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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64章 山間遇襲 文 / 如雪

    滿山的蒼翠裡點綴著無數艷麗如血的紅楓,在寒風的吹打下,悄然地從枝頭依依飄落,在空中打了幾個旋,默默地停留在我的腳邊。彷彿對這世界還懷著無限的眷戀與不捨。

    我甚至來不及為它的早逝哀悼,它已被狂風席捲著飄然遠行。

    踏著那滿地的殘紅,聽著腳下枯技發出的輕微的咋嚓聲,我心中側然,湧上無數的傷感。

    我的青春大概也會像這無數的落葉一般凋謝在這無人知曉的歷史泓流裡吧?

    林書桐與我並肩而行,順著山道漸漸遠離人群。兩人默契地誰也不肯開口打破這難得的靜謐時光。

    彷彿只要一開口,我們之間的那份平靜與詳和的氣氛就要被打破。而那種自然溫馨的兄妹情誼也會就此變質。

    從天邊飄來一朵烏雲,彷彿在瞬間遮住了陽光,強勁的山風呼呼地吹在身上,竟是透體徹骨的寒。我抱住肩膀,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冷嗎?」林書桐溫言相詢。

    「有一點,不過走走就沒事了。」我微微一笑,輕輕攏了攏衣襟,淡淡地回答。

    「王妃∼請留步!」身後隱隱有人呼喚——好像是無香。

    我停下腳步,回頭張望。

    一條黑影鑲著一道艷麗的紅爆轉瞬飛奔而至——果然是呤無香。

    「有事?」我詫異地挑眉望向他。

    他向來不離君默言左右,對我從來都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的。

    「傳王爺的話:要變天了,注意防寒,別走太遠。」冷無香黝黑的面容上沒有一絲表情,機械地傳達著君默言的口愉。

    雙手捧著一件火紅的大氅,領口,衣擺,袖口均鑲著雪白的狐皮,看上去鮮艷奪目又溫暖舒適。

    他什麼意思?向林書桐示威?宣告他的所有權?

    「不用了,你帶回去吧」我冷著臉拒絕。

    「這……」冷無香一臉的為難。

    「給我吧」林書桐接過大氅,順手輕輕披到我的肩上,細心地替我結上絲帶,柔聲勸導:「剛才不是說冷?穿上吧,何必跟自個的身體過不去?」

    「小的告退。」冷無香規規矩矩地行禮如儀,轉身如一道青煙般消失在崎嶇的山道上。

    他來去如風,如果不是身上正披著那件鮮艷奪目的大衣,我真的懷疑他曾經出現在我眼前。

    「小雪,究竟有什麼事?」林書桐默然半晌,終於還是打破了那份一直圍繞在我們之間的沉靜。

    「大哥」,我輕撈著衣角,慢慢地爬上一座小山坳,俯瞰著山腳下那條碧綠如帶的長龍,回過頭向他輕輕一笑:「還記得我們的初次相見嗎?」

    「怎麼可能忘記?」林書桐輕輕一躍,已掠到我的身旁,低眉一笑:「當時我正在花園裡為雁兒的任性而煩惱,忽然聽得一聲巨響,回過頭時,已瞧見一條人影在湖水中撲騰。」

    「是啊,我好容易才浮出水面,還來不及看請周圍的情況,就被你拾上岸,凶神惡煞地盤問個不休。」我抿著唇淺笑著,輕聲抱怨。

    「我很凶嗎?「林書桐愕然。

    「不但凶,而且壞!」我指控。

    兩人相視而笑。

    「當我發現你居然與雁兒長得極為相似時,真是驚訝極了!」林書桐唇角微抿,俊容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接下來雁兒意外投環,我突發奇想,讓你代嫁。」

    「是啊,你們父子倆一搭一唱,逼得我走投無路。」我橫了他一眼,抿著唇半真半假地抱怨:「如果當時沒有你那個代嫁的鬼主意,現在我早已不知到哪裡道遙快活去了。哪用成天看那冰塊的臉色?大哥,你真是害人不淺呢!」

    「對不起。」他緊緊地盯著我的眼睛,湛然的眸子裡掠過一絲心痛:「如果讓我再選一次,我絕不會做出這麼荒謬的決定。」

    「算了,我也賺到一個俊逸出塵,溫柔體貼的大哥,總算沒有賠光。」我盈盈一笑,淡淡地將目光轉向那蒼茫的群山。

    「況且,你滿腹經綸,文采風流。最難得的是,你性子謙沖,溫文爾雅,為人誠懇,心思細膩,又沒有絲毫的架子。」我一口氣慢慢細數著他的優點,眼中合笑,心中卻是酸澀悲苦,一片帳然。

    「小雪,我沒有你說得那麼好。」林書桐微微赫顏,雙眸閃亮,斯文的臉寵上染上一抹暗紅。

    「不是,我曾經真的認為你是世上最溫柔,最善良,最完美無缺的男人。」我抿著唇,轉過頭,緊緊地盯著他燦亮的黑眸,慢慢地,輕聲地道:「我希望,你證明給我看;我沒有看錯你。」

    「是什麼改變了你的想法?」喜悅的笑容隨著我的述敘,漸漸從他頰邊隱去,他緊抿著唇,摒住呼吸看住我:「你……想我告訴你什麼?」

    我張了張口,卻發現問不出來,也不敢問!

    我遲疑了——突然之間,我好怕知道答案!我更怕知道真相後,那必然會接踵而來的的打擊與痛楚。

    「小雪,只要你問,我一定告訴你。」

    林書桐眸光清澈坦然,眉梢眼底流露出的態度是那麼誠摯。

    這給了我探問的勇氣。

    或許——真相並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不堪?

    我仔細觀察了他片刻,他態度平和,神情自若,一點也沒有做了虧心事的侷促不安。

    「算了,好像是我搞錯了。」我終於放下心,釋然地笑了——看來,是我多心了。

    「到底什麼事?」林書桐被我挑起了好奇心,訝然追問。

    「其實也沒什麼」,我有些不好意思,微紅了臉,淺笑著吐了吐舌頭:「就前兩天聽阿桃說春紅突然得急病死了,今天又聽說書雁的奶娘許媽也歿了。心裡一氣,竟然懷疑是不是大哥你幹的?還以為丁貴也死了,我明明記得回門那天還見過他呢。嘿嘿,是我錯了,我不該多……」

    林書桐身子微微一震,血色迅速從他臉上褪去,他緊緊地盯著我,呼吸急促,本來就白皙的面容瞬間白得好似鬼一樣透明。

    他輕輕閉了閉眼睛,低低地道:「你知道了?」

    「大哥,丁貴沒死,是吧?」我心一涼,聲音破碎地從唇間溢出,輕得像夢一樣,被狂風一吹,消散在山嵐群峰之間……

    「我,不想再欺騙你。」他轉過頭,不敢直視我的眼睛,低啞的聲音從喉間發出,彎著腰,像是背上了千斤重擔。

    「為什麼?」我心中一酸,淚水悄然滑下了眼眶,跌落在艷紅的披風上,再滑落到地上,破碎成干萬顆。

    那三個人我雖然沒有見過,但我絕對有理由相信,以他們對林府的忠誠,既使知道了真相,也絕不會對外人洩露半個字的。

    他為什麼要趕盡殺絕?我雖然不是聖人,但從小所接受的教育是人無貴賤,眾生平等——連動物都有生存的權力,何況是人?

    「事實已然如此,現在無論我說什麼,都成了強辯。」林書桐謂然長歎,默默地凝望著山底那呼嘯奔湧的長龍,聲音沉鬱而蒼涼。

    「既然如此,我也無話可說。」我失望極了,神色木然:「你,走吧,我想靜一靜。」

    他居然連辯解都不屑?好像這一切都是那麼理所當然?

    我真的無法理解,更無法認同和接受那種將人命示同草芥,任意殺戮,凌虐的行為!

    「小雪……林書桐掉頭望向我,眼中滿是傷痛:「這裡太偏僻,常有野獸出沒,你一個人呆在這裡,教我如何放心?先跟我回去,無論你怎麼責罰,我都甘願承受。」

    「野獸?」我冷然一笑,目光中含了絕決,悲憤地嘲弄:「一個任意處置別人的生死,將人命視同草芥的人,難道不比野獸更可怕?」

    「小雪,別任性。起風了,山中天氣變化極快,很有可能下雪。」林書桐抬頭瞧了瞧天色,伸手來拉我:「你人地生琉,若是速了路怎麼辦?」

    「不用你管!」我閃身避開他,厲聲喝道:「我不想破壞我們之間的友情,在我說出更難聽的話之前,你還是回去吧。放心,我不是那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我認得路。」

    「小雪!」林書桐神色慘然,清澈的眸子仿如縈上一層黑紗,語氣氣憤中帶著些委屈:「我只是做錯了一件事,難道就永遠失去你嗎?」

    我真是受夠了,也失望透了!

    不管是驕傲冷漠如君默言,還是恬淡溫柔如林書桐,骨子裡竟然都一樣的自私,一樣的自傲,一樣的自大!

    「只是做錯一件事?」我搖了,不敢相信三條人命從他嘴裡說出來,竟會如此輕描淡寫?

    「不,你沒有失去我。」我心中悲苦,冷冷地斜睇著他,緩慢卻清晰地道:「因為,你從來也不曾得到過我,又何談……」

    「小雪!」林書桐面色暮然一變,突然撲過來一把摟住我。

    「林書桐,你……」我猝不及防,已被他撲倒在地,他頎長的身子緊緊地壓在我身上,地上的碎石硌得我生疼。

    來不及怒罵出口,耳邊已聽到利器破空的聲音。

    「有刺客。」林書桐簡短地說明,抱著我利索地在地上翻滾了幾周,已滾下小山坳,這才突然一躍而起,宛如一隻振翅的雄鷹沖天而起,幾個起落已帶著我沒入了身後的密林之中。

    聽著耳邊呼呼的風聲,看著從眼前急速飛掠而過的林木,我張口結舌,恍如夢中。

    腦子一時消化不了剛才林書桐傳達給我的信息。

    我心中一片茫然——刺客?

    刺誰的?

    誰派來的?

    山裡濃霧瀰漫,峭壁如削。怪石林立,一邊的山谷深不可測,谷下是湍急的河水。岩石上滿佈青苔,蒼翠欲滴,各種古木參天林立。

    剛開始尚有路可循,到得後來,竟是荊棘密佈。林書桐背著我極力壓低了身子,縱高竄低,在荊棘叢中急掠而過。

    身後,緊追不放的是四五個全身黑衣黑褲,身著玄色披風的蒙面男子。他們每人都身背弩筒,窯集的箭雨伴著「哧哧」不絕於耳的亂響,如蝗般向我們鋪天蓋地地射來。

    他們出手狠辣,詭異的是,追了這麼久,居然極有默契地不發一語一一顯見得是訊練有素了!

    林書桐身手雖然敏捷,可惜身上背我這麼一個大活人。時間一長,那漸轉急促的喘息聲,在這寂靜的山林裡被放大了無數倍,猶如暮鼓晨鐘激盪在我的耳爆衝擊著我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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