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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三百一十章 前塵 文 / 草木蔥

    望著窗外的孤月,妙如覺得遍體生寒。

    穿越到這時空十多年,沒想到最終還是身隱囹圄。

    難道自己真的做錯了嗎?父親掛冠而去後,她根本就不該再次上京,躲在雲隱山過清靜日子,才是她最好的歸宿不成?

    可是一路走來,哪裡又由得了她自己選擇的?!當初若不是羅擎雲救她下山,說不定困守在書院裡,早已成了埋在地底下的一堆枯骨。

    羅擎雲——難道跟她真沒有白頭到老的緣分?

    一想到鎮國公盯著她時,有如洪水猛獸般的眼神。突然間,妙如明白過來,自己並未被這家族真正接納。遇到危及家族存亡的關鍵時刻,連基本的信任都沒有,更別說有人替她遮風擋雨了。

    聽到消息後,羅擎雲會如何打算?那些甜言蜜語和山盟海誓,可還能作數不?

    罷了,想來古代尋找愛情,本來就是癡心妄想……

    她長歎一口氣,有些訕然和悲慼,正欲返回殿內休息。突然,外面的門吱呀一聲被人打開。

    「郡馬爺,要不要奴才帶路?」一聲尖細的男聲恭敬地說道。

    「不用了,你就在門口守著吧!」另一名男子的聲音響起。

    妙如停住了腳步,轉身朝門口那邊望去。淡淡的月光底下,男子高大魁梧的身影印入眼簾。她腳下不由得一滯。

    瞥見妻子單薄纖弱的身影,羅擎雲心頭一緊,大踏步地走了過來。也不出聲,一把將人摟進自己大麾裡面。疼惜地說道:「怎麼穿這般少?衣服沒帶出來嗎?」

    「不要你管!」妙如使出渾身氣力,拚命要掙脫他的懷抱,「羅家不是希望。道士將我收去了,正好不能再纏著國舅爺了。你何必來這兒惺惺作態……」

    見她態度有異,羅擎雲不由變了臉色。問道:「出什麼事了?」

    妙如懶得再理他,掙脫出來奔向裡面,進屋後還把房門反鎖起來。

    「開門。讓為夫進去,你到底怎麼啦?!」羅擎雲在外面拍門。

    「你來這兒有何貴幹?若不是來斬妖除魔的。就趕緊回去!當你爹爹的孝順兒子。以後也不用再來了……」說到後面她的聲音中,不覺帶了些許哽噎。

    從她的話語中,羅擎雲聽出似有不妥,死勁地拍打著房門。

    「開門,怎麼了?!在大殿上,不是將局面扭轉過來嗎?你傷心什麼?」羅擎雲將門拍得山響,「快把門打開……你再不打開。我就要撞了。」

    妙如擔心他來蠻的,倏地一下把房門打開。羅擎雲一個沒站穩,險些跌倒在地。他穩住身形抬頭一望,發現妻子滿臉淚痕,對著他正怒目而視。少將軍登時有些呆住了。

    將房門打開後,妙如沒有再理他,快步奔向床榻,用被子將自己深埋進去。

    羅擎雲急步追了過去,身上大麾帶起的一陣風,將靠窗邊案桌上一張香箋帶落在地。

    他隨手拾了起來一瞧。上面寫著一首六言古詩:

    至近至遠東西,

    至深至淺清溪。

    至高至明日月,

    至親至疏夫妻。

    箋紙上似乎還殘留有水漬。

    羅擎雲心頭一緊,隱約覺得有些不妥。試圖要把她從被子中挖出來:「你怎麼了?那些人的話,你不必放在心裡,他們蹦噠不了多久……」

    妙如沒有理睬他,繼續將頭埋進被子裡。

    見對方還是不肯出來,羅擎雲摸了摸頭頂,沉吟了半晌,才出聲安慰道:「事情很快就會過去的,現在有人在背後攪渾水。為夫知道你受了許多委屈,剛才見過太子殿下,他承諾此劫安然渡過後,必會給你封賞補償。」

    突然,女子將腦袋從被子抬了起來,直直地盯著對方,沉默了片刻,才沉聲問道:「你以為我是因那些不相干的人生氣?」

    羅擎雲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那你為何哭泣?是怪為夫沒及時趕來解救你?當時我被派到南門去接管城防……」

    妙如深吸一口氣,收拾起心情,打算把話都問清楚。

    「有幾個疑問,一直想弄清楚來的,望著我的眼睛,你認真的回答我。」

    聽出她語氣中鄭重其事的味道,羅擎雲也不敢等閒視之,端直身子坐在床沿邊:「你說,只要是為夫知道的,絕不隱瞞。」

    「你是什麼時候,動心思要娶我的?」妙如拋卻羞澀,盯著他的眸子,問道,「公爹對這門親事,從頭到尾的態度,你跟我詳細說說。」

    臉上湧出少有的羞赧之色,羅擎雲見對方怔怔地望著自己,扭捏了半天,才小聲地囁嚅道:「從那次被你救起,就……就一直心存好感……想到你年紀還小……加上曹家表妹從小……沒想到被爹爹強行訂了親,不久後,你突然也說了門婆家。只好滅了這不該有的念頭。」

    望著她雲鬢散亂的樣子,他情不自禁伸出手來,欲替她理順額邊散亂的髮絲。

    妙如擋開他的手掌,重申道:「問的不是之前,是你從邊關回來後。什麼時候起的心思?我不能白擔了妖孽之名……」說到後面,她的語氣中,有自己都未覺察到的嗔怨。

    羅擎雲嘴角微微彎起,回憶道:「薛斌在半途截住我,要我去將某人從江南接到京城來。我就想啊,或許又可以見到她了……那個人小鬼大……」

    妙如忙打斷他:「當時你就沒疑問嗎?」

    「為夫心裡當然暗中高興了!」突然,他神情一肅,語氣怪異起來,「拿著他給的令牌和密旨就上路了,半道上想起有些不對勁……所以,在船上才有那番試探……」

    「哼!誰知某人竟然騙我……」他做出氣惱狀,「害得我像傻瓜一樣,被人耍得好慘!」

    妙如聽了微怔,想起當時的情景。並沒一點內疚。她那時確實沒一絲綺念。想到兩人在船上孤男寡女的,需要避嫌,就更沒敢告訴他真相了。

    羅擎雲要認自己為義妹時。她當時真的很感動——難得有血親之外的人,願意這樣呵護自己。

    那一刻,她覺得即便是有再多委屈。被這位有心人看在眼裡,打心裡同情支持。一顆孤獨已久的心靈。暫時有了片刻溫暖安寧之感。她不想破壞那種美好的體驗。

    「什麼時候你又起了心思,要娶我的……」之前妙如懷疑過,太子姬翌在其中起的作用,她一直逃避去深想。今日大殿上的情景,讓她不得不重新審視起自己的婚姻。

    「回到京裡,被太子殿下、薛斌和俞彰他們打趣時……」想起當時的糗樣,羅擎雲有些不敢望向妻子。

    果然。真有東宮的意思在裡頭,妙如剛才還晶亮如星的眸子,一瞬間黯淡下來。

    薛斌跟他是發小,若是太子真有此意思,會不會是托他不著痕跡地引導。而羅府如今尷尬的地位,娶了一位娘家無朝堂勢力、且跟東宮有深厚淵源的她,可不就是他家族,向東宮表示忠心最好的方式?!

    那也難怪四殿下一發難,羅國公立刻就要撇清關係。生怕牽到奪位相爭中去。可她還是不甘心,盯著羅擎雲的眼睛。繼續問道:「那你告訴我,你有將家族因素考慮在內嗎?諸如向東宮示好?」

    從對方的臉上,羅擎雲感到一絲異樣,老實答道:「我倒是拿此話。哄過爹爹答應這門親事,可我心裡真不是這樣想的。自從掉落山谷回到京裡,在我心裡一直有個聲音,不停地說,不能再錯過你了……」

    夜色朦朧,四周寂靜無聲,他的一番表白,像輕柔的小夜曲,讓妙如有些恍惚,心跳不覺也加了速。她顧不得羞澀,抬起眼眸,朝他臉上端詳起來。

    黑曜石般的眸子裡,尋不出一絲作偽的痕跡。可是,她跟眼前的人一起生活的日子並不長,怎知他這話中有幾分真幾分假。就像他爹爹羅國公一樣,之前還不是以為,自己已經過關,被公爹接納當成羅府人了。沒想到今日在殿中……

    俗話說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只可惜兩人聚少離多。她實在無法從對方的表情裡,得到萬無一失的答案。

    羅擎雲從妻子的眼中,感受到一絲不信任的眸光。他立刻警覺起來,顫聲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為何這樣看著我?」

    見他問了出口,妙如雖知夫妻間該坦誠相待。可古訓有云:子不言父之過、疏不間親。更何況她一剛嫁進門的外姓媳婦呢?!

    「到底怎麼了,你倒是說實話啊?」羅擎雲再一次催促道。

    妙如把心一橫,找到了個合適的突破口,把話題引到公爹身上:「你可知道『孝玉』這樣東西?」

    對方搖了搖頭,於是,她把打聽到的「孝玉」的來龍去脈,貼著耳朵告訴了丈夫。

    「你是從那女人口中套來的?」羅擎雲蹙起眉頭,隨即陷入沉思。

    那年在外面,撞見爹爹跟某位年輕女子在一起,他無意間說給了舅舅聽。舅舅告誡他,千萬別告訴他臥病在床的母親。後來也不知因什麼緣故,父親跟舅舅鬧僵了。再見那女人時,是被抬進羅府成了他父親續娶的填房。第二日,在堂中認親時,他才稍稍瞭解到其中一些關係。長大後才徹底明白過來:原來,爹爹在外面早有了女人,只是瞞著他的母親。從此以後,他視那女人為蛇蠍,誓不兩立……

    難不成,祖傳「孝玉」是那時,就落到了曹氏兄妹手中的?

    這就可以解釋,這幾年來,尤其是曹家退親後,父親對曹氏既厭惡,又無奈的態度了。

    只是隨身攜帶之物,怎麼會到曹氏手中的呢?

    那一年,好像先帝剛駕崩,母親不久後也病倒了,父親整日忙得不著家。他嚷著要出去找父親,三叔帶他出了門……

    他又想起自十二歲以後,父親不斷給他灌輸:不得到煙花柳巷去,不可在外面飲醉酒……

    難不成……羅擎雲只覺後背發涼,一滴冷汗不覺從額頭,順著鬢髮滑落下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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