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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80章 東宮拜謁 文 / 飛刀葉

    朝謁散去,東宮陷入了一片寂靜當中,自從發生了姬宮湦寵幸秀秀的事情後,整個東宮裡的氣氛都變得有些不太對了,下人們十分為難,並不知曉未來的東宮誰會比誰略勝一籌,在這後宮中每個人都懂的一個道理就是眼前的一得一失,根本不代表什麼!重要的是,誰才是笑到最後的那一個人,大多數悉人壓了褒姒,每個人見了秀秀就像是在躲避瘟疫一樣,敬而遠之,繞道而行,匆匆而過的蒼白面孔對比過去的喜笑顏開的媚態,叫秀秀深深的體會到什麼叫做人情冷暖。

    晨謁過後,掘突攜姜婉前來東宮拜謁,大婚過去了兩日,姜婉仍舊是處子之身,面上看著仍舊和顏悅色的模樣,笑的天真而嬌嗔,可內心裡卻像是被貓抓著、撓著,一種深深的憎恨蔓延著自己的肢體,一步一步的朝著東宮走去,手指甲嵌入了手掌當中,疼的痛徹心扉,她的面上卻仍舊帶著笑意,乖巧的跟隨在自己的夫君身後,同掘突一起向褒姒拜謁行禮,「參見娘娘。」

    「東宮之中,這裡也沒有外人,你們夫妻倆同本宮就不必客氣了!」褒姒看著掘突說道,目光掃視了夫妻二人之間的神態,掘突對姜婉並沒有牴觸之情,對她貼在自己身邊跟隨的行為並沒有表示出什麼反感來,可見掘突對姜婉已經呈現出了一種接納的姿態,需要的就是姜婉持之以恆罷了,褒姒轉向姜婉笑著說道,「如今嫁了人,看起來倒是同前兩天不太一樣了!」

    「瞧娘娘說的,才不過兩三天而已,哪裡能不一樣?」姜婉說道,「姐姐曾經嫁入王室,雖然不幸慘死途中,可褒後仍舊將姐姐的屍骨斂在王陵中安葬,視姐姐為大王的齊夫人。如今姜婉佔了姐姐的光,褒後從未將姜婉視作外人,今日是我出嫁第二天,理當回門,拜別父親之後,便即刻前來東宮拜謁娘娘,謝娘娘對姜婉照拂!」

    「你也說了,你姐姐是齊夫人,嫁入王室,我自然該待你如同自己的親身妹妹!」褒姒看著姜婉說道,「只盼著是給你覓得了如意郎君,這婚事,你可滿意?」

    姜婉羞紅了臉,低下了頭去,露出了嬌嗔的模樣來,小聲的說道,「娘娘不要為難姜婉。」

    「莫不是鄭世子唐突了你?」褒姒說罷,轉向了掘突,神情驀地變得嚴厲了起來,「難道世子對這樁婚事有何不滿之處,新婚燕爾的,卻叫新娘子如此耿耿於懷?」

    「在下……」掘突一時語塞,不知道怎麼回答褒姒才好,原本褒姒同他的父親才是深交,鄭伯友一生對褒姒愛護有加,看在鄭伯友的面子上,褒姒本該是當做掘突為自己的侄子照拂才是,可姜婉三言兩語的將褒姒拉倒了自己的陣營當中,這四兩撥千斤的巧勁兒都沒叫掘突瞧出哪裡不是,只忙不迭的解釋,可話到喉嚨裡又說不出來,不知道此事怎麼解釋才好。

    「娘娘誤會了!」姜婉趕緊開口說道,「鄭世子待姜婉實在是疼愛有加。」

    「見你們如此相愛,本宮也就放心了,總算是指了一樁不錯的婚事,日後要攜手到老、相敬如賓。」褒姒吩咐道。

    「不負娘娘美意,姜婉一定珍惜。」姜婉說道。

    「不敢弗了娘娘的美意。」掘突也只好跟著說道,想要去看一看站在褒姒身邊的秀秀,可是這頭上就像是壓上了千斤重擔一般,就是抬不起來,也不敢去堂而皇之的瞧著秀秀的眼睛,自從她被責罰之後,掘突就像是做賊心虛,總覺得人人都在看著他掩耳盜鈴的笑話,他的面色越發潮熱,心跳越發的劇烈,面頰上火辣辣的燒著。

    「姜婉自齊國而來,齊國窮鄉僻壤,物產不及中原之地,實在是沒有什麼珍貴至極的禮物相送,唯有臨近東海,父親曾差遣千人四處搜尋,覓得這枚東海明珠,送給娘娘!」姜婉將手中的錦盒呈給了褒姒,褒姒將鏤空雕刻的錦盒打開,內裡一顆泛著熠熠光彩的夜明珠的確是稀世珍品,「這份禮物只怕是太過貴重,本宮受不起!」

    「娘娘賜予的夫君,千金不換,難道還抵不上一顆小小的明珠?」姜婉看著褒姒問道,嘴角泛著笑意,眼睛也微微的上翹,笑的十分天真。掘突下意識的握了握姜婉的手,心中有一份難以言喻的悸動之情,秀秀就像是在看戲一般的看著面前的二人,面色無動於衷,也從不曾開口說話。

    「好……好……」褒姒點了點頭,笑了出來,姜婉一張伶牙俐齒的嘴,倒是叫她驀地想起了廿七,她們年紀相仿,眉宇間嬌俏的模樣也像是剛剛入宮的廿七,只可惜廿七沒有這麼聰明、沒有這麼精於算計,她是個老實人,愛一個人也老老實實的用一種誰也想不到的方法去愛,最後用自己的生命在別人的心中留下了一個不可磨滅的位置。褒姒看著姜婉,心中竟有種說不出的熟悉之感,她疲憊的點了點頭,「如此說來,這夜明珠本宮就收下了,你們二人早些得子,叫本宮安心才是!」

    姜婉的面色又「刷」的一下通紅了,低下頭去斜倚在掘突的懷中,掘突微微的推了推姜婉,不想和她在秀秀的面前保持太過親暱的模樣,掘突這麼想著,眼神也就不經意的朝著秀秀的方向看了過去,秀秀面色不動的看著二人,就像是看著戲檯子上一場不太好看的戲一樣,無動於衷。

    姜婉順著掘突的眼神看了秀秀一眼,瞧著這二人的模樣,心中便揣測掘突同秀秀之間必定有一段自己不太清楚的情分。掘突看秀秀的眼神,一往情深,卻又總是避開,必定是求之不得;秀秀看掘突卻一副大義凌然的樣子,顯得陌生而又疏遠,他們二人之間的關係千絲萬縷的,若真的只是尋常的熟人,又何必做出這種姿態來給旁人看。姜婉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冷笑了一聲,笑這秀秀也真是好笑,一面是大王、一面是鄭國世子,她以為秀秀是貪心,心中只盼著這貪心帶來什麼滅頂之災,好叫她看看熱鬧,出了心中的這口惡氣。

    「這場婚事,勞煩秀秀娘娘了,此事還未好好謝過娘娘!」姜婉看著秀秀笑著說道,從手中又拿出了一個錦盒,「小小禮物,不成敬意,就是聊表一番心意!」她說罷將這錦盒

    遞給了秀秀,秀秀有些意外,鮮少有人前來東宮拜謁還給自己準備禮物的,她將錦盒打開,內裡躺著的是一支玉簪,打磨、雕刻的十分精緻,玉也呈著半透明的色澤,透著光線,一看就是上好的玉,這禮物雖比不上夜明珠,可也貴重至極,叫秀秀一時之間覺得有些惶恐,「此事是褒後吩咐我去做的,世子夫人不必客氣,這都是我的份內之事。」

    「你收下吧!」褒姒看著秀秀說道,「否則,婉兒又要過意不去了。」

    「是!」秀秀看了看褒姒,應了一聲,褒姒對姜婉名號的改口幾個人都聽了出來,這一聲「婉兒」的意思,便是認可了姜婉其人,姜婉心中鬆了一口氣、秀秀的心中卻提起來了一口氣,很多事情姜婉雖然未必知道、可褒姒是全部都知道的,日後若是褒姒用掘突來掣肘自己,她只會陷入被動之中,秀秀皺了皺眉,滿面蒼白。

    「秀秀娘娘看來氣色不佳?」姜婉看著秀秀問道。

    「前些天傷筋動骨,怕是恢復的慢!」褒姒說道,「你若是身體不適,就先行告退下去吧?」

    「是,」秀秀應聲道,捧著懷中的錦盒向褒姒作揖行禮,「秀秀先行告辭,還請娘娘恕罪。」

    褒姒揮了揮手,看著秀秀離開了東宮大典,她一走,掘突的心神也就跟著走了,扭過頭去看著秀秀的背影,看著她一路消失在了門外,褒姒盯著掘突,喚了一聲,「鄭世子?」

    「啊?」掘突猛地轉過頭來看著褒姒,半晌才回過神,「娘娘有何吩咐?」

    「念兒說,多日不見世子了,若是世子進宮,便請世子前往房中一敘。」褒姒說道。

    「可是……」掘突看了一眼姜婉,又為難的看了一眼褒姒。

    「本宮還能吃了你的新娘子不可?」褒姒笑著問道,這話將姜婉也逗樂了,「我們兩個女人聊天,他必定無聊的很,早就想找個借口開溜了!如今娘娘替他說了,他打心眼兒裡高興還來不及了,得了便宜還賣個乖,可是什麼?」

    掘突笑了出來搖了搖頭,「太子沒有與大王一同前往圍場狩獵?」

    「諸侯之中青年才俊、人才輩出,哪裡輪得到太子獻醜?」褒姒笑道,指了指太子書房的方向,「若非世子今年婚事,只怕也得在圍場上一展身手了!」

    「娘娘說笑了,不獻醜便已經是餘下的諸侯給在下幾分薄面了!」掘突說道。

    「司馬一職的交接,應該還需要幾日吧?」褒姒問道,「內裡的行情,念兒一向興趣大的很,你給朔交著,便叫念兒學著,最近幾日先生都頻頻來我這裡告狀,說念兒越來越不服管教了!」

    「尋常書生,只怕也教不了念兒什麼!念兒天生聰慧……」掘突的話還沒有說完,褒姒就立刻笑著擺手,「好了、好了,你也別同本宮說這些有的沒的了,本宮向來不將你看做是外人,你去吧!」

    「掘突告退!」掘突也不好意思的笑了出來,這麼明顯的拍馬屁實在是有些不合時宜,待他離開東宮大殿之後,褒姒才向姜婉招了招手,叫她移步上前,「同本宮來說說話,這東宮許久都沒有客人來了……」她說完這話,是一聲長長的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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