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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89章 啼笑皆非 文 / 如雪

    君默言的那份自請出征的奏折,在整個黑雪國引起了轟動。朝野上下,議論紛紛,很快分成了兩派。

    以慶王端木閻為首,旗幟鮮明地提出「昭王年輕有為,足智多謀,且驍勇善戰,乃國之棟樑,堪當重責大任。」

    逍遙王蕭昆卻以:「昭王雖智計過人,卻從未統乓掛帥,況且年紀尚輕,兼之出身草莽,只怕難以服眾口」為由駁爽並推大將軍蕭乾為帥。

    這雙方各執一詞,卻又互不相讓,倒讓君惜玉頭大。左右都不能得罪,掛帥之事只得暫時擱置。

    於是,黑雪國出現了百年不遇的一樁怪事——帥雖未定,但底下的將軍,副將,幕僚卻在陸續圈定;且糧草,軍隊俱已奉令開始集結待命。

    這種情況之下,端木閻開始跑前跑後,四處遊說,尋求支持者。而那個遞了奏折的人,卻極不負責任地置身事外,冷眼旁觀。

    本來這件事於我沒有什麼關係。可是那兩塊木頭借了這個機會,堂而皇之地頻繁出入昭王府,卻讓我不勝其擾,又無可奈何。

    稟持著眼不見為淨的觀點,學校便成了我的避難所——我呆在那裡的時間一天比一天長。

    但此舉卻遭到了大家的強烈怦擊。

    都說我是引狠入室,到時鳩佔鵲巢,哭都來不及。我不應該逃避,而是應該回去,守著君默言,不給她可乘之機。

    於是,眼睛雖然乾淨了,耳根子卻又嘈雜了。唉!煩。

    這不,都已經躲到學校最偏僻的角落了,還有人能找到我。聽著身後略顯遲疑的腳步聲,我暗暗歎息,頭也不回,懶懶地說了一句:「知道了,我馬上回王府,你們別再說了……」

    「小雪,好久不見。」醇厚的男音低低地傳入耳中。

    「子楓?」我一陣驚喜,回頭一瞧,嚇了一大跳。

    江子楓一頭烏黑的長發狂野地披散在肩頭,劍眉緊童,像鎖著濃濃的心事,眼皮浮腫,明亮的雙眸裡佈滿了血絲,下巴與嘴唇上亂生著青鬃,長袍皺巴巴的,渾身散發出一股酸臭的味道,也不知道到底幾天沒有洗澡了。

    我不禁瞪目——眼前這個滿身落拓,滿臉滄桑,形容憔悴的男子,真的是我認識的那個清灑不簌,陽光俊朗的新科武狀元?

    「我很狼狽吧?」江子楓露出雪白的牙齒,自嘲地笑了。

    「發生什麼事了?」我不滿的皺起了眉頭:「幹嘛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還好,我本來以為你會被我的臭氣熏跑。」他咧唇一笑:「不愧是我的小雪。」

    「我什麼時候成你的了?」我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遇到什麼傷心事了?說說看,我能不能幫你?」

    「小雪,我有時候真的很好奇,你的腦子裡到底裝了些什麼?」江子楓伸直了長腿,懶懶地斜靠在灰色的牆壁上:「發生了那麼多事,為什麼你好像什麼事也沒有?」

    「你到底在說些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我聽得一頭霧水,奇怪地瞟了他一眼:「你受什麼刺激了?」

    「我有時候真的懷疑,你到底有沒有心?如果有的話,我很想把它剖開來看看,到底是不是紅色的?」江子楓不理我,自顧自地低語。

    「骸這個你放心,我有一顆標準的紅心。」我失笑——這人真的瘋了。

    「可你為什麼都不痛?」江子楓握拳在胸前狠狠地敲擊,目光狂亂:「小雪,我這裡,好痛!你知道嗎?」

    「子楓?!」我被他臉上那份強烈的痛楚驚呆,愣愣地看著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到底發什麼瘋?怎麼突然好像顛狂了?

    「小雪,我……看到了。」江子楓仰頭向天,悠然長歎。

    「看到?看到什麼了?」我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完全不懂他在打什麼啞迷?

    「她瘦了,也……變了。」江子楓雙手捧住臉,聲音,竟似帶了哭音。

    我心一跳,繃緊了神經,小心翼翼地睇了他一眼:「誰?你說的是誰?」

    他嘴裡的那個她,不會剛好是林書雁吧?如果是,他是什麼時候,在哪裡看見她的?

    「你不用瞞我了,我什麼都看見了,也……什麼都聽見了。」江子楓抱住頭,埋在雙膝之間,痛苦地低喃:「我,該怎麼辦?」

    「子楓?」我驚駭。

    「是,那天我來學校,無意聽到了有人在君儀等你。我一時好奇,跟了過去。租了丁字十二號房,本來想等你來了,嚇一嚇你。誰知道,嚇壞的那個卻是我自己。」江子楓聲音飄乎,帶著輕嘲:「我,是不是很膽小?」

    我默然地瞧著他,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

    「她真的變了好多,我真的不敢相信,那個尖酸刻薄,庸俗自私,目空一切,飛揚跋扈的女人,就是我曾經深愛的女子?她的才情,她的冷靜,她的自負,她的傲氣,她的智慧……都跑到哪裡去了?」

    他的眼神散亂,他的表情茫然,他的語氣迷惘……像個無助的孩子,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張皇失措。

    「子楓,別這麼說,她只是受了驚嚇和剌激,才會激動,才會失控。」我低低地歎,忍不住心疼起他的無助。輕聲地勸慰:「要知道,人在傷心和憤怒時,是很難控制自己的情緒的。誰,都會有失常的時候。你不能對她太苛求……」

    「虛偽!」江子楓突然扭頭直視著我。

    「嘎?」我一怔,呆呆地看著他,不解他這話是征對誰?

    「我說你虛偽!」江子楓冷冷一笑:「你明明恨她,明明討厭她,為什麼還要替她辯解?你想證明什麼?證明你心地善良,心胸寬廣?還是想證明你手腕高明,技高一籌?」

    我完全接不上話,只有呆立當場。

    「書雁她真傻,當初根本就不應該自作聰明,想出這個李代桃僵的計策……」江子楓憤憤地捶著牆:「既然事已至此,她為什麼不來找我?到最後把自己陷入了進退兩難的絕境?還要忍受你的咄咄逼人的質問與要脅?她,何苦?」

    我咄咄逼人?我要脅她?原來,那天我給人的感覺竟是這樣的?我瞪目,茫然靜立,帳然若夫……

    「對不起,小雪,你當我沒說,是我在胡言亂語。」江子楓忽然蹲到地上,雙手捧住頭,痛苦地低喃:「我快瘋了,她是那麼高傲的一個人,突然變得那麼卑微,那麼沒有尊嚴……我,我真的無法適應。」

    「你想要我怎麼做?」我忍住氣,憐憫地瞧著他。

    「我不知道,她說要跟你換回來,去做昭王妃,我明明應該很生氣。可是,我卻在暗中鬆了一口氣,似乎了卻了一件責任。」江子楓的聲音斷續而飄渺地傳來,夾著迷感和彷徨:「小雪,我是不是很卑鄙?這樣的她,真的教我心痛又失望。」

    「我害怕,害怕面對她;我欣喜,欣喜你即將重獲自由:我掙扎,掙扎在兩份感情之間;我憤怒,憤怒於我力量的渺小:我迷惘,在迷惘中喪失了自我……」

    我冷眼瞧著他——切!他想得可真多,都快成詩人了!

    「小雪,你教教我,為什麼你表現得雲淡風輕,好像這件事情根本就不曾在你的心裡留下任何痕跡,絲毫也影響不到你的生活?」

    「子楓,你想看到我怎樣?茶飯不思,尋死覓活?還是坐臥不寧,寢食難安?要不然學你衣冠不整,玩頹廢?把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才心安?」我搖了,發覺自己竟無法生他的氣。

    「咳,我不適意的,只是陷入冥思苦想之中,不知不覺就成這樣了……」江子楓伸手抓了抓散亂的長髮,俊顏上掠過一絲狼狽的紅云:「至少,這次我沒有喝酒……」

    「是,還真應該表揚你的進步!」我忍俊不禁,「哧」地一聲笑了出來,朝天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牢騷發完了,下一步你想要我怎麼樣?世子爺?」

    「我不知道,我早已亂了方寸。」江子楓伸出腳尖,胡亂地踢著腳下的碎石:「小雪,我來跟你辭行。」

    「卓不是吧?我都沒離家出賺你這算是發的哪門子的瘋啊?」我驚訝地低叫,差點跳起來。

    「你厲害,我沒你的鎮定,也沒你的勇氣。」江子楓苦笑,飛起一腳,將碎石踢得無影無蹤:「我既不想書雁昭王府,也不想看你繼續跟君默言恩愛有加;兩個都無法選擇。所以,我只能當個逃兵,走得遠遠的,眼不見為淨。」

    「喂!我什麼時候成了你的候選人?你只要好好對林就行了,想那麼多做什麼?莫名其妙!」我睜大了眼睛,用力地瞪他。

    「你不知道?」江子楓抬眼深深地凝望著我,伸手按住胸口:「這裡,早就駐進了你的影子。我甚至分不清這幾日的痛楚是為了書雁的想入王府,還是為了你的不肯離去?」

    「你,胡說什麼呢?」我大窘,皺起了眉頭,不贊同地瞅著他,「不管我是誰,也不管我會不會換回來,都跟你沒有關係,你顧好自己就行了。」

    「我知道你不肯相信我。」江子楓伸手輕輕拍了拍滿是熠痕的長袍,自嘲地一笑:「是,我承認,相比君默言,我的確是稚嫩了一點,缺乏了歷練,少了許多滄桑,也沒有他那麼強勢。」

    「子楓,人與人是不同的。你有你的優點:熱情爽朗,陽光健康,瀟灑不羈,這些都是君默言所沒有,也學不來的特質。你何必妄自菲薄?」我輕笑,忽然發現江子楓直白,傻氣得有點可愛。

    「你別笑,我想過了,我一直在京城裡長大,一帆風順,沒經過什麼風浪。所以,我要鍛煉自己,讓自己早日成為一個鐵靜靜的男子漢,像姓君的那樣,變得強而有力。」江子楓說著說著,兩眼忽然閃現出了光芒,似乎看到了希望。

    「所以,你也想學他的去當馬賊?」我斜著眼睛瞧他,忍不住出言調侃。

    「不是,」江子楓氣結,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是要去打仗,去戰場上歷練一翻,經經風雨!」

    倒!他當戰場是特種訓練營呢?真是孩子氣得可以了。

    「主帥都沒定呢,你瞎起個什麼勁?」我懶得理他,涼涼地潑他一瓢冷水。

    「我知道,所以,我跟皇上請了個特旨,做個探查敵情的先行官,明天可就要動身了。」江子楓正色瞧我:「你等著,我一定變個樣回來給你看!」

    「你說真的?」我緊緊地盯著他的眼睛,發覺他不是說笑,慢慢地收起了笑容。

    「是,我何必騙你?」江子楓苦笑,掉頭慢慢往外走。

    「對了,我不在的時候,書雁就交給你了。」江子楓忽然停下來,輕輕地加了一句:「我知道,你心軟,不會傷害她,對嗎?」然後,竟不等我回答,頭也不回地走了。

    「喂!哪有這樣的?你,」我伸出手,徒勞地想要抓住點什麼,卻只能瞧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無奈地加了一句:「講不講…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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