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穿越重生 > 妃你不可:不嫁惡魔太子

《》章 節目錄 278、傷情 文 / 門唧

    一思的笑甚是淒冷,淺雨見了只覺脊背發涼。她隱約覺得不對,只是主僕有別她是知曉的,便未多問,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到了上台寺,一思還有些發愣,那種冷冷的呆愣,似沒了魂魄。

    馬車自上台寺後門直接進入了西院,一思依舊住在原處。林福之已經在那等候多時,見一思下了馬車便迎了出來,給她請了安。

    只是一思冷淡仿若未聞,也不理睬他便徑直走了進去,似旁若無人,彷彿拒人於千里之外,週身散著冰冷。

    林福之只覺逾常,一思本不愛說話他是知曉的,但他隱約覺得今時的一思卻是不同尋常。他想開口詢問,但終究因身份而住了嘴,只是隨機應變跟了進去,便躬著身子哈著腰邊回稟道,「皇上尚在大雄寶殿為小皇子超度,老奴已經派人稟報,何神醫那邊,也派了人去……」

    林福之零零碎碎回了一大堆,只是一思依舊仿若未聞,進入內堂時,她才冷冷開口道,「我想休息。」

    意思再明白不過,便是叫他別在打擾。他在宮裡幾十年,怎會不知,便識相的回道,「公主好生休息,老奴這就告退。」

    說罷便聽話的退了出去。

    一思自始自終未看他一眼,聽身後悉悉索索的腳步聲越來越遠,便也邁步進得屋內。

    只是她終究未能清淨半刻。

    林福之才退出廳外,便有太監在高呼,「皇上駕到。」

    一思腳步滯了滯,心徒然一沉。

    此刻她最不願見的便是五哥,如今的五哥再不是她所認識的皇子溪,那個溫柔,善解人意,心慈面善的五哥早已在發動政變前假死時便真的逝去了。

    他不再是她的五哥,他只是承武帝,為權力為江山為女人可以冷血無情的承武帝。

    她又淒然一笑,逕直便要往裡間走。對於五哥她有顧忌,對於承武帝她無須顧忌他的感受,她亦無須壓抑她心中對他的恨意。

    只是她終究還是慢了一步,他很快便入得堂內,很快便喊住她,道,「一思。」

    她身子僵了僵,狠下心來不去理會,不轉身便徑直往裡間走。

    皇子溪急切快步走了過來,以為她未聽見便又喊了一聲,「一思。」

    一思依舊不理,加快腳步便往裡走。

    皇子溪心一顫,頓覺心寒,揮手退了下人,自己也跟了進去。

    很快的,便抓住一思的手,再叫她,「一思。」一思停住腳步,身子僵硬,不動,亦不轉頭,只是冷冷的站著,似等待後話。

    皇子溪心猛然抽痛,星目鎖著她,擔憂道,「怎麼了,發生了何事?還是身子不適?」

    一思不語,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皇子溪見了越加心疼至極,便又道,「我命人立即去叫神醫過來。你哪裡不舒服?臉色極差……」說著他便心疼的抬手去撫她的臉。

    似躲著瘟疫,一思一震,嫌棄的躲了開來。

    半伸的手落在空中,極度尷尬,皇子溪一愣,竟是有說不出的苦痛。

    他愣了愣,才放下手來。張口欲說話,卻被一思搶先,她乘著他愣住便掙脫出來,走至床前,便道,「我要休息了,皇上若無事便自便。」

    說著她便真掀開被褥,當著皇子溪的面便要和衣而臥。皇子溪苦不堪言亦是痛不堪言,他看著如此的一思,心是被凌遲般疼痛。

    他想轉身默默離開,可他終究敵不過心中苦悶,道,「為何要這般對冷淡?告訴我,我如何做才能尋回以往的一思?」

    一思冷笑,皇子溪的話觸動了她的心經,她冷酷道,「一思一如既往,是一思的五哥沒了,皇上。」

    皇子溪一震,急切道,「我愛一思的心一如既往。」頓了頓,他又苦澀哀聲道,「我愛一思,一如既往……」

    一思身子不由一顫,她是想到了那次,十五被劫那日他向她隱晦表白,而後便要強行……她身子顫抖,若不是十五被劫,那次……她不敢想,亦怕想。心中狠心深深定下,她告訴她自己,她的五哥已經死去,眼前的這個只是承武帝,是冷血無情的承武帝。

    一思緩神,冷道,「謝皇上抬愛,一思乃是有夫之婦,一思……」

    「過了十五便不是。」他搶道,走進她,又道,「十五月圓之時,主持便會幫思兒洗禮,洗去前塵,思兒便是我的妻子,只是我的妻子。」

    妻子二字委實可怕,一思驚慌失措,十五洗禮?原來他一早便就真打算來洗禮的。

    她是他的妹妹啊,如何可以做妻子,即便洗禮過上千次,她依舊是他的妹妹啊!!

    她不能接受,在她心裡他是她哥哥,就只是哥哥,她慌亂直吼,「你是我哥哥,你是五哥啊!!」

    皇子溪急切,忽的抓住她的手,直道,「不,我是前朝仁帝的兒子,我與思兒並非兄妹!思兒,我愛你,只愛你,我所做一切皆為你,為你……」

    「為你」二字令一思精神崩潰,她雙眼含淚,似要瘋狂,哀聲直問,「為我?」苦笑兩聲,她又道,「乃是為我?為我才殺死我的母親,為我才要奪走我的皇叔,為我才要亡我國家,為我才要害死可愛純真的小烈,為我才去設計殺死淳於曦……好個為我,五哥,你待我原是這般的好……」

    皇子溪驚愣,他不知他所作的一切在她眼中皆成了痛,他不知,她竟能為淳於曦流淚。他猛的明白,她今日反常所謂何事,是因為淳於曦,原是為淳於曦!!

    嫉妒,憤恨,不平,又統統找上門來,他亦有一些瘋狂,直問,「你是為淳於曦才這般對我?在你心裡,我連淳於曦皆比不上是不是?!」

    一思只覺不可理喻,眼前的五哥已經不可理喻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他全然不知,不知他傷她有多深,即便撇開兄妹情,就單單殺母之仇已然可以不共戴天,如何還能有愛!!

    一思亦心痛,痛五哥怎可變得如此不堪入目,心靈扭曲。

    她回身不語,不再與他過多糾纏。

    皇子溪已然瘋狂,一把將一思拽住,扮過她的臉,令她正視他,才發現她眼眶紅腫明顯有哭過的痕跡。

    他渾身似被針刺般疼,道,「你為他流淚,你為害死你孩子,差點奪你性命的魔鬼流淚,你愛他,你愛淳於曦!!」

    她依舊冷眼看他,眼波裡皆是苦不堪言,她是不可置信,為何五哥能變成這般,這般的陌生。

    他極痛,因她冷漠的眼神而痛,因她那眼底的苦而痛,在他的眼底她所做的一切皆為淳於曦,不,還有那個夢中的男子,賀修。

    似得到提醒,他又道,「還是為了那個賀修!!」

    一思驚恐,瞪圓的眼中只有懼怕,他如何知曉賀修,如何……

    他眼中越加傷痛,心碎得毫無殘渣,他在她眼底看到懼怕,她怕他對付賀修。

    他痛苦道,「你在害怕……」

    「不可!!不許你再傷害他!!」她的冷靜終究被摧垮,她不能讓賀修再為她死一次,一次也不行。

    皇子溪苦澀,忽而冷笑,笑得滲人。

    而此時彷彿是上天故意安排,林福之又在外面傳話,道,「皇上,南秦哲王爺和賀先生求見。」

    一思愣住,而皇子溪卻笑得越加的冷冽起來。

    而後便放開一思,道,「請他們東廂等候。」

    說罷,便徑直走了出去。

    一思更加惶然。一股懼怕在心中徒然升起,她怕,怕賀修再有事,怕五哥再傷天害理。

    她惶惶不安,只覺頭暈目眩。

    何喜來時,她便是這般神色慌張,臉色慘白的模樣。

    為之診過脈後,何喜便遞給她一張紙,道,「這是仙丹妙藥。」

    一思微愣,有些莫名,接過紙來,翻開……只覺心悸,心酸難忍。

    「一生一世與一一不離不棄」十一個字似十一這個數字的寓意一般,深感人心。

    她認得出來,是賀修的字,他在告訴她他心中未忘誓言,他在告訴她,他來此便只為一一。

    一思只覺眼眶濕熱,眼前便一陣模糊,豆大的淚又落了下來,落在宣紙上,淚立刻便成花般盛放開來,染上了墨汁,染花了「不」字。

    一思一驚,慌亂不堪,手忙腳亂便要擦去淚水,只是滲入宣紙中的水又如何擦得乾淨,儼然是越弄越糊,一思大驚……為何是不,為何是不,這像似預言什麼,她便越加驚慌,淚便越流越多,宣紙上的墨跡便越來越模糊,不離不棄皆要看不清楚……

    彷彿是中了邪,她越擦越重,越擦越用力,她一心想要擦去淚痕,想要讓那四個字留著,只是她越是努力那字越模糊,到了最後只聽得廝一聲,紙皆裂了開來,她極度哀痛,那四個字真真實實的斷裂開來,裂了開來……

    滾滾如洪水的淚蓄滿了眼眶,呼之欲出,一思盯著手上的兩片紙,咬著唇,似傻了一般的只有嗚咽出聲。

    斷了,斷了,一一和賀修斷了……她留不住所有幸福,她留不住一個對她好的人,母親,皇叔,小烈,淳於曦,連五哥亦是……如今,賀修……賀修……

    她終究敵不過心中苦痛,哇的一聲哭出來,比聽聞五哥去世那時還要悲淒千萬倍……

    「一一……」似得了幻聽,她又聽到卿月在叫她,叫她「一一」。

    她茫然,抬頭而望,竟是一震,卿月就在眼前,月牙白的衣裳,臉依舊俊雅不凡,仿若天上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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