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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一條生財之道 文 / 浪味仙

    95.一條生財之道

    這時突然像有一道電光掠過許俊嶺心中,一下子把白爽的面影照得如此生動如此清晰。他想像著白爽那小巧的身影正慢悠悠地走在他房子前面那條林**上,手裡提著那只綴著藍色小碎花的布袋,眼睛癡癡迷迷地望著前面的路口,他就在那裡等她。互相看見了交換了眼神,卻又裝著不認識,她就跟在他後面走。

    到了僻靜之處,他跨上單車腳點了地,也不往後看,感到她在後面坐上了,猛地蹬一下就飛駛起來,她的一隻纖纖小手就抓住了他的衣角。

    正想著范凌雲輕輕叫一聲:「許俊嶺。」

    許俊嶺嚇了一跳,閉上眼不動,她又輕叫幾聲,把身體往他這邊靠一點,他還不動。她又靠近一點,貼近了輕輕碰他,見還是沒反應,坐起來把電燈打開。許俊嶺含糊地哼哼幾聲,用手遮了燈光。她說:「人總是往中間滾,這個席夢思要不得了。」

    許俊嶺叫她下了床,把裝書的紙盒一掀,書都倒在地毯上,把紙盒折起來塞到席夢思中間,試一試果然好得多。他說:「下次去撿一張好的來。」

    重新睡下,她推著許俊嶺撒著嬌說:「睡不著。你真的不想和我幹一次嗎?」

    許俊嶺襠裡剛才支起的帳篷早就疲軟了下去,被范凌雲糾纏的葉沒有了再做那事兒的性趣,於是說:「困了哩,明天好好和你幹一次,乖,別想那麼多就睡著了。」

    她有些失望,說:「好,不過我還要問你最後一句話。」

    許俊嶺皺眉,說:「mvcod(我的天啊)!都有十幾個最後一句了。要不明天做事沒精神,那就要怪你。」

    她固執的說:「我只問你,你到底還喜不喜歡我」

    許俊嶺說:「都問過多少次了。這傻問題我再不回答了。」

    她說:「跟你說認真的你別繞來繞去。我剛才睡在這裡想這件事,想也想不明白。」

    許俊嶺說:「我是喜歡你呢,不喜歡的話天天寵著你幹什麼」

    她馬上說:「那是以前,我問的是現在。」

    許俊嶺說:「天,天!要我怎麼說!」

    她冷靜地說:「心裡怎麼想就怎麼說。」

    許俊嶺說:「還是和以前一樣的。」

    她說:「你來有這麼多天了,我沒有覺得你喜歡我,我覺得你變掉了。我等待了又等待,今天實在忍不住了才來問你。你看你,連和我做那事兒都沒有性趣了呢!」

    許俊嶺想,女人的直感你想騙也騙不過。他說:「凌雲你抱怨我我也不為自己辯護,到了這裡我心情一點都不好。在國內我過著大爺一樣的生活,可是在這裡,我覺得自己一錢不值,一堆垃圾,我一個男人最起碼的自信都沒有,這叫我怎麼有心情真的我沒有心情,沒有心情。」說著他鼻子一酸,聲音也顫抖了。

    她一隻手慢慢地摸到許俊嶺臉上,又摸他眼邊有沒有淚,說:「我理解你,俊嶺,我理解你。我實在忍不住了才問一句,你沒變心就好,就好。是我不對,我不該惹你不高興。我沒想到這一點,現在我放心了,忍耐一下,等我們再回到國內一切都會比原來更好的!睡吧,天都快要亮了。天四點鐘就會亮了。」

    這天凌雲去了學校,許俊嶺在房子裡閒得無聊,懶洋洋地在街上走。他毫無感覺地走過了許多街道,也不知走了多久,終於想起應該回去了。對走過來的路他完全沒有印象,就在路邊的草地上坐下來,拿出地圖查看,原來已經走了這麼遠,都快到港口了。

    許俊嶺乾脆再往前走,去看看大西洋。到了港口才知道這是一個海灣,對面的山遮擋了那一望無際的波濤。他靠在水泥欄杆上看下面的船隻在卸貨,吆喝聲一陣陣傳來。北方的太陽溫和地照在他身上,有了一點醉醺醺的感覺。他解開襯衣敞著懷對著太陽,海風吹鼓著衣襟嘩嘩響。他忽然想起了阿q,靠著牆根在太陽下捉著虱子,在嘴中咬得畢剝響,身上也麻酥酥癢起來,心裡知道不會有那小動物,仍在肩上背上摸索了一回。

    又想起那個太陽就是這個太陽,永遠照耀人間卻永遠無動於衷,這似乎有著不可思議的可笑。他摸索著身上想著阿q如果真有其人,他再也想不到,在幾十年後在地球的另一端在同一個太陽下,會有許俊嶺這麼一個人想起他來。那年他肚子餓著在未莊看見熟識的酒店熟識的饅頭,都走過去並不想要,原來是他知道那都不屬於他,正像許俊嶺剛才走過那些掛著helpwant(需要幫工)招牌的小店,卻木然地走過並不想進去問一聲,知道那都不屬於他。

    正想著忽然有人碰了許俊嶺一下,他一看是個長著雀斑的白人小孩,他伸著一隻手望了許俊嶺說:「givemesomemoney.(給我一點錢)」

    許俊嶺覺得可笑,他自己正恨不得跟別人討點錢呢。他搖搖頭說:「nomoney,i』mpoor.(沒有錢,我是窮人)」他仍固執地伸著手。許俊嶺呲著牙做了一副凶狠的嘴臉,又張大了嘴望空中咬一口,把他嚇得一退,飛快地轉身逃跑,逃到安全的地方又回頭來望他。

    許俊嶺在心裡一笑,摸一摸口袋還有一些硬幣,又招手叫他過來。他遲疑著走到離許俊嶺幾步的地方,眼睛盯緊了他隨時準備跑開。許俊嶺手伸進口袋把硬幣撈在手心,仔細摸一摸把兩個二毛五一枚的彈出去,把那些五分一分的掏出來,手掌合起來搖得嘩嘩地響,又把右手捏成一個空心拳頭,再把那些錢搖得嘩嘩響,伸向他。

    他走上來在許俊嶺拳頭下伸了小手。他讓硬幣一枚一枚地從手縫中漏下去,每漏下去一枚停頓一下,去享受那一聲輕微的脆響,心裡有著一種癢癢的快意。有一枚二毛五的漏到他手中許俊嶺才看見,伸了左手想抓回來,小孩把手一捏攏,捅到口袋裡去了。

    許俊嶺搖一搖拳頭還響著,他又伸了手。最後幾個他拖延著,他以為沒有了手想縮回去許俊嶺又漏下去一枚,最後許俊嶺手中空了仍在他手心上懸著,他等著見沒有動靜,用詢問的目光望著他。許俊嶺慢慢張開拳頭朝他一笑說:「nomore.(再沒有了)」她說聲"thanks」,就馬上跑開了。

    往回走的時候路邊有一處超級市場,許俊嶺不想買什麼卻還是漫不經心地拐了進去。在裡面遊蕩著忽然眼睛一亮,發現貨架上有幾包豆芽,心裡怦怦直跳喘不過氣來。出國之前他特意到豆芽作坊去看過幾次,詳細地問了每一個細節,心想到加拿大萬一不行了就去發豆芽。看到丘吉爾廣場上那個超級市場沒有豆芽還很失望,以為這裡的人不吃豆芽,就把這件事忘了。

    這裡居然還有豆芽賣。許俊嶺跨過去一看價錢,竟然要一塊二毛錢一磅,還貴過別的蔬菜。他想著豆芽四五天就長好了;為什麼這麼值錢他仔細研究了豆芽的質量,也很一般,包裝也簡單。想買一包回去再做研究,拿起來又放下了。出了門他差不多要飛跑起來,跑了一段路想起應該去看看綠豆的價格,又返回去一看,綠豆只要九毛九分一磅。

    許俊嶺在心裡盤算著一磅綠豆可發出八磅豆芽,這樣九毛九分鐘差不多就可以變成十塊錢。這樣想著他感到了自己的心在一下一下地跳動,好像胸腔已經無法容納那顆激動的心,一種窒息性的興奮使他張開著嘴站在那裡喘著粗氣。

    買了十磅綠豆提著,快到家的時候他又犯了愁,用什麼容器來發這豆芽呢在國內看別人用的是大水缸,這裡不會有的。而且,每天澆那麼多水,水又流到哪裡去想到這些他心裡又沮喪了。要是自己有一個獨立的單元,不和別人共水房,他就在浴池裡發。現在是七個人共著水房呢。要是去租一個獨立單元,起碼也得四百多一個月,冒不起這個險。走到家門口他又懶洋洋的了,後悔不該一時衝動買了這一袋綠豆。

    他把綠豆藏在樓下廚房的櫃子裡,對范凌雲不敢說這件事,怕她說他亂花錢。到了晚上還是忍不住告訴了她。她說:「買了還不是算了,慢慢煮綠豆粥,總有一天會吃完。」

    說著她踢一踢腳下的塑料小字紙簍說:「用這個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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