒有力氣。

    「倪倪要桂花糕,好吃……好吃………」

    珞煙朝身後望去,又握起雲倪的手鄭重說道:「雲倪,如今只有你我兩人,你不要再裝了,告訴我,究竟是誰害了你,你為何要裝瘋賣傻?」

    雲倪裂開嘴角笑道:「桂花糕,花糕好吃……」

    珞煙難以置信的望著雲倪,方才初醒那一眼,只覺得雲倪雙眼帶著思考,與正常人無異,可為何她還是這般模樣?

    「雲倪,你為何不信我?!」珞煙咬唇,無可奈何的望著她。

    雲倪無力的閉上眼,口中依依呀呀說道:「飛飛吵,倪倪覺覺,飛飛不好……。」

    「雲倪……」珞煙沉著聲音無奈喚到。

    「吵吵……」雲倪雙眼半睜半合,一副睡意朦朧的樣子。

    珞煙不動聲色的鬆開雲倪的手掌,緩緩起身,蒼涼一笑低聲道:「你既然不信任我便罷了,十絃琴已毀,你我兩清。」話罷,珞煙轉身決絕而去。

    雲倪呆呆睜開眼看著珞煙離去的背影,嘴唇翕動,最終傻傻一笑。

    「娘娘?」荷花端著熱水而來,正好遇上出門來的珞煙。

    「照顧好她。」珞煙說罷,與翠柳一襲人匆匆離開。

    自己這樣做究竟是為什麼呢?已經碎裂的鏡子,自己還企圖拼補好嗎?

    回到鳳寰宮,珞煙屏退了下人獨自回房,身心疲憊的躺在了朱紅色拂帷床上,瞳孔渙散的看著天花板,如今連眼淚也流不出來。

    自己到底是在想什麼?以為救了她,守著她,她醒過來就會對自己感激涕零,然後和好如初嗎?

    呵呵……罷了……罷了,都回不去了。當自己毀掉十絃琴的那一霎那便知道,什麼都回不去了……

    珞煙閉上眼,慢慢的進入了夢鄉。夢裡又回到了浣衣局,那段時光雖然生活艱苦,可卻是最最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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