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
「說給你聽也無妨。」羅擎雲深吸一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苦意地說道,「不是我故意要瞞著你,陛下的態度有些讓人琢磨不透。我怕你又起了擔心……」
妙如眉頭微挑,說道:「對他的態度,我自認為向來摸得比較準。你還是說說看,到底發生何事吧?!」
「他狀似無意地問起,彤兒和毅兒寄名的事情。還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若不是輩份差了,想為大皇子,定下咱們彤兒呢!」
這話讓妙如驚出一身冷汗,忙不迭地問道:「那你怎麼回答的?」
「還能怎麼答?只得講起跟俞彰說的那一套了,還暗示他,這兩孩子生下時,身子弱。得學你小時候那樣,托庇佛祖。平時小心撫養,方可平安長大。」羅擎雲眉頭緊鎖,一副鬱鬱的樣子。
「那他是什麼樣的反應?」妙如又問道,她比較關心,皇上的態度。
「陛下說,韓國公心切不是沒道理的。畢竟,俞家只剩他一根獨苗。他恨不得兒子馬上出世,轉眼就能娶兒媳生孫子。說咱們一回生兩個,讓俞彰特別羨慕,還讓我們不必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這是什麼意思?」伴君如伴虎,妙如可不敢掉以輕心。
「為夫也不知道,我覺得,十有**是試探。」想起元睿帝當時的表情,羅擎雲答道。從小一起長大,多多少少對他的性情,還是有幾分瞭解的。
妙如點了點頭。說道:「若真是試探,咱們這樣一做。倒是歪打正著,讓他反而放心了。」
羅擎雲先是一愣,隨即明白她話裡的意思,遂點了點頭,說道:「沒錯,若是咱們真有什麼圖謀,還不得上趕著現在去獻慇勤,暫時答應兒女親事,取得他們的信任後。再以圖後路。」
欽佩地望了丈夫一眼,妙如繼續道:「如今咱們在陛下眼中。應該是寧折不彎的性情中人的形象了。嗯,在離京前,或許,咱們還得多做一些性情中人的事來。」
「比如說呢?」羅擎雲拍了拍兒子的小屁股,湊近妙如耳邊,問道,「孩子他娘,你又想到什麼鬼點子了?」
妙如睃了他一眼。解釋道:「得把重心轉移到生活上。例如你繼續去學畫。我呢,得熱火朝天地去學做生意。對了,咱們多跟丁三公子走動。跟他們兩口子一樣。學做富貴閒人。」
聽到這個提議,羅擎雲頓時來了興致,「咱們現在,已經是閒人了。」
「還不夠,嗯,對了,上回叫你找人做的童年,做好了沒有?!」妙如突然想起這件事來。
「後天就送來了,那童車能讓你我做富貴閒人?!」羅擎雲不是太相信。
「等到時你自己再看吧!」妙如一臉憧憬地說道,「在抓周宴上亮相,肯定會大放異彩的。」
「我倒覺得不一定……」羅擎雲搖了搖頭,「你看,來的客人都非富即貴,有哪家的小公子大姐兒自打出生起,後頭不是跟一堆人伺候?!搶著來抱都抱不過來,哪裡用得著你的童車。」
放下手裡的布偶,妙如一本正經地解釋道:「這你就不懂了,若是當父母的,看見小寶寶不用他們來扶,自己就成行走自如了。這該是多大驚奇啊!咱們這種童車,吸引地就是望子成龍的父母們。」
接著,她又解說道:「這車子出來後,得讓彤兒首先試試。她若還是懶得動,不肯走路,誰也不准過去幫她。」
「從沒見過,像你這樣『狠心』的娘親。」羅擎雲打趣道。
「什麼啊?!這是培養他們的自力能力,做父母至多只能提供條件。他們想要得更多,得自己努力。()」妙如望了他一眼,「相公當年能得先帝的器重,難道是靠祖宗的蔭恩?!是靠自己打拼出來的吧?!」
「那倒是真的!」收到她讚賞的目光,羅擎雲不由羞紅了臉,「娘子你也不不遑多讓,當初多次化險為夷,不也是憑自己本事的?!」
「人走到那種絕境,也是沒辦法的事,除了靠自己,還能幹什麼?!」妙如的神情裡,有幾分滄桑的味道。
羅擎雲心頭一緊,望向妻子的目光裡,帶著些許憐惜。
日子轉眼到了六月,鎮國公府的兩個寶貝疙瘩,終於滿一週歲了。
妙如將抓周儀式現場,佈置在靠湖的水榭花廳——浣紗閣。旁邊還停靠著幾艘畫舫。等一會兒儀式完畢,客人們還安排到船上去吃酒遊湖。
賓客差不多到齊的時候,兩位小主角終於隆重登場了,姐弟倆今天穿紅戴金,別提有多可愛了。
他們早已不復剛出生那會兒,孱弱瘦小的模樣。小臉蛋胖乎乎的。兩雙小手伸出來時,幾乎看不到骨節,手背上全是可愛的小窩窩。小胖腿更像粉嫩蓮藕,一節節的,加上兩孩子生得白,粉雕玉琢。讓人見之則喜。
最讓人心動的是,他倆還團團抱在一起。淌著口水,露出光潔粉紅的牙床。臉上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能收復任何一位鐵石心腸的成年人。
「這兩姐弟,真像觀音娘娘座前的金童玉女,還好膚色隨了郡主,真真是雪團可愛。」忠義伯府的丁夫人讚道。
「可不是嗎?!」任白氏在旁邊附和道,「這兩孩子到底是雙生,長得還真像。不知再大一些,會不會長變樣?」
許太太聽了,接口道:「當然會了,除非雙生的是一對兄弟或姐妹,才會更像一些。你沒看見,郡主和她哥哥,現在就不太相像。」
「外家是書香門第,本家是將軍勳貴,抓什麼將來前程都不會差。」勇毅公府的大夫人,跟薛二夫人說道,「要依我說,以他們父母的自己條件,從文學武都是不錯的出路。」
邱氏低聲回應她道:「聽說,他們小兩口早都有了這方面的計劃了。只怕十多年後,這對姐弟就要被人搶訂了。」
宜城縣主姬思瑤在一旁,悄聲跟她的好友羅逸芷在咬耳朵:「不知等一會兒,他們會抓什麼東西?你兩侄子平時喜歡些什麼?會不會抓到我放進去的畫軸?」
說完,她一臉期待的表情。
「你那畫軸太大了,他們肯定拿不住。說要你放小一點的畫作。」羅逸芷悄聲回她。
誰知,真正到儀式開始的時候,這兩小傢伙的行為,讓在場的人大吃一驚。
案上擺滿了小兵器、書籍、文房四寶、珠寶首飾、胭脂水粉、官印、弓箭和馬鞭。
毅哥兒發揮他在動作上的生長優勢。一馬當先地,伸手就抓住了放在手邊的古籍。大家正要讚他,將來要考個狀元郎當當,轉眼他又扔掉了書籍,轉而被一柄小弓箭吸引了過去。
「上馬擊狂胡,下馬草軍書,好!」外面有人擊掌而贊。
沒想到,他轉頭又把弓箭給扔了,反而去抓那只畫筆。
誰知,一直在旁邊不動彈的彤姐兒,看見弟弟每抓上一樣東西,旁邊總有人發出哄笑聲。她很是好奇,當即也來了興致。一把搶過毅哥兒手中的畫筆,用筆尖的軟毛,去戳弟弟的鼻孔。
毅兒鼻子受到刺激,朝他姐姐打了兩個大噴嚏。把彤姐兒倒嚇了一跳,連忙扔掉畫筆,嗚嗚呀呀地哭了起來,嘴裡還喚道:「娘……娘……」
四周的賓客,發出會心開懷的笑聲。
突然,旁邊有個小童子,趁人不注意爬上案桌,上去安慰正在揮淚的小奶娃。
「別哭了,別哭了……你若不哭,哥哥等一會兒給你買糖葫蘆吃。」奶聲奶氣的稚嫩童音,偏偏要冒充大人。在場的眾人驚得險些掉落下巴。
等拿眼睛望向那小程咬金時,小壽星已經止住了哭聲,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嬉皮笑臉的小哥哥。臉上還掛著兩滴晶瑩的淚珠兒。
彤姐兒顯然是不太認識這位薛小公子的。可能覺得他有些眼熟,很給面子地停止了哭聲。
薛灝頗為得意,指著桌上的小物件兒,對彤姐兒說:「你趕緊抓一件啊!抓到了就可以結束了,哥哥再陪你玩……」
彤姐兒朝他指的物件望去,扭頭又見弟弟手裡已抓了一堆,胡亂地抓起一塊東西,伸手就把這物件,扔給了剛才哄她的小哥哥。
眾人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塊玉珮。
有人念道:「投我以木李,報之以瓊玖。」
「不對,許我以糖葫蘆,報之以玉珮飾。」另外一人連忙接口道。
廳堂內頓時發出哄堂大笑。鬧哄哄的抓周儀式,在眾人的歡笑聲中結束了。
乳娘把兩小壽星抱下來時,並沒有轉身就走。而是將毅哥兒放進了一輛造型奇特的小車裡。
只見那車子是竹製結構,四周架子上還吊著許多小巧的玩偶,有四個輪子。毅哥被進去後,不需要人扶,自個扶著小車,朝前緩緩地走去了。
眾人皆是一驚,圍了上來,參觀這件稀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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