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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40章 為了一個男人 文 / 飛刀葉

    褒姒知道自己瞭解姬宮湦,可是差點忘了姬宮湦也是同樣的瞭解她,她抵在他的肩膀上笑了出來,然後坐在他的身後,手輕輕的摟著他的小腹,姬宮湦的手握在褒姒的手上,「今日虢石父來找寡人了,將焦國的土地交給寡人處理,說是這麼說,這焦國該怎麼安排,他居然還敢安排寡人!」

    「虢石父是個聰明人。」褒姒說道。

    「不錯,若非是個聰明人,寡人豈能任用到現在?」姬宮湦說道,「有些事情是寡人示意下去的,有些事情可不是,寡人不想那些個為人臣子的一天沉溺於星象、天象……分析寡人的大周運勢而不可自拔,可不是叫虢石父將那些彈劾他的折子都給寡人剔除的!可是水太清了,打不到魚的,逼得太緊了,這些個諸侯都是一方霸主,就沒人願意為寡人分憂了。」

    褒姒的臉貼在姬宮湦的背上,「也不盡然啊!」

    「怎麼說?」姬宮湦拉住褒姒的手,轉過身去看著褒姒問道。

    「大王還記不記得,曾經和臣妾打過賭?」褒姒問道。

    「打賭?」姬宮湦瞇起眼睛看著褒姒,從縫隙中透露了一道精光,「什麼賭?總不是你入宮之時的那場紅顏禍水的賭局吧?」他說完「哈哈」大笑了起來,見著褒姒沒有要和著他的意思,才聽了下來,尷尬的咳嗽了兩聲,「怎麼?不是這個賭局啊?」他說著伸出手去捋著褒姒掉落下來的髮髻。

    「大王還記得當日鄭伯友前往鎬京城中,臣妾說過要與大王打賭鄭啟之奪鄭國不費一兵一卒之事吧?」褒姒開口問道,姬宮湦其實知道褒姒要說的大致就是這件事,可他不想她說出口,如今話說出來了,他驀地站起身嚇了褒姒一跳,姬宮湦轉過身去俯首看著褒姒,「寡人不記得寡人同你打過這個賭,寡人只記得,寡人說梓潼若要看寡人同鄭伯打一架,大可以直說!」

    姬宮湦的聲音有些發緊,意思就是叫褒姒不要再在這個話題上說下去了。可今日的褒姒卻彷彿根本沒有察言觀色的能力,站起身問姬宮湦,「那麼今日這鄭啟之,是拿下了鄭國還是沒有?」

    姬宮湦別過臉去喘著粗氣,不回答褒姒的問題。

    褒姒便走過去擋在姬宮湦的面前,又繼續問道,「這鄭啟之如今是廢了一兵一卒沒有?」

    「你倒是瞭解鄭伯友!」姬宮湦衝著褒姒怒吼一聲。

    「鄭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天下皆知,他怎麼可能忍心自己的百姓深受戰火之苦,鄭啟之既然要,就拱手相送,避免兩軍交戰,百姓遭殃!大王利用的,不就是他這個心理嗎?」褒姒看著姬宮湦問道,眉頭緊緊的攢在了一起,「可大王是否想過,將鄭國交到鄭啟之的手中,鄭國的百姓可服?天下的臣民可服?如今在位的諸侯又是不是服氣?」褒姒咬著自己的下唇,就這麼緊緊的盯著姬宮湦,她身體微微有些顫抖,整個人顯得無比蒼白,她發現自己害怕了,比過往的任何時候都要害怕。

    她當日入宮之時以為的不過冷宮而已,此刻已經一隻腳邁進去了,才覺得當日她拿得起,今日她放不下。

    「鄭伯友……謙謙君子、溫潤如玉是嗎?」姬宮湦捏住褒姒的肩膀問道,「那寡人呢?你今日可是後悔選了寡人嗎?」

    「臣妾從來沒有後悔過,可是不想大王失信於天下!」褒姒說道。

    「那麼你告訴寡人,怎麼做才能不失信於天下,怎麼做才算是他鄭伯友的公平了?」姬宮湦歇斯底里的問道,褒姒瞧著鄭伯友,心慌了,「當日晉北之戰,是掘突同鄭啟之共同立下的功,如今鄭啟之奪嫡,主張鄭國,大王不追究他的責任……」

    「說正題!」姬宮湦大吼道,「不要和我扯這些有的沒的!」

    褒姒覺得自己的嘴唇發乾,舔了舔嘴唇,「今日大殿之上,大王也該當眾封賞掘突!」

    「寡人給他的還少嗎?」姬宮湦瞇著眼睛看著褒姒問道。

    「鄭伯友從當日鄭國諸侯,成為今日的司徒,大王免掉的是他的爵位;掘突從當日的世子到今日的司馬,大王免掉的是掘突承襲爵位的身份……大王以為這是賞賜嗎?還是大王覺得掘突娶了齊國的公子,就可以繼承齊伯之位了?」褒姒最後一句幾乎是用冷嘲熱諷的口吻說出來的,氣的姬宮湦想也不想的就舉起了自己寬大的手掌對著褒姒,褒姒卻仰起臉,看著姬宮湦,「大王老羞成怒了嗎?」

    「說吧……你想替他要什麼?」姬宮湦大吼一聲問道。

    「焦國!」褒姒看著姬宮湦說道,一共兩個字,她卻感覺自己說出這話都用了數個時辰,話音落下,姬宮湦漆黑的眸子就那麼盯著她,就像是三九寒天、赤身**的站在冰天雪地之中,忍不住的叫人想要打個寒顫。

    「好!」姬宮湦點了點頭,「不就是一個諸侯國,寡人想給便給了!」他說話的聲音很大,在東宮的大殿之中來回的迴盪,聲音一層疊著一層,起起伏伏的,如同褒姒此刻的心跳,她緊緊的攥著自己的手掌,指甲深深的嵌入了手掌當中,劇烈的疼痛穩住了她的情緒,叫她沒有動容、沒有崩潰。

    姬宮湦看著褒姒點點頭,「你真可以!」他說完甩著袖子就朝著東宮的大門走去,走到門口就忽然的頓住了自己的身體,轉過來看著褒姒說道,「寡人要你知道……鄭國的諸侯沒有換人!昨日是鄭伯友、今日是鄭伯友、明日……還是鄭伯友!」他說完這話就咬牙切齒的離開了東宮大殿,褒姒卻像是被抽掉了全身力氣的提線木偶,豁然的就癱軟在了自己的椅榻之上,不停的喘著粗氣,眼淚「簌簌」的往下掉落,她趴在椅榻上,任憑自己哭著,這麼做傷了他,更是傷了她自己。

    「娘娘?」秀秀不知道什麼時候從什麼地方回到了東宮,站在褒姒的身邊輕聲說道,「回

    寢宮吧?」

    「你都看到了?」褒姒坐直了身子,抹掉了臉上的眼淚問道。

    「大殿之上人多口雜,難免傳出風聲去!」秀秀在褒姒耳邊小聲的說道,然後看著她面容緊鎖的點了點頭。

    褒姒站起身,將身上的披肩緊了緊,雖然還沒有進入深秋,可是這寒意卻叫她有些受不住了,秀秀跟在褒姒的身後,二人快步的朝著屋子裡走去,直到關上了寢宮的門,秀秀才開口問道,「娘娘明知替鄭伯說話,要惹怒大王的,為何還要講此事提出來說一番呢?娘娘便是不說,大王礙著娘娘這重面子,也不會對鄭伯不作為的。」

    「連你也覺得我很蠢吧?」褒姒趴在了寢宮的床褥之上,她的臉貼在了被褥上,發出的聲音很悶,聽不出其中的語氣,「替我去一趟太宰宮,將趙上卿請來。」

    「是!」秀秀應了聲,歎了口氣,她其實知道褒姒為什麼要這麼說,為了裝作自己的不知情,只得問了這個已經知道答案的問題。虢石父要幫楚夫人奪權,他不用偷得,而是明搶,褒姒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秀秀對虢石父恨得簡直就是咬牙切齒,不明白為什麼姬宮湦和褒姒不乾脆將這個奸佞之人除掉算了。

    動虢石父,那邊是牽一髮而動全身,饒是褒姒有心卻也無力,虢石父其人,能在姬宮湦的朝堂中、宜臼的朝堂中同時得到重用,不凡之處已經可見一斑了。

    秀秀輕輕的關上了寢宮的門,褒姒深深的吸了口氣,又坐直了身子,滿腦子都是剛才姬宮湦留下的最後一句話,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安,他說鄭國的諸侯從來都沒有變過,那麼鄭啟之……到底是如何處理的呢?

    思前想後的想不明白,門外已經傳來了秀秀的聲音,「娘娘,趙上卿來了,正在門外等您呢!」

    「知道了,」褒姒重新的將自己的髮絲整理乾淨,理了理自己身上的長裙,披了去年姬宮湦同諸侯們共同圍獵的白狐製成那件衣服從寢宮中走了出去,趙叔帶看見褒姒作揖行禮,然後關切的問道,「娘娘面色不太好看,可是生病了?」

    「沒有!」褒姒搖了搖頭。

    「沒有?」趙叔帶也同樣搖了搖頭,「趙某看著不像啊!這才幾月的天,你就已經將這厚衣服穿上了,還說自己沒有害病?」他說著就轉向了秀秀,「去太醫院請個醫官過來!」

    秀秀搖了搖頭,示意趙叔帶不需要請醫官了,「娘娘有話同趙上卿說,秀秀先行告退了!」她說完走下去,帶著這屋裡的大小悉人也一併告退了,瞧著秀秀的背影,趙叔帶撇了撇嘴,「怎的……現在我倒是用不得這個女御了,還是怎樣?」

    「瞧舅舅說的,」褒姒說道,「剛才舅舅那般對她說話,她不同舅舅計較,已經是客氣了!畢竟今時不同往日,舅舅不能再以對待一個悉人的口吻對待秀秀了。」

    「你呀……」趙叔帶指了指褒姒,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連個悉人都管不好,還能爬上來,一次又一次的,說出去好聽呀?」他說罷也不等褒姒回話,這其中有內情,趙叔帶也是知道的,但是他並不相信姬宮湦和秀秀之間真的能一點私情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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