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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463章 接近真相 文 / 綾羅衫

    看著王惟志面色大變,神情緊張,甚至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並問出那句:你們還知道些什麼?雲龍起不動聲色地答道:「看樣子,你對當年的那件事,應該並不是一無所知?」

    鳳來瞥一眼雲龍起,已經猜出了他話裡的意思。雲龍起不過是在說:王百耕害死那個叫做猛子的人,當年王惟志應該是知情的。即使不是全部知情,起碼也是看出了蛛絲馬跡。

    只有伶兒好像沒聽明白,她看了看雲龍起,又轉頭看了看王惟志,想開口詢問,又擔心自己說錯什麼,所以眼神裡滿是惶恐。

    王惟志聽得雲龍起的問話,雙腿一軟,重新跌坐在椅子上,伸手在臉上抹了一把,低著頭不吭聲。

    「既然要尋求真相,就要拿出尋求真相的誠意以及膽量來。你這樣藏著掖著,怎麼可能找到你想要的答案呢?」雲龍起的聲音很平靜,有循循善誘的味道。

    鳳來也柔聲細語地對王惟志道:「相信我們,我們都是想幫助你的。」

    伶兒直到這時才說:「阿志,你把自己曉得的事情都說出來吧!過去的事情,咱們想辦法讓它過去,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我希望你和我,還有孩子們,日後都可以過得開開心心,無憂無慮才好。」

    王惟志用力咬了咬下唇,臉上看得出內心猶豫和掙扎的跡象。

    好半晌,他才抬起頭,看著雲龍起說:「好,我把我知道的都說出來吧!」

    他吁了一口氣,才慢慢說道:「那一年,我也只得九歲,說懂事,也有點兒懂事;說不懂事,似乎也懂懂的。那時的我,本來一向都睡得很沉,差不多天塌下來我都不會醒的樣子。但是……」

    王惟志停了下來,也並沒有人催促他,大家都聚精會神地聽他提說往事。

    王惟志的眼神,卻彷彿飄向了遙遠的過往,繼續道:「那夜我被尿憋醒,不得巳去院裡撒尿。然後路過爹娘的屋子時,屋門居然關著,卻聽到我娘在裡頭哭,我爹在壓著嗓子的罵,我一時好奇,便忍不住湊到門縫邊朝裡看。」

    「你看到什麼了?」伶兒聲音顫抖地問。

    伶兒問的問題,當然也是鳳來和雲龍起想問的,因此幾個人都定定地看著王惟志,希望他快點說出答案。

    王惟志坐在椅子上的身體動了動,聲音有些嘶啞地說:「我看見我娘頭髮凌亂,衣衫不整地跪在地上,掩著臉哭,我爹在罵她:你個不要臉的東西,惹禍精,倒霉婆,你是想坑死我,坑死一家大小對不對?我要有了不好,你以為我能放過你去?我頭一個掐死你再說!然後地上還趴著一個全身光溜溜的男人,我看到,我看到……」

    他艱難地嚥了一口唾沫,這才接著道:「那趴在地上的男人,後腦勺血糊糊一片,不斷地有鮮血那兒咕咚咕咚冒出來。他的身邊扔著一把帶血的鋤頭。我嚇得呆了,也不曉得這人是死是活,又為何會趴在我家的屋裡。」

    「估摸著那個時候,這男人應該已經死了。」雲龍起插話道。

    伶兒臉色慘白,雙眼空洞,腦子亂得跟漿糊一般:怪不得王惟志會懷疑他爹害死了他娘,原來早一年前就已經打殺了一個啦!

    鳳來心裡的想法和伶兒差不多。

    誰知王惟志搖了搖頭:「我仔細看了,那人的腳還不時抽動一下,要不就是還沒死透。接著我又聽見我娘哭著說,反正你也看我不順眼,不如這會子一塊兒把我打殺算了!我爹咬牙切齒道,打殺你也不過是髒了一塊地而已!可你讓我日後在人前還能抬得起頭來嗎?家裡兩個娃兒以後還要不要做人吶?我娘就不做聲了,只是哽噎的哭。」

    他伸手揉了揉鼻子說:「那會兒畢竟年紀小,根本不曉得發生了啥事情。只是止不住的害怕,腿肚子一個勁兒的哆嗦,心裡有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我起床本來是為了撒尿的,結果,就尿了褲子。」

    這麼些年過去,王惟志連這樣的細節都記得,可見這事在他腦海裡留下了多麼深刻的印象!

    「那後來你爹娘怎麼處置這具屍體的呢?」鳳來輕輕地問道。

    王惟志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實在是太害怕了,加上尿了褲子,我便趕緊回了自己睡的那間屋子,躺在床單下瑟瑟發抖。」

    做為一個九歲的孩子,害怕的心理,肯定是難以避免的。王惟志會這樣做,也很好理解。

    雲龍起則道:「肯定是將屍體人不知、鬼不覺的處置掉了。由於這猛子是個孤兒,又不受村人待見,所以即便他失蹤,也無人問津。不然的話,這宗命案應該不會發生得這樣無聲無息,半點波瀾都沒起。」

    王惟志還沉浸在往昔中拔不出來,神色緊張地說:「我爹娘並不曉得我偷看到了這件事情,而我也本能地知道,這件事情不能夠告訴任何人,哪怕我的親弟弟,我都沒有在他面前露過一點口風。」

    鳳來點點頭:「對於你弟弟,你這樣做是正確的。」

    伶兒同情萬分地看著王惟志:她現在才曉得,自家的男人背負了多麼沉重的心理負擔!怪不得他會變得這樣古怪。她覺得王惟志好可憐啊,以後她一定要待他好一些,再好一些!

    王惟志苦笑:「直到幾年後,我漸漸大了起來,這才將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聯繫起來。也就是這個時候,我開始懷疑是我爹害死了我娘。」

    鳳來也想像得出來:就算王惟志不記得這件事了,村裡的那些長舌婦,多事婆們,也會時不時當著王惟志的面提起來的。雖然那些長舌婦,多事婆不明殺人真相,但王惟志娘偷人的秘聞,一定是她們津津樂道,最喜歡挖根刨底的。甚至她們還會抓著當時仍是孩子的王惟志東問西問,想尋出些線索來。

    就像蔣家村那些長舌婦和多事婆曾經對多寶做過的那樣,所以,王惟志能長成一個正常、開朗的人,那才怪啦!

    雲龍起連連點頭:「通過這件事,你會懷疑你爹,也是情有可原的。特別是你娘出事的當兒,你還看見你爹在那間放置醬缸的屋裡出現過。當時到底是怎麼回事呢?你還記得嗎?」

    伶兒曾經偷聽到王惟志夢遊時的自言自語,所以雲龍起才能知道王惟志說過的話,就是那句:我明明看見,哼!我就是看見啦!那個混蛋當時也進了這屋子……

    後來伶兒從王惟志之後的幾次夢遊中,陸續得出了那個混蛋就是指她的公公王百耕的結論。

    王惟志把最難開口的那一段都當著幾個人的面說出來了,接下來的這個細節,自然也沒啥好隱瞞的。

    所以王惟志就竹筒倒豆子般地說道:「我那會子正蹲在茅房裡出恭呢,鄉下人家的茅房,哪有什麼正正經經的門啊?不過是幾個柵條子釘在一塊兒,勉強算是個門吧。從縫隙裡,自然能看到外面的動靜。反正我就看見我爹提著袍角,飛快地出了放置醬缸的屋子,雖然是個背影,但我不至於認錯人的。」

    鳳來繼續問道:「你當時大概沒想到你娘會出事吧?所以也沒去那間屋子瞧上一眼。」

    王惟志嗯了一聲:「誰能想到會出這樣的事呢?我從茅房出來,直接就上堂屋等著吃餃子去了。」

    「後來呢?」伶兒問。

    「後來我姥爺和姥姥左等不見我娘回來,右等也不見有醬,就問了聲;我爹就支使我弟去那屋裡催催,結果我弟嚇得不得了,一邊跑一邊大聲嚷嚷,說是我娘栽醬缸裡去了。我們大傢伙兒這才一窩蜂的往那邊跑。是我爹和我舅舅,我姥爺三個人聯手,才把我娘從醬缸裡拉出來,人已經不行了。」

    王惟志說著話,臉色雖然看著平靜,眼睛卻有些紅了。

    不管外人說啥閒話,或者他爹怎麼對他娘,只有王惟志知道:這個娘對他和弟弟卻是最好不過的。娘死了,他的好日子也就過到了頭。

    後娘能算娘?俗話說的:最毒婦人心。王惟志認為:這句話指的就是後娘這種生物。

    「表面上看起來,你爹是安排得相當巧妙,沒讓人產生過懷疑。但是,你後來懷疑他了。那麼,你爹知道你懷疑他嗎?」

    鳳來和雲龍起對視了一眼,才問出這句話來。

    王惟志側著頭停了一停,這才回答:「我還沒有撕破臉與他直接攤牌過。但我在話裡隱隱約約露出了一句兩句,他應該聽得出來。」

    「所以,你爹才會一直與你關係不怎麼好,但還是聽任你提出分家的要求,並很快允諾吧?」雲龍起分析道。

    王惟志也承認說:「我覺得也有這個緣故吧!反正自那以後,他很不願意看見我就是了。原先只是不放在心上而已。畢竟他別娶了新妻,重新給他添了崽女。」

    鳳來記得她也聽說過王惟志曾經與他爹爭吵過,甚至差一點兒大打出手,被人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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